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裝飾的辦公室內，蘇霖看著眼前的這位員工有些無奈。
詭秘世界中的序列晉升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根據儀式和順序服下魔藥，走臺階式的成長；另外一種則是直接喝下不瘋不失控成怪物就算成功。
面前的這女孩純粹是走了大運的那種，不知道從哪喝下了別人序列七的魔藥沒瘋掉。
蘇霖翻閱了一下桌上關于原始月亮崇拜者的信息，默默記下后抬頭說道：
“你是一個超凡者，干嘛要做這些事？”
“不要用發嗲的語氣跟我說話，也不要用超凡能力引導我放過你。”
麥卡柔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這樣來錢最快啊！”
“還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加入什么組織…”
蘇霖從歷史投影中拿出一杯咖啡，微抿一口。
麥卡柔的魔藥來自于一次偶然的誤飲，雖然蘇霖也不知道正常情況下哪里能喝到這種東西，但管她呢，蘇霖又不是超級偵探喜歡認真辦案，能夠創造收益的員工就是好員工。
“我不知道你前老板是懶得管還是沒發現，但你這樣做，早晚會遇見催眠不了的人。”蘇霖躺在椅子上，瞥了眼門外，今晚來的超凡者比想象的要多，圣者就有三位。
“我給你們發的工資已經很高了。”蘇霖從抽屜里拿起財政支出，感謝羅塞爾“發明”的杜邦分析圖，讓他能快速看懂這個世界的財務明細，“我盡可能的想成為一名企業家而不是資本家，所以我把百分之60的利潤都分攤給員工。”
“按理來說，你賺到的比以前還多，你只需要適當誘導顧客進行消費，比如成本3便士售價5蘇勒的果盤。”
“又或者說，成本10便士售價1鎊的貼牌啤酒。”
麥卡柔聽不懂蘇霖說的企業家和資本家是什么，她只是有些緊張和忐忑不安，可憐巴巴的望向蘇霖：“拜托了老板，放過我這一次吧！”
她對超凡者的圈子了解不多，但麥卡柔知道眼前這位露面的新BOSS是她惹不起的存在，作為一名心理醫生，她能從這位老板身上毫不隱藏的細節中察覺到一種天然的淡漠。
并非說他性子冷漠，而是底氣充足，很多事情在他眼里都不太重要，他更在乎的是一種體驗？就像一個修養、涵養、還有學識都十分富足的貴族老爺。
她們這幫人運氣不錯，恰好這個貴族老爺還樂善好施 蘇霖看了她一眼擺擺手，麥卡柔如蒙大赦一般，又像一個小孩一樣蹦跶起來，歡快的從辦公室離去。
直至天明之前的凌4點，夜鶯酒館才陸陸續續的散場。
麥卡柔換上了自己日常的格子衫，披上一件外套，拿起一根發帶將自己的頭發系好，在前臺領取了這周的薪水之后將自己的存在感淡淡抹去。
一旁的同事們絲毫沒有注意麥卡柔正和他們一起離開，哪怕在工作中他們也覺得麥卡柔并不起眼，沒什么存在感，雖然這個女孩很漂亮，但他們總是下意識的不想和這人有過多的交流。
總是有些人不那么合群，他們也不想浪費時間和她社交，這很合理。
麥卡柔走上街頭，腳下的高跟鞋踢踏在石磚上，外面依舊是霧蒙蒙的黑夜，她依靠著路燈朦朧的光朝郊外的方向走去，冷風迎面吹來讓她下意識的將衣服裹緊了一些，順便加快了步伐。
經過1個多小時的步行，她來到貝克蘭德靠著郊外的一棟綠藤布滿墻體的房屋外，回頭看了眼天空，幸好太陽還沒有出來，否則今天的好心情就破壞掉了。
她朝著天空楞了幾秒，她這時才明白那個新來的老板到底哪里讓她感到不舒服了。
麥卡柔拿出鑰匙放進鎖孔，但開到一半門就被打開了，她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姐姐.”
