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遠亭，一處任何探測器也檢測不到的地方。
輝夜看了眼綁在試驗臺上，口吐白沫，雙眼翻白，渾身抽搐，還不時傻笑的鴉天狗，頗為苦惱地歪了歪腦袋。
她思考了一會，喚來鈴仙：“剩下的那些藥渣也別浪費，混在一起給她喝了。”
“公主，藥性沖突，文文會直接死掉的。”鈴仙出于良心而嘗試勸阻。
“說的對啊，那樣就太便宜她了。”輝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稱贊道：“鈴仙，你不愧是我的心腹。”
“公主，我不是這個意思.”
鈴仙看著眼前已經完全變成陰郁角色，還掏出各種不可名狀道具，試圖用在射命丸文身上的蓬萊山輝夜，暗自流汗。
昨晚在妖怪之山發生了一場巨大的爆炸。
后來，路過事故現場的蘇霖好心將射命丸文帶回了永遠亭，并把病床放在了八意永琳進行特殊實驗的地下室內。
“公主，您友人的婚宴已經舉行好一段時間了，雖然月之王也在，但您不出面沒關系么？”鈴仙恭敬詢問。
她放下一些糕點盒子，試圖按照師匠的吩咐帶輝夜出門活動。
“我在旁邊看完了全過程，可惜，沒看見搶新郎的環節。”
“誒？”
“就沒有人告訴那個姐控月之王，紅發新娘是另一個世界的月讀命？”
“啊？”
信息量有些大，但鈴仙關注的重點不在這里：“您為什么不留在神社和大家在一起享受宴會呢？”
自打輝夜回來后，鈴仙就相當關心自家公主的心理健康。
以前來永遠亭求醫問診的人類和妖怪里面，也有不少類似的情況，而這類問題誘發因素有很多，比如感情失利、求而不得、越陷越深.
這種情況必須要多接觸外界才行啊！
鈴仙握拳鼓勵，雙眸閃亮：“公主，我們出門吧！”
“鈴仙.”輝夜瞇著眼，微笑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現在沒法出面就是拜宋書航和這只狗仔所賜？”
復活賽期間的八卦報道也就算了。
可偏偏永遠的山川歲月之誓，痕跡被宋書航的瞳術解析，隨著直播被送到了諸天萬界。
現在就連路邊的一條豆豆都知道她在對那個男人打什么主意！
“而且會場的座位分布竟然把妾身分到了雙馬尾敗犬和紫發女路人那一桌，怎么能坐的下去？”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理由。
“那我先回神社送藥了.”
鈴仙兔耳耷拉下來，無奈取出幾份藥壺：“綿月殿下從月之都送來了藥材，這是師匠制作的蓬萊藥。”
“嗯，放那里就好。”
“還請您務必別喂給文文，至少給她個痛快.”
鈴仙從地下室離開的時候，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報紙，上面有蘇霖來到幻想鄉的第一期，也就是自己被公主塞入蘇霖被窩里的照片和報道。
想起自己也是報紙的常年受害者之一，鈴仙想了想：
“還是讓她多活一會吧。”
沿著臺階從地下室走出，來到走廊上，今天的永遠亭格外安靜，畢竟大部分兔子妖怪都到宴會去幫忙了。
白天舉辦到夜晚，熱鬧到這種程度也是很少見了。
從蓬萊藥局里面抱起幾箱備用的復活藥水，鈴仙正打算出門給會場送去，就撞在不曾出現在感知內的物體身上。
好在，憑借兔子的速度很快就重新穩定下來。
“抱歉.”鈴仙見來人是蘇霖還有一個路人臉模樣的男子，微微后退一步：“歡迎回來，蘇霖大人。”
“狗仔文還在地下室？”
“嗯，公主剛剛給她喂了看見文字符號就會眩暈的藥劑。”
“所以還活著啊.”
