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法怎么猜也不可能猜到,夫人竟然從他練成靈鶴身這件事,合理又離譜地推斷出他背后藏著個元嬰真人。
現在他的問題是,他背后的老頭——白老頭厭學了。
不,他想退學了。
一日晚上,他輔導過唐靈嫵后,忽然對鄭法說道:“小鄭啊,我以后大概沒時間練武了。”
白老頭學武的進展太慢,看不到什么效果,熱情自然一天比一天消退。
鄭法一直也都看在眼里,早料到有今日。
看著白老頭,唐靈嫵忍不住懷疑:“白爺爺,你是因為練武太累太疼,所以想放棄了吧?”
“什么放棄?”白老頭振振有詞:“我是另有要事,分身乏術!貴人事忙懂不懂?”
“您一個退休人員,能有什么事?”唐靈嫵顯然不相信。
“你還別不信!”白老頭昂首道:“前兩天京城大學出版社的人還打電話給我,說就等著我的新書呢!”
這話一說,鄭法兩人都有點驚訝。
“您老還在著書立說,以前沒聽您說過啊?”
“我能跟你們這倆個小輩吹牛?”白老頭歪著嘴巴:“我是說退休了,都老幫菜了,可人家哭著喊著要我寫書!”
他這么吹,唐靈嫵就有點懷疑:“您老寫的什么書?”
聞言,白老頭嘆了口氣:“你們不知道,咱們有些大學教科書,都是上個世紀寫出來的,不是說不好,也都是大學問家寫的。但現在大家發現,唉?好像可以寫的更好,有些新的知識也沒有更新。”
“所以您寫的,是京城大學的教科書啊?”
唐靈嫵的語氣有點敬畏。
“一本,一本而已。”白老頭擺擺手,很謙虛的樣子:“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書,就是人家催得急,我啊,真沒時間!”
看他不像是瞎吹,鄭法心中對這老頭也有點刮目相看。
“所以,不是我放棄了練武,實在是我沒時間。”白老頭再度解釋道“一想到那些學生還在學那些過時的教材,那嗷嗷待哺的,我這心急如焚!覺都睡不好!”
聽到這話,唐靈嫵望了鄭法一眼,隱隱有點擔憂。
果然,白老頭就接著對鄭法說道:“小鄭啊,你以后有問題呢,就周末來我家,我周末抽一兩個小時給你講講,至于拓撲什么的,暫時你也用不到,等高考后再學也不是不行。”
唐靈嫵張張嘴,想說什么,但也不知道怎么說的樣子。
鄭法點點頭,心中卻也沒有怪白老頭。
鄭法是真享受到了一段時間白老頭的私人輔導,雖然拓撲這種大學數學他還沒入門,但他自信對那些高考數學的知識點,他多了不少領悟。
至于白老頭……他練松鶴樁也有一段時間了,真是啥都沒練出來。
說起來還是他占了便宜。
至于白老頭現在的轉變,一方面肯定是學武這件事對他的正反饋不夠。
另一方面,就是鄭法確實學得慢了。
徒擇師,師亦擇徒,玄微界這風氣更甚。
白老頭畢竟是教京城大學那些天之驕子的,看鄭法的學習進度有點嫌棄再自然不過了。
而且他也并非沒有好意,在他看來,鄭法現在主要任務是高考,而不應該跟他學什么拓撲。
鄭法心中其實還有點感激:白老頭周末讓他上門請教,其實很講情分,畢竟他現在對鄭法毫無所求。
見他表情如常的點頭,唐靈嫵輕輕吐了口氣,然后就像是發現了什么,目光盯在鄭法的臉上,神色非常的疑惑。
“你看著鄭法干嘛?”看她目不轉睛的模樣,白老頭頓時毛了,虎著臉說道。
“他……好像長變了?”
白老頭瞇著眼,上上下下將鄭法看了個遍,好像沒看出個啥來:“沒變啊,一個鼻子兩只眼。”
“您老老花,當然看不清。”唐靈嫵根本不理會他,死死地盯著鄭法的臉:“鄭法,你最近用什么護膚品了?”
鄭法知道,這是唐靈嫵發現了自己練成靈鶴身之后的變化。
“我最近,武學取得了些進境。”
他朝唐靈嫵解釋道。
“武學!”唐靈嫵張著小嘴,似乎沒想到鄭法給了她這么個答案。
“怎么了?”
“我以為……”唐靈嫵看了眼一旁去找老花鏡的白老頭:“你之前是忽悠白爺爺的。”
白老頭戴著老花鏡懟到鄭法面前,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像是在做什么研究。
“看出來變化了么?”唐靈嫵問道。
“沒!”白老頭回答。
“那您老看半天。”
“我又不知道他之前長啥樣,能看出什么變化?”白老頭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又不像你個小姑娘,天天盯著小男生看!”
“……”
“所以,你是說,伱練成了一門武功,然后皮膚就變好了?”
唐靈嫵像是沒聽到這老頭的話一樣,朝鄭法好奇地問道。
“是,有天早上一起來,整個人就像是蛻了一層皮。”
“那之前說的延壽,也是真的?”唐靈嫵眼睛前所未有的亮。
“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騙你?”鄭法朝她反問道,又轉頭看一旁的白老頭:“您老也以為我是騙你的?”
兩人齊齊點頭。
“那您老還練什么?”
“這不是……退休無聊,練著玩玩。”
白老頭尷尬地笑道。
“真神奇……”唐靈嫵伸出手指,似乎是想戳一下鄭法的臉,又停住了。
“不是,我在你們心中就這形象?”
鄭法都有點郁悶。
這兩人之前是在陪自己過家家?
“這不是短視頻上騙子太多了。”
兩人都有點不好意思地朝著鄭法笑。
“現在信了?”
“信信信!”白老頭兩人瘋狂點頭,盯著鄭法的臉。
過了一會,白老頭的臉色忽然扭捏起來了:“小鄭啊……我又想學武了。”
“又想學了?”
“想!”
“那您老不是挺忙的么?”
“忙什么,不忙!退休了的老幫菜,誰還理你?”
“不是要寫書?”
“慢點寫也成。”
鄭法緩緩搖頭:“這不成啊,你那些學生可每天嗷嗷待哺。”
“讓他們嗷著,又餓不死!”白老頭根本不在意:“我算啥啊,又不是啥大數學家,還真把自己當盤菜?我那書寫出來擦屁股都嫌硬,不重要不重要。”
鄭法都沒眼看他這張諂媚的老臉,轉頭看向唐靈嫵。
唐靈嫵用一根手指,將今天沒開封的奶茶推到鄭法面前。
“?”
“我也想學。”唐靈嫵眼睛中有種在她身上少見的熱情:“以后請你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