“怎么回事?”
偉大城內。
帝坦感受著時光的回退,錯愕而又不解:
“這一次,怎么提前了那么多?”
祂微微蹙眉,旋而悚然一驚,發現自身關于此刻的記憶正在泯滅!
換句話說 自己,也正在被回退!!
怎么可能?
自己是最偉大者,是現實支柱,是萬界基石!!
但這一切卻在真真切切的發生。
“是因為我處于偉大城中??”
祂驚悚,猛然朝著偉大城外逃去,可剛脫離偉大城,脫離地球,便在另外三位最偉大者錯愕的目光中,
被龐大的、無法抵擋的、超出最偉大者層面的偉力給拽了回去!
祂被回退了。
三位最偉大者愕然,一束永恒光痕模樣的真理支柱沉聲道:
“偉大城果然發生了驚變,帝坦置身其中后,似乎遭到了壓制.祂也被強行回退了,連同記憶。”
一旁,漩渦模樣的時光支柱心驚道:
“帝坦固然是我們中最弱的,但哪怕我竭盡全力,也不可能回退一位最偉大者的時光偉大城到底發生了什么?那顆心臟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有這種層次的力量存在???”
祂們不解、疑惑,祂們驚疑不定,甚至第一次生出了畏懼——最偉大者絕對是一切層面、境界的極限,上無可上,進無可進,
但眼下,卻出現超越最偉大者層次的力量,最關鍵的是 疑似和‘那個人’有關!!
時光支柱忽而顫栗:
“你們有沒有發現,抹除‘那個人’存在痕跡的時候,一切都太過于輕松了?‘那個人’根本沒有反抗.”
莊嚴女子模樣的命運支柱色變了:
“你意思是,‘那個人’是自愿被我們抹除的?與突兀出現的這股超越最偉大者的力量有關??”
“很有可能!”說話的真理支柱,聲音低沉:“要不要將帝坦解救出來?祂已陷入困境。”
命運支柱微微心悸,沉吟片刻后,目光閃爍:
“不,不,不必.我倒想要看看究竟會發生什么,若真是‘那個人’的謀劃,大不了我們再圍獵祂一次,奪取祂的所有成果!”
時空支柱表達了贊同,真理支柱卻并未說話,祂心頭有不好的預感,總覺得.
這是在玩火。
可祂們也的確沒有其他的應對辦法了,只要毀滅偉大城,一切都會回退,而放任不管,也依舊會回退。
“或許和純白之主有關。”
真理支柱忽而想到了純白之主,那個家伙很詭異,復蘇歸來,且并未因為自己等人篡改過去而同步被篡改,
純白之主是當下除了四柱神外,唯一知曉一切真相的存在,也是唯一一個還在反抗四柱神的家伙。
“我去審問祂。”時光支柱漸漸淡化:“你們時刻關注偉大城,一旦有不對,立刻將帝坦救出來,如果‘那個人’歸來,我們需要帝坦。”
“我知道。”命運支柱淡淡回答。
又一次醒來,又一次沖出家門,又一次搶下那個倒霉司機的轎車,又一次沖向建筑工地,又一次向爬出胎記的少年解釋一切。
一切重復了一遍。
來到建筑工地外,陳帝象微微蹙眉:
“該怎么進去”
他看到身旁的異瞳少年打了一個響指,警員們一個接著一個的灰飛煙滅。
“如果你沒騙我,時間反正會回退的,不是嗎?”路撒冷笑瞇瞇到:“他們也會活過來。”
陳帝象收回懵逼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路撒冷:
“你就是傳說中的超凡?”
“不算是。”路撒冷摸著下巴:“我比超凡厲害一些.”
兩人走進建筑工地,走到那處正在流淌出血肉的古老祭壇旁,路撒冷微微心驚:
“舊日祭壇.”
“你也知道?”陳帝象猛然側目,詫異的凝視著路撒冷,后者明顯一愣:
“你怎么會知道?”
“我不清楚,我的腦海中時不時的會閃爍出我所不明白、不知道的信息,我很迷惑,很好奇。”
陳帝象一邊解釋,一邊彎腰,撿起了那顆正在悄然膨脹的心臟,手有些發抖。
這,這真的是自己的心臟嗎??
