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洪國,深淵教會總部駐地。
盡管絕大部分教會成員都朝著新偉大城征伐而去,但依舊有不少主教乃至更強者留守,
但此刻,祂們都被驚動。
“那是.”
有資歷很老,屬于最初成員的年邁主教驚悚側目,看見那座封閉千余年的古老殿堂正在震顫!
“發生了什么?”
一位新晉主教緊張發問,自那處古老殿堂中感知到一絲絲危險氣息!
“是古老者!”
年邁的老主教顫栗開口:
“那位大人要醒來了么”
一些不明所以的教會成員疑惑,詢問什么是最初者,而老主教只是咽了口唾沫,好似夢囈般喃喃:
“祂是教會最初的創立者之一,是來自神歷歲月之前的強大存在,是潛藏的最后底蘊.”
“祂一手創立了教會,祂曾站在世界之巔,是最早誕于地球的真神”
一位位主教乃至大主教層面的人物面面相覷,顯然都不知道這一則秘聞,都看向這個資歷極老的老主教:
“祂叫什么?”
老主教狠狠咽了口唾沫,輕聲道:
“祂無姓,其名為壹!”
話落。
那座封閉很多年的古老殿堂轟然崩碎,一個曼妙女子披著神華走出,超越真神極限的氣機咆哮成海!!
“時機已至。”
曼妙女子瞥了眼天外神戰,聆聽著那回蕩在整顆星球中的響指聲,絕美的臉龐上滿是滄桑之色,流淌著濃厚的歲月氣息,
祂開口,聲音如同洪鐘大呂:
“傳吾諭旨。”
“深淵已終,秩序當起。”
同樣的一幕,在一個又一個外神教會中上演,一位又一位來自神歷時代之前的古老人物破封而出,
貳,叁,肆.直至于玖。
“失落已終。”
“無盡已終。”
“思維已終。”
“幽邃已”
在一聲聲中,九位古老者最后異口同聲!
“秩序當立!”
九位本該死在神墜那天的古老者,啟用準備了一千五百年的種種手段,一個個隱秘家族走出,一個個暗子浮出水面,
一千五百年來,祂們在教會、國度中深扎的根都顯現了,而其目的,無一例外。
“秩序當立!!”
一場名為‘秩序’的大潮席卷九國,當那些圍在新偉大城外的教宗們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
九大外神教會,同時廢棄了原教會名,同時向世界宣告,秩序當立!
九大教會合并,共用秩序之名,共奉純白為尊!
而遠不只是這九位古老者。
東洪國,真正的魏洪走入王宮,披上王衣,祂俯瞰群臣,一道道大旨降下;
風暴國,余燼顯出真身,踏著幽靈船,伴著幽綠火焰;
白星國,沐浴著真理之光的李小瞳走入王宮;
北冰國,沙漠聯邦,天空之國.
原始恐懼,阿龜,尊者.
各國都在驚變,在新偉大城外的聯軍猝不及防之下,教會更名,宮廷政變,新王上位!
而一國又一國又都匯聚一城又一城的民,自壹至玖,九位古老者多年來的布置被啟用,
一位位神靈親臨,向一城城的民眾布道,所宣講之言,無非兩詞。
一者秩序,一者純白。
無數人或真心或被迫的開始誦念純白之名,而那處于失落時刻中,沉浮在大氣層上的巨大純白尸骸,亦在蘇醒.
“秩序當立,純白當出!”
新偉大城。
陳少顏、陳信眺望城內外各處驚變,都很恍惚,這一幕和四年前的那一場大戰重疊了,勾起兩人回憶的同時,也讓他們頭疼欲裂!
“我的記憶.”
