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古堡周圍的人,大多帶著兜帽或者面具,野生超凡者們輕易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嗯?”
魏庶皺了皺眉頭:
“那位是執法署的署長這樣的人物也來參加聚會了?”
他看向不遠處一個威嚴的中年人以及伴在身旁的三個執法官,有些驚疑不定,這四人,呆在威嚴老嫗的身后,似乎以她為首?
奇怪.
是市里或省里的某位大人物?
不應該啊,市里、省里的頂尖大人物,魏庶都知道樣貌和大致信息,無一例外。
他雖已是個普通人,是廢王、庶王,但總有自己的一些底蘊在。
古堡大門此時緩緩打開,戴著巫師帽、拄著禮杖的獨臂大法師緩緩走出。
“歡迎諸位來到古堡。”
他優雅的作了一個禮:
“都請進吧。”
魏庶皺眉,將疑惑壓在心頭,帶著自家寶貝女兒順著人流,小心的朝著古堡走去。
‘汪汪汪!!’
有狗吠聲炸響,很劇烈,伴隨直刺靈魂的雜音,很多超凡者猝不及防之下都趔趄、踉蹌,有人捂住耳朵,有人驚疑不定。
他們齊齊瞧去,是一只狗,一只大黑狗。
“諸位。”
大法師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
“還是老規矩,進入古堡前需要旺財來嗅一嗅,確保沒有哪個朋友帶著不該帶的東西進入古堡,望諸位見諒。”
頓了頓,他微笑補充道:
“畢竟,誰也不想要聚會好好的,突然有襲擊事件乃至污染事件發生吧?”
許多超凡者都點頭應是,這的確是古堡聚會的老條例了,也都可以理解,
畢竟這么大規模的超凡者聚會,誰都不知道彼此的底細,萬一其中藏著精神錯亂的瘋子乃至于邪神信徒 還是保險些好。
有超凡者略微疑惑,旺財?
這頭在整個天川市名聲都很盛的地獄犬,怎么新取了這么個土名字?
大法師取的?
也不像啊大法師取名哪里有這么垃圾。
旺財此時昂首闊步的走上前,展露出真身,肌體膨脹,漆黑的毛發間繚繞起地獄之息,伴隨一些幽鬼的哭嚎聲與嘶吼聲,
僅僅眨眼,
它便膨脹成三米高,獠牙突出,四腳踩踏之間,地面附近的雜草都自發枯萎。
一頭賢者層次的,來自地獄維度的地獄犬。
旺財盡職盡責,在每一個來客進入古堡前都會嗅一嗅,恐怖的地獄之息繚繞,哪怕是超凡者都忍不住哆嗦.
很快臨了魏家父女,魏庶神色并不好看,事先疏忽了,不知道還有這一環,為難道:
“大人,我和我女兒都是沒邁入超凡,遭這地獄之息浸染,或許會.”
有超凡者鄙夷的投來目光,普通人來參加什么聚會?
他想呵斥,替那位大法師將這倆人驅逐出去,說不定能得大法師的青眼相看,
但卻此時,那頭三米高的恐怖地獄犬卻走上前,然后.
地獄犬緩緩的、慢慢的低下了巨大頭顱,友好的、溫和的、收斂著地獄之息的,舔了舔魏團團。
“哎呀!旺財,口水!”
魏團團惱怒開口,魏庶目瞪口呆,小女孩旋即反應了過來,一副懼怕的模樣跳到了自家老爸身后。
來了古堡這么多次,她早和旺財熟悉的很了.
大法師微笑道:
“兩位無須檢驗,直接進去吧。”
吳尚品心頭有些發慌,和這大小姐第一見面的情況可不是很愉快,主人又明顯挺喜歡這小姑娘的,
這丫頭每一次來古堡,他都盡量避著,免得被回想起,然后穿個小鞋啥的 周圍的超凡者面面相覷,魏庶明顯有些發怔,察覺到不對勁——但沒時間給他多想,后頭一堆超凡還等著,當即便帶著使勁擦口水的魏團團進了古堡。
與此同時,外頭的人群中。
“注意這一點。”
老嫗淡淡開口:
“根據我的經驗,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是,是是.”執法署署長擦了把汗水,恭敬道:“我們一定記住!”
頓了頓,他側目看向三人隊,訓道:
“都多聽聽吳前輩的教誨,這位是上面專門從偉大城秘調司請來的大前輩,今天早上才趕到,為的就是指導指導咱們!”
隊長王秋雨跟雀斑少年、長發青年面面相覷,瑟縮的點了點頭,看向古堡的目光充滿了恐懼。
老嫗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微微蹙眉,東洪國的超凡執法署類似于秘調司,
但這天川市的執法署也太過不堪了一些.
她也沒多想,大族群那里出了點狀況,天災級事件在東洪國沿海爆發,來的要晚兩天,
自個兒提前從偉大城趕往此處,一路緊趕慢趕,方才抵達天川市不到一個小時就跟著來了這兒,便是要摸清楚祖地如今的狀況。
唯有如此,兩天后大族老趕來,大祭開啟之時,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只是,將如此多的超凡者活祭,真的好嗎?
