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塔被山鷹的混蛋邏輯給氣得轉身就走……
“砰”
山鷹看了一眼被重重關上的房間門，他對著麋鹿說道：“這姑娘到底是什么情況？”
麋鹿抿著嘴角，說道：“她是你的工作之一，不然你以為為什么血狐要找一個學徒？”
山鷹愣了一下，說道：“我？”
麋鹿揉了揉自己的酒糟鼻，不耐煩的說道：“難道要我們兩個老頭子照顧她？
你放心，北極狐的規矩，大部分犧牲戰友的后代成年之后就會脫離資助，特殊情況下，退休基金也只會照顧到犧牲人員那些沒有監護人照顧的第三代到18歲……
你只需要看顧她最多一年的時間。”
山鷹聽了，有點無奈的說道：“瑪塔是個17歲的姑娘，我一個大男人怎么看顧她？”
麋鹿看著山鷹一臉無奈的樣子，他笑著說道：“所以你覺得我們兩個老頭子就能照顧的好？
放心，瑪塔還算聽話，你只要每天盯著她去國際學校就行……
她已經12年級了，血狐幫她在新加坡找好了大學，明年7月份她就會離開，我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山鷹這時候有點回過味來，他好奇的說道：“所以這就是血狐所謂的跑腿的活兒？
你們到底有多少犧牲的戰友？又有多少戰友的后代會有麻煩？”
麋鹿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有點沉重的說道：“北極狐經歷了20年的發展，能夠成為世界第一的小隊，靠的是去做其他人完不成的任務……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賺到了很多錢，但是也犧牲了很多戰友……
他們一批一批的來，然后一批一批的死，我們一次一次的勝利！
最后等我們退休的時候發現，我們根本就沒有賺到外人以為的大錢，但是卻要面對遍地的墳塋和那些死去戰友的遺孤……
我和血狐都后悔了，但是已經晚了……
我們現在只想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多掙一點錢，多給那些死去戰友的后代提供一點幫助。
他們用生命滋養了北極狐，我們絕不辜負他們！”
山鷹聽完陷入了沉默，他有點感動！
北極狐的制度聽起來非常的有人情味兒，但是實際上換成任何一家企業，面對這樣的負擔都會不堪重負。
照顧犧牲隊友的家人，這里面需要花費的金錢成本、時間成本、人力成本、精力成本，根本就難以估量。
因為這個‘照顧’肯定不是簡單的給點生活費，而想要把一個人健康的看護到18歲，這里面需要的花費在任何地方都很高。
而當雇傭兵在大部分時候根本就賺不到大錢！
北極狐和一些頂尖的團隊可能是例外……
不過國際中介公司的網站上，北極狐哪怕被掛在了雇傭兵排行榜的第一位，起步的傭金數額也就80萬美元……
這個數字聽起來很夸張，但是山鷹很清楚，這個傭金和排行第一位的含金量是靠各種高風險任務給撐起來的……
肯花這個錢請你的人，肯定不會是請你去迪士尼當保安……
雇傭兵這一行，高價意味著高風險，同時也就意味著高死傷！
山鷹還沒有正式入行，不知道真正的雇傭兵團隊應該是什么樣子，但是他知道做生意就應該尋找盈虧平衡點……
北極狐看似風光無限，但是實際上把時間線拉長去看，主動給自己增加負擔的北極狐支出會逐漸變大……
去掉這部分支出之后，他們內部人員收益，可能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強悍。
理智告訴山鷹，這樣的北極狐堅持不了太久……
但是就像老家的打工人都渴望勞動法能夠得到執行，都渴望自己35歲的時候不會面臨失業……
指責北極狐這么有人情味的制度，是對打工人的一種背叛！
也許北極狐就是被這種制度給綁架了，不得不一直維系過去的高風險高傭金的模式……
但是換一個角度，一旦北極狐丟掉了制度，迎接他們的不一定是脫胎換骨，更可能是分崩離析反目成仇！
看著眼里略顯疲憊的麋鹿，山鷹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們需要照顧的到底有多少人？難道只有你和血狐在做這些事情？”
麋鹿拉開了抽屜把一個筆記本丟到了山鷹的面前，說道：“最近5年北極狐經歷了改制，所以傷亡率下降了很多……
目前登記在冊的犧牲戰友有106人，傷殘退休的有15個人，正常退休的還剩7個人……
其中絕大部分需要照顧的第二代已經成年了，他們當中大部分人的后代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對那些受傷殘疾和未成年且有家屬照看的，我們只需要按時給他們打錢就夠了。
只有少數類似瑪塔這樣的，才需要你跑一趟……”
山鷹聽了，有些頭皮發麻的看著麋鹿，說道：“北極狐只是一個20人左右的小團隊，20年的時間死了100多人？”
麋鹿微微的點頭說道：“還有幾十個殘廢，只不過死的只剩15個了，比如你見過的‘穿山甲’，他的一條腿是廢的。”
山鷹不可思議的說道：“這么大的退休金加資助的盤子，每年需要多少錢？”
麋鹿一看山鷹問到點子上了，他點頭說道：“北極狐有一份價值1億美元的信托基金，每年那份信托會將500萬美元打到血狐指定的賬戶上。
同時北極狐團隊會從每一次任務的傭金里拿出10，同樣打到血狐指定的賬戶上。
這些錢里包含了北極狐退休人員的養老金，醫療費，還有死亡撫恤和用來資助犧牲戰友后代的資金。”
山鷹默默是計算了一下，看著麋鹿說道：“按照這種模式，500萬美元是肯定不夠的。
我不知道你們的養老金是多少，但是按照你們對瑪塔的做法來看，最花錢的項目根本就沒有在你們的制度中體現出來。
我猜你們每年最少需要800萬左右的資金，才能保證退休救助基金平穩的運行下去……
而且按照現在通貨膨脹的速度，每年的資金需求量還會增加，而且你們的1億信托因為沒有復利收益，未來的價值會縮水很多。
這種情況下，北極狐一支小型傭兵團怎么可能支撐的住？
他們除非每年干掉一個總統，不然他們就是天神下凡，也扛不住每年3000萬美元的KPI。”
麋鹿攤著手有些無奈的說道：“有些傷殘的伙計扛不住自殺了，大部分退休的伙計都有自己的事業，他們也拒絕領取退休金，為我們省了很多錢。
我們現在沒有資格對現在的北極狐指手畫腳，而且我們確實忙不過來了……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既會管理人又會管理錢的好手來幫忙……”
山鷹一聽，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所以我就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