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
隊長手腳冰涼,心臟瘋狂跳動,背脊在發寒。
一模一樣.
她再三確認了,這看著溫和的青年面容,分明和那青銅雕像一模一樣!!
難道,難道是一位邪神親臨?!
還是說,只是這青年在準備什么禁忌的儀式,將邪神雕像的面容換成了自己?
隊長不得而知,但無論哪種都極其可怕.
要么是一位邪神,要么是一位能承受邪神反噬的恐怖生命,至少也是一位天之使!!
高危級任務?不,這根本就是災難級的任務!
她汗流浹背。
陳象此時帶著怯生生的魏團團走進塔樓,阿龜遲鈍的、畢恭畢敬的點了點頭,旋即有些委屈開口:
“主人,他們將我當成了稻草人,一個勁的敲我的頭,我解釋過了,他們都不信,還敲”
陳象啞然失笑,也習慣了阿龜的智障,似乎是死太久了,腦子不清晰,再加上龐大的神明魂體擠在孱弱的肉體中,本就不好使的腦子就更不好使了 他搖搖頭,瞥向三個闖進來的超凡執法署成員,淡淡發問:
“三位不請自來,敢問所為何事?”
長發青年掙扎起身,七竅還在淌血,看向阿龜的目光充滿了恐懼,但依舊強撐著硬氣:
“我們是天川執法署,七日前,這里爆發了大規模超凡浪潮,前來調查!”
他喘了口粗氣,倚靠著墻,發出警告:
“執法署一直關注著這里,如果我們沒有回去,這兒將被列為一級事件,會有強大者降臨!”
陳象樂道:
“你這話說的,你們回不回去,我還能管上了?腿在你們身上.”
長發青年微微一怔,旋即明顯的松了口氣,但依舊忌憚到了極點。
他不知道面前這個青年是什么身份,但那個恐怖的女仆稱呼為主人.
女仆至少是舊日路途的賢者!
一旁,隊長艱難的撐起身,撕裂的眼睛陣陣發疼,她畏懼低頭:
“我們會立刻離開,這次打擾真的很抱歉”
陳象笑瞇瞇頷首:
“小吳,送他們離去吧。”
話落,在三人震愕的目光中,那位在整個天川市都負有盛名的大法師走了進來,畢恭畢敬的垂下腦袋:
“是,主人。”
吳尚品上下打量了三人片刻,做了個手勢:
“三位,請吧?”
三人后知后覺的回過神來,隊長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心頭有了大致猜測 恐怕是這位吳大法師在七天前舉行了某種恐怖儀式,將這個疑似邪神者召臨!
必須馬上回到署里上報,這是真正的災難級事件.
雀斑少年攙扶著隊長,與長發青年一起怯畏的、小心翼翼的朝著門外走去,剛走至門口。
“等一下。”
青年平靜叫住他們,三人頭皮一炸。
“這是你們的東西吧?忘記拿了。”
陳象撿起地上的放大鏡,微微瞇眼。
真視之鏡:來自隱秘學會的杰作,它們通過量產真視之鏡分發至世界各地,以窺視、收集無窮信息,意圖制作一位人造神明。
有點意思。
陳象沒太在意,隱秘學會所在的白星國在大洋彼岸,距離東洪國極為遙遠,
而白星國在自己的計劃中,是下一環,當下重點還是在東洪國所以暫時不必太過關心。
他隨手將真視之鏡遞上前,雀斑少年怯生生的接過,猶豫了一下,低聲道:
“謝謝您”
“行了,走吧。”
在三人轉身離去間,陳象微笑道:
“我原諒你們的冒犯,不過嘛.”
三個執法署成員再度僵在原地,汗水滑落。
“不過嘛,我希望你們呈回去的調查報告中,古堡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任何問題,可以么?”
陳象不希望太快引起官方的注意,東洪國官方與深淵教會緊密相連,一個不好或許就會暴露。
至少在原始恐懼帶來高等儀式材料前,在自己可以隨意離開古堡前,還是低調些好。
隊長此時沒有猶豫,敬畏的點了點頭:
“我們明白.古堡很安全,大法師坐鎮其中,無有任何異常,超凡浪潮只是大法師的一次意外試驗導致,余波已平息了”
陳象微微頷首:
“很好,記住你們的話。”
他的聲音低沉,身形在三人眼中驟然偉岸,充斥、占據他們的一切視線,那話語如同神的旨意,震耳欲聾間,恰似刀刻斧鑿般擊在精神深處!!
三個人落荒而逃,一直疾馳到麥田中,這才緩下步子。
“隊長,現在,現在怎么辦.”雀斑少年面色蒼白。
隊長擦了擦眼角再度淌出鮮血,疲憊道:
“立刻回署里,將這一切.”
