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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綾波身上的氣味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eva:從龍族歸來的碇真嗣

  明明之前還那么寶貝她的二號機,現在卻忽然改變了主意。碇真嗣覺得這事肯定跟自己有關——雖然這么說聽起來很自以為是,讓人產生一種你這家伙是不是自我感覺太良好的感覺。

  “明日香你也要來嗎?”

  赤木律子完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那我調整一下計劃表好了。”

  說是調整。

  其實也不過是在實驗的機體里再加上一臺。

  …只是在順序上還存在一些問題。

  本來只有碇真嗣和綾波麗兩人的話,兩個人各自去對應的機庫里,分別駕駛對方的機體就行了。

  臨時加進來一個明日香,就得一臺臺機體按照順序來。

  初號機、零號機、二號機。

  赤木律子不假思索地安排好順序。

  三臺機體在機庫里被調試到最佳狀態,紫綠色裝甲的初號機率先被履帶軌道運送到實驗機庫中,由固定裝置束縛在實驗位置上,碇真嗣瞅了一眼,這巨人對他的目光毫無反應,安安靜靜地好似一件死物。實驗機庫中還加裝了特制的鋼化玻璃,可以從上方的觀察窗來了解機體的實驗情況。

  駕駛員們早已穿好作戰服,于是實驗很快開始。

  “——我,我先來!”

  明日香高高舉手。

  “那就先由明日香來駕駛初號機。”

  赤木律子無所謂地同意了明日香的任性要求。

  盡管在和碇真嗣初次見面時,說過初號機是四流的機體這種話,但真輪到自己來駕駛初號機時,明日香心中還是不由得升起了躍躍欲試感,她心想看真嗣那么輕輕松松戰勝使徒,要是由自己來操控初號機,說不定也能……不,她當然意識到這是錯覺,只不過是沉寂下去的嫉妒心在作祟罷了。

  她邁入駕駛艙。

  隨著艙門關閉、LCL液體的注入,駕駛艙內很快就黑暗下來。指示燈亮起。外面的傳動軌道正在將駕駛艙運送到初號機旁邊,發出細微的機械驅動聲。

  第一次接觸。

  明日香感覺良好。

  這和她在二號機里的體驗沒什么區別。

  馬上就是第二次接觸。駕駛員與機體的神經相連,唯有這樣才能操控機體,盡管駕駛二號機出擊過多次,但初號機的體驗還是第一次,明日香的內心不由得升起一種緊張感。不過隨著神經連接的完成,明日香陡然間被一種熟悉感所包圍,她不由得愣了下,隨后在通訊頻道里欲言又止,

  “總感覺……”

  “怎么了?”赤木律子問。

  “不,沒什么。”大小姐語速極快地給出了回答。

  通訊頻道里的所有人都能聽出些不對勁,身為負責人的赤木律子皺了皺眉頭,明日香是個藏不住什么心事的女孩,聽她這言不由衷的反應,是出什么實驗意外了嗎?機體互換第一次實驗就出了意外,雖然赤木律子并不是什么迷信的人,但還是為此感到些許不安,她追問著:

  “明日香?真的沒事嗎?”

  “……沒事!”明日香的聲音聽起來略有些抓狂,但還是在通訊頻道里報了平安,隨后她用輕松的語氣強調了一遍:“真的沒事。”

  赤木律子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但等明日香從初號機的駕駛艙出來,這位認真的實驗負責人還是仔細觀察了一下女孩似乎沒什么事的神態。

  確定真的沒問題后,赤木律子才讓綾波麗進入了駕駛艙。

  由綾波麗來駕駛初號機。

  可以說,這才是這次實驗的主要目的。赤木律子心想,如果能夠成功的話,或許以后駕駛員的存在就不是必要的了——而是以克隆人來作為代替。盡管這依然是個稱得上殘酷的計劃,對倫理道德都是種挑戰,但也比要求這些十幾歲的少年少女上戰場人道得多了。

  她看了眼自己白皙的雙手。

  無論如何,這就是唯一并且最好的辦法了,她只有往前走去,跟隨著誰也不知道原理的征兆往前走,然后等待它帶來一個根本看不到的結果。

  人類對使徒的研究還遠遠不夠。

  可有時候并沒有其他選擇。

  就在她無聲地嘆息時,進入初號機的綾波麗已經完成了第一次接觸,各項數據都顯示正常,并沒有出現赤木律子所擔憂的一些情況,克隆人在這些數據上的表現,與自然人似乎并無二致,見一切順利,赤木律子反而緊張了起來。

  ——神經連接。

  赤木律子一直關注著同步率的數據,直到上面顯示出不錯的數字后,她才松了口氣。

  這個同步率,開動初號機是沒什么問題了。

  她隨口問道:

  “感覺怎么樣?”

