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噗！”
有更多的棉布捆被扒拉出來。
在解開的時候，張庸特別看了一下，發現棉布的質量非常不錯。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確實沒說錯的。
蘇杭一帶，紡織業非常發達。制造出來的棉布，質量不差于洋布。
在舶來品的沖擊下，唯一能夠勉強穩住陣腳的，好像就是棉布了。
忽然……
腦海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江南，有的是棉布。但是，剛剛進入華北的八路軍，卻缺乏棉布。
八路軍幾乎缺乏所有的一切東西。好像自己應該想辦法支援一點。
還有在江南抗戰的新四軍，也缺乏各種物資。
如果這個時候，能夠有人暗中支援一點，當然是好事。
然而，他張庸沒有三頭六臂，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需要一些幫手。
或者說，需要套一層皮。
廖盼兮，就是他物色的目標。有培養的可能。
她是女人。廖家沒有男丁。
雖然有點無恥。但是，確實是非常有利的條件。
她還有個媽，還有個妹，都是可以拿捏的對象。
“跟我來一下。”
“好。”
廖盼兮不明所以。
跟著張庸來到船艙的角落處。
張庸開門見山，“廖小姐，你婚配了沒有？”
“你問這個做什么？”廖盼兮蹙眉，“這是我的私事。和你無關。”
“不。有關。如果伱有男朋友，或者心上人。當我沒說。如果沒有，我想要和你說一些事情。”
“我的私事不用你關心。”
“不。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沒有絕對的私事。”
“難道你是要強迫我嫁給你？”
“誤會。我是想要你幫我做一點事。如果你有心上人，或者男朋友，會妨礙到我。那我就去找別人了。”
“你要做什么事？”
“我想入股你們廖家的生意。給你們提供一些建議。”
“張組長難道也擅長做生意？”
“不。我不懂。但是，我懂易經。我能推斷出一些未來的大氣候。對你做生意應該有用。”
“哦？比如說……”
“明年年底，日本人的軍隊就會占領杭州。如果你們廖家不想做日本人的走狗，就得提前部署，將部分產業搬遷到后方。比如說長沙等地。武漢都不行。如果是搬遷到昆明、成渝等地最好。”
“這是你推算的？”
“對。”
張庸點點頭。
凡事用易經做借口。問就是易經。
其實，他根本沒有讀過易經……
“我不相信。”
“萬一是真的呢？”
“你……”
廖盼兮猶豫。
她不是沒有腦子的女人。
張庸的設想，雖然非常荒唐。但是，事怕萬一……
如果真的出現那樣的場景，廖家在杭州，恐怕沒有好日子過。日本人來了，她們能怎么辦？
“知道這些大洋是誰的嗎？”
“不知道。”
“丁福榮的。”
“他？”
“他和江國虎，都是日本人假冒的。”
“什么？”
“你很驚訝是吧。那你想想，丁福榮為什么要將大洋隱藏在貨物里面，然后通過里你們廖家的渠道運輸出去？”
“這……”
廖盼兮秀眉輕蹙。
這是最大的疑點。也是無法解釋的。
還有之前的迫擊炮。都充分證明，丁福榮絕對不是一般人。只有日諜才能解釋。
如此說來，日寇的狼子野心，的確非常可怕。
他們都滲透到杭州來了。
張庸在她廖盼兮的船上，攔截了日諜的貨……
她能解釋嗎？顯然不能。
在日諜的眼里，她就是敵人。日寇軍隊如果真的占領杭州，廖家后患無窮。
“你有什么計劃？”廖盼兮謹慎的說道。
張庸坦然說道：“我出錢。你們將產業拓展到租界。拓展到港島。還有成渝地區。以及西南地區。”
“你有多少錢？”
“不多。十幾萬吧。”
張庸隨便清點了一下隨身空間里面的銀票。
拿出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備用。雖然他有信心控制廖盼兮。但是，以后的事誰能說得準呢？
