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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彼此等待,桀驁仙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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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法也沒想到,自己在靈信應用中,加上的第一個陌生好友,會是九幽魔祖。

  陌生,其實不大陌生。

  好友,大概也不能叫好友,甚至都不大友好。

  畢竟人是來找麻煩的。

  鄭法坐在院子中,正在和九幽魔祖隔著視頻對峙。

  謝晴雪也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著光幕中的九幽魔祖,臉上有些擔憂。

  她畢竟也是見過魔祖的,算是和兩方都有交情,在此也是怕談崩了,她還能緩和下氣氛。

  光幕一角還站著她師尊——天河燕掌門。

  燕掌門表情也很是牙疼,想來也是怕兩人談不攏:燕無雙可還在九山界窩著呢。

  鄭法倒是情緒平靜。

  他也想清楚了:話本雖然是你的,但通鑒是我的,沒道理你想發就發。

  你是寫爽了,大鍋是我的,就更沒道理了。

  至于來硬的,干這九幽魔祖和干四宗……那還用選?

  九幽魔祖再能厲害……他還不是要躲?

  他有本事就把四宗干翻,實在不行把昊日山弄死,鄭法也能考慮將《天河修仙記》重新上架。

  只壓迫自己這個無辜的平臺,要不要臉?

  九幽魔祖人在光幕正中,臉上全無遮攔,但奇異的是,鄭法根本記不住他的五官面孔,甚至此人的是高矮胖瘦,還是男女老少,鄭法一回想,竟是一概不知。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真就沒臉……

  “有意思。”九幽魔祖眼珠左瞟右瞟,似乎是第一次體驗這視頻通話功能,表現得很有興致,只聽他語氣中暗含贊賞,“你這寶貝,怕是玄微界獨一份。”

  鄭法聽了這話,心中也難免有些自傲。

  這魔祖可是名副其實的老東西,以鄭法之前的了解來看,此人起碼是神道紀元的人,天尊時期就有道果實力。

  他口中的玄微獨一份,含金量極高。

  九幽魔祖的語氣猛地低沉冷冽:“這么好的寶貝,我的話本偏偏不能放在上面。”

  光幕之中的燕掌門臉色頓時一變。

  就是鄭法身旁的謝晴雪,也忍不住將手掌伸向青萍劍。

  縱然萬里之遙,九幽魔祖這低語中隱含的怒氣責怪,依然能讓謝晴雪毛骨悚然。

  鄭法臉色卻不變,只是依舊看著九幽魔祖,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

  九幽魔祖的眼神愈發冷。

  鄭法卻忽然笑道:“魔祖何不自己印出來?”

  “又何必只想借助我這通鑒?”

  看著鄭法臉上的笑意,九幽魔祖微微沉默,竟是眉眼一挑,也笑了起來。

  “你倒是真聰明。”

  “聰明倒是談不上……”鄭法搖了下腦袋,看著光幕中的九幽魔祖,“只是一個話本,不值得魔祖如此。”

  這話本是大能寫的,鄭法早有猜想,可他還是封了,除了不封不行之外,自然是覺得沒什么大事。

  可九幽魔祖,偏偏如此大動干戈,就不大合理了。

  說到底,不過一個話本而已。

  當然,不排除九幽魔祖想當玄微文豪,想紀念天河尊者,想惡心四宗。

  可問題是,想做到這些,他本就不必借助通鑒。

  通鑒不過是載體,以九幽魔祖的實力和潛勢力,想搞實體出版,甚至玄微界人手一冊,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除非這魔祖精神病,不然就是另有所圖。

  謝晴雪看著光幕對面的兩人,不由張大了嘴巴,看向光幕中的自家師尊。

  就見燕掌門眼神詫異地看著鄭法,似乎沒想到鄭法竟如此輕而易舉地猜透了魔祖的心思。

  謝晴雪輕輕松開手中的青萍劍,心中有些沮喪:想到這些不難,難的是,在魔祖威逼之下,還能想到這些。

  她便是被魔祖的兇名所惑,心中慌亂,喪失了冷靜思考的能力。

  反觀鄭法,雖然一向謹慎,可好像沒將九幽魔祖的兇名放在心上,沒被亂了心智。

  九幽魔祖看著鄭法,想了許久,才慢慢說道:“你比天河,有腦子很多。”

  我是腦子很多……

  鄭法還未回答,就聽得魔祖又說了一遍:“這通鑒,是個好寶貝,玄微界獨一份。”

  這話聽得鄭法一呆,接著他就明白了過來,這九幽魔祖所圖之事,他一開始就說清楚了:通鑒!

