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法則的虛空中。
一只手插入深淵的宇宙實體‘昊天’身側，哈四奇正在阿哈阿哈地跑動著，祂不時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輪回空間虛空研究院的研究員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監控畫面上的那個像是故事之神洛基又不像洛基的玩意兒，時不時地會在監視器面前展現才藝。
吹啦彈唱琴棋書畫，時不時分身還上演單片眼鏡軍團大戰麻將腦袋，一個人就是一部電視劇。
不不不，重點不是展現才藝 是滿屏幕的維度監視裝置，傳過來所有層次畫面上都有這家伙。
就算把監視器挪開，它也會跟著轉換位置，這可是專門用于檢測虛空各維度多元宇宙的文明結晶，不是電視臺的攝像機啊！？
“當做沒看見吧。”杜維姆克身上的齒輪緩緩轉動：
“因果仿生生命人偶弄出來的復制品，初步鑒定為SSS級污染物后就銷毀了，離開這里前記得把相關畫面和記憶全部銷毀。”
“這里還是漫威么！？”有個新來的研究員絕望地捂著額頭：
“我當初學道藏，走文職就是不想去那些連創世級神明都會被污染的世界做任務啊。”
一名精靈族研究員嘆息道：“知足吧，萬物墳場那邊都全體斷開了。”
那些滑稽的節目壓根就沒人敢笑，據說前哨有人不小心笑出聲之后壓根停不下來，現在被拖去隔離監視了。
這里雖然要更加安全，但誰也說不準 這次的科研簡直要老命啊。
氣氛有些壓抑，可這個時候，畫面上的‘洛基’全部消失了，緊接著便是‘第一蒼穹’的概念實體出現恐怖的裂痕，并且有實質的光芒涌出。
嗡——！
光的洪流迸發，吞沒了第一蒼穹，所有屏幕和投影全部染作一片純白。
“第一蒼穹祂.”杜維姆克渾身的齒輪都停轉了，陡然間，它看見某個正在跳動的數值區域停止了運算：“關機！快關機！！！”
然而晚了一些，或者說那光芒超越了速度。
研究院內的大多數儀器都在發出悲鳴之后，無聲熄滅了。
過了一會兒，杜維姆克在死一般的寂靜中，按下那蒸汽朋克風的電視機開關，屏幕有雪花和電子流擾動。
他們清晰看到，一個穿著星空斗篷的宇宙概念化身，正在層層剝落并燃燒的外殼下，沐浴光芒，即將重生于虛空。
永恒，回來了 “祂失敗了？”
杜維姆克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畫面中，享受這一刻重生的永恒正要將手臂從深淵抽出，卻猛然遭遇了什么強大的拉扯力量，整個軀體都朝著深淵維度內摔去。
反應過來的永恒變得有些驚慌，急忙地拖拽，卻拖拽出了.
一個渾身被光明之火包圍，身軀變得純白的宇宙概念化身。
第一蒼穹，不對，那是深淵上帝？！
砰！砰！砰！
‘深淵上帝’接連三拳砸在永恒臉上將其砸懵，然后掐住對方脖子，將其整個上半身都拖入了深淵，只留下半截軀體還在外界掙扎。
沒過幾秒，永恒徹底不動了，像是放棄了反抗被拖入了深淵 到底什么情況？！
“.”杜維姆克身上的齒輪咔嚓喀嚓作響，蘊含錯誤計算符號的濃煙滾滾，它轉過身飛速朝研究院的大門外跑去。
蘇霖抓住永恒，臉上的狂躁與暴虐毫不掩飾。
“哦，天吶，我親愛的大總統主教。”
哈四奇切換成基頭四，試探性地問道：“您就不能把總.呃..不能把副總統閣下放開么？有什么事情咱們好好商量。”
那神座上的偉岸身影傳來一道陰寒且飽含惡意的瞥視。
“大總統閣下”洛基喉結動了動。
“洛基，慶賀吧。”蘇霖冷聲說道。
洛基遲疑了一下：“您說什么？”
“你要讓我解釋這個梗我就把你和漫威宇宙一起燒掉。”蘇霖臉上裂開一道瓷器疤痕似的裂縫，頃刻間又恢復原狀：“我讓你慶賀，聾了么？”
單片眼鏡潰散成一條條戴著面具，體內有骰子和麻將腦袋游走的時之蟲，飛快鉆入永恒體內的宇宙消失不見。
被拋下的洛基喉結動了動，在殺意凝滯的剎那 立刻翻開了手中的漫畫書。
“慶賀吧！祂就是讓光明再次偉大，超越歷任總統，統合過去未來的造物主，熱愛國家和子民的宇宙大總統昊天上帝！”
