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兄弟有點小受傷,又開始“嗚嗚嗚”,但在聞到血腥氣和藥的氣味后,兩豹不吭聲了。
跟著過來的四只云豹沒有進入營地,而是在附近找了兩棵樹安頓下來。
它們四個也不放心兩豹子,準備輪班看守,預防豹子突然傷豹。
陳影出來帶的東西不少,幾張無紡布獸用床單和尿墊,正好能派上用場。
夜里冷,他擔心大云豹受寒加重傷病,還把它安置到自己的帳篷里。
帳篷門沒敢關上,生怕幾只小崽看不到媽媽會暴起。
再有一個,他也不知道晚上那頭大熊貓會不會來這里蹭地方睡覺,萬一發生沖突,云豹可不一定能拿吃肉的大熊貓有辦法。
沒看到這兩天因為大熊貓占據了營地,連豹子兄弟都只能另外找地方休息嘛。
一整晚,陳影真是半點都沒敢合眼。
舒楠睡了三個多小時。
四點半起來燒水準備給大云豹兌點奶粉加營養粉,又讓陳影到他帳篷里睡一會兒。
陳影也沒客氣,閉眼休息會兒總要好點。
一直到七點左右,陳影睡醒,起來就看到舒楠給大云豹喂食。
之前陳影交代他把藥粉混合到奶粉里喂給大云豹,舒楠也照做了,只是大云豹整個豹的狀態很不好,喂食也很惱火,吮吸兩口就要停好一會兒。
舒楠半點沒有不耐煩,火上一直燒著水,奶瓶也隨時溫著。
“影哥,早上隨便吃點面條吧,我來煮。”
一百毫升的營養粉牛奶加藥,喝了兩個小時才喝完,舒楠跪坐喂食,肩膀都疼了。
他沒有怨言,只活動了下就忙活著煮早飯。
陳影接過鍋子往里倒水。
“我來煮,你休息一會兒。今天晚上是關鍵時期,咱倆還是得換班守。”
“我沒問題,放心吧影哥,咱們一定能把這頭云豹救活。”
陳影都沒這么足的信心,但也沒打擊他,拍拍他肩膀,把人趕一邊休息。
兩頭豹子這會兒蜷縮在之前那個角落睡覺,樹上還能看到兩頭云豹,另外兩頭不知道是不是捕獵去了。
吃過早飯,陳影把鍋碗洗干凈,準備去溪流那邊背點水上來。
凈化器一直在使用中,過濾凈化得到的水,剛剛能夠他們倆吃喝。
大男人嘛,實在有需要直接在溪流里就洗了。
水冷是冷了點,可以選在正中午太陽最大的時候去,還能順便把衣服洗了曬干。
等忙活完再看,樹上的云豹又換了?
感情它們四個是輪流去吃飯蹲守的,行啊,還知道排班!
下午舒楠午睡了一會兒,醒過來就發現帳篷門被堵了。
忒敦實,不敢推開的那種堵門。
幸好他這帳篷比較結實,大熊貓也沒有完全把重量靠在上面,不然他估計是被大熊貓壓死第一人。
估計是感覺到背后有動靜,大熊貓扭頭,透過不太透光的帳篷布跟里面的舒楠對視了半分鐘,吧唧著嘴巴主動移開了。
舒楠趕緊出了帳篷,又把門關好,才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大熊貓。
對面陳影正在給大云豹換藥。
對方的傷太嚴重了,拖得太久,感染程度很重。
如果是在救助站或者獸醫站,這傷都能好治一點,可現在在野外,條件不足的情況下,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給它醫治。
幸好在縣城時,林草局那倆小伙子送了不少瓶瓶罐罐裝的土制藥,哪怕效果不如醫院的正規藥,但在啥都沒有的野外,這已經算得上救命的東西了。
單獨用了個沒沾油的小鍋來煮器械,然后再煮開水給云豹擦拭傷口外的感染分泌物。
野外,開水已經是最好的消毒品。
酒精也有,但是儲量不多,只能用在刀刃上。
