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野火教徒們的完全狼化有個最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完全狼化的時間越久,就越有可能失去理智。
換句話來說,完全狼化這一狀態就是以燃燒野火教徒的理智為代價而維持。
從這點來看,倒有些像是白維那需要燃燒宿主靈魂的二階降臨。
將靈魂燒干后,宿主就徹底死亡了。而在將理智燒完后,野火教徒們就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人性的那一面被徹底抹除,再也救不回來。
這也算是一種死亡了。
而勞倫在聽到了白維的話后,神情又變得難看了許多。
這個家伙竟然對他們完全狼化的缺陷也如此了解,再加上他先前與自己戰斗時那極為靈活的身法,仿佛能夠預料到自己的每一個攻擊動作的提前回避,如果不是他的身體條件被限制到了,勞倫甚至有種“自己很有可能一下都打不中他”的荒謬感。
仿佛這個家伙已經與他戰斗過千百次了一樣,可偏偏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
這樣一個人,在這個時間節點出現在這里,很難不讓勞倫去想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會是沖著頭兒來的嗎?
勞倫眼中的殺意再次上漲。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個家伙繼續下去了。
今晚一定要弄死他……在理智耗盡之前!
勞倫再次向著白維撲去,在距離白維只有兩個身位,他看到白維俯下了身子,仿佛又一次看穿了他的攻擊手段似的,準備再一次避開。
而勞倫就抓住了這個節點,突然發出了一道極為怪異的怒號。
“嗷”!
這聲音并不大,但白維在聽到了以后,身體卻在突然之間頓住了。
細看的話還能看到他在微微顫抖。
心靈震懾!
因為無法調用魔力,所以野火教徒們能夠使用的非物理方式的攻擊手段并不多,但并不是完全沒有。
這個心靈震懾就是其中的一種,但效果極為強力。
通過進一步的燃燒理智發出能夠直接震懾心靈的咆哮,直接讓對方的靈魂感到恐懼。
雖然只能在近距離才能生效,而且恐懼的時間并不會太長,只有幾秒鐘。
但對于本身就是打近戰的野火教徒而言,這點限制根本算不得什么,反正他們本身也沒有什么遠程的攻擊手段。
而且幾秒鐘對于他們的速度而言,已經足夠殺死對方無數次了。
勞倫的爪子沖著白維的眉心就刺了過去。
只要命中,戰斗就將結束。
勞倫的眼睛仿佛已經看到了一秒后白維腦漿炸裂的場景。
只是,當勞倫的爪子就要觸碰到白維腦門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突然停止了顫抖。
與此同時,他還迅速的做出了反應,腦袋微微一側。
勞倫的爪子就貼著他的太陽穴擦了過去,留下了一道細密的血線。
這……怎么可能?!
勞倫瞪大了眼睛。
恐懼結束了?!
這才過了多久?!
白維并沒有給勞倫太多驚訝的時間,他在躲過了這一致命攻擊的同時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鋸齒刀,順著勞倫最中間的那顆腦袋斬了下去。
原本白維的攻擊是很難對勞倫那完全狼化的身體造成有效傷害的。
但勞倫本身就在往前猛沖著,那巨大的加速慣性幾乎是讓他直挺挺的撞到了鋸齒刀的鋒刃上。
剎那間,滿是血跡的刀刃輕松的沒入了勞倫的脖頸,仿佛下一秒就能將勞倫的人首分離。
但勞倫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斬首,在發覺了白維的意圖后,他硬生生的止住了身體的慣性,而后猛地低頭,仿佛想用力量將那沒入脖頸的鋸齒刀卡住。
如果白維想要繼續斬首的話,就必須自己投入更多的力氣。
但白維并沒有,在勞倫卡住刀刃的時候,他突然間的松開了刀柄,而后一腳踹在了勞倫的胸口上,借著這股力猛地往后退去。
因為下一秒,勞倫身上的鬃毛便突然之間的炸開,無數黑針般鬃毛捅向四面八方。
如果白維先前想要就勢斬下勞倫的腦袋而留在原地的話,現在已經被扎成刺猬了。
可是他后退了,那些爆發的鬃毛就只是劃破了他的衣角,連本體都沒能傷到。
又是這樣!
這個家伙又看穿了他的目的!
勞倫的牙齒都要咬碎了!
