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因為殺人蜂他們的到來,整個人得到了充分的放松……
安置好了六臺在其他人看來極其神秘的哨戒體系,山鷹拿出了自己的全部手藝,在咖啡館的露臺上弄了一場黃昏燒烤。
好吃肯定是談不上,而且喝酒也非常的有節制,但是氣氛就是莫名其妙的很好。
唯一不高興的只有瑪塔……
這姑娘領著新收的黑背小弟跟山鷹搗亂,導致晚餐延誤了一分鐘,然后就被發配去喂狗了。
9條大犬,14條小犬,想要喂飽他們可是一個體力活。
20斤的狗糧,它們加起來得吃一袋半,而瑪塔得一只一只的把狗糧倒進他們的飯盆。
最先吃飽的幾條小杜賓,圍著自己的同伴轉悠的幾圈,搖頭晃腦的糾纏了幾下自家的父母,發現沒法兒從爹媽的飯盆里弄到吃的,于是干脆叼著自己的飯盆,叮叮咚咚的跟瑪塔要飯。
這些肥嘟嘟的半大小犬非常的可愛,也讓落日山平添了十二分的熱鬧。
山鷹一直沒有來得及認識這些新來的狗狗,他喝酒燒烤的時候,看著笑吟吟的索菲亞,說道:“怎么樣?它們好控制嗎?”
索菲亞聽了,輕點了一點耳朵上的耳機,然后對著一頭大狗說道:“星期一,坐下……”
一頭正在吃飯的大杜賓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了索菲亞的方向,然后利索的坐在了地上,昂首挺胸的直視前方。
很多人覺得杜賓是瘦狗,實際上真正的大杜賓非常的強壯,不僅四肢健壯,而且因為是短毛犬,所以身體的肌肉線條非常的明顯。
近距離跟他們接觸就會覺得它們真的很壯。
說他們是犬中的道恩·強森肯定過了,但是說他們是犬中克里斯·海姆斯沃斯肯定不算夸張。
尤其這幾頭是甲米警犬中心為了給國王獻禮,特意從歐洲引進的篩選后的優良品種,不僅骨架更大,肌肉也更加的流暢飽滿。
可惜國王為了順應政治正確,拒絕了這六條非常優秀的護衛犬,選擇了幾條受訓后的流浪狗看門,然后這六條經歷了嚴格訓練的護衛犬,就成了甲米警犬中心吃錢的累贅。
因為泰國軍警對于護衛犬的需求實在太低了,搜毒犬和搜爆犬還能去機場車站找工作,護衛犬這種攻擊性很強的犬種,并不為人所喜。
并且隨著它們的繁殖,甲米警犬中心的負擔越來越大。
當山鷹這個冤大頭跳出來,甲米警犬中心就迫不及待的把它們甩給了落日山。
山鷹這次確實是占了便宜了,這六條大杜賓引進的價格可一點都不低。
它們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六條分別是星期一到星期六,星期天要休息自然是不在的。
雄性杜賓是單數,也就是星期一、三、五。
雌性杜賓是雙數,也就是星期二、四、六。
十二頭小杜賓的名字更有意思,分別是一月到十二月。
山鷹撈起了一頭總是繞著自己轉悠,好奇的盯著烤架的小杜賓,查看了一下它的狗牌,發現它叫‘二月’……
看著這個小東西耳朵上綁著繃帶,吐著舌頭討好的看著自己,山鷹笑著抓了幾顆狗糧放在手心喂到了小東西的嘴里……
這一喂不要緊,其他的小犬就像是得到了什么信號一樣,一起圍了過來,咬著尾巴開始扒拉山鷹。
山鷹很喜歡這種充滿生命力的場面,但是他更喜歡那幾頭令行禁止的大杜賓。
索菲亞察覺到了山鷹的想法,她點了點耳機,讓大杜賓繼續吃飯,然后看著山鷹笑著說道:“你給我的東西很神奇,好像我只要說的口令正確,不管是用俄語還是英語,它們都能聽得懂。”
山鷹笑著點頭說道:“那是,這可是一些科學家嘔心瀝血的杰作,等你跟它們配合默契了以后,你還能命令它們做更多的事情。
出門帶著兩條杜賓,比帶一隊保鏢都好使。
一對一能打贏它們的人,真的不算多!”
