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神如同雞崽一般,被攥在掌中,被塞進兜里,被捉走!”
天川市很多超凡者顫栗,高層都陷入大震動。
“查清了那位的來歷嗎?”
“沒有.”署長膽戰心驚的咽了口唾沫:“那位離去時,踩踏濺起恐怖之韻律,所有窺視的目光都被撕碎!”
吳良玉眉頭緊緊皺著,即將回歸祖地之時,卻有一位未知的神存在于天川市!
最關鍵的是,他始終覺得那位恐怖生靈的面容有些熟悉,有極為模糊的印象.自己在哪里見過這么一個絕美少女?
沉吟許久,吳良玉吩咐道:
“我與總督會請求深淵教會的支援,在此之前,維持好安穩即可,靜觀其變”
“是,副總督。”署長恭敬的告退。
等到他離去后,吳良玉緊鎖的眉頭舒展了一些,自語道:
“大族老明天抵達,有大族老在,也不懼那位未知的強大存在.”
自語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發亮:
“甚至說,這或許還是一個契機,即將有上百位超凡者死在祖地,如果把口黑鍋叩在那位未知者身上,能避免極多的麻煩”
吳良玉臉上浮現出笑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品茗,一邊思索前后。
他怎么想,怎么思索,也找不到祖地大計的漏洞吳良玉胸有成竹。
“除非那個恐怖女仆棲息在祖地。”
他淡淡笑道,自言自語:
“可那又怎么可能?就算是,只要喚醒兩位先祖,那個恐怖女仆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刻已然夜深。
魏團團自夢中驚醒,呆呆的坐在床上,總覺得有很不好的預感。
片刻,手機微微震動,她連忙接起,小聲開口:
“喂喂喂?”
“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
“來一趟古董店老師替你洗禮。”
“真噠!”
魏團團先是興奮的一蹦,旋即又連忙捂住嘴,生怕吵醒了在安睡的老爸老媽。
掛斷電話后,她連忙換好衣服,賊兮兮的溜出家門朝著街尾的古董店跑去。
奔跑時,魏團團看了看坑坑洼洼的長街,那狂風割碎路面和雷霆殘留的焦痕,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今天那些人,和古堡那個家伙比起來.差距大嗎?”
“嗯,一定很大。”
魏團團如是想到。
她溜至古董店前,微微呆了呆,古董店的大門破碎,其內燈都關著,昏沉暗淡。。
魏團團心底的那種慌亂感更重了一些,喜悅也被沖淡,她有很不好的預感,雙腿都有些發抖,艱難的邁入古董店,帶著顫音:
“老.老師??”
“是團團來了?”
里屋傳來低沉的聲音:
“自己進來吧”
魏團團心頭不好的預感更重,奪門而入,驟然呆在了原地。
她看見熟悉的、破碎的、染血的純白甲胄,看見暗淡的長槍,密布裂紋的重盾,
看見一個垂暮的老人懷抱著灰敗的羊角巨盔正在咳血!
從老人滿是血污和皺紋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出來老師的模樣.
“老師!!”魏團團帶起了哭腔,跑著上前,想要將依靠著墻角的老師攙起,卻被李榮恩擺手攔下。
魏團團急的哭了出來:
“您您還好嗎?我去找醫生,我去找醫生”
“不用了。”
垂暮的李榮恩輕輕笑著:
“再高明的醫生也救不了我,我極盡升華,已然燃熄,這是代價,絕無生路。”
魏團團徹底慌了神,淚水奪眶而出。
“別哭了。”
李榮恩顫抖的伸出沾著血跡的蒼老手掌,輕輕撫去魏團團的淚水,艱難笑著:
“今天啊是給你洗禮的日子,洗禮過后,你就是純白騎士,你就是超凡了你應當笑才對。”
魏團團哭的更兇了,似乎想起什么,結結巴巴開口:
“老,老師,我認識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家伙,他一定可以救你,一定可以.”