  通訊頻道里傳來綾波麗的回答。

  “……有碇君的氣味。”女孩輕輕地說。

  氣氛一下子曖昧起來。

  一旁的葛城美里面色古怪。

  碇真嗣心說大庭廣眾之下綾波你這么說話是不是不太好,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啊喂,就算大家應該都知道這件事……但他馬上反應過來,綾波并不是這種性格的女孩,也就是說,初號機的駕駛艙里的確有自己的氣味嗎?可是,連碇真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氣味是什么樣的。

  “氣味嗎……”赤木律子思索著,“長時間駕駛機體,會讓機體駕駛艙內染上駕駛員的氣味……嗯……看來還有許多未研究明白的地方啊。”

  “這樣啊……”葛城美里尷尬地說。

  好險。

  葛城美里還以為是什么play,結果是自己想歪了。

  然而碇真嗣卻注意到一個細節,之前明日香駕駛過自己的初號機,這么說來,剛剛明日香的異常,是因為在初號機里聞到了自己身上的氣味嗎?

  他朝那邊看了一眼,卻迎上了明日香的目光。

  這位大小姐見兩人對視上了,倒沒有什么羞澀的表現,反而狠狠瞪了他一眼。

  搞什么嘛。她心想自己剛坐上去駕駛艙,結果里面的LCL液體充斥著真嗣的氣味,誰能料到這種事情,害得自己還以為嗅覺失靈了,亦或者……明日香默默吞下那個想法,總之,這一切都是真嗣的錯。她稍稍平復心情,這才想到另一件事情來,機體互換的話,到時候真嗣和優等生也會駕駛自己的二號機吧?

  等等,那人家的二號機內部……

  明日香開始后悔自己非要參加這個互換實驗了。

  但事情并不因為她內心的情緒而停止,很快就輪到零號機了,這一回依舊是明日香率先駕駛。

  有了準備,這回沒出什么意外。

  零號機的駕駛艙內部與初號機的并無差別。

  等到神經連接,明日香很快就嗅到一種淡淡的陌生花香。

  這就是優等生的氣味?

  盡管在更衣室里兩個女孩都彼此看過身體,但氣味這方面,明日香還是第一次清晰地感覺到,她本以為優等生的氣味就和LCL液體差不多來著,卻沒想到是這種氣味,說起來,自己身上也逐漸有那種血腥味道了啊……

  明日香的思維逐漸發散。

  不知為何。

  某種冷徹到極致的感覺逐漸席卷了明日香的全身。

  她在這個駕駛艙里莫名地有些不自在,就好像不合身的衣服在對皮膚發出警告,說你再不走我就要鬧了。好在數據收集并不需要太長時間,只是外面匯報她和零號機的同步率低到極點,令人懷疑到底能不能開動這臺機體。而當她從駕駛艙里出來的時候,碇真嗣已經準備接替了。

  “嘁。”

  她不滿地咂咂嘴。

  兩人錯身而過,碇真嗣本想說些什么,卻恍然發現自己好像沒什么話要講,這個女孩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模樣,這樣就好。兩人同為駕駛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無論是多細微的動作,都可能成為再次糾纏的契機。

  “第一次接觸。”

  熟悉的流程。

  碇真嗣看著指示燈一閃一閃。

  “第二次接觸。”

