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嘭嘭嘭！”
有人急切的敲門。
張庸將房門打開。
睡眼惺忪。
朦朦朧朧。
“又有什么事？”
“又有日本人來了。那群混蛋！”
“哦……”
張庸打著哈欠。
從房間里面出來。來到前面大廳。
果然，那個日寇大佐又來了。看到張庸進來，眼神立刻盯著他。
張庸斜眼看著對方，冷冷的說道：“難道你懷疑是我飛出去，炮轟了你們，然后又飛回來？”
“對不起。是我們誤會了。”那個日寇大佐眼神黯然，彎腰道歉。
“算了。”張庸打著哈欠。確實好困。
確實是打完炮，立刻回來。然后裝睡。
很神奇。瞬移回來以后，他身上的硝煙味都被系統清除得干干凈凈。
否則，那么濃郁的硝煙味，日寇肯定能聞到。
目標區域已經被蕩平。
但是，張庸懷疑，那里并不是真正的本源地。
可能是只是單純的中轉地。
其核心研究或許在更加隱秘的地方。無跡可查。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他當然可以繼續追查。可惜沒有。他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
蘇聯領事館的周圍，密密麻麻的都是日寇的探子。
出去一趟，前后都是探子。
會被盯梢的死死的。根本不可能有私人空間。
除非是帶著蘇聯紅軍士兵，大搖大擺的出去。那就更加不可能追查了。
“還有事嗎？”
“沒有了。請回吧！”
“好。”
張庸轉身回去睡覺。
嫌疑解除了。留下日寇繼續懷疑人生吧。
一覺睡到天亮。
醒來。繼續新一天的工作。
帶隊來到憲兵監獄。準備接收第三批抗日分子。
發現石井不在。一問。得知被抓走了。
誰抓走的。不清楚。為什么會被抓。也不清楚。
總之，石井這個人，從此就消失了。
昨晚陸陸續續消失的，還有很多的日寇軍官。甚至有大佐級別。
不用說，肯定是日寇內部實行了甄別。
一些有嫌疑的軍官，直接被特殊處理。
好事。
最好是多處理一點。
自己人殺自己人才是最兇殘的。日寇也不例外。
“這是日諜名單。”
一天的工作又完成了。
有三個隱藏的日諜。似乎是越來越少了。
可能是此時此刻的日寇，忙著內部甄別泄密，都懶得去安插日諜了。
“馬卡農同志，我今晚要請假出去吃飯。”
“你自己一個人嗎？”
“是的。”
“舍甫琴科，你要知道，外面全部都是日本人的探子。”
“我知道。”
張庸點點頭。
我當然知道了。就是知道才要出去。
為什么？
給日寇接觸自己的機會。
什么？
日寇來接觸他？
沒錯。他斷定，日寇一定會私底下接觸他。
諜報，本來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日寇當然會想辦法拉攏他，發展他成為臥底。
如果不單獨出去的話，怎么能夠讓日寇上當呢？
“批準了。”
馬卡農點點頭。知道張庸有私活。
但是沒事。張庸的私活，和契卡沒有關系。也不擔心張庸會投靠日寇。
事實上，就算張庸公開說要投靠，日寇都不敢接收。
他殺了那么多的日寇，現在去投靠？
開玩笑呢……
至于安全。那是張庸的事。
如果日寇能殺他，他早就死了。焉能活到現在。
“回來給你帶禮物。”
馬卡農笑著擺擺手。
如果情況有變，自己的妹妹還得交付給對方啊！
幸好是張庸果斷的將她保護下來。否則，她要是被召回國的話，現在估計已經徹底消失了。
唉……
張庸慢悠悠的出門。
正好遇到第三批蘇軍士兵空運到達。
到目前為止，在蘇聯領事館周圍，已經有三百多名全副武裝的蘇軍精銳。
雖然冰城還是日寇的天下。有數萬日寇駐扎。
但是，這幾百人的蘇軍精銳，也是不可小覷的。一旦鬧起來，蘇聯的態度可以更強硬。
這些，暫時都和張庸無關。
他現在出去，就是想要撈點錢。好久沒賺錢。
一天不賺錢，渾身不舒服。
好懷念當初爆銀幣的歷史。
雖然很短暫。但是確實很爽。可惜后來沒有了。
哨兵舉手敬禮。
張庸舉手還禮。
走出一道門。
走出二道門。
走出三道門。
繼續出去，就是日寇的天下。
門外有零零星星的流動攤販，都是日寇安排的探子。