眼前兩名男性都有些遺憾，而在得知地下室里的文文是來自另一個幻想鄉之后，鈴仙有些發怵。
抓錯人了？
“不，朝天狗群里面開一槍，沒有一個射命丸文是無辜的。”陳俊搖頭嘆息。
偏偏就忘記了告訴蘇霖他們還安排了一個戰地記者這件事，否則就不會有漏網之魚。
現在他這個當領導的還得來把人接回去。
“請請稍等.”鈴仙汗流滿面，她將藥劑放下轉而飛快朝地下室跑去：“公主！”
要是讓自家公主玩法變態的一面展現在蘇霖面前可就不好了。
受限于認知影響，今天的優華曇鈴仙也如往常那樣，試圖為輝夜善后。
砰——！
大門推開。
除了依舊被綁在試驗臺上面的鴉天狗，地下室內，早已不見輝夜的蹤影。
連帶著那幾瓶裝有蓬萊之藥的藥壺。
放置各種奇珍異寶，諸如龍玉、鉆石缽、七色玉枝和各種游戲卡帶的房間里。
輝夜走到雙眼四處打量，似乎在具體分析那些事物價值的灰之魔女身側。
見輝夜出現，伊蕾娜連忙移開視線，并干咳兩聲清了清嗓子。
“想看就看哦，反正也不會給你。”輝夜打趣道。
“活得久，年齡大，儲蓄多一些也很正常。”伊蕾娜攤了攤手，輕松回應：“找我來有什么事？沒事的話，我還打算回去喝兩杯。”
“之前的狀態解決了么？”輝夜問道。
“滿足她們品嘗完宴會料理的愿望后，剛剛強行反轉第二法全踢出去了！”伊蕾娜做出揮舞棍棒的動作：
“麻煩死了，因為你還有那個家伙，耽擱了我這么久，魔法都被她們偷了不少過去！”
“效率意外的快呀？”輝夜詫異。
那是當然，分離的方法在建立虛空魔網期間就已經找到了。
效率再不快一點的話，誰知道那家伙什么時候又獸性大發，對全體伊蕾娜做出出格動作。
明明知道自己處于第二法的平行次元統合狀態，還過來占便宜，該說是占有欲還是什么.
有自己這個所有伊蕾娜里面，美貌排名第一的魔女還不夠，簡直不要太貪心過頭了。
回憶起昨日那些伊蕾娜共享記憶、感知而產生的情緒，伊蕾娜就一陣頭疼，特別是某幾個本來就打著歪主意.
不過好在，一邊保持自身的同一性，一邊在復數存在的平行世界自由移動的能力，到最后只能收束至一個靈魂，也就是到只能保留一個伊蕾娜。
其余的伊蕾娜們都覺得很麻煩，不能接受，在分離的步驟上還算比較配合。
甚至有些還擔心自己會強行統合所有的可能性。
“所以.”伊蕾娜看著面前的輝夜，抱起雙手說道：“你得賠償我關于魔法的損失。”
“好哦。”輝夜笑著回答，出乎意料的干脆。
但沒有給伊蕾娜將目光挪到周圍的品和儲蓄罐上挑選的時間，輝夜從寬大的衣袖里取出一個精致的銀色藥壺。
“這是什么？”
“蓬萊藥，妾身參與制作的特殊版本，就算服用過后你也可以繼續成長，還能和蓬萊人一樣獲得不死性。”
永遠之力結合部分龍神之力一同施加在蓬萊藥上，反而多出了以前不具有的成長性。
龍的永遠，龍的須臾，龍的權能，對應是世間萬物，而萬物乃至這個世界，理應能夠無限成長。
“呃錢或者稍微有些價值的等價物就可以了。”
大概是不知道眼前的輝夜在打什么主意，又或者明白這個藥壺比這間屋子里的所有事物都更具有價值，伊蕾娜反而沒有直接收下。
“那妾身豈不是看不見你被釘在十字架上被封印無數年還能活下去的場面了？”
是打這個主意？！
“你這家伙.”伊蕾娜扶額道:“有那個奇怪的模仿犯就夠嚇人了，你不要老是把電影和現實混作一團啊。”
還以為這家伙是處于愧疚或者感激而送出這么有價值的事物還真是對不起了。
按照電影設定，魔女好像還是被墮落前的上帝親手封印？
“慢著”伊蕾娜忽然警惕起來，退后兩步：“就算你拿出蓬萊藥，我也絕對不會把那個屑男人讓給你！”
“誒？不行么？”輝夜驚訝地張了張嘴。
“你還真有這想法？！”
“開個玩笑啦哈哈哈”
輝夜笑著擺擺手，拔開瓶壺朝伊蕾娜走去：“喝吧伊蕾娜，這是你的宿命。”
“別過來，代價是什么先說好。”
“難道不是你剛剛在向妾身索要報酬么？”
“誒好像是這樣.”
對么？對的吧總感覺哪里有點不對，自己不會被輝夜帶進圈套里面了吧？！
意識到和輝夜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家伙交流吃虧的一定是自己，伊蕾娜只能保持警戒。
但很快，就來到墻角。
“妾身還會害你不成？”
“多出一份強大的不死性，以后哪怕在旅行的過程中遇見什么危險，蘇霖也要放心許多吧.”
