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險起見,在臨近王宮的時候,陳象默默催動了偽時光種子。
這一枚權柄種子來自于遺忘主宰笨,祂對應著那位被尊為歷史、遺忘與失落之主的外神,彼此權柄相通,
祂們所掌握的主權柄中,歷史權柄與時光存在點滴聯系 陳象不自主的想起了失落之時的最后一分鐘里,存在于上方星空戰場中的舊日主宰尸骸,沒有呆的,也沒有傻的。
而恰巧,從舊日主宰們那兒獲取的權柄種子,唯有呆和傻的權柄冠有偽的前綴,一個是偽真理種子,一個是偽時光種子.
真理,時光。
會有聯系么?
他默默留了一個心眼,暫時不去深思,只是催動偽時光種子,動用其中蘊含的遺忘權柄和歷史權柄,將自身模糊,將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
“如此,除非東洪國主或者魏順直接凝視我,否則,單憑神念感知便無法將我認出。”
“這算是保險接下來,只要刻意避開這兩人就行了。”
陳象思緒百轉千回,反復回想,確定王宮中不會再有人見過自己。
魏順是在偉大城與自己碰面一次,險些被自己踹殺;
東洪國主則是前些日子,自個兒于古堡恭送‘議長’時大概率窺見自己一次。
確認無虞后,在一個王宮統領的帶領下,魏清秋、魏團團與陳象朝著王宮行進,片刻便抵達。
站在王宮外,陳象極目遠眺,心頭微微顫動,王宮的構造和上輩子古代王朝的皇宮幾乎一模一樣,
高墻紅瓦,極為傳統而標準的華夏古式建筑 陳象想起了上輩子的故宮。
進了王宮,氣息逼近偽神,立足在天使巔峰的統領頓下腳步,側目不卑不亢道:
“七殿下,陛下只召見您和庶王之女,至于你們的隨侍,是不被允許上殿的.他可以先去偏殿候著。”
陳象微微頷首:
“行,敢問偏殿在哪?”
“我讓人帶你去。”
統領招來一個侍衛,吩咐了一番,旋即領著魏清秋與東張西望的魏團團逐漸遠去,那侍衛則對陳象頷首道:
“你跟我來吧,供給外客歇腳的宮樓在西側,不算遠。”
陳象微笑應聲,一邊跟著侍衛,一邊默默感知。
一走入王宮,他便察覺到一種很‘悶’的感覺——不用想也知道,王宮中一定布置有極為可怕的強大陣勢,很可能鐫刻有真神級秘紋。
甚至,陳象自身靈性都在強烈預警!
這就很可怕了。
到如今,哪怕直接面對一位弱真神,都很難讓陳象靈性產生預警!
王宮中的確有大隱秘。
跟在侍衛身旁,陳象若有所思的發問:
“那位王上平日里很難見到嗎?”
侍衛皺了皺眉頭,告誡道:
“這位小兄弟,在王宮中一定謹言慎行,少看,少聽,少說話王宮中貴人極多,一旦沖撞,你的主子未必能保住你。”
頓了頓,他看陳象頗為順眼,又提醒道:
“等會到了宮樓,更要做到勿言勿語,有貴人也在那里。”
“貴人?誰?”
陳象感興趣的問道:
“我們這種隨侍前去等候歇息的宮樓,也會有貴人在?”
“那處宮樓是針對所有外客的,不分貴賤,除了王上外,其余宮里大人物接見外客,也大都在那.今日很巧,就有一位大人物接見外來貴人。”
頓了頓,侍衛又道:
“你也別問我是誰,我告訴你了,是會掉腦袋的,總而言之,等會兒到了地方,眼觀鼻鼻觀心言盡于此。”
他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默默的帶著陳象朝那宮樓行去,一路上陳象四處張望,略微有些恍惚,有種不真實感。
這個落座在繁華大都市中的王宮內部,分明和上輩子的古代王朝皇宮沒什么兩樣,
一路上能看見著古裝古衣的宮女、侍衛,偶爾遇見貴人出行,也都是乘坐車輦或古式轎子.
這讓陳象有種回到上輩子古代的錯覺,與超凡、神秘學又或者現代科技完全迥異,很明顯的割裂感 唔,那位大帝,那位東洪國主,倒真是閑得慌,非要將王宮打造成這般模樣。
穿過無數闕宇宮觀,路過花亭小院、水榭樓臺,總算是近了那處供外客歇腳停候的宮樓,
宮樓很壯闊,大約有十多層高,占地極廣,呈八角四方的造型,古樸中又透著莊嚴和肅穆。
“進去吧。”侍衛平靜道:“記住,莫要說話,安靜坐著便好,一旦沖撞了里面的貴人和大人物,我都要遭殃!”
“放心吧,我有分寸。”陳象樂呵一笑,大步朝著宮樓走去。
才入宮樓,便看見有許多人都在其中,大抵都是外客.這么多的嗎?
陳象有些疑惑,見這些外客都盤坐在一處處小案幾前,當下也隨意尋了一處案幾,席地而坐。
一些人朝著陳象張望,有宮女端來酒水與餐食,身旁的一個青年笑問道:
“哥們,你也是應邀來解棋的嗎?”