萬一，回頭，她就被人一槍干掉了。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這種亂世，連戴老板都不敢說絕對保證自身的安全。何況是她一個弱女子？
“你要給我十幾萬大洋？”
“對。”
“那你想要得到什么？”
“保本。”
“你自己留著不是更好？”
“我這些都是銀票。不安全的。只有現大洋，或者實物才安全。”
“那我可不能保證不虧本。”
“只要你聽從我的建議去做，就算虧本，我也不怪你。但是，如果你不聽我的建議，虧了，你自己負責。”
“你是想要變相控制我們廖家嗎？”
“你可以拒絕的。”
“哼！”
廖盼兮不太甘心。
這個張庸，表面惡魔，內心也邪惡。
他一定是對她有企圖。或者是對廖家有企圖。才會這樣做。壞蛋一個。
還壞蛋的明明白白。毫不掩飾的。直言不諱。
可是，他給的實在太多……
十幾萬大洋啊！如果是真的，她確實想要。
沒有人會嫌錢多。她也一樣。
反正，對方說了，只要按照他的建議去做，虧本也無所謂。
既然如此，她還真的有點躍躍欲試。最好是將他的錢都虧光。免得這個家伙躊躇滿志，穩操勝券的樣子。
你是會做日諜。但是不代表你會做生意啊！
“銀票呢？”
“你看。”
張庸拿出厚厚的銀票。
廖盼兮聳然動容。這個家伙，真的有啊。
厲害。
斂財本事一流。
居然搜刮到那么多的銀票。
“不要想太多。”張庸氣定神閑的說道，“這些，都是我沒收日諜的。”
“說吧，你有什么建議？”廖盼兮緩緩說道。
“你派人去西南，建立商會，大量收購桐油。將生桐油煉制成熟桐油。桐油，聽說過嗎？”
“我知道。”
“對。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囤積熟桐油。”
“那個好像不值錢吧？”
“現在當然不值錢。但是未來會非常值錢。”
“是嗎？”
廖盼兮還是不太相信。
不過，也沒有發現什么問題。她的確也能做到。
桐油這個行業，好像暫時沒有強大的競爭對手。她只要有足夠的資金，的確能夠囤積到大量的桐油。
然而，她實在想象不到，這里面有什么升值的空間。
桐油這個行業，已經存在上千年。難道會在短期內發生改變？想多了。
張庸沒有解釋。
解釋也沒人信。
他總不能說，在未來數年內，世界列強的戰艦數量，會拼命的暴漲。
尤其是美麗國的戰艦，會像下餃子一樣，瘋狂的下水。數量極恐怖。
一百多艘航空母艦。
上千艘驅逐艦、巡洋艦、戰列艦。
最恐怖的萬噸自由輪，在三年的時間里就建造了2700多艘！
短短三年的時間啊，兩千七百多艘！還全都是萬噸級別的！
這是什么概念？
就是全世界其他所有國家加起來，都不到它的一半。
甚至不到30！
這種恐怖的生產力，是碾壓對手的根本保證。
大量輪船的下水，也極大的推升了桐油的價格。在未來，桐油的價格，會暴漲十倍以上！
所有輪船上的木制設備設施，都需要大量桐油防水。
美麗國需要大量的桐油。
他們有錢，不在乎價格。
只要你有。他就要。直接用美元支付。
所以……
虧本是不可能的。
“你相信我。即使虧了，我也不會怪你。”
“好。成交。”
廖盼兮答應了。
張庸于是開始清點銀票。
一口氣點出十五萬，各個銀行都有。
發現隨身空間里面還有很多華北保商銀行的，在江南地區無法使用。郁悶。
重新折返回來。
這時候，已經有更多的大洋被拆出來。
都是一封一封的，已經有兩百多封。也就是超過一萬大洋了。可能還有更多。
廖盼兮暗暗稱奇。
這個張庸，真是地里鬼啊！來錢也太容易了。
就這樣一次，就撈到上萬大洋。
難怪不敢帶出去。
否則，別人焉能讓他獨食？
這個家伙也是貪心。真是一個死要錢的。
“咕嚕！”
“咕嚕！”
忽然，張庸的肚子響。
哦，到吃飯時間了。但是不想出去。
他必須盯著這里。
萬一被廖盼兮吞沒了怎么辦？
