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店里待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江樹帶著白鹿離開。
路過收銀臺時,有個正在結賬的女生疑惑的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見到他們十分親密的樣子,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兩人隨后打車去了市書協,結果被告知書協周末不上班,只有個值班的人在,隨手給了江樹一張入會申請表。
他只看了一眼就跟白鹿一起離開了,因為入會的最低年齡要求是年滿十八歲,他現在還有足足六年的時間。
不過,江樹今天來就只是單純到書協看看,為了做足表面功夫,讓昨天說的謊看上去更真實一點。
白鹿拿著入會申請表邊走邊看:“只要在市級書法比賽中兩次入圍參展,就有資格入會,小樹,你以前拿的一等獎算不算?”
“不算,中小學生的書法比賽和特定展覽的評選不一樣,兩者的意義也不一樣,不能直接作為入會的條件。”江樹搖頭道。
而且,市書協他也看不上,六年時間他大可以投稿參加全國性的書法展覽,如果能夠多拿幾個獎項回來,以后直接進入中書協也沒問題。
再憑借最年輕網絡暢銷作家的身份,進入中作協,寫作和書法兩者相輔相成,將來說不定還能成為政協委員呢。
“這樣啊,不過小樹肯定沒問題的,想要做的事情一定會成功!”白鹿信心滿滿的說道。
江樹笑了笑:“對我這么有信心,對你自己也要有信心,是吧,大鋼琴家?”
“那當然了!”
江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五點過了:“小鹿,你今晚要不要到我家里看電影?”
“今晚嗎?”
“嗯,竹竹和杳杳想看異形,我昨天跟他們說,你也想看。”江樹微囧。
白鹿抿了抿唇,她總覺得今天白天才瞞著竹竹跟小樹約會,晚上又假裝什么事情都沒發生跑到小樹家里玩,總感覺有一點在對不起竹竹。
但是她又不想拒絕小樹的邀請。
而且他們幾個確實已經很久沒再一起看過電影了。
“可……可以吧。”白鹿弱弱的說道。
“那我現在送你回家,你一會兒吃了晚飯再過來。”
“誒!我們不吃晚飯嗎?”
“要是咱倆吃了晚飯一塊兒回家,你說竹竹會不會猜到,我們今天一整天都待在一起。”
江樹眼含笑意,揶揄道:“你要是不介意,那我回去就跟她坦白了。”
“別別別別!”
白鹿趕緊阻止,她現在最怕的就是被竹竹知道,她偷偷跟小樹約會了,就好像是當了叛徒,到那時候,她就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了。
“你就不怕嘛!”她微微臉紅道。
“不怕啊,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說是路上碰巧遇到的。”江樹信誓旦旦的回答。
以后他可是要腳踩三只船的,怎么能成天擔心東窗事發、修羅場這種小事。
“我怕,我怕行了吧。”白鹿自知理虧,直接投降。
看到她一臉心虛的模樣,江樹差點笑死,這就慫了,日后大被同床的時候怎么辦?
隨后,江樹在路邊打車,先把白鹿送到嘉城花城,自己再回嘉州廣場。
白鹿蹦蹦跳跳的拎著幾本資料書回到家里,齊萬靈此時正好在家,給小院里的花花草草澆水。
“回來啦?”齊萬靈看著小臉滿是笑容的女兒,微微笑道:“看來今天玩得很愉快嘛。”
“嗯……”
想到和小樹單獨相處的甜蜜時光,白鹿眼里就不禁流露出掩飾不住的羞意,和他待在一塊兒什么都好,就是時間過得好快。
不知不覺就結束了。
“你那位朋友呢?怎么不喊他到家里坐坐。”齊萬靈旁敲側擊的問道。
“他……他已經回去了。”
白鹿心想著,小樹又不是沒到家里玩過,媽媽你可喜歡他了,可這種偷偷摸摸的約會,她是真不敢說出口。
萬一覺得她和小樹在談戀愛怎么辦!
“是他送你回來的嗎?”