“解棋?”
陳象有些納悶:
“這倒不是.解什么棋?”
青年愣了一愣,不是?
他也沒多想,解釋道:
“一年一度的解棋啊,欽天監的監正大人親自擺棋,凡能解棋者,可入欽天監.”
說著,青年朝宮樓正中努了努嘴:
“現在還沒開始,一位深淵教會的大人物正在與監正大人對弈,等會便輪到我們了.”
他明顯有些興奮了起來,眼眸都明亮。
陳象好奇看去,宮樓正中是一方紗罩帷幕,看不清內里,只能模糊瞧見兩個人影對坐,似在執子落子。
陳象微微一驚,那紗罩帷幕似乎不一般,靈性視野中可以看見許多秘法符文鐫刻其上,自己不動用真本事,都難以洞悉其內!
偽真理種子微微震動,雜亂的信息被捕捉。
天幕:真神大器,其上每年都會增添大量秘法符文,小可遮一方視線,大可接天連日,隔絕萬物:天命棋局,觀棋者、解棋者將會被吸納精氣神與‘運氣’,數量取決于執掌者心意決定:天命棋局,該禁忌物內蘊部分命運權柄,為命運支柱遺留人世之大棋:天命棋局,棋盤內封鎮有一位禁忌生命:天命棋局,一場陰謀和布局正在圍繞這件禁忌物展開:未知信息:未知信息 大量相關信息涌入陳象腦海,他錯愕的同時,瞳孔微微一縮,擯棄雜亂信息,念頭聚焦于其中的關鍵。
內蘊部分命運權柄。
來自命運支柱。
這是陳象第一次讀取、捕捉到直接關聯‘三柱神’的信息,且還是那位命運支柱!
“這一趟王宮.還真沒來錯啊”
陳象心頭有些火熱,嘗試捕捉更多信息,全神貫注,凝視命運支柱那個字眼,偽真理種子被催發至極致,甚至自身靈魂深處都傳來疲憊感!!
就在他幾乎準備動用放置在鏡子空間中的思考者之眼時,兩條模糊信息終于被成功捕捉!
命運支柱:三柱神之一,祂因為時光悖論而處于困頓中,處于存在與不存在,真實與虛幻,活著與死亡的間隙時光悖論:這場時光悖論的制造者是伱,它困住了三柱神,使祂們極難現世,也極難干涉現實 陳象愕住。
哈??
命運支柱處于困頓中,處于由自己制造的困頓中??
時光悖論 陳象神色微動,心思百轉千回,時光悖論是什么?
自己制造的?
是自個兒在過去歲月中留下的后手么?難怪,難怪三柱神從未現身,且幾乎未曾干涉現實!
陳象豁然開朗。
沒等他深思時光悖論這個概念,身旁那個青年樂呵開口:
“哥們,你看什么呢在?這么投入?”
陳象回過神,側目看向這個青年,微微笑了笑,還未來得及開口,那青年又道:
“既然不是來解棋的,那哥們你有些不得了啊,能被安置在王宮專門供外客歇腳的宮樓”
頓了頓,他伸出手:
“認識一下?我是楚祿,家里是做船業和貿易生意的.嗯,咱們東洪一半的超凡船只、靈界航船都我家造的,我老爸你估計聽過,楚天山!”
陳象樂呵一笑:
“嗯久仰大名,我叫陳象,干傳教的。”
他自然沒聽過什么楚天山,不過估計也是東洪國某種層面上的‘大人物’.嗯,對別人來說的大人物。
“傳教??”
楚祿愣了愣,旋即肅然起敬:
“陳兄弟是深淵教會的?難怪.你莫非是跟著那位主教大人一起來的?也不對,陳兄弟你不知道今日解棋來著”
“主教?”陳象詫異問道。
“是啊。”楚祿笑著指了指那紗罩帷幕,指了指其中正在落子的一個人影:“看來陳兄弟你不知道,正和監正對弈的大人物,就是你們教會那位大名鼎鼎的陸主教!”
頓了頓,他感興趣問道:
“陳兄弟要不等會兒也試試解棋?多少可以長點見識嘛,哪怕解棋失敗,也至少能和監正大人打個照面,這可是大機緣”
陳象若有所思:
“我還真打算試試,另外,我不是深淵教會的。”
他可不想這個叫楚祿的小家伙誤會,免得那不知名的主教出來的時候,平白惹上一些麻煩,此刻還是低調些好。
楚祿眨眨眼:
“不是深淵教會??那陳兄弟你說傳教.嗯??”
他猛然一頓,神色微變,低呼道:
“快低下腦袋!陸主教出來了,祂最不喜有人直視于祂!”
陳象并未聽從楚祿的話,只是下意識的側目看去,一個倩麗人影緩緩掀開紗罩帷幕,淡漠的走出。
陳象險些咳嗽,猛然伸手遮住臉。
又一個故人。
那個有受虐癖的家伙.沒記錯的話,是叫做陸桑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