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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為了修仙,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
一輛卡車,慢慢駛入養老院大門,車后擋板放下,一塊半人高的石碑,被工人小心翼翼搬到了地上。
隨石碑運來的,還有個半米見方的鐵箱子,箱子里面,裝的是自那島國運來,新發現的靈材樣品。
說起來,這些靈材才是鄭法想要的東西。
那石碑,屬于那邊死皮賴臉,一定要送來給鄭仙人瞧瞧,誠意很足,運費自付。
鄭法打開鐵盒,里面又有幾個封得死死的金屬罐子,再起開罐口,罐子里忽地冒出一團白煙。
白煙散盡,里面的靈材這才露出真面目:
這是一種銀黑色的液體,質地濃稠,像是水銀,卻又冰冷刺骨——那白煙,就是寒氣在外泄。
鄭法一眼就認出了這玩意:
“玄冥煞,最劣質的那種。”
玄冥煞乃是地煞氣的一種,不算珍貴,在海底尤多。
這次發現的玄冥煞,靈級只有個位數——這說明其純度低,雜質多,放在玄微界,賣不上什么價,甚至都沒人要。
可在現代世界,這可是個新鮮玩意。
白老頭生性好奇,他伸出手指,似乎想摸摸。
“白老師……這東西對肉身有害。”鄭法看他不安分的動作,無奈說道,“地煞氣對人體,都有些毒性。”
田老師聞言,狠狠瞪了一下白老頭。
白老頭手指微僵,小聲逼逼道:“科研……科研得有奉獻精神,哪能怕這怕那?”
田老師聞言,咬牙在他腰間一扭。
雖然《五雷法體》大成,可白老頭顯然沒扛住田老師的雷霆之怒,齜牙咧嘴,卻又不敢吭聲。
您是不怕中毒,但看得出來,挺怕老婆。
說起來,田老師如今修為還超過了這老頭一截。
……難怪這老頭最近天天念叨靈根,資質低,家庭地位都快沒了。
不過鄭法也能理解老頭的好奇:
這東西,玄微修士嫌棄。
可對靈材望眼欲穿的養老院,卻視若珍寶。
“靈材轉化,對咱們來說,技術不算是難點。”唐靈嫵也湊過腦袋,看著罐子里的玄冥煞,“丹鼎咱們本來就有,改一改應該就能用,修為……”
她想了想,掰著手指說道:“咱們養老院,筑基修士也有五個,加我一個金丹,即便鄭法你沒空,也夠了。”
鄭法聞言頷首。
若不是非常珍貴難得的靈材,靈材轉化這個項目,一般來說一個金丹弟子主持就差不多了。
養老院里,除了白老頭三人外,還有兩個資質不錯的人,也筑基了。
若再加上那些練氣的學者,稍加訓練,轉化點簡單靈材,倒也不是什么難事。
“咱們可以煉法器了?”
白老頭語氣中極為渴盼。
就連田老師,表情都有些期待。
鄭法轉頭問跟卡車一起來的楊組長:“這玄冥煞產量如何?”
“不多,不過據我們觀察,似乎在增加,只是因為在海底,這東西又有毒,其實開采起來挺困難的。”楊組長皺著眉頭,然后又補充,“院長你也知道,如果靈氣太多,許多電子設備也不好用……就這幾罐,都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上來的。”
在增長,倒也正常。
靈材的產生,需要環境和靈氣。
這玄冥煞所在的海域,大概本來就滿足環境因素,再加上扶桑木給現代世界帶來了靈氣,自然而然,就產生了玄冥煞。
甚至這煞氣如今品質不高,但若是長年累月,或者靈氣充裕,日后品質可能還會提升。
唐靈嫵立馬道:“要不我去?”
她是金丹修為,面對這點玄冥煞,自然不怕。
去挖礦,說起來確實也沒啥問題——問題是她太忙了,鄭法不大舍得讓她奔波。
“那哪吒呢?”
鄭法這話一說,白老頭一拍大腿:“對啊,那大玩具,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楊組長也點頭道:“以現在的產量,一個月去一次,也就夠了。”
白老頭忽然問道:“鄭法,這靈材你準備怎么用?”