在先前的攻擊失效后,勞倫才臨時決定用腦袋當誘餌,直接給這個該死的家伙來個透心涼。
可這樣也沒有成功!
這到底是為什么?!
這根本就不是反應速度快慢能夠解釋的了。
這個家伙……對自己了解到仿佛能夠透過身體看到內心一樣!
這怎么可能?!
在勞倫憤怒的時候,白維已經再次退到了相對安全的區域,同時悠悠的說道:“真是好險啊,可惜還差了一點。”
白維這輕松的語氣讓勞倫更加憤怒了。
這個家伙,到底是怎么……嗯?
再次看向白維后,勞倫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白維的臉上,有一道現在還在流著血的傷口。
勞倫回想了起來,這是剛才在對白維使用心靈震懾的突擊時造成的傷口。
剛才他還以為白維能夠反應過來是因為白維有什么手段能夠免疫震懾,所以故意用以此來釣了個魚。
但如果是釣魚的話,真的有必要弄到這么驚險的程度嗎?
他的那個傷口就在太陽穴旁邊,只要再深那么一點點,白維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難道說,心靈震懾是有效果的,只是對這家伙的效果不是那么明顯,所以這家伙醒來的時間要比正常人快了那么一點。
也就是那么一點,才讓這家伙保住了性命?
那他要是將心靈震懾的釋放時間延后那么一些,那么是不是就成功了?
勞倫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畢竟心靈震懾是直接對靈魂發起的攻擊,常規的手段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可如果他的判斷出錯,對方真的不吃這一套呢?
勞倫猶豫了起來。
畢竟心靈震懾可不是無代價的嘗試,是需要消耗理智的,可他現在的理智……并不多了。
要是再來那么兩次的話……
就在勞倫躊躇的時候,他看到白維臉上的血滑落到了嘴角,而后白維才伸出手摸了一下,當看到手上的血時,他后知后覺般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受傷了!
果然,剛才能夠躲過是意外!
心靈震懾是有效的!
勞倫大腦中的理智迅速做出了判斷,同時他的身體也像是彈簧般猛地竄出,直奔白維而去。
而白維的眼中也閃過了驚駭之色,這同樣被勞倫捕捉到了。
沒想到吧!你還是被我看穿了!
勞倫的眼中閃過嗜血之色。
白維迅速后退,但他的速度就是要比勞倫慢上一些,在快要被勞倫追上的時候,白維抬起了手,再次使用出了魔力鎖鏈。
急了!急了!他急了!
勞倫才不管那么多,這些法術對他是無效的!
所以在拉近到最極限的距離時,他再一次的發出了咆哮。
心靈震懾!
白維的身體果然再一次因為顫抖而停滯。
哈哈哈哈哈!
勞倫在心中吶喊。
快給我死!
他再一次向白維撲去。
而且這一次他還留了后手,三顆腦袋六只眼睛盯著白維的各個部位,就算白維還想要陰他,他也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出端倪。
果然,白維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仍舊處在心靈震懾之中。
在這個距離下,他已經不可能從勞倫的攻擊中逃出了!
勞倫揮出了爪子,同時兩顆腦袋也朝著兩個死角向著白維咬去。
但是,
“刷”的一聲。
白維的身體突然消失了。
勞倫再一次撲了個空。
這是怎么回事?!
勞倫的余光看到,白維已經到了他的頭頂。
……可這是怎么做到的?!
這家伙的身體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動作,他的六只眼睛看的明明白白。
等等,那是什么……
勞倫在白維的身后看到了一根根黑色的東西。
……魔力鎖鏈?!
那是先前用來攻擊自己的魔力鎖鏈!
勞倫頓時明白了,這個家伙先前召喚出來的魔力鎖鏈不是用來攻擊的,而是用來位移的!
該死!
