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北極狐和圓桌騎士的人在小山前后完成了搜索補槍,整場戰斗也就結束了。
相比山鷹自己跟人開戰時的激烈,有兩大傭兵團的協助,戰斗開始向樸實無華的方向轉變。
山鷹對于收尸是沒有興趣的,他通知了丹尼爾和羅薩,讓他們安排人手過來封山處理后續的問題。
北極狐看不上泰坦集團那些士兵身上的東西,倒是圓桌騎士表現的非常務實。
加拉哈德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把那些尸體上值錢的裝備都搜撿了一遍,然后裝上了一輛皮卡車離開了州立公園。
他們的車輛剛好跟洛杉磯警察的車隊錯開……
當FBI特別顧問凱特趕到現場的時候,哪怕她經歷過伊麗莎白湖那邊的戰斗,她也還是無法正視那些死狀殘酷的尸體。
炸彈專家蘭馬洛克設置的爆炸陷阱惡毒到了極點,那些黑幫槍手大部分都是被炸傷后死于有毒煙霧導致的窒息。
那些倒斃在上山小路上的扭曲尸體,將‘痛苦’這個詞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美利堅這個宰殺牲口不痛快都可能被起訴的地方,大部分警察都難以忍受這種程度的死亡和交鋒。
凱特帶著幾個FBI探員彎腰進入了警方的封鎖線,然后步行穿越了滿是焦糊味兒的上山小道。
走到護林員木屋附近的時候,看到山鷹跟駱駝和艾迪兩人坐在木屋門前,每人端著一個飯盒,正在稀里呼嚕的吃著什么東西,幾個警察如臨大敵的把他們圍在中間……
聽到木屋后方的樹林里不停的傳來驚叫,還有各種嘔吐和抱怨聲,凱特深吸了一口不太清新的空氣,大踏步的走到一個警官面前出示了自己的證件,然后走到山鷹的面前,壓低聲線說道:“我們需要談一談?”
山鷹看了一眼凱特,他低頭稀里呼嚕的將飯盒里現煮的意大利肉醬面吃完,然后把飯盒丟到了一邊,站起來說道:“沒問題,你身上有煙嗎……”
凱特回身找到自己的手下,從他那里拿到了香煙和打火機,然后拉著山鷹走向了木屋的側面……
眼看著凱特還想繼續向前,山鷹拉了她一把,說道:“我要是你,我就不往那邊去……”
凱特明顯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她固執的搖了搖頭,快步走向了警察臨時豎起的應急燈光外圍。
結果剛走出了照明范圍,就看到在燈光邊緣擺放著一溜尸體,其中有幾個腰腹破爛腸子流了一地。
凱特臉色鐵青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喉嚨滾動了幾下,當她看到山鷹嘴角沒有擦干凈的肉醬,她再也忍不住了……
“嘔……”的一聲,沖到一旁將今晚的晚餐還給了大地之后。
山鷹搖了搖頭,返回木屋拿了兩瓶水走到了凱特的身邊。
他把一瓶水遞給了這個平時看起來強勢的不行的政治動物,看著她臉色蒼白的樣子,笑著說道:“你應該讓羅薩來的,女士不適合這種場面。”
凱特表情僵硬的漱了漱口,然后走到了燈光底下避開了外圍的那些尸體……
看著山鷹輕松的樣子,凱特沉聲說道:“你是一個瘋子!”
山鷹看著凱特慘白的臉,他突然笑著說道:“是不是你們這些坐辦公室的人都是這樣?
別假裝悲天憫人,你們坐在辦公室里干掉或者犧牲掉的人更多也更慘。
只不過你們在爭權奪利的時候,把自己包裝在了體制內,然后告訴自己一切都是正常的。
我以為你在泰國已經明白了你工作的殘酷之處……”
凱特下意識的扭動了一下還打著鋼釘的脖子,沉聲說道:“你知道自從你來到美利堅,這里死了多少人嗎?
該結束了,莫里代表硅谷和華盛頓的一些企業介入了談判,美俄兩邊情報部門的談判在加速,未來10到15天內就能出現結果。
現在泰坦集團的人死了,黑幫的人也死了,我會代表FBI向各方面施加壓力,讓他們停止對你的攻擊。
你的目的達到了,你贏了!”
山鷹嗤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為什么我覺得你在指責我?
他們死了,是因為他們攻擊我,我在自衛!
你說FBI在向各方施加壓力,那我明天就去比弗利山找到繁華的地方坐著,讓我們看看FBI到底有沒有足夠的威懾力。”
說著山鷹看著凱特復雜的表情,他笑著說道:“我贏了!
因為我是好人,我的對手都是壞人,而且我總在為大家著想!
洛杉磯南部三大黑幫都是海灣集團的分銷商,然后剛好他們都接到了消息想要我的命,剛好我的反擊比較暴躁,剛好空出來的地盤有了新人去填補……
那么巧合的嗎?