  或者說,通鑒背后的互聯網平臺!

  那話本之事也許不過是這老古董魔祖的一個試探——想看看這通鑒到底能吸引多少修士。

  鄭法卻皺起了眉頭,他真沒想到,九幽魔祖一眼就看出了通鑒這玩意的潛力。

  還找上了門。

  此人實在過于敏銳了些。

  這讓他越發警惕,通鑒事關造化玉牒,乃是他本命法寶所屬,更何況,他比九幽魔祖更明白通鑒所代表的未來。

  “我對通鑒是誰的不感興趣。”似乎是看出了鄭法的防備,魔祖此時倒是坦誠了許多,“我只是要用通鑒,來辦一件事情而已。”

  辦事?

  鄭法輕輕點頭,等著九幽魔祖說下去。

  “此事對我很重要,我可以答應你一些條件。”

  似乎是知道自己被鄭法看清了底牌,又或者是真看重通鑒,此刻的九幽魔祖,近乎直言不諱,甚至主動提出了交易。

  “什么條件?”

  九幽魔祖語氣滿是自信:“只要你提。”

  鄭法靈機一動:“前輩您去把昊日山滅了?”

  光幕中的九幽魔祖陷入了沉默,燕掌門猛地低頭,禮貌地在角落里無聲抖了兩下。

  “滅不了……昊日山乃是神道紀元的霸主。”

  九幽魔祖語氣中竟然很有些遺憾。

  鄭法瞳孔略微放大。

  這話有點炸裂。

  九幽魔祖看了他一眼:“昊日山和瑤池,都是神道紀元就有的勢力……甚至有些魔祖和昊日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說到這里,他一聲輕嘆:“我也是后來才知曉。”

  鄭法心中略略盤了盤。

  昊日山和魔門有些瓜葛,鄭法是知道的。

  如今看來,昊日山竟比魔祖還古老。

  鄭法所知,玄微界之前有五個紀元:

  前兩個紀元已經沒留下什么訊息,第三個紀元是神道紀元,第四個紀元是魔門紀元,第五個紀元,鄭法一向稱之為天河紀元。

  “神道霸主?”

  鄭法低聲喃喃,心中有如有驚濤駭浪。

  玄微歷史因為天河尊者的緣故,一向隱在迷霧中,尋常人不得而知。

  九幽魔祖這番話,倒是給了他一個窗口。

  可沒想到,昊日山的來歷,比他想象的更強橫些。

  “道果不死,意味著什么,你難道沒想過?”

  九幽魔祖似乎是猶嫌不夠,語帶冷嘲地說道。

  鄭法的語氣有些凜然:“強者恒強。”

  九幽魔祖笑了笑,光幕內外,一時無人說話,氣氛沉重了幾分。

  道果不死,加上傳承不滅,這除天河派外的玄微四宗,每一個道果,都會成為他們的底蘊。

  可偏偏,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四宗的敵人。

  “就我所知,太上道和雷音寺,崛起于第二紀元,那個紀元到底發生了什么,我也無法確知。”

  “瑤池和昊日山,在神道紀元雙峰對峙,其余修士雖有成道者,卻無力就對抗兩者。”

  “前輩你也不行?”

  鄭法詫異地問道。

  九幽魔祖看著鄭法,輕笑了下:“你是說我殺天尊之事?”

  “是。”

  在鄭法看來,九幽魔祖能單槍匹馬殺死天尊,起碼在神道紀元實力已經不俗。

  “我傳承特殊,并且天尊當時已然瘋了,至寶日月鐘業已損毀。”九幽魔祖淡然道,“當時我也不過初入散仙道果,無法挑戰昊日山。”

  “我成道果之時,神道紀元已然快要結束。”

  “那昊日山和瑤池呢?”

  鄭法更加詫異了,這兩派居然能放任魔祖成道?