“這位魔女小姐，你也不想看見那個男人極盡升華吧”
好怪的味道。
每一句都很有道理，但好奇怪的味道，就像在旅途中饑餓難耐取出一個過期面包放進嘴巴里那樣。
“這倒是勉強能說的通。”
伊蕾娜歪了歪腦袋，眼神古怪：“但害別人男友去打復活賽的家伙沒資格擔心這個吧？”
“只是看你莫名戒備，找個理由讓你接受罷了，你果然很在乎啊”
輝夜走近，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很在意.”
不過一個眨眼，伊蕾娜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榻榻米上面。
掌握時間魔法的人類都無法感知的須臾.
“喂，你干什么？！”伊蕾娜瞪大雙眼。
處于上方的輝夜正勾勒嘴角，食指滑過伊蕾娜的脖頸，最后挑起對方下巴。
等等，這一幕是不是以前出現過？！
又來？！
“契機是光明女神的話，你會不會也被妾身迷住？”
蛤？！
經過一陣漫長的沉默，伊蕾娜在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之后，垂下眉毛，疑惑不解。
“為什么我會被你迷住？”
“伊蕾娜醬很喜歡美少女吧？”輝夜居高臨下笑容玩味：
“因為如果真要強行算上關系的話，妾身也能算光明女神哦，當然，是陰性的那一面。”
“抱歉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你腦袋沒進水吧？”伊蕾娜語速飛快，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做出拒絕動作，她半瞇著眼說道：
“就算沒有光明女神也不會讓給你！”
正常情況下的自己雖然對男性無感，但也不會像平行世界的某個伊蕾娜那樣看見漂亮女孩就喜歡，甚至會對自己的同位體產生迷戀。
“遺憾，妾身都打算犧牲色相，實在不行就由我來開后宮成為幻想鄉之王了。”輝夜從漂浮在身旁的藥壺取出一枚散發微弱光芒的藍色丹藥，放到伊蕾娜唇邊：
“沒關系，你就當做現在是光明女神在喂你吃蓬萊藥好了。”
“好了，乖點張開嘴吃下去。”
“啊”
令人頭疼的家伙，以前在故鄉世界旅行的時候，也能遇見輝夜這樣任性聽不進別人說話的家伙。
不過，蓬萊藥這種寶物的確能讓自己的旅行增加不少安全感就是了。
伊蕾娜想了想，張開嘴.
嘩——！
“公主，文文變成白癡了，解藥在你”
鈴仙拖著射命丸文拉開門。
聲音戛然而止，包括正在和陳俊交談的蘇霖，他在鈴仙身后，緩緩側頭看向房間內的兩人，雙眼變成死魚眼模樣。
咔嚓咔嚓喀嚓！
嘴角留著不明液體，瞳孔渙散的射命丸文，無力舉起隨身相機，明明沒有心智卻依靠條件反射的本能按動快門。
鈴仙：“.”
陳俊：“.”
蘇霖：“.”
這一幕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打擾了。”蘇霖掃了眼輝夜手里的藍色小藥丸，拉開懵懵的鈴仙，把門帶上：“你們繼續。”
“.”星看著面前一腳把阿哈版灰毛開拓者踢開，換上灰發金眸，提著黃金球棍的‘穹’，眼中露出些許疑惑。
“咱們該回去繼續開拓之旅。”蘇霖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還沒吃飽。”星說道。
蘇霖說道：“該放下一切，去通關匹諾康尼了。”
列車組的眾人有些發蒙。
“這樣啊”星端著下巴陷入思考：“所以最后你還是選擇了開拓么？”
三月七牽強地笑了笑：“發生了什么？”
“穹，我問你個問題.”星微微揚起腦袋，露出洞悉一切的笑容：“你是準備對我出手了么？”
三月七：“誒？”
在愕然的目光下，星取出萬界通識符，播放輝夜之前在永遠的時空里找到蘇霖的對話片段。
“先是伊蕾娜，然后是輝夜，那么按照順序呵呵.”
星甩了甩頭發，自信一笑：“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就在暗中標注了價碼。”
“一直以來對我頗為照顧，想必，你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吧？”
“穹之空么.有點意思.”
她轉過頭看向前方，一張備注了各種條款的A4紙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是什么？”
“迷迷的撫養轉讓協議。”
兩人對視而笑，沉默不語。
只是蘇霖正抓住星的手腕，使勁用力掰著對方大拇指，試圖讓其按下手印，直到兩人的表情逐漸猙獰形似惡鬼。
列車組眾人：“.”
唯獨這種可能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