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蹭飯!”高管家說道,期待地看著鄭法,語氣比上次過來時更加客氣:“不知道,方不方便?”
“伯父請進。”
鄭法將高管家父子請進了小院,小妹鄭珊屁顛屁顛地搬了兩個小凳子過來。
“這家具還是高伯父你送的呢。”看著這兩個小凳子,鄭法笑著說道:“早該向伯父道謝了。”
“這點東西算什么!”聽到鄭法這么說,高管家趕忙擺手,但剛一進來的拘謹神色卻消退不少。
“伯父,您這是……”
“賢侄啊,我聽高原說你傳了他一門仙家秘法?”高管事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仙家秘法談不上。”
“那就是傳了!”高管家一拍大腿,說出自己的目的;“我這次來,就是專門帶他來好好謝謝你。”
“高管家你上次還送了好多東西過來,那些吃的現在還沒吃完呢。”鄭法還沒說話,鄭母倒是開口了。
“夫人,那算什么,比那仙家秘法不值一提!”高管家不贊同地說道。
見鄭母還想拒絕,他開口道:“我聽說,夫人一直想找個成衣鋪子。”
鄭法抬頭看了他一眼。
“賢侄切莫誤會,你是一心讀書習武不知道,咱們現在趙府盯著你的人可不少。”高管家趕忙解釋。
鄭法倒也不驚訝,他在趙府沒什么根基,但如今不大不小也算個人物,自然引人注目。
倒是高管家說的成衣鋪子之事讓鄭法更關心點,他看向鄭母,果然,鄭母的表情很猶豫。
鄭母一直想做點活賺錢,她看了下鄭法,鄭法輕輕頷首。
“若是能找個鋪子,那就麻煩高管家了。”
高管家大喜過望:“正好,我妻弟名下就有個鋪子,夫人過兩天就過去。”
說完,他掏出一張紙,放在桌子上。
“等等……”鄭法皺起眉頭:“我娘過去什么意思?”
“接收鋪子啊!”
鄭母趕忙開口:“我就是想找個鋪子接點活。”
“夫人,這鋪子不值錢,嗨……大家都不是外人,這是我的鋪子,掛在我妻弟名下。”高管家坦誠道。
“夫人你要是有信任的人呢,這鋪子就轉給他。要是沒有,你信我的話,這鋪子還放在我妻弟名下,每個月的收益我叫人給你送來。”
這確實是趙府的常態。
雖然簽了賣身契就不能有自己的私產,但做到高管家這個位置,這種操作太常見不過了。
怕是夫人也心知肚明。
不然七少爺一個書童的位置憑啥這么多人趨之若鶩?
甚至鄭法很肯定,只要自己在趙府,這份錢高管家一定會給送來。
高原忽然開口了:“鄭法,你就收著吧,我爹鋪子又不止一個。”
鄭法:……你這么當面坑爹好么?
果然,高管事臉上一黑,瞪了自家傻兒子一眼,才朝著鄭法苦笑道:“賢侄……我知道我家占了大便宜,但我這拿出來多少我都覺著少,若是連這個鋪子你都不收,我真是覺都睡不著……。”
鄭法看著一臉伱不答應我就不走的高管家,又看了看一旁的高原,點點頭。
兩人走后,鄭母愣愣地看著鄭法:“咱家,這就多了個鋪子?”
走出鄭法家門的高管事長長松了口氣。
他身后的高原疑惑道:“爹,這就夠了?”
“夠什么夠?七少爺都說鄭法背后有大能,他這是仙家秘法,一個鋪子能夠?咱家這是來表個態。”高管家瞪了他一眼:“以后你記得,鄭法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
“咱家是趙家的仆人,聽鄭法的?”
“……反正日后只要不是讓你背叛趙家的事情,你聽鄭法的就是!”
“那,如果七少爺和鄭法之間有矛盾呢?”
“我看七少爺也很忌憚鄭法背后的人,我看鄭法這大腿比七少爺粗。”高管家咬牙道;“站鄭法!”
“爹,咱們這樣……算不算背主?”高原糾結道。
“別說咱,爹是二房的管家,大房的少爺跟我有什么關系?”高管家很有立場的樣子。
“那我是少爺的書童啊……”
“對啊,你背主,爹又沒有。”
“等等等等……”
書房,傳來七少爺的哀嚎:“我就眨了下眼睛,怎么就到了這一步?”
他看著拿著筆在他面前推演的鄭法,眼中滿是清澈的疑惑。
“……就,很顯然啊!”鄭法表情也很費解。
“顯然?我怎么看不出來?”七少爺不服氣道:“這本秘法太難了!”
一旁的高原也苦著臉。
這倆學得都不算好。
七少爺除了符圖幾乎算不學無術,怎么學都學不明白。
高原比起來還不錯,他跟著賬房先生學過管賬,大概能理解一小半,但學起來非常痛苦。
都不是鄭法需要的好腦子。
教學的過程,甚至讓他想對白老頭說聲對不起——原來教笨蛋真的能這么痛苦。
實際上因為謹慎,這本初中數學第一冊鄭法也是經過刪減的,多是應用,而非更本質的公理論證。
但對沒有經過現代教育的兩人來說,還是有點難以理解。
“鄭法,你有沒有更簡單的秘籍?”七少爺似乎也覺得自己學不會,朝著鄭法哀求道。
“有倒是有。”鄭法拿出一本小學數學。
“我就知道,你還藏著一手!”七少爺欣喜地接過。
“我沒藏,這個是給我妹妹學的。”
七少爺手一僵,問道:“你有幾個妹妹?”
“一個,你見過的,今年六歲。”
七少爺和高原對視一眼,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相似的糾結神色:也沒聽說哪家的仙法秘籍,得不要臉才能練呀!
第二天,七少爺像是逃學了,根本沒有來。
久未謀面的吳管家站在書房里,像在等著兩人。
看到他倆進屋,他眼神落在鄭法身上。
“鄭法,夫人請你一敘。”
“請?”高原對這個請字有點迷惑。
鄭法卻像是早就等著這一天,他朝著吳管事點點頭,平靜地說道:“煩請吳管家帶路。”
這本初中數學,是給七少爺的,也是寫給夫人的。
從練成靈鶴身開始,鄭法就一直重復地問自己同一個問題:
夫人身為一個掌控著千年世家的女人,身為一個母親,她的兒子身邊忽然多了個別有來歷,無法掌控的書童。
她會怎么做?
而他的每一個答案好像都不太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