  光幕中的魔祖,忽然手指向上一指。

  “天外?”

  鄭法又是一驚。

  “這玄微界,有仙凡之隔。”

  鄭法想到了那個無形屏障。

  “散仙之上,非大劫之時,不得入玄微。”九幽魔祖輕聲道,“就是化神之上,也需要付出極大代價,容易迷失本性。”

  鄭法聞言心中恍悟。

  原來這才是當年化神遲遲不出世的緣故。

  他又問道:“這豈不是對玄微修士的保護?那當年天河尊者為何要行開天之舉?”

  九幽魔祖這次沉默了很久。

  “當年天河為何如此……我也不知道。”他這話很輕很快,似乎就一筆帶過,不想多提,可說出的下一句話卻讓鄭法越發驚訝:“可這仙凡之隔,雖然是保護,卻也已經成了玄微修士的囚籠。”

  鄭法不由追問道:“前輩為何這么說?”

  九幽魔祖看著鄭法,眼神中隱隱有些銳利:“因為道果不死。”

  聽了這話,鄭法心中納悶,依舊沒理清楚其中頭緒。

  卻聽九幽魔祖道:“這些事對你來說,還太過遙遠……你只需知道,我想做之事,于你于玄微,并沒有壞處。”

  見他眼神有些厭煩,鄭法也知他是不愿意再就此多說,只得打住這個問題。

  鄭法想了一會,忽然問道:“前輩想做之事,和天河派有關?”

  九幽魔祖看了眼身后的燕掌門,輕輕點頭。

  “那為何……天河派還風平浪靜?”

  說實話,這事對鄭法來說很急。

  不管這魔祖要做什么,現在都無關緊要,只要他現在能懟昊日山,鄭法都不介意幫一嗓子。

  最重要的是,你倆打起來啊!

  “在等你。”

  “啊?”

  “他說……”九幽魔祖一指燕掌門,毫不遮掩地說道,“最好等你和昊日山打起來。”

  看著光幕中微帶些訕笑的燕掌門,鄭法陷入了深思:

  你也在等我吸引火力?

  什么坑隊友!

  你兒子還在我手上!

  也對,燕掌門恐怕比自己還沒有信心……畢竟兒子都丟過來了。

  謝晴雪看著光幕內外,表情類似,相對無言的鄭法和師尊,心中都有點尷尬。

  鄭法卻又笑道:“我也想早點,可有一事不解決,我怕也無能為力。”

  燕掌門一聽就有點急,問道:“什么事?”

  “陷仙劍。”

  鄭法看著兩人,目光灼灼:

  “敢問,有哪些可以完全操控陷仙劍的法門?”

  “兩位……也不想我們被昊日山一天就滅門吧?”

  光幕內,燕掌門和九幽魔祖交換著眼神,光幕外,謝晴雪看鄭法的目光,寫著嘆為觀止——這也能拿來要價?

  看著光幕消失在殿中,燕掌門才轉頭瞅著九幽魔祖,神色疑惑:“你對那鄭法……似乎太過慷慨,方才那些秘法,有些連我都沒聽過。”

  九幽魔祖摩擦著手中的通鑒,眼神微亮:“通鑒,是個好寶貝。”

  燕掌門目光也落在了通鑒上,越發不解,但他也聽明白了——九幽魔祖如此大方,是真不想鄭法出事,或者,是不想讓通鑒失去作用。

  可為何這魔祖這般看重通鑒?

  九山界,謝晴雪也有些疑惑,問鄭法道:“那九幽魔祖遮遮掩掩,到底為何?”

  鄭法見她臉上滿是關切,愣了下,就聽謝晴雪解釋道:“我師尊如今和他合作,但我實在不懂他到底有何居心……”

  “也怕我師尊著了道。”

  鄭法聞言頷首,也明白謝晴雪言下之意:

  燕掌門如今所求,兩人大致能確定,大概是擺脫四脈祖師的控制。

  可九幽魔祖太過詭秘,令謝晴雪不安。

  握著造化玉牒,鄭法微微搖頭,感嘆道:“九幽魔祖,眼光卓絕。”

  “嗯?”

  “他大概并非對你師尊有什么壞心思,反而好像是想……”鄭法語氣中也帶著不確定,“賽博證道?”