他穿著西裝站得筆直，仰頭大聲宣告：“此刻，歷史終于來到了新篇章！！！”
念完之后，洛基猛地合上書本，來到蘇霖身旁將雙手搭在身前。
“您看要補充一句至仁至善至強么？”洛基抿著嘴巴，有些尷尬地擦了擦鼻尖，問道：“我們有很多聯動好吧。”
蘇霖掃了他一眼，洛基在嘴巴上做出拉鏈的動作。
“名單。”
“什么..哦，我記得，絕對沒有忘記！”
洛基連忙從懷里掏出一份牛皮紙袋遞給蘇霖，在確認是本人之后，他這個時候逐漸地放松了下來。
“您的狀態似乎不太好，也許我可以幫您找個專業的醫療團隊.”洛基建議道。
光明涌動的神座上，蘇霖的身影時而重疊，時而虛幻黯淡，時而光芒大盛，不時還出現分裂似有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幻影浮現。
“你最好安靜點。”蘇霖翻閱著名單上面的記錄，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
“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把你和旁邊那家伙殺了。”
他身后的幻影似乎要朝永恒伸出手，但在脫離蘇霖的剎那便化作光芒被抽離。
那一刻，無論是永恒還是洛基，都感受到了一種自己已經被抹除的錯覺。
翻閱完畢，蘇霖身上九條龍魂和光影飛出，在落地匯聚的剎那，龍魂匯聚化作身穿銀甲戰袍的昊天，另外一道化作光暗十二翼的根源上帝。
沒有停留，祂們直接回歸永恒體內當前僅剩的唯一時間線內。
“梅菲斯特！”
黑奇異史蒂芬壓制著身上暴動的惡魔獸影，支撐起一道法術矩陣：“停下！圣杯戰爭已經不重要了！”
6英尺6英寸的紅膚惡魔端著酒杯，緩緩從火海深處走出。
“怎么能說不重要呢？這么多的強者靈魂、魔力還有多元坍塌之后積蓄的愿望，盡管現在謀劃圣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是本體不是投影別過來.”埃莉諾在惡靈騎士的鎖鏈纏繞著，從后方被拖了出來。
“當然是本體，所有緯度都消失了，我也只能來這個僅存的地球流浪。”
梅菲斯特說道：
“我得為以后做打算，沒了地獄緯度我以后只會越來越虛弱甚至連個普通人都不如，正好你們都被那麻煩的外神切走了部分靈基，機會可不能浪費了。”
他帶著幾名殘留的輪回者將這片位于華爾街中心地帶的建筑大廈包圍。
“不過我對你的選擇有些意外，史蒂芬，我向你發出邀請是因為咱們是同類。”梅菲斯特看向被史蒂芬庇護的一群人：
“老實說，我之前對伱很感興趣，你那混合無數惡魔和怪物，滿是血腥和罪孽的靈魂在整個多元宇宙都算得上獨一無二。”
“我已經贖罪了！我早就將自己曾經毀滅的宇宙重塑，以我的生命為代價！”
史蒂芬雙手交叉推出，抵抗著來自這位地獄領主的法術，他身后是重傷的克莉亞。
“可你依舊是個怪物，”
梅菲斯特的指甲在空氣里劃過，切割煙塵露出隱藏在矩陣另一側，握著符文小刀，伺機待發的人影：
“我現在更對你那雙眼睛很感興趣，七夜先生，做個交易怎么樣？”
“你出來把那雙眼睛和你的靈魂給我，我就放過你和你的朋友們。”
“咱們可以簽訂契約。”
魔鬼最細蠱惑人心。
七夜志貴握住小刀的手緊了些，可靈基受損史蒂芬逐漸無法控制無法平衡魔力分布，無數猩紅的血肉之花從他腳下的石縫中生長，噴出能夠使吞星都產生致幻的心靈花粉。
轟隆隆。
戰尊變成的惡靈騎士將史蒂芬錘飛了出去，失控的他變成一頭頭猙獰惡魔和黑暗精靈。
“梅菲斯特，這幾個人可以殺了吧？”一名輪回者問道：“是我們的敵對陣營。”
“當然可以，已經沒用了。”梅菲斯特點點頭，帶著人一步步走來：
“我從這些輪回者那里聽說了，那是連接根源的直死魔眼。”
“根本.沒有什么根源.”七夜志貴癱軟在地，他看著梅菲斯特和對方身后那群輪回者，還有自己的隊友們。
這一幕何其相似.
在加入輪回空間之前，曾經也有過這樣的事情。
家人、喜歡的人、妹妹、同學.