陳信抱著腦袋,氣喘吁吁,迷茫自語:
“一切似都在與四年前重疊,城內處處叛亂,諸國聯軍和真神虎在外虎視眈眈”
他迷茫側目,看向同樣恍惚的大姐,輕聲問道:
“姐,四年前,舊偉大城似乎在叛亂和真神、聯軍的討伐中支撐了很久,可我已然想不起緣由。”
陳少顏輕輕喘息著:
“我也記不清晰,我的記憶,我們的記憶,缺失了不只一塊啊”
正當兩人迷茫、痛苦的時候,
陳象站在宮殿門前,并未去看城內四起的喊殺聲,也并未去瞧被陣勢攔截在外的聯軍和真神,
他輕輕嘆了口氣,張嘴一吐,一團同樣屬于被遺忘者的魂靈浮現而出。
“你去鎮壓城內之叛亂,城外之諸神。”
那團同樣歷經了失落之淵、源初之年的魂靈凝化成人形,路風華沉默點頭,身軀驟然成型,祂在朝外走去,在踏前。
經受失落之淵后,路風華親歷源初之年,從開天辟地之前到開天辟地之后,
祂的生命層次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某種意義上,路風華自身的位格僅僅比諸多誕生于最初的偉大者們低上半級。
祂雖然遠不如偉大者,但也已然超越了真神極限!
最關鍵的是,路風華作為被遺忘者,可以說是當下,是現世,是此刻,是除了陳象之外,唯一記得、知曉一切真相的人了。
祂看著這座曾經屬于自己的城市,看著與四年前幾乎一模一樣的亂象,很恍惚,就好像回到了從前,
但不同的是,這一次,祂要強的多的多.
城內,一輪又一輪潑灑著烈烈光的、由真神所化的煌煌大日被祂擊滅,
而后路風華朝著城外走去,恍若一位無敵者,斬落一位又一位維度真神!
祂沐浴在神血中。
“你是誰!”
有一位維度真神發出驚怖嘶問,在后退,顯然受驚,路風華側目看向祂,凝視祂,將之辨認出,分明是四年前圍伐偉大城的二十一神之一!
“我是誰”
路風華輕嘆,并未回答,出手卻更加狠厲,獨自一人打的諸神在退逃,將聯軍都打散!
祂像是一尊兇神。
而此時,最內環。
陳象看了眼尚且在拼命回憶丟失記憶的大姐和二哥,最終還是沒有為他們解惑,
他走到八枚青銅大柱前,凝望其上被捆縛著的、處于昏迷中的故人。
魏清秋和魏團團。
兩個女孩沐浴在莫名的光華中,身側環繞神曲,伴隨儀式的進行,各自軀體正在蛻變、進化,在成為能承載舊日主宰降臨的容器,盡管處于沉睡中,但她們依舊在發出低低的、痛苦的哀嚎聲。
陳象最終還是沒有阻攔。
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若一切皆成,若自己走出那條通往最偉大者之上的道路,他便可以扭轉一切,
而若是失敗,則一切皆終,所有故人都注定煙消云散 他無有他法,只能賭。
“還有十二日。”
他離開了王宮,走過新偉大城的大街小巷,甚至走出了陣勢,走出了這座城。
頭頂有很多神血在潑灑,路風華還在搏殺,斬下一位又一位的神,而天外的神戰也在繼續著,帝坦節節敗退,卻依舊苦苦支撐。
陳象忽視所有,踏著海面,走到一座分裂為二的孤島上,靜靜盤坐,看著一切又一切,很恍惚,很孤單。
格格不入。
“您怎么了?”鏡子輕輕發問。
陳象搖了搖頭,疲憊道:
“我找到了唯一的勝利道路。”
“那不是好事嗎?”
“是好事,但想要走通這一條路,我需要先失去很多,付出很多,直到一切功成后,才能扭轉一切。”
鏡子聽的有些迷惑,但還是道:
“既然可以扭轉,那這些不得不付出的代價,也就不是代價了。”
“話是這么說,但依舊會難過啊”
雖然有彌補的機會,但親眼看著故人逝去,甚至親手將故人送上絕路,這種感覺.
魏清秋和魏團團,只是一個開始。
陳象再度嘆息,輕撫鏡子,平和問道:
“如果代價中有你的話,你該怎么辦?”
鏡子不假思索,嬉笑道:
“那您會為了無敵鏡子大王而難過嗎?”
“會。”
“那我此生足矣。”
陳象沉默不語,再度撫了撫鏡子,再度嘆息。
有些時候,為了走出一條新路,不得不將其余道路全部堵死,不得不將自己置身在死地。
如此,方能后生。
陳象坐在孤島上,一天,一天,又一天。
純白之名被越來越多的人傳頌,新偉大城外的神骸數不勝數,路風華已然殺到了眾神山上,天外的大神戰依舊未落幕 一晃十二天,帝坦帶著血從天而墜,而那儀式也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