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烈的光將李榮恩包裹在內,伴著點滴的深紅之色。
陳象溝通紅月,賜下一絲黃昏之息。
紅月是黃昏,對應著憤怒者——那位深紅之主,太陽、戰爭與深紅之主,是一切兵戈的起源,是戰爭的象征。
“我允你在教會中自立戰爭殿堂,允你招募屬于自己的戰爭祭祀,你將是吾的四大騎士之首。”
黑炎滾動間,釋放出自‘掛飾’那兒灼來的龐大力量,伴隨陳象降下反哺的信仰之力,盡數灌注在李榮恩的體內,他發出嘶吼聲,在蛻變!!
舊日道路,以肉身為神域。
李榮恩的體表浮現點滴的神紋,他突破了那一層無數天使窮盡一生也無法突破的障礙,他成了祂。
當光散去。
李榮恩的身上不知何時浮現出一身紅色重甲,手中握持有深紅長矛,那是黃昏矛尖所化,滾蕩著慘烈之息!
祂單膝跪地,左手持槍而拄,右手握成拳,擊在心臟上,聲音沉穩而莊嚴:
“戰爭騎士,參見吾主。”
魏團團與大頭娃娃咽了口唾沫,即驚于李榮恩身上的慘烈之息,又悸于陳象的恐怖之能,更有一種錯覺——他們在見證歷史。
陳象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白骨大翼收起,縮回兩顆頭顱四肢手臂,青銅十字架亦漸漸虛幻散去,
祂重化作凡人形態,悠悠然的靠在躺椅上:
“異端竊據了吾的權柄,自號為主,盤踞在一個個維度中,人們以外神稱呼祂們,卻并不明白祂們為何為外神”
“外神,外來之神,是偷竊者也是叛變者,吾在重塑旗幟,你當是吾第一位從神,你為戰爭。”
陳象平淡的話語中蘊含著極為不可思議的信息,大頭娃娃與魏團團都并未察覺其中深意,但李榮恩卻聽明白了!
祂不可思議的抬起頭,微微顫栗著:
“主”
祂恍然大悟,知道主是誰了。
世界上將外神宣揚為背叛者的,只有一個勢力、一個組織。
舊日議會。
陳象溫和的笑著,凝視著李榮恩,這個圣徒的一切都與自己相通,一切思緒、一切念頭、一切想法,都被自己自然而然的知曉.
他可以絕對信任李榮恩。
“四騎士自你而起,往后還將有三位。”
“黑暗、死亡與毀滅。”
“對神的戰爭將在未來自你而啟,黑暗將籠罩在諸神的頭頂,迎接祂們的,將是死亡與毀滅。”
“回去吧,繼續蟄伏,等待吾徹底重臨那日。”
李榮恩再度以拳擊甲,發出沉悶聲,淡淡的神威繚繞在身側,祂輕聲道:
“主,我愿侍在您的身側。”
“侍奉之事,可以由任何人來作,但不該是你。”
陳象凝視著李榮恩:
“伱是吾的騎士,你當沖鋒在前,你將會引領一場戰爭.吾看見一切,知曉一切,明白一切。”
頓了頓,他繼續道:
“為你的徒弟完成洗禮吧,三天后再來尋我,我將帶你去一個地方,接受真真正正的戰爭之傳承。”
李榮恩恭敬的垂下頭顱,許久才起身,帶著懵逼的魏團團與大頭娃娃悄無聲息的離去。
在他們走后,鏡子輕聲道:
“您似乎在備戰。”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的靈性一直在輕微的預警。”
陳象閉著眼睛,似在養神:
“外神們在虎視眈眈,我眼前似乎朦朧著一層霧,我看不見真相.”
“真相籠罩在迷霧中,那便當發起一場戰爭,一場對神之戰爭,以慘烈與血,擊破那迷霧,現真相于我眼前!”
鏡子陷入沉默,似乎震撼。
半晌,
它恭敬道:
“您很果斷。”
“但這或許不是最明智的抉擇。”
陳象笑了笑,垂著眼瞼:
“或許吧。”
他深深切切的明白先發制人的道理,等外神找到自己,等外神先行下手,那一切都晚了 自己要在最快時間內準備好一切。
四騎士行走在大地上的時候,那便是戰爭——對神的戰爭。
這是陳象早就有所思索的,直到今天再遇李榮恩才徹底明晰,伐神之事,將是一場史詩,戰旗豎立之日,自己并不一定要獨自沖鋒。
“所以,我賜下了權。”
陳象平靜開口:
“李榮恩,我賜予祂戰爭之權,祂將成為紅月的繼任者,祂的長槍將把憤怒者釘在高峰之上,祂會成為新的憤怒者。”
鏡子若有所思: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將要為九大外神,各自準備一位‘弒神者’。”
“是,也不是。”
陳象淡淡道:
“準確的說,不是‘弒神者’,而是‘討逆者’。”
古堡外。
魏團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古堡的,今晚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太大,她有些消化不過來。
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覺的驚悚,迷茫道:
“秩序之主,就是真實牧羊人.”