“是……是的吧。”
白鹿愈發的心虛,她怎么感覺好像一切都被媽媽看穿了似的,就連手心都逐漸冒出了細汗。
“嗯,快進屋去吧,大概六點鐘吃飯。”齊萬靈笑容滿面的點頭。
她看著女兒輕快的背影,心里暗暗嘆息了一聲,幾乎百分百肯定女兒已經墜入情網了。
這樣子就跟她年輕時候一模一樣,而問題的關鍵是,沒人知道小樹現在的想法。
如果兩人互相喜歡還好,可萬一女兒是單相思那就糟糕了。
齊萬靈認真思索許久,單相思應該不可能,小樹對女兒從小到大就很照顧,兩人幼兒園、小學、初中都是同桌,好感肯定是有的。
換句話說,小鹿贏的概率應該比竹竹大。
一會兒后,樓上忽然傳來琴音,是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琴音從舒緩到熱烈,正如陷入戀愛的少女,心境的波動起伏。
齊萬靈微微一笑,這首曲子一般被作為業余十級水平的挑戰性曲目,小鹿之前彈奏得還有瑕疵,今天怎么就忽然演奏得這么好了。
談戀愛還有助于進步嗎?
而另一邊,出租車在江爺爺缽缽雞店門口停下,傅婉瑩習慣性的問了幾句今天情況,被江樹隨便應付過去。
兒子長這么大,傅婉瑩現在早就不怎么管他了,除了作為親媽管管生活。
“小樹,你晚飯是不是還沒吃?”
“嗯,杳杳呢?她吃了沒。”
“杳杳已經吃過了,你想吃什么,媽給你弄。”
“就蒸餃吧。”
吃過晚飯,回到家里,掏出鑰匙開門后,就看到鐘杳杳迅速的跑過來,不講道理的掛在江樹身上。
“小樹哥哥,你回來啦!”耳邊傳來欣喜的聲音。
感受到胸前沉甸甸的擠壓,江樹微微無奈,杳杳的歡迎方式還是這么的樸實無華,再大一點,他就要喘不過氣了。
“今天在家里有沒有乖?”
“嗯嗯!家庭作業都做完了呢!”
“晚上我要檢查,要是出錯就罰你把同類型的題做五遍。”
“喔。”
江樹看著前方,忽然注意到竹竹居然也在家里,她穿著舒適的居家服,泡泡辮雙馬尾上系著淡粉色的蝴蝶結,是和小鹿完全不同的甜妹風格。
“小樹,你回來啦。”
許新竹雙手背在身后,眉眼彎彎的笑起來。
她畢竟不是杳杳,可以無所顧忌的沖上去掛在小樹身上,心里只是有那么一絲絲的羨慕,如果她也能這樣做就好了。
江樹笑著點頭,拍拍杳杳的頭讓她乖乖站好,然后自己換鞋進屋。
“去書法協會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呃……”
江樹不知道該怎么說,索性把那張入會申請表遞了過去。
許新竹接過認認真真的看完,發現小樹原來是想要加入書法協會了,而硬性條件居然要年滿18歲,在此之前不管取得多少獎項都不行。
除此之外,她還有些疑惑,如果只是去拿一張表的話,需要在外面耽擱一整天嗎?傅阿姨說,小樹很早就出門了。
不過小樹不說,她也不會問,他肯定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可惜,如果沒有年齡限制的話,小樹肯定符合條件了。”許新竹說道。
“我們本來就還小嘛。”江樹笑呵呵的問:“竹竹什么時候過來的?”
“小樹哥哥,竹竹姐姐下午就來啦!”
“來這么早?”
“是小樹哥哥回來得太晚了。”鐘杳杳微微噘著小嘴。
江樹撓撓頭,下午他和小鹿看了兩個半小時的電影,之后又去了書店,結果家里還有兩個小青梅等著。
“嗐,抱歉抱歉。”
“沒事兒啦,反正也是做作業,小樹在外面白跑一趟才是最辛苦的。”許新竹倒了杯水給他。
見到竹竹這么理解他,江樹心里莫名有點愧疚,但坦白這事兒吧,不能總想到自己,還得為小鹿考慮。
說來說去,一切都得怪系統。
他喝了幾口水,舒舒服服的躺在沙發上,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身體確實有點累,眼睛只閉了一會兒,就接連打了好幾個呵欠,覺得倦意上涌。
許新竹靜靜坐在他旁邊,她輕輕扯了扯江樹的胳膊,結果沒拉動,他緩緩睜開眼,不禁露出疑惑的目光。
“小樹,我看你很累的樣子……”許新竹抿抿嘴唇,小聲道:“要不你躺下來,我給你揉揉,你小睡一會兒。”
“不用了竹竹,我就瞇一會兒,小鹿昨天還說了,今天要過來看異形呢。”
“小鹿還沒來呢,讓你躺下來,你就躺下來,快點!”