還是洛杉磯南部的黑幫都從海灣集團進貨?
錫那羅亞集團、蒂華納集團、洛斯哲塔斯集團、哈里科斯新一代難道都不做生意了?
凱特,FBI給我提供立威的條件,我幫你們干掉海灣集團的分銷商……
這很公平!
我不管你們是想要派人跟海灣集團接觸進行臥底,還是想要擠掉海灣集團的渠道,從其他人手里進貨把毒品賣給美利堅人民賺錢,這都不是我關心的事情。
我在意的是,你們不能把我當傻子!”
凱特皺著眉頭看著山鷹,沉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亂語什么,我只知道該停下了,因為死了太多的人,媒體一旦介入事情就會變得無法控制。
豁免協議不是免死金牌!”
山鷹沒有在意凱特的托詞,他搖頭說道:“你知道我從哪兒看出問題的嗎?”
凱特嘴硬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山鷹提溜了一下褲腿,有點疲憊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笑著說道:“你太著急了,你應該等墨西哥幫和薩爾瓦多幫的老大被海灣集團雇傭的殺手干掉之后,再來跟我聊‘結束’的問題。
雖然我們的協議上沒有明說,但是你之前的表現幾乎就是在告訴我,那三大黑幫就是協議內容。
我現在知道為什么我一下飛機就被盯上了,也許不是FBI的技術部出了內鬼,而是你們在為我挑選敵人。”
說著山鷹看著表情僵硬的凱特,他笑著說道:“現在泰坦集團的損失太大,替死者的黑警網絡被拽出來,你們確實扛不住了,對吧?”
凱特搖頭說道:“你說的都是你的臆想,我們確實有心跟你合作解決斯諾登的問題,而且非常理解你面臨的處境,但是你的肆無忌憚讓很多人無法忍受了!
該停下了!”
山鷹嘆息了一聲,說道:“跟你們說話就是特別的費勁兒,你們不能自己的要求達到了,就過河拆橋把我甩到一邊。
泰坦集團派來殺我的人并沒有死光,還有三組負責跟蹤監控的人和兩個負責遠程狙擊的人沒有落網。
凱特,一旦我答應了你的條件并且放松了警惕,我很可能會死!
我死了,美俄情報機構的談判就會告吹,斯諾登就會發瘋……
到時候你就是替罪羊!
那些被曝光的硅谷大亨還有華盛頓的咨詢公司會動用自己的人脈,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然后再把你撕成碎片!”
說著山鷹看著臉色微變的凱特,他笑著說道:“凱特,女人想要在政壇上有所作為,強硬、狠毒、翻臉無情是必備的素質。
這三點你都具備,可惜你還沒有解決情緒化的問題,以至于你無法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判斷。
你討厭我,因為我讓你在泰國一無所獲,甚至讓你的事業一落千丈……
你覺得是我讓你從一個可以跟駐外大使坐下來聊天的特別顧問,變成了只能跟著一個FBI小探員合作的邊緣政治顧問。
你恨我,以至于你的情緒干擾了你的判斷……”
凱特表情詭異的看著坐在那里的山鷹……
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內心有個聲音不停的告訴他,‘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但是理智卻讓從山鷹身上看到了真誠和安全感。
面對山鷹對自己的判斷,凱特幾乎是下意識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山鷹側頭看了一眼凱特的表情,他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說道:“不,你知道!
FBI其實對斯諾登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沒有太大的熱情,只是因為談判被放在了洛杉磯這個西海岸的大城市,所以FBI才不得不介入。
你被調過來也不是因為你跟我認識,而是你的老板給你機會,讓你嘗試處理墨西哥那邊的問題,對不對?
嗯,一個手段狠辣且具備一定政治頭腦的人,說不定可以讓墨西哥販毒集團稍微安穩一些。
讓我猜一猜,你的目的看起來是跟海灣集團搭上線,嗯,臥底他們應該沒有必要,因為CIA跟他們應該很熟悉,那就是要針對其他人……
錫那羅亞集團,古茲曼?
也對,最近新聞上老是在提什么致命芬太尼……”
凱特表情詭異的看著山鷹,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山鷹似笑非笑的看著嘴硬的凱特,說道:“嗯,看起來我沒猜對,應該是你們安排的人想要跟錫那羅亞搭上線。
打掉海灣集團的分銷商,就相當于幫錫那羅亞打擊了競爭對手,這樣總歸能讓你們在錫那羅亞集團那里獲得一點優待。”
說著山鷹搓著下巴做出一副非常好奇的樣子,說道:“我猜的對不對,如果不對的話,我找黑市的朋友放點消息出去問一問。”
凱特這時候堅持不住了,她沉默了幾秒,嘆息了一聲說道:“你想要什么?”
山鷹笑瞇瞇說道:“我想繼續現在的合作模式,同時我還想你接手替死者的問題……
羅薩的腦子不夠用,很多事情他應付不了,但是你肯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