幸好陳影的醫術不錯,就憑這些有限的藥品和器械,花了三天時間,愣是把大云豹從瀕死狀態拖了回來。
第四天上,大云豹已經可以自主舔舐營養奶粉,一頓還能吃點肉條。
肉條是從豹子兄弟嘴里搶的。
陳影看到它倆捕食后,就會去割一小塊下來,切成絲喂到大云豹嘴里。
這么喂了兩次,豹子兄弟打死不肯帶獵物回來吃了。
而樹上的小云豹們似乎明白了什么,當天晚上,營地就多了一只兔子一只雉雞。
雉雞是紅腹錦雞,都不知道那四個家伙是從哪里抓的。
陳影讓舒楠拍照后,拔毛剔肉,喂大云豹吃了小半只。
剩下的本來打算還給小云豹們,結果大熊貓聞著味兒就來了,毫不客氣的拿起剩下的半只雞,連肉帶骨頭嚼吧。
那只兔子被陳影用草莖編了繩子掛了起來,準備第二天弄給大云豹吃。
誰知道深更半夜,兩只傻豹子居然架起豹梯,把那只兔子給悄咪咪吞掉了。
陳影看到舒楠偷拍的視頻后,單手扶額,哭笑不得。
不就吃了它們捕獲的獵物一點肉嘛,居然還知道連本帶利吃回去。
好在小云豹不識數,第二天一早,又是兩只兔子放到了營地邊上。
這一次,大熊貓又想吃,但拿起來聞聞嗅嗅后,居然扔掉了。
咋滴,還挑三揀四了?
陳影看它又往竹林那邊去了,心里有點猜測。
這頭大熊貓估計不是熊友銘大哥說的那樣只吃肉,而是對竹子很挑剔。
他看過這周圍的竹林,就這頭大熊貓去的那個竹林的竹子其他地方都沒有。
而且這家伙只吃筍和最嫩的青竹,稍微老一點的它看都懶看一眼。
對熊貓研究不深,相對對竹子的研究也不深,能認識竹子品種,但不太清楚這種竹子的分布規律。
把自己的猜測跟舒楠提了一句,讓他幫忙記一下,回去查看看這種竹子他們那邊有沒有。
還有這頭大熊貓吃肉的主要原因也可能跟竹子不夠吃有關系。
太挑食的結果,是被迫去適應其他的食物。
為啥對竹子這么挑剔,有沒有可能它體內的某種物質缺乏或者變異?這些都是要專門研究大熊貓的人來研究,他就是個單純的小獸醫,治病救動物才是他的領域。
熊友銘帶著人找到陳影他們已經是上次聯系的一周后了。
一到這里就看到營地豹影重重,以熊友銘為首的四人隊伍整個呆立當場不敢動彈。
最后在離這個山崖夾縫五十米處的另一個山崖那邊找到了合適扎營的位置。
那邊其他都還好,就是太靠近獸徑,容易偶遇或者驚擾到野生動物。
他們同樣是搭了兩個帳篷,但沒有配備天幕。而且他們的帳篷相對陳影他們來說,要簡陋一些。
陳影抽空過去看了一眼,主動提供了備用的天幕給他們。
那邊的夾縫高度更高一點,如果下雨,很容易飄雨到里面,天幕的用處就十分明顯了。
跟熊友銘同行的還有位獸醫,知道大云豹受傷嚴重后,主動把自己攜帶的藥品拿出來給陳影用。
又提出他來照顧大云豹,讓陳影有更多時間和精力配合熊友銘他們研究大熊貓的行為和飲食習慣等等。
陳影考慮了一下,大云豹的傷已經在恢復中,狀態比前幾天好了很多,只是排便需要人幫忙,還有每天固定的清創換藥可能得他來主導。
不是擔心那位獸醫技術不好,是擔心他不在場,大云豹忍痛不了就直接下口。
有他在,至少大云豹哼唧的時候,他能給予及時安慰,提供足夠的情緒價值。
只是讓他沒有預料到的是,熊友銘他們到達的當天晚上,大熊貓就對著第一只降生的水鹿幼崽伸出了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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