蘇聯人當然也知道。但是裝作不知。
張庸來到一個日寇偽裝的人力車夫面前，“去馬迭爾旅館。”
“好咧！”人力車夫的東北話很標準。
一聽就是潛伏已久。
口音、生活習慣，和本土居民完全沒分別。
也不會犯什么回去你的故鄉看看之類的錯誤。一般的辦法根本甄別不出來。
上車。
出發。
路邊時不時的有人觀察他。
也都是日寇的探子。一路上都是。各種職業都有。
張庸挺直腰肢，目不斜視。仿佛什么都沒察覺到。
他現在穿著蘇軍軍裝，戴著大蓋帽，佩戴著少校軍銜。堂而皇之的出行，反而是最安全的。
只要不去鉆那些特別偏僻的地方，沒有人敢對他動手。
甚至，會有日寇暗中保護他的安全。
因為一旦他被刺殺，矛頭肯定會指向日寇。
無論是不是日寇做的。這個鍋，它都得背。
忽然心思一動。
雷達地圖提示，前面有危險。
在1500米外，有潛伏的槍手。是三個白點。
皺眉。
自己被針對了。
居然有人想要當街刺殺自己。
是誰？
肯定不是日寇。
日寇再蠢，也不會在這個時候。
更加不會當街刺殺。
“停！”
“停！”
急忙叫道。
人力車夫緩緩停止。
“客官……”
“去一下紅磚街。我買點東西。”
“好咧！”
人力車夫立刻轉向。
并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找借口推辭。
顯而易見，這不是日寇安排的刺殺。否則，肯定不會輕易改變路線的。
那么，問題來了，會是誰呢？
是隱藏的抗日分子？還是單純的土匪？
不動聲色。
避開就是。
去紅磚街。
發現三個刺客并沒有離開。
蹙眉。
難道他們要刺殺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有可能。
可能是要刺殺漢奸。
此時此刻的冰城，也有很多的漢奸。
偽滿洲國在這里有一整套的官僚機構。明面上都是偽滿洲國統治。
各個部門的一把手，都是漢奸擔任。但是權力都在二把手那里。而二把手，則是日寇擔任。
這就是非常有特色的次長負責制。日寇掌控一切。
“客官，到紅磚街了。”
“哦。”
張庸將思緒拉回來。
隨手拿出兩塊錢的偽滿洲國紙幣。遞給人力車夫。
“幫我買三個大列巴。剩下的歸你。”
“謝謝客官！謝謝客官！”
人力車夫高興的去了。歡天喜地的。
哪里像是日諜假冒的？
完全就是本地的土著。
買完大列巴以后，還能剩三毛錢。瞧這高興的。
很快，三個大列巴就買回來了。都用紙袋包著。
“去馬迭爾旅館！”
“好咧！”
人力車夫高興的繼續上路。
張庸目不斜視。
路邊有一個黃點。不遠處也有。
三個……
四個……
五個……
感慨。地下黨的生命力真頑強啊！
被清剿的那么厲害，依然還有紅黨在頑強的堅持斗爭。
作為穿越者，當然知道六年以后，我們就會獲勝。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真的信仰堅定。
隱約間，也感覺有軍統的人。
沒什么證據，就是純粹的感覺。第六感。
還有各國的情報探子……
也沒什么證據。純粹直覺。
但是，可以肯定，隱藏的間諜絕對不少。
在東三省，冰城背后的情報流轉，比奉天要熱門得多。
東方莫斯科，可不是吹的。
如果有時間，他絕對有機會大撈特撈一筆。
可惜，暫時沒時間。
距離太遠了。也瞬移不到……
哦，是暫時瞬移不到。以后說不定可以。
如果空指部地圖繼續升級，五小時、六小時飛行圈……
長沙到哈爾濱，大約2200公里。六小時飛行圈，應該就差不多了。
隨著各國逐漸卷入戰火，航空發動機的功率會越來越大，推動飛機速度越來越快。
好像野馬戰斗機，最高時速去到700多公里。
所以……
戰未來！
“到了！”
張庸下車。
習慣的看看四周。
然后整理一下自己的軍裝。
周圍的賓客都好奇的看他。
一個單獨出行的蘇聯軍官，還真是有點稀罕啊！
張庸熟視無睹。
這里人多。相對安全。
當然，人群里面也有隱藏的日諜。
它們的任務，就是一直盯著他。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裝作不知道。