“不必。”
李榮恩平靜道:
“老師我啊,早在六年前不,早在十多年前,就該死去了,主于六年前賜予我第二條性命。”
“此刻,我已為主燃盡一切,我當回歸祂的懷抱,這是恩賜,并非苦難。”
李榮恩艱難的拍了拍魏團團的腦袋:
“丫頭,老師其實一直沒有告訴你,純白騎士團只剩下我了。”
“你的其他前輩們吶都已死絕,伱將是最后一個純白騎士,以后你也將會面臨今日我所遭遇的追獵,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魏團團沒有說話,只是拼命的流著淚水拼命的搖著腦袋。
她想要將老師背起,想要將老師送到那處恐怖古堡,但李榮恩卻依舊拒絕:
“行了孩子,我說過了,死亡并非苦難,對于我來說,這是恩賜。”
垂暮者輕輕咳嗽著,鮮血從口中溢出,自身越發的灰敗了:
“我已許久未曾聆聽主的旨意,如今可以回歸祂的懷抱,我當瞑目,只差為你洗禮。”
有巨大的靈界生命不知從何鉆了出來,這個形似大頭娃娃的靈界生命嘆息:
“老李”
它上前,將李榮恩放在里屋中提前布置好的祭壇上,轉頭對魏團團低沉道:
“我是老李的仆從.”
“不,是摯友。”祭壇上的李榮恩艱難打斷。
這個大頭娃娃沉默片刻,攥緊了拳頭,再度道:
“我是老李的摯友,我將主持洗禮的儀式,李的性命終結于此刻,他的榮光將在你身上延續,孩子,停止哭泣。”
魏團團哭的更兇了。
靈界生命將她抱起,放在祭壇跟前,放在李榮恩身旁:
“老李,你閉眼后,我將替你照顧好你的徒弟,她將會是我的小主人.”
頓了頓,凝視著油盡燈枯、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的主人、摯友,
大頭娃娃悲傷的盡起職責,如同一個牧師,輕聲誦念:
“應行的路你已行盡了,該守的道你也守完了,從此以后,當有公義的冠冕為你留存。”
李榮恩的氣息逐漸歸寂,臉上笑容卻很燦爛:
“我閉眼后,以我最后殘軀替小丫頭洗禮吧可惜,是不能親自看見她成為純白騎士了。”
說著,
這位垂暮者最后伸出手,輕輕擦拭著無聲哭泣的魏團團的淚水,溫和道:
“我將完成傳承的最后一道流程,我將告知你主的真名,你當銘記在心,你將成為祂新的騎士,你為祂沖鋒,光在你身后,至你所至之所,秩序從你的影子迸濺而出!”
魏團團抓住老師的手,抽噎著:
“老師,我會的,我會的”
她知道一切已然無可挽回,精神瀕臨崩潰,卻依舊憋著淚,讓自己顯得足夠莊重,要體面的送完老師這最后一程。
李榮恩靠在祭壇上,眼皮越來越沉重,幾乎是潛意識支撐著自己,做出最后的禱告。
“祂是秩序之主,是光,是晨曦,是最后凈土;”
“祂的尊名被異端污蔑,但異端能污祂的名,卻污不了祂的榮光;”
“祂是青銅十字架上的苦難之末,是迷霧之源頭,是不定之混沌”
魏團團悲傷的聆聽,聽著聽著,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青銅架上的苦難之末,迷霧源頭、不定混沌.哎哎哎??
哎哎哎!!
李榮恩眼皮子重的幾乎無法抬起,也并未強撐,微笑著合上眼:
“祂是真實牧羊人。”
“是帝象。”
“贊美帝象.”
老李的呼吸在漸止,臉上笑容在漸盛,似乎看到自己將回到祂的懷抱,回到那榮光之下,
他在主動斷絕最后一線生機。
大頭娃娃垂下眼瞼,悲傷哭泣。
“等會!!”
魏團團的聲音猛地拔高了八度,一驚一乍間,刺的將要安穩永眠的李榮恩一個激靈,大頭娃娃到眼眶的淚水也被嚇了回去。
“孩子。”
李榮恩輕聲的最后道:
“我已燃盡,無有生路,讓我安息吧,以后的未來,屬于你”
“不是!!”
魏團團驚恐開口:
“真真實牧羊人!”
“我見過他——就在前兩天!!”
李榮恩臉上笑容一滯,從祭壇上麻利的爬起身:
“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