“太少,質量也太低了……”鄭法微微搖頭,“制作外丹是不可能的,只能做些最簡單的法器。”
“想要給靈嫵凝練本命法寶,更是不夠。”
這玄冥煞本身的數量質量都不大行。
即便靠靈材轉化,能生產的東西也有限,當然,對養老院來說,依舊是零的突破。
幾人臉上都有些小小的失望。
就聽鄭法笑道:“這玄冥煞的意義,還是證明了靈材是能自然產生的,如今不行,日后總行……更何況,等扶桑木再進化或者我化神,或許還有些變化。”
化神之后,虹山靈氣想來會有個大提升。
“至于這玄冥煞……給虹山里面的學者們玩吧。”
“玩?怎么玩?”
白老頭愣了,就聽鄭法說道:“干脆搞個法器設計評比?”
白老頭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聽起來也挺有意思。
“你是想看看,他們能玩出什么花來?”
鄭法笑著點點頭。
他有這個想法,一來是這玄冥煞確實太少太劣質,說起來能做的事情有限,對他意義不大,給這些學者折騰,也沒什么損失。
二來,還是那個目的:借腦子。
九山宗的煉器風格,因為軒華夫人學習現代知識,特別是機械構造什么的,已經有了一定的變化,已經和玄微界有了些許區別:
比如各種神霄飛舟。
但總體來說,還是偏向玄微界那邊的思路。
這也正常,說到底,她畢竟是玄微界長大的修士。
但養老院這群人不同,他們自小學習的理念,長大過程中看到的各種漫畫,都讓他們的思維迥異于軒華夫人。
鄭法將這玄冥煞交給他們“玩”,就是想看看,他們發散思維,能搞出什么樣的新鮮玩意來,會不會給自己帶了些驚喜。
若是他說什么,養老院這些人做什么,實在是太浪費這些人的智慧了,也不符合鄭法組建養老院的初心。
不如給他們一些自由發揮的空間。
見白老頭臉色中還有些不解,鄭法笑了笑,又解釋道:
“白老師,我教給大家仙道,可不是想讓他們亦步亦趨跟著我走的。”
“養老院,畢竟是個研究機構。”
“百花齊放,各展所長才好。”
白老頭聽懂了,他往虹山中望了一眼,似乎在看那些實驗室,笑道:
“連好不容易得到的靈材,都能拿出來培養他們……難怪這么多人想來。”
楊組長一聽這話,忽然指著那石碑說道:“這東西怎么處理?我看那邊想來的心情實在迫切。”
幾人看向石碑,見其上下分別寫著兩段文字,上半部分是古漢語,下半部分大概是一種當地語言,碑文還有磨痕,只能說很用心,甚至看上去有模有樣的。
唯一古怪的是,那個“鄭”字非常清晰……
白老頭搖著頭,嘆息道:“老外也不傻,這可是修仙機緣。”
若是幾年前,外國人不知道修仙是啥還情有可原。
可這幾年,鄭法雖然沒啥大動靜,可也從不隱瞞,誰不知道成仙好?
“他們有什么要求?”
楊組長忍著笑:“認祖歸宗。”
“不是,他們真以為有人信?”
“這事,他們知道是假的,咱們也知道是假的,甚至全世界都知道是假的。”楊組長看了眼鄭法,“但只要院長說它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鄭法想了會,開口道:“這都是小事情,你們決定就好,我最多給出兩個條件:”
“院長你說。”
“一個,靈材換糧食,九山糧食公司甚至日后九山藥物公司的產品,可以給他們一些份額。”
“一個,日后養老院招研究生,他們通過了考試,也能進養老院。”
簡單來說,鄭法將百仙盟的模式,搬了一半到這邊。
這當然是因為鄭法將整個現代世界當成了自己的道場,總歸是要培養這些人的,早一點晚一點無所謂,只要腦子夠用,都好說。
另一方面,也是懶得麻煩,他對養老院的定位還是研究機構。
其他事情交給官方去弄就好。
他要的也就是這點靈材——或者說,他更看重那片能產生玄冥煞的海域。
楊組長聞言,臉上全是胸有成竹:“有這兩個條件,那就好談了。”
白老頭問道:“他們準備怎么談?”
楊組長笑了起來,指著那石碑:“這不是,盛情難卻,血濃于水?”