  謝晴雪表情更是納悶。

  可鄭法也沒有再解釋——他這畢竟是猜想,甚至此事,連他都沒有把握,心中還只有一點點設想。

  這魔祖若是想著這個,這看新事物的眼光,簡直令鄭法嘆服——要知道,通鑒才剛剛出現,這九幽魔祖拿到這玩意,恐怕也沒幾個月。

  不過如此一來,他心中也多了幾分把握:

  至少鄭法有底氣,在九幽魔祖得償所愿之前,應該還是會站在九山宗這邊。

  謝晴雪見他不說話,倒也不再追問,只是嘆道:

  “沒想到昊日山竟有如此來歷……”

  鄭法心中也有些壓抑,若是這么一算,玄微界這些大勢力,每一個恐怕都是之前紀元中的霸主。

  四宗來自前三個紀元。

  十三魔祖統治了第四紀元。

  天河派獨霸第五紀元。

  可怕的是,就像九幽魔祖所言,因為道果不死,這群勢力只會越發強大,不會衰落。

  面對這種打不死的敵人,誰聽了都頭疼。

  石難當最近也很頭疼,而且是生理上的頭疼。

  “這陷仙劍這幾日,怎么如此蠻橫?”

  他和其他六位化神,圍著火神山口,手指連連畫符,身邊星光縈繞。

  一道道靈力自天地神煞大陣涌出,流入山腹中。

  山腹中的地火得躥起,凝聚成一條黑紅色火龍,直入天穹。

  火龍在半空中婉轉盤旋,粗壯的身軀混雜天地偉力,死死纏著一柄黑色仙劍。

  可陷仙劍如今卻兇性大發,竟依舊不肯屈服,劍氣縱橫,劈得火龍聲聲哀鳴。

  周圍的七個化神更是臉色蒼白,毫無生氣,面容上青筋暴起,眼珠子中都有著紅色血絲,哪還有化神真人的從容?

  “這陷仙劍怎么像是瘋了?”

  “它已經叫了七七四十九天,我等是一日未曾休憩!再如此,我們可撐不住了!”

  石難當朝身下一看,見重玄掌門三人早就癱軟在地,進氣多出氣少,看來也指望不上。

  “李浩呢?讓李浩提前上來!”

  他朝九長老喊道。

  九長老手指在虛空中一點,一道傳訊符飛向山下。

  “李浩!屁的李浩!這群瞎子!”

  陷仙劍中,一個老者聲音憤然罵道。

  一女子回道:“你氣什么?你就是再叫一百年,他們還是聽不懂!”

  “那你說怎么辦?難道你甘心被那人控制?”

  “我知道,你們有人心動了,可你們想想,他難道不就是讓我們自相殘殺么?”那老者繼續道,“劍靈,就說你,難道你在祖師身上,沒吃夠虧么?”

  有個稚嫩聲音回應:“我……沒辦法。”

  “無論有沒有辦法,那些狗屁修士,什么時候可信過?”

  “你別忘了,咱們以前也是修士。”

  “所以我最了解修士!”

  “那你說怎么辦吧?他能控制大陣,咱們還能怎么辦?”

  那老者似乎早就想過了:

  “控制大陣不假,可他如今的修為應該不高……”

  “怎么說?”

  “這火神山山頂,也就這幾個化神……他如此藏頭露尾,顯然有所顧忌。”

  “這也有些道理。”

  那老者又道:“更何況,他還要我等獻上秘法,像是根本不知道如何控制我等。”

  “你是說,我們被騙了?可是……”

  那老者打斷道:

  “沒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兩個選擇,第一,咱們乖乖獻上秘法,只能活一個,活的那個還不得自在。”

  “第二,一同獻上假秘法,無論他選什么,都會留下破綻,我們等待最后一刻反客為主,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

  “你們選!”

  “李浩來了?”

  鄭法破開迷霧,就聽石難當飛快說道:“快!入陣!”

  他看了眼陣中,縱身而起,將一個搖搖欲墜的化神真人替下,耳邊傳來了石難當的叮囑:“這些日子陷仙劍不知道怎么回事,越發狂躁,似乎是劍靈在反抗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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