勞倫明白了,但卻已經晚了。
他的身體仍舊因為慣性往前沖著,而懸在半空的白維則是一個轉身,抓住了仍卡在勞倫脖子上的鋸齒刀刀柄。
而后刷的一聲。
勞倫人首分離。
失去了最主要腦袋的身體在往前沖了幾步后便栽倒在了地上,白維則在魔力鎖鏈的幫助下優雅落地。
而在兩人都落地后,那顆腦袋才在最后如同皮球般墜落。
鮮血灑了一地。
“確實有腦子。”
白維笑著對不遠處的勞倫說道。
“可惜不多。”
勞倫沒有回應,像是死透了一樣。
但白維很清楚,只是丟了一顆腦袋而已,對完全狼化的野火教徒而言絕對不算是致命。
果然,沒過多久,勞倫便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低沉的喘息聲從另外兩顆狼頭里傳出。
白維輕輕的嘆了口氣。
麻煩的要來了。
是的,失去一顆腦袋傷不到性命。
但是……
勞倫緩緩的轉過了身,看向了白維。
那兩雙眼睛中的理智已然所剩無幾。
“已經徹底瘋掉了嗎?”白維問道。
“你……我……殺……”
勞倫仍在說著話,但吐出的卻是聽不出任何含義的字節。
“你應該還聽得到我說話吧。”白維平靜的說道,“你的理智已經所剩無幾了,現在是你最后的機會了,解除狼化,還有機會變回來。”
勞倫像是沒有聽到白維的話一樣,嘴里仍然在不斷重復著先前那些字句,身體也一點點的俯了下來,四腳著地。
更像是狼了。
“好像有點玩過頭了。”白維又嘆了口氣,“直接給他剩下的理智打完了嗎?”
勞倫仍舊沒有回答白維,他就只是看著,死死的看著。
似乎他的腦子里就只剩下最后一個念頭了。
殺死白維。
白維也只得再次反握住鋸齒刀。
這個時候他突然開始懷念起杰拉爾和赫薇妮亞了。
那兩人的身體可比現在這具身體好用多了。
哪怕是烏魯,只要能讓他以正常的姿態一階降臨,也不至于打的這么費勁啊。
要他一個殘疾人打這樣一個三頭野獸,未免有些……嗯?
突然之間,白維聽到了什么。
他抬起頭,看到遠處有幾道黑影閃爍著,迅速的向著這邊靠近。
……哦?
他猜到了什么,微微掀起了嘴角。
“來的還真是時候啊。”他輕笑著說道。
而后勞倫發出狂吼,再次向他撲來。
不遠處的叢林里,萊茵的騎士們靜靜的看著遠處的戰斗,最終目光鎖定在了白維和勞倫的身上。
“是烏魯嗎?”一個騎士問道。
“看不太清楚。”另一個騎士搖了搖頭,“不過……”
他轉過了頭,看向了身后的棺材。
棺材在不斷抖動著,仿佛有什么東西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從里面出來了。
“它們已經按捺不住了。”
“……嗅到了尸塊的氣息嗎?”那個騎士輕聲道,“這樣也好,那就放出來吧。”
“反正這里的人都要死。”
那名騎士點了點頭,而后舉起了沐浴著圣光的騎士劍,對著棺材的鎖劈了下去。
勞倫的速度和力量還在加快,此刻已然是四腳著地,化為了一頭真正的野狼。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白維有著過載的加持也沒有辦法匹配上勞倫的速度了,只能借助著魔力鎖鏈不斷的在叢林中游走、位移著。
而勞倫也因為失去了大部分的理智導致沒法像一個正常人那樣去戰斗,只能以一個最為純粹的野獸姿態進攻,所以也更容易上當受騙,好幾次都被白維的幾個小操作耍的團團轉,而后在身上平添出幾處傷口。
只是這些創傷對于現在的他而言也太過于不痛不癢了,而他只要碰到一下白維,白維的這具身體就會被直接摧毀。
所以他們之間的戰斗,簡直就像是在詮釋“在極致的力量面前,任何的小動作都是沒有意義的”這句話。
好在白維也沒有與他拼到底的打算。
他已經感受到萊茵的那幫家伙了。
時隔數月,他們終于從索姆城追蹤到了這里,白維也并沒有感到意外。
既然如此,正好讓這兩邊先打一波。
不過白維并沒有將勞倫直接往萊茵那幫騎士那里引的打算,而是迅速的向著那幢小屋退去。
在勞倫將他逼退以后,剩下的教徒們立刻沖進了小屋打算控制住維克。
但這并不輕松,畢竟維克的狼化程度也已經非常高了,稍微不注意就會被維克殺死。
而他們不僅要面對維克,還要面對那無休無止的尸鬼,這著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以局面暫時的僵住了。
“按住,按住!”一個教徒一邊大吼著,一邊從懷里拿出了“凝血藥劑”,“我這就讓這混蛋變回來!”