  零號機通訊頻道里的聲音慢慢有些模糊,像是隔著朦朧的玻璃窗一樣。

  沒有任何異常。

  在神經連接完成之前,碇真嗣所能感受到唯有駕駛艙內這一狹小的地方,本來還想著實驗結束后的日常安排,但意識到這樣精神會不集中影響數據收集后,他很快就收起了心神。

  這時,碇真嗣的耳朵動了動。

  他仿佛聽見了什么窸窸窣窣的聲音,可當仔細去聽時又什么都沒有。

  肯定有什么聲音。

  碇真嗣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過去正是這種直覺幫助他闖過無數危險的困境,他將精神集中放在耳朵上,試圖從那種幻覺一般的聲音中聽出些什么來,可這只是徒勞無功罷了,那聲音并沒有再次響起。只是,碇真嗣莫名地感覺不太對,卻說不上來奇怪的地方,但實驗數據收集得應該差不多了,他估算著時間,不管那聲音是什么,他都要從零號機的駕駛艙里離開了。

  這時他忽然聽到個女孩的聲音。

  她緩緩地,起了個極高極長的調子。

  碇真嗣被這莫名而來的歌聲刺激得仿佛腦海里有股電流在竄,一股過電感涌上全身,但其實那聲音并不尖銳刺耳,相反的,有一種令人安靜下來的力量,令他想起一首有名的大提琴曲《杰奎琳之淚》,聲調舒緩而又悲傷。

  就如它創作百年之后的那位名為杰奎琳的演奏家一樣。那位20世紀天才的大提琴演奏家,她短暫的人生好像就是為了演奏這一首而生、而死。據說,有位大提琴家第一次聽她演奏《杰奎琳之淚》時就說:“像她這樣把所有復雜矛盾的感情都投入到大提琴里去演奏,恐怕根本就活不長。”

  他眼神恍惚地看著駕駛艙里的一點,那聲音在輕輕唱著一首空靈的歌,碇真嗣聽不懂那歌詞,卻漸漸聽入神了,他從這歌聲中聽見冰塊破碎的簌簌聲,醫院里點滴緩緩流下的聲音,推門而入的聲音,刀刃削過的聲音。

  一切忽然都遠去了,某種熟悉的感覺包圍了他。

  像是綾波身上的氣味。

  碇真嗣不由自主地輕輕嗅了嗅,那股熟悉的氣味令人感到心安,讓人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兩人相伴的日子,是了,這應該是零號機的控制系統,不,用零號機的靈魂來稱呼更為合適吧。他的眼前仿佛出現了那個靈魂的身影,那個最初的女孩低著頭看他,目光流轉,眉梢間流淌著清麗,美麗得猶如瓷器。

  “怎么會……這個同步率……”

  “快停止實驗!”

  “——把駕駛員救出來!”

  “夢是現實的延續。”

  有個人在他耳邊小聲地、咬耳朵地說。

  碇真嗣悚然一驚,他忽然感到了某種理智與現實產生差別的荒繆感,一瞬間神經如同過敏一般自動做出反應,他仿佛溺水之人在某種液體中掙扎,雙手不管不顧地在周圍劃動泅游,直至手背上的一種痛感將他拉回現實。

  “碇君……?出什么問題了嗎?”

  一個聲音問。

  碇真嗣聞言扭過頭去,綾波麗正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削著個蘋果,她穿著件黑色的襯衣和百褶裙,著裝風格極為凌厲,無論是身材還是面孔,都無端地長大了許多。

  “怎么了?”綾波麗在關心地問,“要我去叫醫生嗎?”

  碇真嗣茫然地環顧四周,他正身處于在一間醫院的病房之中,病房里只有他和綾波麗兩個人,窗外的天空蔚藍而又澄凈,晴空萬里,干凈美麗得不像現實。碇真嗣看著手背上打著的點滴,忽然想起自己在哪里了。

  “抱歉,我好像手哆嗦了一下……?”碇真嗣不確定地說。

  “沒關系。”女孩笑了笑,難得說了一段很長的話,“畢竟剛結束了執行部的任務回來,碇君受了這么嚴重的傷,恢復起來也是要一段時間的。”

  她將削好的蘋果遞過來。

  碇真嗣接過蘋果咬了一口,繼續發呆。窗外的微風輕輕吹了進來,擾動了那白色的窗簾,順著窗簾被吹起的方向,他看到了熟悉的東西。

  在病房的墻壁上。

  卡塞爾學院的世界樹校徽正高掛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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