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少年的手腕,殷天澤五指緩緩加力,本想讓他吃痛受點教訓,結果發現自己手里的血肉硬得匪夷所思。
不敢置信的一點點抬眸,看著朱灝淼渾然不覺,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殷天澤一時呆住了。
“叔父,你在干什么?”
“你……不疼么?”
“不疼啊!”
本能般催動了恒星熔爐淬體術,再加上高達50點的體屬性,殷天澤有所保留的力量根本傷不到他,只是感覺手腕被握得有點發緊。
另一邊,殷天澤頓時有點懷疑人生,盯著少年的臉龐,手上一點點試探性加力,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硬撐。
然而,哪怕當他使出十成力道,眼前的少年依舊面無異色,手上反饋的觸感像是握住了一根實心鋼棍,根本毫無反應!
不對!
哪怕真是一根實心鋼棍,也該被自己捏出五道指痕,扭曲變形了!
殷天澤心中的震撼宛如驚濤駭浪,顫抖著放開朱灝淼的手腕,一掌擊向他的面門。
嗚嗚嗚 這一回,殷天澤沒有留手,呼嘯掌風宛如火車汽笛嘶鳴,還未及體就吹得朱灝淼黑發亂舞。
千鈞一發之際,朱灝淼抬掌回擊,兩只手掌毫無花俏印在一起,整個大堂里炸開一聲沉悶厚重的巨響,余勢未消的力量順著手臂一路逆流而上,震得朱灝淼五臟六腑都顫抖不已。
順著殷天澤的掌勁倒飛而出,落地后又連退十幾步才卸去力道,朱灝淼甩甩發麻的手臂,從容抱拳。
“叔父好掌力。”
另一邊,殷天澤長長松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悸動,化作一道殘影襲向少年。
砰砰砰 電光石火間,兩道黑影在大堂里閃轉騰挪,短短幾息時間就交手了上百次。
最后一掌震飛朱灝淼,殷天澤回到主位上坐下,用復雜到極致的眼神打量著少年。
除了那變態到匪夷所思的體魄,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真氣渾厚程度,都比自己差得遠……
還好……還好……
不對!
好個屁啊!
自己可是巔峰五品高手,距離四品也不過一步之遙!
而這小屁孩子今年才15歲!
15歲!!
15歲就能和自己打得有來有回,這還是人嗎?!
在心頭發出厲聲咆哮,殷天澤表面卻是故作鎮定,竭力維持上司加長輩的尊嚴。
而朱灝淼卻是微笑著回到他身邊,輕聲問道。
“叔父,這下信了吧?”
“哼,算你過關。”
表面上云淡風輕,但暗地里殷天澤已經在盤算著如何逼迫女兒去重新結識李麟了。
這種百年一遇的金龜婿,居然被自己主動退婚了?!
這要是不抓回來,殷天澤死了都得掀開棺材板,抽自己兩巴掌。
劇烈的心理活動后,殷天澤激動的情緒逐漸平復,眼神復雜的看著少年。
“賢侄,你之前不是懶……呃,不喜舞刀弄劍么?”
“怎么突然變得如此……優秀?”
聽著殷天澤高情商的說辭,朱灝淼遲疑片刻,演技爆發,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中泛起一絲晶瑩。
“自從父親走后,我受盡白眼,幡然醒悟,日夜苦修不輟。”
“我不是想證明我了不起,我只是要讓世人知道,平陽伯的榮光不會在我手上蒙羞!”
聽著少年感人肺腑的呢喃,殷天澤頓時信了九分,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你爹泉下有靈,一定會很欣慰的。”
旋即,殷天澤不動聲色轉移話題道。
“對了,賢侄,你到底是怎么煉的?為何體魄如此異于常人?”
看了眼自己成長系數1的體屬性,朱灝淼真摯的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天賦異稟吧。”
殷天澤又是一番詢問,最后沉思低語。
“既然你有這等實力,再加上三次斬殺劫獄兇匪的功勞,我可以給你的品級往上提一提了……”
對凡世的官職并不是非常感興趣,朱灝淼渾不在意的擺擺手。
“全憑叔父安排。”
“嗯,另外……”
殷天澤對門外努努嘴,壓低聲線道。
“邵節最近身體不太好,隨時有可能退休,你如果對縣尉有想法,就還得做出點成績來,我才好幫你安排……”
聽著殷天澤毫不掩飾的話語,朱灝淼瞇起眼睛,遲疑蹙眉。
他對官職的興趣真的不大。
但一個縣尉能管九個坊市,也就意味著九個監牢,九倍的犯人!
升官的興趣沒有,但疊不滅之握的興趣不僅有,而且很大!
“我明白了,叔父,我會努力的。”
“好,我早就看出來你絕非池中之物!叔父我一定竭盡所能,送你平步青云!”
狠狠拍拍少年的背心,殷天澤摟住他的肩膀,一臉親熱。
這種妖孽,哪怕當不成自家女婿,也是百年一遇的潛力股!
不在他微末之時雪中送炭,難道等他一飛沖天后才去巴結嗎?
握緊少年的手,殷天澤一番叮囑,讓李麟放手去做,出了什么事,他會幫忙擺平。
聽到這話,朱灝淼頓時不困了,原本還準備謀劃一番的掃黑行動,立刻就被他提上日程。
之前還在煩惱找什么由頭,但有了殷天澤的這番話,朱灝淼決定……
不裝了,攤牌了,我是祖國人!
送走了總司來的一大堆人,朱灝淼立刻找來顏云升。
“弟兄們傷勢怎么樣?”
“本來就傷得不重,再加上大人您每天用麒麟湯給咱們進補,休養了這幾天,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說完,顏云升頓時反應過來。
“大人,您想有動作?”
“嗯。”
朱灝淼點點頭,面露悲憤。
“我恬為樂昌坊主官,本該靖衛一方,除暴安良。”
“但現在坊內黑惡勢力盤踞,逼良為娼,魚肉百姓,我不忍蒼生苦楚,定要把這些毒瘤連根拔起!”
大人,這里沒有外人,您不妨把話說得更明白一點……
顏云升暗暗腹誹,但看著少年昂首挺胸,義正詞嚴的揮舞拳頭,忽然覺得他不是在跟自己說話,而是在和冥冥中某種看不見的存在溝通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