他最擅長吞沒，當然不能給別人同樣的機會。哪怕是女人。
于是叫人買來大量包子。草草了事。
順便請廖盼兮吃包子。算是他請客。
廖盼兮：……
這個家伙。
自己算是開眼界了。
攔截到那么多的大洋，就請她吃包子。
還振振有詞……
什么創業階段，能省則省……
摳就摳。
找個借口還言正詞嚴的……
好不容易的，才將棉布捆都全部查探一遍。果然。找到五百封大洋。也就是25000銀元。
沒說的，全部交給廖盼兮。算是保管。也算是入股。
“除了桐油，還有別的嗎？”
“記得開始布局港島、西南地區。提前建立辦事處。”
“知道了。”
廖盼兮悻悻的回答。
感覺胸口有點堵。都是被包子給撐的。
她剛才也餓了，多吃了幾個。還想著，張庸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結果撐到了。
難受。
輕輕的拍胸口。
張庸歪頭看了一會。覺得挺有料的。
如果她以后有孩子，肯定不會輸在起跑線上。天然資源，得天獨厚。
搖頭。
將腦海里的雜念驅逐出去。
他現在不缺女人。那么多的美女間諜，隨時都可以上手的。
和美女間諜過招，有成就感，有征服感。
他缺的是一個白手套。
她是要做事的。不是來享受的。
當然，如果她哪天愿意了，他也不會無情拒絕……
從船艙里面出來。
發現外面天黑了。
呵呵，一天就怎樣過去了。
果然，金錢就是動力。又忙碌了一天。
憲兵司令部沒有派人來。
張庸也不催促。
他本來也沒指望對方派人來。
除非是他先打電話給谷八峰。讓谷八峰出面。但是免了。
不著急。
沒必要。
找人來分錢嗎？
既然確定丁福榮的錢財，可能在碼頭，肯定不能讓外人來了。
此時此刻的碼頭，倒是安靜了很多。
之前還有點緊張的氣氛，現在已經沒有了。除了不能自由進出，其他一切如常。
張庸從船上下來，去找第二個日諜。
這個日諜在碼頭一個倉庫門口。已經吃完晚飯，正在剔牙。
在他的身邊，還有十幾個同樣的人。他們都是苦力。是負責扛大包的。那些棉布捆，就是他們抬上船的。
要說其他什么的，這些苦力都沒有。但是力氣絕對足夠。
他們暫時沒活干，都顯得好悠閑。
倒是張庸自己，一天到晚瞎忙碌。
你看，今晚又得免費加班。還沒加班費。宵夜還得自己解決。
真是的……
偌大的碼頭，一個黃金標志都沒有。做啥呢？
一個紅點從遠處靠近。是汪繼昌過來了。這個家伙，其實一個多小時前就出現了。但是直到現在才過來和張庸打招呼。
汪家的人啊，不得了。何況還是日本人假冒的。當然對他張庸不感冒。
只要他沒有被拆穿身份，都沒有必要怕復興社特務處的。汪家也是有人的。現在還多了一個三處。
“汪老板。”張庸笑吟吟的和對方打招呼。
忽然想到一件事。
或許，自己的兩箱鎢塊有著落了？
坑誰也不如坑這個汪繼昌啊！其中一個手提箱，就是他的。
算是物歸原主。
“張組長，真是辛苦了。”
“汪老板請我吃宵夜嗎？”
“好說，好說，只要張組長賞臉，完全沒問題。”
“好，就這么說定了。”
張庸看看手表。現在是晚上七點。
雖然已經開春。但是，感覺還是晝短夜長。七點就完全天黑了。
“晚上十點。我準時駕到。”
“好。”
汪繼昌皮笑肉不笑。
心里暗罵，王八蛋，你還當真了？
還真的以為老子想要請你吃宵夜？
八嘎！
死一邊去吧！
我下點毒藥，弄死你！
當然，只能想想。
他不想暴露。當然不能亂來。
他掌控這個碼頭，還是很有必要的。油水非常豐厚。
蔣宋孔陳幾個家族，掌握著大部分的資源。汪家雖然也有一點。但是不如這四家聯手。
“那我先去忙。十點鐘我們再見。”
“再見。”
兩人分手道別。
張庸繼續帶人去抓那個日諜。
背后，汪繼昌的臉色，逐漸的陰冷下來。悻悻的轉身離開。
張庸來到那個日諜的身邊。
日諜疑惑的看著他。神情非常自然。
張庸慢悠悠的說道：“好可惜啊，你一槍沒有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