白老頭瞅著那石碑,半天才感嘆道:“你說這玩意假吧,它還真能當真的使。”
鄭法一怔,看向石碑,眼神漸漸地明亮了起來。
“我,造個陷仙劍出來?”
軒華夫人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承蒙掌門看重,臣妾實在做不到的表情。
“假的,假的。”
鄭法解釋道:“有個外形,靈材差不多就好。”
章師姐在一旁像是懂了:“你想弄個假陷仙劍,偷偷換掉原本的陷仙劍?”
鄭法點頭。
他一直苦惱一個事情——怎么把陷仙劍弄走,又不招來昊日山的打擊。
陷仙劍這種真仙法寶,他是真眼饞。
但真拿了陷仙劍,昊日山勢必得瘋。
到時候,他和燕掌門,說不好誰更拉昊日山的仇恨一點。
“昊日山又不傻!”軒華夫人依舊不解,嘀咕道,“我要能煉出以假亂真的陷仙劍,咱們哪還需要怕他們?”
天工閣雖然強,但實打實地說,煉制法寶還行。
煉制靈器靈寶的水準都沒有。
更不用說煉制陷仙劍這種真仙法寶。
靈材還能解決——雖然陷仙劍所用靈材,乃是天河尊者收集玄微靈材所煉,都非常名貴。
但通過靈材轉化,以九山界如今的積累,出血本,花大價錢也不是搞不出來。
問題是產生劍靈的靈氣回路非常復雜。
更不用說,真仙法器本身位格極高,甚至有些鄭法他們不了解的奇異:或者說,怎么將法寶位格提升到真仙,鄭法現在根本就沒弄明白。
軒華夫人就是再自信,要造個假的陷仙劍,那也實在沒有把握,甚至覺得鄭法想為難死自己。
連章師姐都皺著眉頭,似乎覺得鄭法在異想天開。
“好的,真仙級別的陷仙劍,咱們仿制不出來。”鄭法笑了笑,“仿制個壞的陷仙劍不就好了?”
“壞的?陷仙劍怎么會壞……”章師姐先是不解,接著恍然大悟,“天地神煞大陣?”
鄭法理直氣壯:“對啊,他們天地神煞大陣操作失誤,將好好的真仙靈寶煉成了個法寶,關咱們九山宗什么事?”
章師姐盯著鄭法看了半天,又和軒華夫人對視一眼,才說道:
“這事……聽起來倒有幾分可行。”
鄭法卻想的很明白:“可不可行,試一試也不虧,他們看不出來當然最好,看得出來,那就明搶唄。”
聽了這話,章師姐兩人也明白鄭法其實并未盲目自信。
就像鄭法說的:
總歸是要爭奪陷仙劍。
若是瞞過去,自然是賺的。
若是瞞不過去,那再真刀真槍來一場,也不虧。
造假,造陷仙劍的假,即便是一個減配版本的陷仙劍,要求其實也超出了軒華夫人的能力。
特別是只有三個月。
“陷仙劍的結構,靈材組成,我早有數據。”鄭法立在一個煉器工廠之中,朝軒華夫人說道。
這些數據,一部分來自于鄭法和陷仙劍靈的交流,和正反五行神光的探測,另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來自于昊日山的貢獻:
他們要煉制陷仙劍,自然對其有著一番研究,甚至可以說研究了幾十萬年。
這些研究,自然在先天神煞大陣中有體現。
章師姐,軒華夫人,帶著五十幾個金丹弟子圍成一團,聽著他的講解。
這都是天工閣的精銳,軒華夫人這幾年選拔出來的煉器人才。
仿造陷仙劍的項目,可以說事關九山宗生死,項目組自然全是精兵強將。
軒華夫人皺著眉頭,表情似乎依舊不大自信,只是抿著嘴說道:“從理論上講,煉制出個法寶位階的陷仙劍并不難……但是能不能瞞過昊日山,那就不好說了。”
鄭法見她表情緊張,笑了起來,開口道:“我明日便去神火山,再問問陷仙劍靈,看看她有沒有什么建議。”
“這倒是可行!”軒華夫人眼睛一亮,“若能有陷仙劍靈當顧問,我把握就大一些了。”
“不止陷仙劍靈,我還準備請一個顧問。”
“誰?”