抬腳。
進入旅館大堂。
立刻又吸引到更多人的目光。
呵呵。
沒見過帥哥嗎？
但是，必須承認，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蘇軍校官的軍裝，還是不錯的。雖然沒有德軍那么帥氣，也不會太糟糕。
左右看看。走到大堂的一個角落。在沙發上坐下來。
外面靜悄悄進來兩個日諜探子。
裝作是看報紙的樣子，坐在大堂另外一邊。
張庸：……
不是。你們需要貼那么近嗎？
需要將你們的狗頭湊到我的眼皮底下來嗎？土肥原怎么教……
哦，這邊不是土肥原的地盤。
關東軍是很特殊的存在。土肥原管不到。
正要閉目養神，已經有人走過來。但是不是紅點。是白點。
對方直接坐在了張庸的身邊。很自來熟。
張庸默默的看著對方。
一個穿著很體面的中年人。胸口揣著一塊懷表。黃金表鏈。看不出什么職業。
或許是什么職業都沒有。就是純粹的情報掮客。這種人很多。
“少校先生，要不要來一點雞尾酒？”
“謝謝。但是，我對你沒有興趣。叫你背后的人出來吧！”
“少校先生誤會了。”
“我時間寶貴。要賺大錢。沒錢免談。”
“錢不是沒有。就看少校先生有沒有貨了。如果有貨的話……”
“自己看。”
張庸隨手拿出一張殘缺不全的地圖。
系統自動打印的。空指部地圖的縮略圖。上面有日寇的重武器位置。
什么是情報？
這就是情報。
可以換一個名字，就是日寇的兵力布防圖。
我知道你的重武器在哪里。隨時可以打擊。
發現即殲滅。
這句話不是后世才提出的。
事實上，在二戰，這句話就已經應用的很廣。
戰斗之前，能夠首先掌握敵人的兵力部署，無疑是贏在了起跑線上。
只要不是豬腦子，都可以穩占上風。
地圖的四分之一。
但是足夠日寇內部引起震動了。
“這是……”
“不要問。自己看。然后出價。”
“好。”
中年人將地圖拿過去。
仔細看了看。臉色很平靜。似乎毫無反應。
“沒有什么價值……”
“那算了。”
張庸隨口說道。
也沒有將地圖收回來。
沒必要。
留給對方慢慢研究。
這種心理戰的把戲，影視劇里面太多了。
其實，他張庸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要利用地圖賣多少錢。而是告訴日寇，我們知道你們的一切。
我們知道你們在東三省的所有重武器位置。你們完全沒有秘密可言。
這個心理打擊，才是最痛苦的。甚至可怕。
沉默。
片刻。
“不請我喝一杯嗎？”張庸開口。
“非常樂意！”中年人于是叫來侍者。要了兩杯最高級的雞尾酒。
“還有嗎？”在等待期間，中年人隨口問道。
“整個東三省的都有。”張庸隨口回答，“否則，我們怎么會轟炸的那么精確呢？”
中年人沉默。
片刻之后，他緩緩站起來。
“我去去就來。”
“好。”
張庸點點頭。好整以暇。
快去報告吧！
將你知道的一切都報告梅津美治郎。
然后……
我就有錢賺了。
“先生，你們的雞尾酒。”
張庸接過兩杯雞尾酒。
就說嘛，出來吃飯喝酒，怎么可能自己掏錢呢？
走到哪里，都有人買單。這才對。
一杯不夠，那就兩杯。
慢悠悠的品嘗。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十幾分鐘以后，中年人回來了。還帶著另外一個人。
也是一個中年人。但是雷達地圖顯示是紅點。呵呵。是日寇的正主來了。
“沒事。”張庸輕飄飄的說著，然后伸出手。
結果，兩個間諜都沉默。
故意裝傻。
張庸：……
好吧。
裝傻是吧？
行，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五十萬美元。”
“什么？”
“五十萬美元。這是最低價。”
“很遺憾，這份情報，除了我們，不會有其他的買家……”
“可能你們誤會了。這不是情報。”
“那是什么？”
“這是最后通牒。”
“什么意思？”
“莫斯科給你們的最后通牒。如果你們不接受，我們就會按照上面的目標，挨個實施打擊。”
“閣下恐怕夸大其詞了。我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負的。”