只是現在即將被殺的，是拯救過自己性命的隊友，而自己依舊只能看著這些敵對的輪回者動手。
上一次還反殺過一個，給埃莉諾她們創造了機會。
這一次，似乎不行了。
‘志貴.’
他耳邊浮現幻覺，好像聽見了愛爾奎特的聲音，也不知道這種被編纂的命運和被操控的虛假人生，到底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戀的。
‘志貴少爺，請您快跑’
自己不是七夜志貴，也不是遠野志貴。
‘哥哥，別管我了’
只是從世界的殘骸里誕生，按照信息從深淵里抽取靈魂粒子復制出來的假貨，那里的所有人都假貨，自己也是。
只是提供給輪回者試煉的副本世界，連那些普通世界都比不上。
為什么會這么難過 為什么還會在這個時候憤怒？
為什么自己.
什么都做不到。
梅菲斯特蹲在他的面前，雙眸盯著魔眼，貪婪和狡猾的笑意浮現。
眼睛，至少將這雙眼睛毀去。
他撐起上身靠在墻壁坐著，艱難地顫抖的手掌，手指做出刺入的動作，盡管一定會被攔下來。
“志貴？”
幻覺么.偏偏是這個時候.
那比黃金更為閃耀的金色長發，比紅酒更讓人沉醉的眼眸，純白如鳶尾花的禮裙，仿佛由世界雕琢而出的藝術品。
犯規啊。
“愛爾奎特.”七夜志貴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眼淚沿著臉頰流下：“這幅打扮是什么？”
“不是愛爾奎特。”她嘴角揚起淺笑:“我是這顆星球上浮的原型意識，蓋亞。”
“隨便吧。”七夜志貴無力地垂下手，自己怎么會出現這種幻覺。
他視線在幾名隊友身上停頓了片刻。
可這個時候，他卻發現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生出手指想要觸碰自己魔眼的梅菲斯特也轉過頭看向那邊佇立的“幻覺”。
無數鎖鏈從蓋亞身后飛出，鋪天蓋地。
“慢著！”梅菲斯特似要開口，可瞬間就被吞沒。
月夜清冷，微紅的月華，灑落在不知何時取代建筑和城市出現的蔚藍花海上，一片幽暗的輪廓浮現，宛如龐大的城堡矗立滿月之下。
當月光滿盈.
一片鮮紅的液體澆灌在大片花海中。
“你可以做選擇。”蓋亞看向呆滯的七夜志貴，輕聲說道：“作為鑰匙，替我們打開通往你所在宇宙殘骸的門扉。”
“如果拒絕，你也可以就此離去。”
“真正的愛爾奎特不，型月的蓋亞.”七夜志貴從茫然與混亂中，恢復一絲清明：“你們去哪里干什么？”
“毀滅。”蓋亞說道。
短暫的寂靜里，七夜愣住了，時間仿佛靜止，他坐在地上看著那極為相似的面孔，漠然的雙眸就那樣注視著自己。
眼瞳里，便仿佛亮起了過去的風景。
毀滅毀滅那個世界？
不允許贗品的存在么.
從誕生到成長，日復一日，遇見注定遇見的角色。
曾經的那座城市里，那夕陽下靠在路邊的短發女孩，秋天如同霜葉一般火紅的花園，就像是童話的泡影那樣。
他們要去毀掉那個世界么？
“那真是”他聲音變得沙啞，有些難以置信的呢喃著：“太好了。”
竟然打心底感覺。
這樣就好。
這樣或許有點自私，只因為自己的泡沫被戳破，就不管那世界剩下的人們。
“你同意了么？”蓋亞問道。
不知道.
這份重量太重，重到他難以開口。
“可他們也不想這樣誕生。”他眼神里好像有復雜的情緒涌出：“還有很多普通人在那里活著”
也在那里死去。
七夜掙扎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猶豫，或許是看到這張臉，聽到了這個聲音 “是影響到你們這些正版的尊嚴了么一群被輪回者踐踏的NPC，最后還要被清算”
他試圖理解，可最后發現自己無法理解。
如果真的毫不在乎，為什么要問自己是否同意 七夜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過那個世界的虛假根源，可以作為媒介直接打開通道。”蓋亞回答道。
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然后清算。”
蓋亞注視著他，說道：“清算所有，包括抵達過那個世界的輪回者。”
沉默里，七夜徹底安靜下去。
神座之上。
蘇霖看著集結在一起的天庭部眾，坐上了龍鑾，通往深淵無數維度和世界的通道，乃至輪回空間內的通道被打開。
楊戩走到前方車駕處，抓起韁繩。
“出征！巡獵天魔！”
仙、妖、人、神、魔、鬼三界六道，巡游深淵，了結昔日因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