“你快點!”兩個半身狼化的教徒一邊拼命壓制著想要從地上起身的維克,一邊吼道,“就快要壓不住了,這小鬼的濃度太高了,你要加大劑量!”
“放心好了。”教徒的手里拿著三管“凝血藥劑”,“我全都給他打進去!”
話音剛落,教徒突然感覺雙手一輕。
接著“砰”的一聲,三管“凝血藥劑”都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教徒低下了頭,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而后發現雙手已經沒了,就只剩下了一對斷口極為平整的殘肢。
“這……”
他又抬起了頭,看到先前那個該死的萊茵神甫正站在他的面前,秀著手中的鋸齒刀,同時對他吐出了兩個字。
“再見。”
……再見?
教徒被激怒了。
“你這個該死的老屁眼……”
他正要開始狼化,突然又感覺一股劇痛從身后傳來。
他再一次低下頭,看到兩根鋒利的爪子從身后穿透了他的心臟,帶出了濃黑的血液。
“噗嗤”。
教徒的身體被一分為二,那猛然迸出的鮮血濺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
同時一道震懾人心的狼嚎響起,給在場每一個人的內心都帶來了巨大的恐懼,他們紛紛抬起頭,看到一個巨大的雙頭野狼正踩著剛才那名教徒的尸體,仰天長嘯著。
他們自然能認出這是誰。
“勞倫大人?!”
“該死,勞倫大人已經失去理智了!”
“快喚醒他!凝血藥劑呢?凝血藥劑呢?!”
“在納吉手上!”
“納吉呢?!”
“到處都是!”
他們這下是真的慌了。
勞倫就是他們的主心骨,但是現在主心骨已經瘋了。
那么他們該如何同時面對已經快要控制不住的維克,那個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老屁眼神甫,還有這漫無邊際的黑夜尸鬼……以及他們的主心骨本人。
完全狼化且失去理智的勞倫到底有多么恐怖,沒有誰比他們這些下屬更加清楚了。
果然,勞倫在發出了無差別的心靈震懾后,再一次向白維發起了沖鋒。
他的眼中只有白維。
任何擋在他中間的人,都會被他干脆利落的撕碎。
而野火教徒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連忙作鳥獸散,想要離這個萊茵的老屁眼神甫遠一點。
但偏偏這個老屁眼神甫卻很雞賊的一直跟著他們跑,甚至緊緊的貼著。
“你這個該死的老屁眼……”
罵人的話還沒說完,就立刻被勞倫一爪子帶走了,而后白維又立刻的跑向了下一個人,他的魔力鎖鏈此刻就像是最好用的位移工具,能夠讓他輕輕松松的在一眾教徒中間穿梭著。
而一眾教徒看他簡直就像是在看死神,每當看見白維靠了過來,都會驚恐的大喊。
“你不要過來啊!”
而后被勞倫無情的收割掉生命。
最終教徒們也意識到如果只是逃跑的話只能被瘋掉的勞倫一個個帶走,便在咬了咬牙后,也開始了完全狼化。
瘋掉也比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殺掉要好,至少他們是這樣想的。
只不過完全狼化亦有高下之分,在徹底瘋狂的勞倫面前,他們的完全狼化也就從一個完全還不了手的小廢物變成一個稍微能擋那么幾秒鐘的大廢物。
但白維所需要的也正是這幾秒鐘。
他看著在橫飛著的血肉中不斷穿梭,不斷接近的勞倫,微微瞇起了眼睛,同時在心里倒數著。
“三。”
“二。”
“刷”的一聲。
最后一個擋在白維面前的野火教徒被一分為二,勞倫的巨爪再一次的來到了白維的面前。
但這一次白維卻沒有退縮,而是迎著勞倫的爪子往前沖,來了一個雙向奔赴。
這操作讓已經沒有多少理智的勞倫都感到了些許的詫異,不知道白維為什么這樣做。
不過也無所謂了,勞倫現在所剩的理智不足以讓他去思考問題,只知道殺殺殺。
所以四只眼睛里的疑惑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只有無盡的殺意。
而白維仍在和他靠近著。
他的身影在勞倫那四只幽藍色的巨大瞳孔中迅速放大,愈發的清晰。
而后白維以勞倫的眼睛為鏡子,看到了自己身后的。
那已然張開的獠牙。
“刷”!
