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洞天探索之前,衛淵又額外布設了幾個陷阱,然后才放心的率眾穿過入口,進入洞天碎片。
千里之外一處秘地,滿身是傷的老者在空中閃現,落地后一個不穩,差點摔倒。秘地屋中出來幾個人,趕緊上來扶住,道:“七長老,怎地傷得如此之重?”
老者哼了一聲,推開了攙扶的人,道:“不過是點皮肉小傷,無妨!此次老夫也沒料到他們居然會傾巢而出,連唯一的法相真人都帶上了。他們人多勢眾,老夫不免吃了點小虧。不過戰這么一場,他們必然會認為洞天碎片中有重寶,全都會中老夫之計,乖乖的進洞天去。哼,到時就是有進無出!”
旁邊一名后輩小聲道:“長老,您的傷還在流血。”
“一點小傷而已,準備熱水,老夫要沐浴更衣。”老者對還在流血的傷口視而不見,昂首進了房間。
眾人知道七長老一向要面子,這是表明傷勢不重。可是地上一步一個血腳印,而且血色泛青,怎么看都不像是不重的樣子。
進房關上了門,七長老才飛速脫衣檢視傷口,這一看才驚覺許多傷口已經泛起青黑,都失去知覺了,難怪剛剛不怎么覺得痛!
他一邊痛罵衛淵歹毒,一邊尋找解毒丹藥。但就在這時,他神識又是一陣劇痛,頓時頭暈眼花,一頭栽倒!
生死關頭,七長老迸發出驚人意志,爬到了門邊,推開房門,伸出了一只手,然后就暈死過去。
洞天之外,孫宇忽然感覺勛功冊有異動,用神識一看,頓時有些詫異,哪來的天功?他來不及細想,跟著眾人進了洞天。
此時衛淵穿過飄浮在空中的暗色波紋,眼前一變,已是身處另一個世界。
前方是一座高大門坊,通體由白玉制成,高十丈,上書“寰空洞天”四個大字。衛淵看看身后,眼見就是一層淡淡霧氣,意味著那里是洞天的邊界。
此刻霧氣翻涌不定,偶爾稀薄到顯露出后方黑色的虛空。此處的虛空還不同于外域的虛空,乃是洞天世界和本界的夾縫處,一旦被卷入,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
此時鋤禾真人、孫宇等人的身影在空中勾勒出來,從無到有,從有到實,讓衛淵看到了進入洞天的全過程。
紀流離看看周圍,說:“我們運氣不錯,這里應該是洞天的側門。小心一些,附近應該會有一些陷阱,不知道還有沒有效。”
衛淵也在心內占卜了一下,結果是沒什么危險。
不過他對自己卜算之道沒什么信心,于是悄悄戴上了一個手鐲。這手鐲實際上是個風水陣法,衛淵在里面添加了紅蓮菩提的氣息,以此拔高自己的氣運,遇到危險時可以逢兇化吉。
白玉門坊后,一條大道緩緩上坡,通向不遠處的一座小鎮。看鎮中房屋數量,這里至少住了幾千人。鎮中酒肆、飯樓,各類商鋪俱全,道路全部是青石鋪就,可并行兩輛馬車,可以想見當時的繁華。
這里應該是普通弟子、凡人仆役們的居所。沿著主道一路向上,山頂處還有大片宮殿樓閣,那里才是整個洞天核心所在。
這座洞天里的地形是山丘,坡度平緩,最高處不過兩三百丈。在山腳小鎮和山頂宮殿之間,尚有數十里的緩坡,陡峭處明顯靈氣充沛,被開成梯田,種植靈藥靈植。其余緩坡上開辟了一些田地,種了些靈米。似是因為靈氣不足的原因,開辟的田畝并不多。
洞天的天空仍很明亮,大致是上午時分,但是在遠方天際明顯有一道分界線,外面就是幽暗虛空。那一大片明暗不定的幽深,就像是洞天上的巨大創口,且還在緩慢擴張。
再過一段時日,這處洞天碎片就會完全被吞噬,徹底從世間消失。
衛淵進入小鎮,隨便挑了家法器店,打碎了封門的木板,走了進去。這間法器店頗具規模,柜臺、貨架做工精美。只是現在貨架上空空如也,沒有一件貨品。柜臺后也是干干凈凈,全都被收拾走了。
店鋪一些地方還有拆除過的痕跡,原本鑲嵌在墻壁上的燈具全部消失,應該是被拆走了。整間店鋪就只剩下一個空殼,稍微值點錢的東西都被拆走。店鋪老板似乎還有回來再做生意的心思,保留了柜臺和貨架,且仔細封好了門。
走了一家店鋪,衛淵就知道其它店鋪大致也差不多。或許還有些隱秘地方有不為人知的財物遺留,只是可能性不大。
想要把小鎮徹底搜一遍也要花不少時間,不過衛淵帶了這么多人的好處就在此時顯現,他大手一揮,上百名道基修士就分散各處,搜檢整個小鎮。
衛淵則是和鋤禾真人前往靈田查看。
山間那些種植靈米的靈田現在一片荒蕪,長滿了野草。鋤禾真人俯身抓起來一把土看了看,就道:“地里沒什么靈氣了。看來洞天破碎后聚靈法陣也失去了效用。也可能是撤離時把法陣給毀了。”
這一片田現在就是雜草叢,沒什么可看的,衛淵就和鋤禾真人向著藥田走去。鋤禾真人那只小貓跟在兩人身后,愜意的走著,它突然回頭,背毛豎起,但什么都沒有發現。
鋤禾真人和小貓溝通了一會,就道:“破碎洞天里處處兇險,但最危險的其實就是虛空。它可能是感覺到了某處行將破碎、暴露虛空。”
“真人,你感應到的絕世寶物在哪里?”