索菲亞聽了,笑著撈起了一條小犬,說道:“它們還是留給落日山吧,我準備買兩本訓犬的書看一看。
我更想自己養兩條這樣的小家伙,從小培養的默契肯定更高。”
山鷹對于索菲亞的結論不是特別認同,經歷過嚴格訓練的犬,跟自己飼養的犬對于命令的反應肯定有所不同。
不過護衛犬也沒有那么多的講究,威懾周圍的同時,看到主人喊救命直接上去就啃,才是護衛犬的價值所在。
索菲亞喜歡,那肯定隨她自己的意思。
索菲亞看著山鷹不置可否的樣子,她笑了笑沒有做聲……
她能看到山鷹提供的訓犬工具的價值,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將這種工具的作用最大化。
所以她決定趁著自己有時間,幫山鷹訓練一下那些小杜賓順便練練手,至于她自己,她喜歡更兇猛適應性更強的犬種……
比如高加索這樣的,可以在大俄那樣冬天非常寒冷的地區生存活躍的犬種。
杜賓這種英俊的短毛犬,并不被索菲亞所喜。
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妹子,在某些東西的審美上,極其貼近實用派和野獸派。
看到索菲亞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聊,山鷹笑著轉換了話題,說道:“我還記得你說過想要嘗試一下漁夫的生活。
正好我們的團隊多了一個漁夫,等我們這里的事情結束了,我們一起出海感受一下釣魚的樂趣。
查克迪那天帶我去了一個隱秘的海灣,那里美極了,而且有很多很多的魚。”
索菲亞愣了一下,然后看著突然對自己的私生活開始感興趣的山鷹,她笑著點頭說道:“你是老板,你說給我放假,我就放假去釣魚。”
之前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的山鷹,點頭說道:“該休息還是得休息,人又不是機器……”
索菲亞聽了,笑著點頭說道:“那得老板首先讓自己慢下來,否則我們這些打工人總會擔心自己跟不上節奏,最后會被淘汰。”
說著索菲亞看了一眼正跟屠夫喝酒的殺人蜂……
這位‘大姐’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向屠夫講述自己的心酸歷史,發誓賭咒今年年底一定割了自己,把屠夫唬的一愣一愣的。
廣播正拿著手機向艾迪炫耀自己的妹子資源,并且極力推薦他沒事就去感受一下。
索菲亞突然有點好笑的搖了搖頭,說道:“可能只有這種天生樂觀且想法簡單的人,才能不被你影響。”
山鷹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道:“我之前是不是會給人很大的壓力?”
索菲亞點頭說道:“沒錯兒,過去半個月是我工作效率最高的時期,很多事情的推進的很快,甚至有點過于快了。
這對利用那份腐敗警察名單建立關系網并不是好事兒……
華國有句話叫欲速則不達!
我其實很清楚其中的利弊,但是我就是慢不下來。
因為你一直在工作,所以我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是在偷懶。”
說著索菲亞猶豫了一下,說道:“這種工作習慣其實并不好,因為并非所有人都能在快速的同時保證高效。
太快反而會讓我們忽略一些細節問題,最后哪怕我們取得了成果,在執行的過程中,還是要回過頭來收拾被我們忽略的部分。
這種做法實際上只在團隊搭建初期有效,時間久了反而會產生負面影響。
不過你是老板,所有的事情都應該由你說了算,所以如果你想快,我們會堅持跟下去。”
山鷹知道自己的問題所在,他過去只是一個企業高管,他自律是真的,但是在那種地方混,多少沾了點形式主義的味道。
同時他習慣性的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要盡快出成績,至于項目高速推進過程中產生問題解決問題,在那個體制內某種程度上就是一種能力的體現。
說穿了,那就是做給更高層的領導看的!
