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來,由于察覺肺部有些不妥,龍卷風便開始培養信一這個養子。
龍城幫不少事情,在表面上,他都交給信一處理了。
不過暗地里,他還是會過問一遍,為信一查漏補缺。
自從靚坤踏入城寨,有人就去告訴龍卷風。
在信一和靚坤打機鋒的期間,龍卷風已經查到,靚坤這個衰人,白天被陳志越敲詐了2萬塊錢,今晚被蔣震借題發揮,推出來當炮灰的經過。
靚坤好歹也是洪興堂主,信一避而不見還好。
既然選擇見面,就不可以隨意打發對方,否則傳出去,龍城幫,要被江湖人恥笑不講道義。
本著自己沒睡好,不能讓陳志越有個好夢的想法。
龍卷風親自去敲門,將陳志越從被窩里拉了出來。
先去廁所放水后,二人來到信一這邊。
剛剛進門,陳志越很不爽瞪著靚坤:“大半夜擾人清夢,你最好說點讓我感興趣的事。
否則,我保證你今晚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越哥啊,小弟這次被你害慘了。”靚坤演技上線,秒切一張哭喪臉:“你老人家在我的地盤上面大發神威,我事后就衰了。
現在龍頭蔣先生點我的名,要我在三日內,帶人收回灣仔的魚市,洗刷被你一招擒下的恥辱……”
“打住!想借兵,你跟哥哥談,他是龍城幫龍頭。
我陳志越一個生意人,總不能幫你去打架吧?
何況,我和蔣震也沒交情,我沒辦法找他幫你說情啊。”陳志越嘴上推個干凈,心里卻是飛快盤算起來,猜測靚坤深夜上門的來意。
靚坤知道,陳志越和自己差不多,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
故而,他很干脆就將能給的好處都擺出來:“越哥,我知道你和阿武很能打,又跟哥哥要好。
今晚我進城寨來見你,就是想跟你說,我愿意拿出半個灣仔魚市作為報酬,請你幫我搞定沙皮。”
灣仔魚市?
這地方有什么特殊?
值得蔣震抓著不放,連靚坤這種洪興大底,都能被他當成過河卒來用?
龍卷風收到陳志越望來的目光,輕咳一聲:“漁船、魚腹、冰條……
當一條魚從海底捕撈上來,直到送上我們的餐桌,期間每個環節,都可以用來藏毒運粉。
好比暴力團,他們將陀地設在油麻地果欄,就是利用分發水果,為幫派走粉打掩護。”
陳志越聽后,玩味看向靚坤:“蔣震對伱不錯嘛,居然承諾,一旦你能收回魚市,就把魚市交給你。
坤哥,恭喜,恭喜。
恭喜你即將成為第二個跛豪。”
“越哥,你不用試探我啦。
哥哥他在20年前,就對外宣布,龍城幫不沾粉。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同他交好,對白粉,肯定抱著反對的態度。”靚坤指指自己的心口:“今晚我敢過來見你,早就下定決心了。
如果幫我過了這一關,我保證永遠不碰那種東西。
說到做不到,越哥你隨時叫武哥收我李乾坤的皮。”
靚坤這幾句話,說得擲地有聲。
在場龍城幫的人,紛紛側目望來。
陳志越嗤了一聲,拆開一包萬寶路散了一圈:“說得比唱還好聽,你能不能信守諾言,得往后才看得出來。
問題在于,現在我為什么要幫你,半個灣仔魚市,對我有什么好處?”
“我來前了解過了,越哥你的瀨尿牛丸雖然不起眼,但是利潤很驚人。
每日400碗牛丸,可能有近千把塊錢賺。
假如能夠在九龍港島開連鎖店,你每天賺的錢,簡直讓人咂舌。
等魚市打下來,每日的魚蝦,我讓那幫商戶優先提供給您這位自己人。
甚至我還可以用洪興的名義,出面幫你壓價,用最便宜的價格,收走市上品質最好的水產。
別說瀨尿牛丸,以后兩位想做海鮮大排檔,我都能幫上忙的。”靚坤用力抽了一口香煙,在出面壓價幾個字上,加大聲音強調了一下。
穿越之前,陳志越能夠白手起家,絕非什么善男善女。
他也知道,靚坤敢擺社團招牌出來,那他壓的價格,絕對能讓魚市的批發商們苦不堪言。
最關鍵,這家伙來前還做了充足的準備。
比起號稱洗白上岸,依然用江湖人想法做事,只關注他背景和實力的曹燕君。
靚坤不愧能夠在將來成為電影公司的老板,這家伙,他是用商人的角度來調查對手的。
雙眼一瞇,陳志越露出一個靚坤期待許久的笑容:“我開始有點興趣了,阿坤,我們做生意,不能夠把良心全做沒了。
這樣吧,別說什么一半兩半了。
魚市還是你的,陳記以后需要的海產品。
就按照低于市價10%的價格收購,我不讓你為難,你也別太為難別人了。”
聽到陳志越開出這么優越的條件,靚坤越發警惕,這個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
看出靚坤有些擔憂,陳志越搭上他的肩膀:“灣仔這邊的碼頭,不是輪渡,就是被游艇會占據了。
我聽人說,灣仔魚市的海貨,都是從西貢碼頭上岸,再用水貨車運過來的?”
“差不多是這樣,畢竟,灣仔這邊是繁華區嘛。”靚坤斟酌著回話。
陳志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這個人,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大。
魚市在手,沒有碼頭,那多麻煩?
不如這樣,我先幫你搞定沙皮,你以洪興堂主的身份,找個借口把西貢碼頭也打下來。
以后,進貨出貨一條龍,不用受人制約。
你看,大家第一天認識,我這么為你著想……”
龍卷風、信一齊齊看向陳志越。
父子二人,同時在心里罵了一聲卑鄙。
——你幫靚坤是假,想打聯合社喪B是真,而且還要借用洪興的名頭呢。
靚坤憑直覺,感覺有坑!
躊躇了一下,他找出一個借口:“越哥,我知道你為我好。
問題是,西貢碼頭那邊情況很復雜的。
不僅是聯合社的地盤,連東星也有份啊……”
話沒說完,陳志越就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洪興不走粉,可東星走。
金三角的貨,從西貢碼頭進來,兜一圈,從灣仔魚市發往各地。
你們洪興全程什么都不知道,只派兵在魚市看場,既不違背諾言,又能一起發財,我說得沒錯吧?”
靚坤額頭布滿汗水,他知道,這位九龍力王很難搞。
可他沒料到,稍微漏點口風,陳志越就將兩家社團捂住的蓋子揭開了。
“越哥,沒證據的事情,不能夠亂講的……”
“是啊,所以我說必須打下西貢碼頭嘛。
不打下來,以后東星的人,往魚嘴里面塞點東西送來灣仔。
你為難,我難辦,鬧到最后兄弟翻臉,不就很難看。”陳志越用力拍著靚坤后背。
龍卷風噼里啪啦地鼓掌:“阿越他說的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