鄭法掌心一亮,溫潤的玉色光芒中,造化玉牒飛出,投出一道光幕。
九幽魔祖的臉在光幕中,表情也有些茫然。
“找我有事?”
“嗯,有一事想請魔祖幫忙。”
九幽魔祖沒說話,就是看著他,示意他說下去。
鄭法將九山宗想要仿造陷仙劍之事對其說明,九幽魔祖漸漸張大了嘴巴,看起來也被鄭法的想法驚到了。
“你怎么能想到我?”
還不是見你天天念叨天河尊者?
按照《天河修仙記》來看,九幽魔祖認識天河尊者的時間不晚。
而誅仙四劍,實則是天河尊者成道之后所煉制的——成道前他用的還是青萍劍。
以此推測來看,九幽魔祖甚至可能參與過誅仙四劍的煉制。
要是有九幽魔祖加入,那陷仙劍青春版的制造團隊,就真是人才濟濟:
工藝上,有軒華夫人帶出天工閣精銳,他們不僅學習了百仙盟各大門派甚至昊日山的煉器秘法,又精通靈材學,符道甚至是各種現代知識——屬于玄微界新一代的煉器人才。
數據方面,有陷仙劍靈的自爆,昊日山的幫助,鄭法的正反五行神光。
若是再加上魔祖的祖傳手藝。
本質上來說,這是九幽魔祖,昊日山和九山宗的一次密切合作……就是昊日山不太知情。
若不是軒華夫人他們實力不夠,這配置,鄭法甚至有信心煉個真的出來……
可以說,玄微界,只有鄭法,只有九山宗,有這個技術,人脈和數據,能夠搞出個假的陷仙劍來。
但九幽魔祖看起來不大愿意。
“我為何要幫你?”
“昊日山也是魔祖的敵人,削弱他們,對魔祖你也有好處。”鄭法笑道,“難道魔祖想要昊日山多一柄真仙法寶?”
九幽魔祖表情中露出冷嘲:“多一柄陷仙劍,又能奈我何?”
……這魔祖口氣這么大的么?
你有本事對著我吹牛,你有本事錘死昊日山啊!
但看九幽魔祖這般自信,想來陷仙劍確實對其威脅確實不大。
鄭法沉默了會,又開口道:
“魔祖,和天河尊者關系不錯?”
“你問這個做什么?”
“天河尊者的隕落,和昊日山關系甚大,若是陷仙劍認天河尊者仇敵為主,魔祖難道也不在乎么?”
“到時,昊日山拿著故人的仙劍,與魔祖你刀劍相向,一決生死,劍是魔祖熟悉的故人之劍,卻已經不認得魔祖你,更不記得天河尊者,這一幕,是魔祖你忍見的?”
“若是天河尊者有知,又要作何感想?他難道愿意他的至寶和他的摯友,分出個你死我活?”
光幕角落里,燕掌門輕輕抖了抖,似乎覺得掌門大殿中,凜冬忽至。
他看著鄭法,表情崩潰:
魔祖和陷仙劍的死活他不知道,這鄭法是一點都沒想過自己的死活。
你話一刀一刀的,刀刀往這魔祖心上扎,你扎完視頻掛了就跑了,我往哪跑!
鄭法看著魔祖帶著冷意的目光,倒也不怕:
這魔祖還想借用他服務器來著……總不能白借吧?
“……你說說你想怎么煉?”
兩個月后,鄭法捧著一柄陷仙劍。
從外形看,這陷仙劍和火神山那柄沒什么兩樣。
甚至連煉制手法,在九幽魔祖的傳授下,還帶著幾分當年天河祖師的風格。
陷仙劍靈來了,都得認個異父異母的小兄弟。
唯有其中的靈氣回路,上半部分來自于昊日山的功法,下半部分來自于天河派,一眼看去,就是混雜著兩個風格,還相互有著沖突——這也是鄭法故意的,他們要仿制的不是現在的陷仙劍,而是被天地神煞大陣煉毀了的陷仙劍,自然不可能和如今的陷仙劍一模一樣,得偽造個事故現場。
看著劍身上下迥異的紋路,章師姐都有點摸不著頭腦:“師弟,這法子你怎么想到的?”
嗯……外國友人給的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