“是的。”
李榮恩身上的深紅重甲與那柄黃昏矛尖所化的長槍不知何時消失,祂輕輕撫摸魏團團的腦袋:
“老師該慶幸,找到你,認定你為學生、徒弟。”
頓了頓,李榮恩詢問起魏團團細節,詢問她是如何遇見主,魏團團一五一十的詳盡敘述 “原來如此。”
李榮恩無比感慨,一切居然起源于主的雕像,最開始祂只是想要悄然傳播主的形,卻不曾想主居然真的被這丫頭祈臨了!
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老師。”
魏團團忍不住問道:
“您來自外三環?那,那傳說中,真實牧羊人吞吃外三環.”
“那是異端對主的詆毀。”
李榮恩平靜道:
“如今,主已重臨,可以預見的是,在不久的將來,詆毀的異端們將會被點燃,由我,也當由你。”
魏團團還在愣神。
“我已自純白騎士之位退下,你將是新的純白騎士,新的純白騎士長.”
說著,李榮恩蹲下身,雙手放在魏團團的肩膀上,鄭重其事:
“老師希望,在未來,你也將成為四騎士之一這是榮光。”
魏團團聽的很迷糊,她對于陳象并不存在什么信仰,但最終也還是點了點頭。
“老師,我會盡力的。”
李榮恩綻放笑容。
祂帶著魏團團回到古董店,進行了未成的洗禮,有黑炎自虛空浮現,來自于主,來自于真實牧羊人。
當洗禮完成,魏團團的體魄發生大蛻變,自身也成了一位真真正正的‘舊日超凡’。
李榮恩將曾經的純白之甲、羊角巨盔交給了魏團團,還有重盾與純白之槍。
這幾件超凡物品已然自我修復,認魏團團為主后,也化作了適合她的大小。
“你是新的純白騎士長。”
盡管毫無信仰,盡管并非真實牧羊人的信徒,但在接過盔甲與槍盾的時候,魏團團心頭還是生出一種莫名的使命感。
如果莫里在的話,一定會對李榮恩的行為進行肯定,他會說——“洗腦.不,傳教初步成功,一個小信徒在誕生!”
次日,10月5號,星期六。
吃完早餐,魏庶一直在上下打量著自家寶貝女兒,魏團團被看的有些不自在:
“爸!你瞅我干啥”
“總覺得你身上發生了什么變化。”魏庶蹙眉,自己的修為雖然早就被大兄給廢了,但靈性還在,靈性不會錯 可他卻又說不上來寶貝女兒的變化來自哪里。
只是一種感覺。
搖搖頭,魏庶也沒多想,笑著道:
“行了,得出門了,今天帶你去參加超凡者聚會,去的時候一定要謹言慎行,多看,多聽,少動,少說。”
“知道啦老爸!”
魏團團略微有些興奮,她花了一整個晚上適應暴漲的力量,明確知道自己已經是傳說中的超凡者了,但 但身為超凡者的她,在超凡領域和神秘學方面,依舊是個徹頭徹尾的小白。
知道的甚至不如一些非凡者乃至武道家多。
“注意安全!”
魏母溫柔的告誡著,目送父女二人出了門:
“我做不做晚飯?”
“不用。”魏庶笑著道:“聚會要持續三天,這三天我們應該都不會回來的”
“那行。”
魏母溫柔的說道:
“那可要記得每天報個平安,還有你,團團,一定要跟緊你爸爸,不要亂跑,不要.”
“知道啦知道啦,老媽你啰嗦的嘞!”
魏團團牽著老爸一溜煙的跑遠了,留下魏母獨自失笑搖頭。
“這孩子”
上了車后,魏團團坐在副駕駛,魏庶開車行進,汽車逐漸駛離了市區,只是越走,魏團團發現越不太對勁——這條路有些眼熟。
她眨眨眼,懵懵問道:
“老爸,咱們是去哪里參加超凡者聚會啊”
“古堡啊。”
魏庶笑著道:
“你之前一直想去的城郊古堡,那里其實是一位大法師的地盤,也是這次超凡聚會的所在.聚會就是由那位大法師召開的。”
魏團團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么,最終陷入了沉默。
怎么又回來了 她有些憂傷,了解的越多,對那位就越是害怕.
汽車很快抵達古堡,而此刻,古堡外頭已然有了不少人,都是超凡者。
其中一個老嫗尤為顯眼,散著很低沉的強大氣息,最主要的,她身上穿著的是偉大城的服飾。
一位外來者。
魏庶這樣想到。
(還有一章挺晚,要零點去了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