“是嗎？你說情報是怎么來的？”
張庸慢悠悠的說著。
然后喝酒。
沒錯。這不是情報。
這是最后通牒。是強買強賣。
如果你們不給錢，那么，對不起，轟炸機又來了。
五十萬美元，真的不多。
如果你們沒有美元，可以給金條的。
沉默。
良久。
“閣下如何稱呼？”
“舍甫琴科。剛剛加入契卡不久。”
“原來如此。”
日寇中年人緩緩的說道。
他的臉色多次變幻不定。
張庸也不著急。
這不是賣錢。是敲詐勒索。
就是要借停火協議，狠狠的敲對方一筆。
“克里姆林宮……”
“契卡需要經費。”
張庸將對方的話頭攔住。慢吞吞的說道。
日寇中年人繃緊的臉頰，反而是逐漸的放松下來。開始接受。
都是情報行業的潛規則。
利用一切可能的機會，撈點經費。
在壯大組織的同時，也落一點進入私人口袋。
契卡也不例外。
對方是在利用地圖故意施加壓力。契卡趁機從里面撈點油水。
“黃金吧。大金條，一百五十根。”
“一百六十根。”
“一百五十五。”
日寇中間人討價還價。
張庸：……
狗日的。你們還真是摳搜。
一百五十根金條都出了。還差最后幾根？
但是后來馬上明白了。都是潛規則。對方也想從中撈點油水。
給他一百五十五根。和上面報告兩百根。或者兩百五十根。剩下的都是個人私產。
懂的都懂。
“行，成交。保密。絕不透露。”
張庸悻悻的說道。
表示自己明白對方的意思。
“好。”
日寇中年人臉色立刻舒展。
對方終于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才對嘛！有錢大家一起賺！
公家的事要做。私人口袋也不能落下啊！
“少校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張庸含笑回應。
果然，關東軍內部也爛得很。
難怪后期會被摧枯拉朽。不單單是部隊的問題。
事實上，長期的養尊處優，已經培養了大批的蛀蟲。和果黨其實沒啥大區別。
稍等。
有人將金條送來。
裝在藤條箱里。沉甸甸的。
默默打開一條縫。確認里面都是金條。
其實，雷達地圖早就有顯示。不會錯的。金條的成色，也是很足的。
一百五十五根。一根不少。
“給。”
張庸于是將完整的圖紙交給對方。
確實是完整的圖紙。上面有日寇在東三省的各種重武器裝備位置。
日寇拿到圖紙以后，肯定會立刻進行改動的。
但是沒關系，空指部地圖是實時更新的。無論日寇怎么改，都沒有用。
心情愉快。
又賺一百五十五根大金條。
每根大約300克。差不多就是五十公斤。很不錯了。
“保密！”
“保密！”
和日寇中年人相視而笑。
然后告辭。
懷疑對方賺的更多。
如此重要的情報，報價三百根金條都沒問題。
這筆爛仗，估計又是偽滿洲國負責支付。它們就是日寇的錢袋子。需要就往里面拿。
“來人！”
招手叫酒店侍者叫過來。
讓酒店安排汽車將自己送回去。就不坐人力車了。
在車上，將金條和藤條箱都收入隨身空間。然后回去蘇聯領事館。
剛剛下車，馬卡農就出現了，“張，我們走吧！”
“去哪里？”張庸隨口問道。
“回去。”
“回去哪里？”
“停火協議即將簽訂。沒我們的事了。我們可以走了。”
“但是監獄里面的抗日分子……”
“交給后面的人負責。我接到了回去的命令。你也要跟著回去。”
“好的。”
張庸想了想，好像沒什么事了。
想要賺的錢已經賺到。數量還不錯。確實可以回去了。
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干啥都不方便。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登機。
起飛。
返回蘇軍營地。
杜聿明等人已經到來了。
蘇軍已經安排人，給他們安排全套參觀。
馬卡農安排張庸單獨飛往蘭州。然后從蘭州返回長沙。
終于……
順利回到了長沙。
剛剛落地，就被告知，光頭氣暈了。
吐血……
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