吳夢令有些良心難安。
但族里的決定,不是她能夠左右的。
思緒百轉千回間,她微微嘆了口氣,淡淡道:
“行了,一起進去吧,你們這次的任務是維持秩序是吧?那我便不與你們一起了,偉大城在秘調司的管制下,絕對不會有這種超凡聚會,我倒是新奇的很,想要體驗體驗。”
署長臉上浮現出苦笑:
“在超凡管理方面,偉大城的確是所有國家的榜樣”
老嫗對他翻了個白眼,署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六年前,偉大城才爆發了極其惡性的失控事件,
自己這話,聽著的確有點嘲諷的意味在。
他連忙閉上了嘴。
以吳夢令為首的五人順著人流進入了古堡,地獄犬在輕嗅的時候似乎有所察覺,略微炸毛,忌憚的盯了眼吳夢令,
但卻并沒有其他的舉動——它也是有智慧的,一個圣者,或許接近天使層次的圣者——在新主人面前,啥也不是。
掀不起風浪。
進了古堡,超凡者們跟在大法師的身后,來到古堡一樓的寬敞大堂,
這兒一如既往,正中擺放著兩方長桌,四周散布著許多椅子和小圓桌,
大法師以禮杖輕輕擊地,優雅開口:
“還是老規矩,聚會分為三日,第一日是大伙自由交易的日子,第二日將進行一場拍賣,諸位有想賣出好價的超凡物品都可以提前找我。”
“第三日落幕,我會組織大家彼此交換一些超凡知識,我也會講述一些。”
“客房都已然收拾出來了,這一次來參加聚會的客人格外的多,幸好,咱們的客房也足夠的多。”
說著,大法師不咸不淡的掃了眼諸多超凡者:
“同樣是老規矩,古堡九層,大家的活動范圍不能超過第八層,最頂層是不允許上去的,還要多加一條,古堡后面的麥田也不準進入,甚至不允許窺視,如果違背的話.”
他沒多說,超凡者們各自打了個哆嗦。
“好了,那現在.”
大法師以禮杖再擊地,優雅的施了一禮:
“古堡聚會,正式開始!”
伴著大法師的話語,
一只只事先由他召喚好的幽靈侍從漂浮而出,端著食物、點心和酒水,大廳的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超凡者們三三兩兩的聚著,魏團團坐在角落,往嘴里塞著點心,魏庶則有些哭笑不得:
“你這孩子,是來吃東西還是來接觸超凡世界了?”
魏團團含糊不清道:
“老爸,三天呢,不著急的”
魏庶無奈搖頭,旋即蹙眉問道:
“團團,你之前是不是來過這兒?”
“啊?我?”
魏團團將香軟的小面包和烤乳豬咽下肚子,心虛道:
“怎么可能,我怎么會來過這兒.您不許我來的嘛,我老聽話了!”
“是嗎?”
魏庶很懷疑,知女莫若父,這丫頭會聽話才是有鬼了,主要是他覺得,魏團團總是有意無意表現出對古堡很熟悉的感覺 “你還藏秘密了是吧?”
魏庶嘆息:
“行行行,女兒大了,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魏團團連忙狡辯。
在父女二人交談之時,
老嫗獨自漫步在諸多超凡者之間,感興趣的聆聽著一些交流,
但她并沒有在大廳停留太久,悄無聲息間順著樓梯朝上走去。
路過一些長廊時,老嫗凝視著長廊兩側的掛畫、壁畫,略微有些失神。
“祖地啊”
她認出來,很多掛畫上都是一些老祖宗的樣貌——她甚至看到了自己爺爺的肖像。
祖地早在數百年前便失落了,她出生時便已然在偉大城,但那時爺爺還健在,是族里的頂梁柱之一,但后來沒多久,便在一次超凡污染事件中過世。
這也是她為什么加入秘調司的原因。
老嫗悠悠嘆了口氣,心情略微激蕩,這是祖地,是從小族群里就教導的、講述的、他們終將重臨的祖地!
而如今,自己已然重臨了!
走過一幅幅掛畫、壁畫,她最終停留在長廊盡頭,那兒有兩幅掛畫。
是兩位先祖的掛畫。
吳夢令細細端詳,一副畫中是威嚴的老人,穿著甲胄,高舉著長劍,另一副則是一個貴女,面容極為精致,正在優雅的起舞。
將兩位先祖的樣貌記在心頭,她心情有些莫名的悸動。
“先祖啊”
嘆了口氣,
老嫗走到了古堡第八層,她凝望向通往第九層的樓梯,沒有絲毫猶豫的踏了上去,有幽靈侍從前來阻攔,卻被凝滯在空氣中。
頂樓有很多房間,大都開著,其中沒有什么異常或不同而在最中間,還有一道向上的小樓梯,通往塔樓。
吳夢令站在樓梯前凝望塔樓,塔樓的門半開半閉,她神色微微凝重起來,
按照出發前族長的交代,祖地的塔樓,是靈性最匯聚之所,兩位先祖都在塔樓中死去 她走上樓梯,推開半開半掩的門,其中只有一個女仆抱著掃帚傻站著。
女仆抬起頭,精致的面容讓吳夢令如遭雷擊。
“先”
“先祖?”
她茫然失措的看著那與先祖畫像,與那優雅貴女一模一樣的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