山鷹很清楚慢有慢的好處,但是那種高強度競爭的環境中,你慢下來就意味著可能連續幾個月都沒有紙面上的成果可以匯報。
這不是簡單的浮躁或者形式主義造成的問題,而是內卷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必然產生的現象。
大量在基層員工眼里脫褲子放屁式的形式主義、重復勞動、無意義勞動、各種為了凸顯高效而產生的雜交詞匯……
這些實際上是那些中高層,為了讓自己在老板的眼里顯得很高級很忙碌很有用而推動的。
有用嗎?有點用!
但是如果自身能力不夠,也就僅僅是在行政管理上有點用而已,在業務管理上效果是負的。
山鷹就是在這種環境下混出來的,也就很自然的沾染了這樣的毛病……
不過他有一點好,那就是他熬的是自己,通過熬自己來帶動下面的人。
他以前的很多下屬升職調到其他部門之后,都會跟他說,跟著岳哥能學到很多東西,但是太累了!
聽到索菲亞多次有意無意的提醒自己,‘你是老板’,山鷹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說道:“不著急慢慢來,該敲定的事情已經敲定了,剩下事情可以慢慢推。
不然我擔心甲米的政府和議會的那幫老爺頂不住,反而讓我的好心變成了壞事。
你從今天開始,把跟甲米政府溝通的責任也擔起來,我都是老板了,當然應該好好養傷,享受一下生活,然后去干我最擅長的事情。”
索菲亞聽了,微微的點頭說道:“龐加萊先生正在尋找合適的人搭建團隊,這種事情急不來……
不過好在主動權在我們的手里,梳理甲米地方的人際關系對我來說很簡單。”
說著索菲亞看著山鷹笑著說道:“其實甲米并不是你心目中最理想的根據地,對吧?”
山鷹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其實更希望甲米是我們的舒適區,而不是盈利區……
龐加萊先生幾次提示我,可以把甲米當成黑錢的中轉站,但是我一直沒有下定決心。
因為這里是泰國,這里有相對成熟的法律、體制和社會環境,我不想破壞甲米的氣質和狀態,我更想把這里當成可以休息的地方。”
說著山鷹看著索菲亞,認真的說道:“我能從金融市場上牟利,但是金融市場對于非權貴的個體來說是有天花板的。
我們這些從事非法行當的人想要賺大錢,想要保護自己的財富,最重要的是要尋找一個可以定制法律的地方!
否則我們手里的錢多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會成為那些真正的大鯊魚所覬覦的對象。”
索菲亞驚訝的看著山鷹,說道:“你居然在擔心這個?
你知道你的擔心需要達到什么量級才成立嗎?”
山鷹搖頭說道:“這跟錢多錢少沒有關系……
只要錢離開了你的舒適區,你會發現保護它們的成本會變得很高。
就像任何地方的黑錢,購買力都比不上正規渠道的收入一樣。
有時候錢多沒用,你得在有錢的同時,還有管理和保護它的能力。
否則你只能找大腿投靠,靠各種大額捐款在一些權貴團體中謀求一個末座的位置,不然就逃不掉被爆金幣的命運。”
索菲亞聽了,皺著眉頭好奇的說道:“老板,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那8000萬美元不是你的,我們自有的資金現在連被關注的資格都沒有。”
山鷹聽了,笑著說道:“你搞錯了,賺錢只是過程,管理和保護錢也不過只是手段。
我要的是掌握自己的命運!
我丟了很多東西,事業、家庭、親人、孩子……
我想把這些都找回來!
而想要把他們找回來,光會打仗不行,會賺錢也不行……
我得掌握自己的命運,然后我才能鼓起勇氣嘗試找回屬于我的一切!”
說著山鷹看著索菲亞莫名其妙的樣子,他笑著說道:“這里面的難度我沒法兒跟你解釋,不過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索菲亞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剛要說話的時候,咖啡館的二樓就想起了一陣蜂鳴警報聲……
佐恩丟下手里的啤酒沖上了二樓,很快無線電里就響起了他的聲音……
“有一輛車從公路開進來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