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一道神識掃下去,就發現了一個大巫和至少五名道基巫族武士,他們都扮作普通的巫族在村里生活。
但是他們雖然竭力隱藏,但是修為瞞不過衛淵。一個破敗村落里,怎么可能會有大巫隱居?
衛淵的出現顯然已經引起了這些巫的注意,他們不動聲色,慢慢從周圍靠攏過來。就在合圍之勢將要形成時,衛淵突然掉頭就跑,速度快到只在原地留下一個殘影。
試圖包圍的巫族然,然后又返回原地繼續偽裝。
衛淵一口氣奔出數十里,遺憾的是身后居然沒有巫追上來。對手不上鉤,衛淵也不多糾纏,繼續前往下一個地方。
那座村落的偽裝太差了,如果他們舍得下本,招募一個法相圓滿的大巫坐鎮,衛淵還有可能相信。但現在就靠這幾個平庸之輩保護自己最珍視的女人和孩子?衛淵覺得除非紅葉腦袋被力巫踢了才會這么做。
所以這里十之八九是一個假目標。原本按照正常推理,假目標設在這里,那真正目標早就被轉移走了,必定不在左近。
但是那神秘巫族給的情報非常明確,紅葉的孩子就藏在這個鎮里,只是不知道具體在哪。以他和背后主人的神通廣大,衛淵認為他們的情報不會有錯。
衛淵在山野間奔行,一邊跑一邊改變身體結構。在冥山重壓下初次學會改變身體形態后,衛淵又學了圓轉如意訣這門道法輔助,只改變外在形態已是轉念間的事。
跑著跑著,衛淵體型越來越小,最后看起來只如同一只小貓,隨后他生出雙翼,振翼而起。
衛淵化身巫域最常見的一種小鳥,在空中慢吞吞的飛著,掠過一座雙一座村莊上空。神識一一掃過。
轉眼間衛淵飛過了六座村莊,竟然發現了四處疑似目標,而且都有人在暗中保護。這么小的地方,哪來那么多需要保護的人?如果因為某種原因確實需要隱居,那也不需要扎堆在一個地方。
衛淵很容易就得出結論,這些大部分都是假目標,是用來轉移抓捕者視線的,真目標或許在里面,或許不在。
一般到這個時候別人或許認為,這么多假目標放在一起,那真目標應該不在這里。但衛淵有那神秘巫族的情報支持,知道真目標肯定就在這片區域。
所謂虛者實之,實者虛之,紅葉把這里搞得如此明顯,或許就是希望別人這樣認為。
衛淵覺得如果自己是紅葉,那最好的方式還是找個無人知道的僻靜山村,派遣一二忠誠老仆守著,然后斷絕聯系,斷絕因果,就那樣守到孩子長大。甚至可以把孩子送到人族中隱居,這樣才穩妥。
但紅葉堅持要在這里,衛淵猜測,這里或許有些原因,讓紅葉必須把私生子放在這里。
衛淵已經調查過所能找到的紅葉所有資料,只知道它是幾百年前突然崛起的一代梟雄,娶了上代雨之國國主女兒為妻。
原本紅葉修煉進度極快,不到百年時間就晉級到幽巫圓滿,根本不在意雨之國國主之位。他已經被祖巫關注,很快就要前往天之城定居,有望競爭天之城的天巫名額。
就在這關鍵時刻,紅葉不知為何與天巫龍哲起了沖突,雙方在幽寒界大戰一場,本以為一邊倒的戰爭,誰都沒想到最后紅葉竟然只是惜敗。此后巫族眾說紛繪,有說龍哲太弱的,也有認為是紅葉太強。
但是不管怎么說,紅葉落敗后,他在幽寒界的國度就此消失,他也從幽巫境界被打落下來,變成了大巫。
此戰之后,紅葉性情大變,隨后不到百年雨之國老國主突然病死。實力依然相當于頂級幽巫、又有一批手下追隨的紅葉順理成章地當上了國主。
從此紅葉就將老國主的女兒拋在一邊,每年都要更換幾百名服侍的美巫,幾百年下來,紅葉光是大大小小的直系血裔就有幾萬個,其中有一個還成了幽巫。
紅葉資料中有無數謎團,比如說他明明有那么多后裔,其中也有成材的,怎么還會對一個人族女子如此上心,且還是這幾年之事。聯想狼熊說過的話,似乎紅葉就是在這個孩子出生后突然開始不斷發動戰爭。
但衛淵此行深入巫域,不是來解謎的,而是來抓人的。他對紅葉身世可不感興趣,只想著怎么把陽彈塞到紅葉身體里去,好換回祖師遺物。
衛淵正向下一座村落飛去,忽然身后惡風來襲,伴隨著一陣狂笑:「你這只傻鳥,飛了這么久都不落地,顯然是其它部落派來的探子!」
狂笑聲中,一只鐵爪穿云而出,直向衛淵后背抓下!
衛淵速度驟然增加數倍,閃到了一旁,然后變化形態。
偷襲的是一只長著人面的巨鳥,雙翼展開足有數十丈。如此龐大體型,在空中飛行時卻是無聲無息,直到它放聲狂笑,衛淵才察覺到他的存在。
眼見衛淵居然避過了這一爪,那鷹巫一張足有丈許方圓的大臉上顯露意外:「喲!傻鳥還挺會逃!」
不知為什么,被連叫兩聲傻鳥,衛淵火氣就直線上升,根本就壓不住。還好衛淵多年苦修,道心堅定,勉強維持著外表的冷靜,道:「我們沒有仇怨,我只是趕個路而已,并不是什么探子。之所以變化形態,是不想在路上惹麻煩,我是靈巫。」
「靈巫又怎樣?別人怕靈巫,但是靈巫也怕我!特別是你這種靈巫種子,更是要繞著我走。」
衛淵耐著性子,問:「請問您老姓名?」
鷹巫大大咧咧地道:「老子是雷澤部落的雷鷹!我告訴你,老子天生就看其它鳥不順眼!看裝鳥的更不順眼。」
看在這老東西是個幽巫的份上,衛淵繼續壓抑怒火,道:「雷鷹大人,我也不是沒有手段。就算我打不過,但我族中還有長輩。如果您一定要動手,不妨看看這個。」
衛淵手中浮現一縷氣息,它來自陽彈,有明顯的削壽真意。衛淵相信,老家伙看得懂。
雷鷹果然一證,然后放聲大笑:「你們部落居然肯把這種寶物交給你,你果然來頭不小!但是這對我沒有用,我余下壽元不到百年,你確定要把這東西用我身上?」
衛淵一下呆住。陽彈耗了他百年陽壽,自然不可能用在一個只剩不到一百年陽壽的幽巫身上。
看到衛淵表情,雷鷹笑道:「哈哈,傻鳥就是傻鳥!」
被連叫三次傻鳥,衛淵怒火再也無法壓制,雙瞳變得幽深之極,深處如隱藏著上古洪荒巨獸,然后冰冷道:「雷鷹前輩,你既然已經不到百年壽命,那想必國度已經歸還幽寒界了?」
雷鷹隱隱感覺氣氛不對,但仍是道:「是又怎樣?你難道還想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