鋤禾真人苦笑道:“洞天自成一界,進來了老道那法相神通就不好用了。若非如此,老道早就自己來探索了……”
原來想吃獨食……衛淵暗想。不過無利不起早,老道有些自己的想法也正常,看在他那幾塊冥土貢獻的豐沛靈氣份上,衛淵完全可以容忍。
來到藥園邊緣,衛淵不知為何總是感覺有些不舒服,如同好幾天沒有洗過澡一樣,身體粘粘濕濕的。
這種感覺有些像是詛咒纏身,又有些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
于是衛淵不急著進藥園,就地起了一卦推算,一無所獲。就如鋤禾真人所說,洞天自成一界,許多法術陣法在洞天內都用不了。這也是許多洞天防御外敵的重要手段。
見推算不出危險,衛淵就往手鐲中放入一滴白金色樹液,借月桂仙樹之力提升自己運勢,以此來抵御未知風險。
他動作隱蔽,鋤禾老道注意力全在藥園上,也就沒注意衛淵做了什么。進入藥園,老道就十分興奮,道:“這藥田規格果然夠高,許家是下了大本錢的。嘿嘿,他們雖然走的時候把靈藥全都啟走了,但是有些靈藥只要留下一點根須,就能重新生長!且讓老道看看,有沒有漏網之……”
說話間,老道忽然一腳踩空,摔到下一層梯田里。
那只小貓急忙去救,可是躍起時后爪突然打滑,也一起摔了下去。
鋤禾真人顧不上狼狽,爬起身就繼續尋找。仔細搜索之下,還真給他找到了幾株復生的靈根。這幾株本身都是上品靈藥,對真君也有用處,和紅玉燈籠、穢土龍葵是同一個品級。
除此之外,還真有意外收獲。角落一小塊田種的居然是幾十株地羅紅花。這是中品靈植,也是道基期補氣丹藥的主材。這片地羅紅花應該是剛種下去,于是走的時候就沒人理會它們。如是數年過去,居然都發了芽。
鋤禾真人就將這片嫩芽小心翼翼地起出包好,扔給了衛淵。這種級別的靈植還不放在老道眼里,非是不值錢,而是老道現在只看中世上罕有的靈植,如此方有助于他感悟。
“這些靈藥,換一片月桂仙樹的葉子,不足的地方老道用六塊冥土上種的東西彌補。”
“沒問題。”衛淵一口答應下來。老道六塊冥土上種的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好過一般的上品靈植,或許不到極品,但也差不了太遠。
老道輕輕躍起,準備再上一個臺階,結果腳被梯田邊緣一絆,又摔倒在地。
“奇怪,奇怪,老道今天這是怎么了?”鋤禾真人感覺自己就像是喝醉了酒,可現在明明清醒得很。這時就聽后面喵的一聲,那貓跳起時又打滑,結果高度不夠,一頭撞在了梯田邊緣,又摔了下去。
衛淵向上方宮殿一指,道:“那里地平。”
鋤禾真人感覺有道理,就沒有深究,跟著衛淵離了藥園,前往宮殿探索。但剛出藥園,衛淵眼疾手快,一把將老道扯到旁邊,躲過了一片突然出現的飄浮陰影。
鋤禾真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這陰影就是虛空外顯,一旦被它碰上,說不準就是一塊皮肉沒了。要是它恰好出現在身體內部,那不死也是重傷。
老道抹了把冷汗,心有余悸,道:“多謝師侄!”
“咱們還是先和其他人匯合吧。”衛淵道。
衛淵已經發現仙樹樹液威力太強,加入風水陣后老道已經不是在氣運谷底,而是直接落入氣運深淵,根本不見底的那種。再和自己多呆一會,搞不好老道要無疾而終。
老道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總而言之就是心驚肉跳。于是忍痛放下了吃獨食的念頭,跟著衛淵向宮殿處走去。
山頂宮殿外,太初宮諸修已經到齊了,正在等候衛淵和真人。
紀流離忽然咦了一聲,皺眉道:“這地方有古怪,我的氣運怎么在不斷下跌?”
其它諸修也都有所察覺,于是各顯手段。
紀流離啟動陣盤,重新加持風水。
張生四把仙劍浮現,定住身周氣運和地火水風;
余知拙拿出一塊天外奇石,以此石替代自己應劫。假如有人一刀砍來,那多半會砍中這塊奇石。而世間之上,能硬得過這塊奇石的真心不多。
孫宇干脆遠離眾人,點起一根融魔滅神香。
風聽雨最是簡單,露出天真單純的笑。
所謂單純少年歡樂多,明王殿弟子心思純凈,腦袋里大半都是肌肉,因此天生的運氣好。
眾人各顯手段,總算止住了不斷下滑的氣運。這時衛淵和鋤禾真人走來,眼見眾人姿勢奇特,衛淵就有些莫名,問:“你們在干什么……”
話音未落,旁邊鋤禾老道忽然哎呦一聲,平地滑了一跤。
空中出現一個若有若無的陰影,一爪向衛淵抓去。結果衛淵這時停步轉頭,看向鋤禾真人,陰影一爪就抓了個空,奔著地上老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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