到嘴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她驚恐的凝在原地。
半晌。
隊長默默改口:
“古堡.一切正常。”
長發青年和雀斑少年面面相覷。
天川市作為天川行省的省會城市,執政大樓其實同時也是整個天川省的最高行政機構,
本來天川市是打算重新建立一座市執政大樓,與省執分開的,不過因為種種原因最后擱置。
大樓中。
一個中年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雙眼似閉似睜,身上繚繞著久居上位的氣質,不怒自威。
他淡淡開口:
“終于,我們回到了這片土地,回到了故鄉.我們的旗幟將會再次豎起,先祖將要醒來”
一旁的老者輕輕點頭:
“你能調來天川省擔任副總督,的確出乎了族里的預料,但這是好事,是上天給我們的提示,在告訴我們崛起在即了。”
頓了頓,他緩緩抿了一口茶:
“祖地的事情,調查清楚了嗎?”
“還在查。”
赫然是整個天川省二號人物的中年人緩緩睜開眼睛:
“祖地如今被一個賢者層次的大法師占據著,那大法師也姓吳,也來自偉大城,不過已然查清了,與我族無關。”
頓了頓,他繼續道:
“七天前祖地爆發超凡浪潮,很可能是先祖即將蘇醒歸來的預兆。”
老者含笑:
“怎么處理掉占據祖地的家伙?”
中年人平靜開口:
“走官方層面,讓執法署去辦這事情,不會驚起任何波瀾,而后我會將那里封鎖,進行真正的大儀式,喚醒沉睡的先祖。”
老者點了點頭,略微有些興奮起來:
“兩大先祖,一位站在巨頭層面的頂點,一位曾經以禁忌之身逼近真神的領域.一旦醒來,有祂們庇佑,族群可以重返白星國,將再起旗幟,清算所有屈辱!!”
中年人臉上的笑容更盛,微微頷首:
“我會盡快取回祖地,這一天不會太遠,若非因為那位六殿下即將入主天川,要低調行事,避免引起注意,否則的話.”
他臉上浮現出嘲弄之色:
“一個賢者層面的大法師,翻手即可鎮殺。”
老者干脆點頭:
“不著急,徐徐圖之即可,族長也即將帶著其余族人從偉大城趕來,大祭將在即了,吳氏一族的復興在望!”
兩個天川市乃至天川省的大人物相視而笑。
此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中年人隨手接起電話:
“我是吳良玉。”
電話那頭傳來匯報的聲音,中年人眉頭漸漸蹙起。
許久,他掛斷電話后,沉道:
“祖地沒有調查出任何異常,這倒是在意料之中,先祖的蘇醒前兆而已我驚奇的是,下面人說,那個大法師居然很守規矩,沒有任何違背超凡管理條例的事兒”
老者沉吟半晌:
“那讓人將祖地買回來?”
“調集大量資金或許會引起矚目。”中年人搖了搖頭:“那位六殿下即將到來,還是低調些好。”
老者無奈的攤了攤手:
“這兩天我親自去一趟吧。”
吳良玉蹙眉道:
“一位知名大法師的突然死亡,會引起大規模調查,我擔心”
“放心吧。”
老者笑著道:
“我與夢族老關系不錯,也從她那里接觸到偉大城秘調司的很多事項,我知道如何收拾手尾。”
中年人松了口氣,調侃道:
“您那點事誰不知道?您追求了夢族老幾十年,可人家硬是不答應.這能叫關系好?”
老者昂頭哼了一聲:
“那是以前,夢族老事務繁忙,如今全族都將從偉大城三環遷來,她也卸下秘調司副司長的職務,以后就閑了,我機會大著呢!”
“行行行。”
中年人樂呵道:
“那就勞煩您走上這么一趟了。”
“說吧,小丫頭。”
陳象微笑道:
“這次來找我,是什么事?”
他和怯畏的魏團團坐在小茶桌旁邊,吳尚品畢恭畢敬的倒上茶水。
魏團團小心的咽了口唾沫,不敢看這個恐怖者的眼睛,只是小聲道:
“您,您真的是小七姐的故友嗎”
“我是,怎么了?”陳象饒有興趣的發問。
魏團團猶豫了一下,咬牙道:
“我,我昨天晚上聽見我爸爸和媽媽談話,說,說是小七姐出事了.”
陳象臉上的笑容散去。
魏團團繼續道:
“具體我也不知道,我聽見的東西不多.只是大概知道,小七姐似乎有什么大麻煩,您說您是小七姐的故友,我知道您很厲害,所以.”
陳象微微蹙眉:
“讓伱父親來見我一趟?”
魏團團嚇了一跳,拼命搖頭:
“我不!!”
她實在搞不清眼前之人的善或惡,自己再次前來已經是下了狠心,絕不會把老爸也拖下水。
陳象也不強求,沉吟片刻后,再次道:
“你也說不清小魏的麻煩.這樣,你回去帶著你父親,在今晚去天川市最高的樓頂看月亮,紅色月亮,能做到么?”
頓了頓,他強調道:
“如果這也辦不到,我無法清楚你小七姐到底遇見了什么大麻煩,也沒有辦法去解決。”
看.看月亮?
魏團團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
“只是看著紅月就行了嗎?”
“對。”
陳象淡淡道:
“當你們凝望紅月時,我將在紅月上凝望你們。”
“我會知道一切。”
(碼字的時候傻嗶貓扒開窗戶跳下去了,還好才三樓,現在趕去寵物醫院.今天請假一章,過兩天一定補上,磕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