許新竹朝他呲牙,語氣忽然變得強硬。
江樹犟不過她,只好照做平躺,他睜眼望著竹竹:“我這樣躺著你怎么揉?”
許新竹微微紅了紅臉:“誰讓你躺沙發上了……”
她抬起江樹的頭,挪動臀部慢慢擠過去,然后慢慢放下。
他的頸窩剛好落在圓潤的大腿上,后腦則是在處于少女的腿窩間,卻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柔軟,就好像肌肉一直緊繃著。
看來竹竹臉上表現得不以為意,心境也不平靜嘛。
江樹由下往上的看著竹竹,這個少見的視角,只有一只眼睛能夠看到她精致的下頜線,另一只眼睛則是被一層厚重阻擋了視線。
他萬萬沒想到竹竹今天居然會想出膝枕這一招,拿著個考驗干部,他還怎么拒絕?
鐘杳杳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咽著口水。
竹竹姐姐的膽子忽然變得好大,她就想不出這些舉動,不過如果小樹哥哥覺得舒服的話,她也可以學一學。
“小樹,你快把眼睛閉上,不許亂看。”許新竹語氣微微帶著一絲嬌羞,氣息稍顯局促,胸膛起伏不定,可以看出她內心也很緊張。
江樹緩緩閉上眼睛,許新竹把手指放在他頭上,輕輕按著。
舒適的感覺慢慢傳到身體各處,不一會兒平緩的呼吸響起,他慢慢睡了過去。
“竹竹姐姐,小樹哥哥好像睡著啦。”鐘杳杳用很小的聲音說道。
“噓——”
許新竹把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就讓他睡一會兒吧。”
她緊繃的身體也慢慢放松下來,她用指腹輕輕擠壓著小樹的頭皮,內心在此刻變得異常的活躍,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開心在里面。
她心里想著:動漫里說得果然沒錯,男生根本拒絕不了膝枕的誘惑,就算是小樹也得乖乖就范 另一邊,白鹿剛吃過晚飯。
“媽媽,我想要小樹家里玩會兒,他邀請我去看電影,竹竹也在。”白鹿猶豫著說道。
“可以啊,那你等媽媽一會兒,我把碗洗了,開車送你過去,晚上再去接你。”齊萬靈嘴角微微一勾,揚起笑意。
白鹿高興得迅速點頭:“謝謝媽媽!”
她還擔心媽媽會不愿意呢,原來這么好說話。
“那我也去。”白展圖忽然說道,他在洗碗池接過老婆剛洗好的碗,打開水龍頭把上面的泡泡清洗干凈。
“啊?我們去看電影,爸爸你去干什么。”白鹿愣住。
白展圖臉皮一扯:“那小子不是住在新廣場嗎?把你送過去之后,我跟你媽順道去逛逛綠心森林公園,晚會兒再來接你。”
“哦哦。”
齊萬靈看了他一眼,抿嘴強行憋著笑,自己老公這反應應該是吃醋了吧。
看著女兒和別的男生親近,大概這就是每一個有女兒的老父親心里的痛楚。
即便他也算看著江樹長大,也知道江樹無比的優秀,但就算江樹是天王老子,也是一個隨時都可能拐走自己女兒的小黃毛。
想想心里就很不舒服,辛辛苦苦養大的小棉襖,卻把真心給了那小子。
一會兒后,夫妻倆開車送女兒過去,齊萬靈還不忘下車跟傅婉瑩聊了幾句,說不定兩人以后就是真正的親家呢。
看著女兒又蹦又跳的跑進小區里,白展圖心情復雜,接連嘆了好幾口氣。
那小子不就長得帥了一點兒,成績好了一點兒,還會幾招三腳貓的功夫,就算從小一塊兒長大,但到底有什么好的!
“臭小子,可別讓我逮住你欺負我女兒啊!”
(從下個月開始,我必定當一只勤奮的馬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