“咔啦”!
魔力鎖鏈和過載同時使用。
白維再一次將自己的身體逼到了極致,而后又一次的在與勞倫近乎貼臉的情況下,用魔力鎖鏈將自己調了一個位置,直接來到了勞倫的身后。
而勞倫則撞上了那兩張完全張開的獠牙。
接著便是血肉分離的聲音。
只是一瞬間,大殺四方半天了的勞倫就失去了三分之一的身體。
而白維也成功落地,而后站直了身體,看著那兩個幾乎直接秒殺了勞倫的黑影。
“吞噬者啊。”白維輕輕的說道,“萊茵還真是舍得下本錢呢。”
在白維說話間,那兩個黑影也緩緩的站了起來。
它們乍一看就像是兩個極度營養不良的人,身體瘦弱的仿佛包不住骨頭,同時他們的眼睛也被染血的紗布所纏上,只露出了鼻子和嘴巴。
而那張開的嘴巴里,長滿了人類所不可能擁有的,如同鋼釘般的獠牙。
這些獠牙里夾雜著血肉與毛發。
這正是勞倫的身體。
它們在咀嚼著勞倫 而后,白維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
他抬起頭,看到幾個身穿重甲的萊茵騎士正向著這邊走來,他們渾身上下都沐浴著讓尸鬼無法靠近的圣光。
在這極致的黑暗中,他們就像是從神國降臨人間的使者。
只是最終他們在吞噬者的身邊站定,那一刻,天使與惡魔仿佛合二為一了。
“烏魯,你殺死科里主教,搶奪教會圣物,已然犯下了死罪。”領頭的騎士緩緩開口,像是做出了宣判,“你已經無路可逃了。”
白維沒有說話,就只是看著他們。
而這個距離下,萊茵的騎士們也終于能夠看清白維的臉。
他們的眉頭微微皺起。
“這家伙……是烏魯嗎?”
“看起來好像……不像。”
其中一個騎士拿出了一張畫像,仔細的對比了一下后搖了搖頭。
“不,他不是。”
騎士有些驚訝:“……那他是誰?”
沒有人能夠回答,因為白維的臉確實陌生。
但是……
他們身旁的兩個吞噬者已經按捺不住了,就像是聞到了肉味的餓狗一般,向白維投去了貪婪的“目光”。
于是那個騎士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這不重要了。”
聽到這,白維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就不重要了嗎?”他說道,“你們都不知道我是誰,也仍要對我降下審判嗎?”
“我們只需要知道你是異端,這就足夠了。”那名騎士一邊淡淡的說著,一邊拿起了一個搖鈴,“我們不需要向異端講述任何的道理。”
搖鈴還未作響,兩個吞噬者便已經有了反應。
白維笑了:“只能說,你們確實還是我所了解的那幫討人厭的家伙,連吞噬者都帶過來了,你們也是真的不把這里的人當人。”
“……你竟然知道吞噬者。”那名騎士微微瞇起了眼睛,“果然,你就算不是烏魯,也是萊茵的叛徒。”
“而且不是一般的叛徒。”另一名騎士冷漠的說道,“對于你這樣的人,我們自然要降下最為嚴厲的審判。”
說著,他舉起了搖鈴。
但他還沒來得及搖動,便看到白維先一步拿出了一個小東西。
他們定睛看去,發現是一個音樂盒。
音樂盒?
萊茵的騎士們感到有些奇怪,他們并沒有從這音樂盒上感受到絲毫的魔力波動。
不過保險起見,不管那是什么,他們都不打算讓白維先動。
于是,他們搖響了鈴鐺。
下一秒,一匹巨狼“轟”的一聲從他們的身后躍起。
“……什么時候來的?!”
他們很是驚訝,但卻沒有多少畏懼。
因為他們的身上沐浴著圣光,這可是神術,是萊茵之神的庇護之力。
只有神術才能擊破神術。
他們這樣想著。
而后巨狼抬起了爪子。
頃刻間將那名搖鈴的騎士連帶著神圣屏障一同一分為二。
鮮血濺在了另一面騎士的身上,終于讓他變了臉色。
而這匹巨狼……正是維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