腦海中又開始浮現出破碎的畫面和殘缺的記憶,潛意識告訴陳帝象——他是對的。
這就是自己的心臟!
可,為什么?
陳帝象看著這顆正在緩慢膨脹的、血淋淋的心臟,知道要不了多久,這顆心臟的膨脹速度會暴增,會將整個偉大城壓毀,
他思緒有些混亂,不知該如何去做,余光忽而瞥見身旁的異瞳少年發出戒備的低嘶!
陳帝象詫異,瞧見路撒冷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身軀微微彎著,像是一只蓄勢待發的猛獸!
而順著路撒冷的目光側目看去,看見了一個人,一個中年人,周身流淌著細微的光和影,廣袤、厚重、無垠。
中年人看了兩人一眼,微微一愕:
“一個.偉大者?”
帝坦盯著路撒冷,顯然將后者遺忘了——路撒冷一直呆在鏡像世界,而鏡像世界又曾與陳象一并進入失落之淵,
換句話說,祂也被‘遺忘’了。
“有點意思,一個從未見過的、毫無痕跡的偉大者,自哪里來?到哪里去?”
帝坦饒有興趣,置身于偉大城中,祂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被‘約束’了,這座城市的確發生了大變故。
神念無法離體,雖然目光不再被心臟全數吸引,但同樣,視線也僅僅局限在‘目之所至’,而無法洞悉所有。
“不對。”
帝坦微微瞇眼,打量著路撒冷,很篤定開口:
“你認識我,甚至很熟悉我而我卻不認識你,你并不存在于我的記憶中。”
帝坦招了招手,路撒冷毫無反抗之力的漂浮而起,一身恐怖的力量根本無法發揮!
偉大者與最偉大者之間差距,要比偉大者和一個凡人、螻蟻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一字之差,天地之別。
“讓我看看你的記憶.”帝坦此刻遭到莫名力量壓制,無法洞悉所有,只能用最笨的方法,
祂伸手劃開了路撒冷的額頭,取出后者的大腦與魂靈,發現自己被壓制連搜魂都無法做到后,干脆的也劃開了自己的腦袋。
記憶不只是存在于魂靈中,也存在于大腦的神經元內。
陳帝象呼吸急促,看著眼前一幕,感覺到有些作嘔,胃部在痙攣——那個神秘者將路撒冷的大腦,
硬生生塞到了自己的腦子里頭去 這一幕極為驚悚,極為血腥,關鍵是路撒冷還跟個沒事兒人異樣,根本沒死去.
“讓我看看.”
被壓制的帝坦讀取著路撒冷大腦神經中儲存的記憶,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散去,神色逐漸肅穆,
不遠處的陳帝象心頭泛起很不好很不好的預感,自身微弱的靈性在預警,
他如福至心靈般,掏出折刀,再度剝開了自己的胸膛!
遠處,帝坦臉上浮現出驚悚之色,讀取盡了路撒冷所有的記憶,猛地看向陳帝象:
“是你!!!”
祂心頭發寒,暴寒!
陳帝象看見那個抓著路撒冷的恐怖家伙朝著自己伸手,他無法在挪動,思維都開始減緩,恍惚間,
就好像看到了一個比宇宙還要龐大的無量巨人,正在震怒,正在驚悚,正在畏懼,正在伐向自己!!
下一剎。
那種瀕死感、無力感,盡都散去。
陳帝象茫然四顧,看到一切都陷入了凝滯,風止,云熄,手中的心臟也不再跳動,世界變的一片灰白。
“這里是”
他腦海中再度閃爍出從未聽聞過的名詞。
“失落之刻?”
陳帝象看了眼同樣陷入凝滯的那個恐怖之人,旋而按照心中靈覺指引,扯出自身心臟,將另外一顆、正在膨脹的心臟,壓了進去。
‘嗡!!’
他腦海中那時不時閃現的破碎記憶猛然連貫,一切之前,一切之后,驟然清晰!!
“原來.如此。”
陳帝象,不,陳象輕輕吐了口濁氣,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
“賭成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