房門打開，里面有五六個穿著麻衣的小孩，年齡大概在8歲到15歲不等。
麥卡柔咬了咬牙，露出僵硬的笑臉，溫柔說道：“我回來了。”
“麥卡柔是怎么回事？”蘇霖擺弄著手里的銀色口琴，這是德倫.埃索送給他的，名為“暗夜”的封印物。
這個口琴可以將使用者之外聽到歌聲的人引入永恒的沉眠，連續吹奏的時間不同還會掀起音嘯，召喚出夢魘。副作用是使用之后要吞噬一個靈魂，否則它就會在使用者的耳邊放一些詭異的曲子讓使用者精神失常。
德倫.埃索在聽聞他想要搜集一些有意思的封印物之后就主動拿出了這件封印物，怪不得他能干到這個位置呢，情商學是拉滿了。
“一個倒霉的幸運兒。”德倫.埃索斟酌了一下言辭，“她遇見了一個序列8的讀心者，讀心者在讀懂女孩心思這方面是有天賦的，所以她邁入了一場戀愛中。”
“那個讀心者是個心理變態，他喜歡玩弄這些女孩之后將她們賣掉，嗯，還喜歡在賣掉前告訴她們真相，麥卡柔之前的那個女孩剛好湊夠了他在黑市上購買晉升材料的錢。”
“但他綁人的手法不專業，麥卡柔掙開了束縛，把那家伙當塊寶的魔藥喝了下去。”
德倫.埃索在調查這位讀心者相關的人口販賣時找到了麥卡柔，原本是邀請她加入自己的超凡者隊伍，結果這女孩太膽小了，于是德倫.埃索就給她介紹了一門新的生意，她只需要催眠一下那些普通的富商和貴族，就能獲得完成一單。
蘇霖沉默了一下，對德倫.埃索說道：“人口販賣？”
“對，人口販賣。”德倫.埃索點點頭，他苦笑一聲：“我手下的人追查了一年多的人口販賣，期間也有大大小小的各類案件，涉及到超凡者的會被匯報給我。”
“結果沒想到這件事跟皇室成員有關，您知道的，那位皇子。”
“我還因為辦事不利，發現的太遲被國王陛下狠狠責罰了一頓。”
“部長的競爭應該跟我沒關系了。”
你知道你們國王是最大的買家么 看起來這家伙也不是國王派系的骨干成員。
“為我搜集有意思的封印物，序列不用太高。重點放在原始月亮的崇拜者的相關消息，牽扯的序列越高越好，搞不定的就來找我。”蘇霖看了一眼這位頭上法令紋繁多的中年男人，剛剛自己說的話讓這位久經工作摧殘的副部長額頭上又多了兩條皺紋。
“過段時間我會給你序列三的魔藥配方，根據你的表現，我會為你尋找魔藥材料。”蘇霖淡淡的說道。
德倫.埃索聞言瞳孔一震，隨即額頭舒緩，五官似乎也柔和了一些。
蘇霖不再言語，德倫.埃索朝著蘇霖鞠了一躬，走出房門，悄然離去。
夜鶯酒館的一層 德倫.埃索呼喚自己的心腹，那位酒發色波浪頭的女孩服務員前來，鄭重的說道：
“艾莎，這段時間務必替那位大人打理好一切瑣碎的雜事。”
“祂與黑夜教會也有聯系，但似乎不是黑夜教會的人，但不管怎么樣，這是我的機會也是你的機會。”
艾莎點點頭，明白了自己的這位上司終于做出了自己的決斷。
僅僅兩天時間，這家店就從水下上浮到岸上，來光顧的名流比以往還多，根據他們的調查，黑夜教會在這里面起了一定的作用，他們的那些金鎊也成為了正規的合法收入。
那位天使不知道有什么目的，找上他們似乎也是一個“偶然”，但正如自己的這位領導說的那樣，這是一個機會，更進一步的機會。
沒有資深背景的德倫.埃索能成為副部長證明了他擁有出色的能力，但這也差不多到極限了，距離他成為序列4的半神，已經過去13年了，魯恩王室大概也不可能給他提供晉升序列3的機會。
更別提她了，若無意外，她這輩子也沒法通過正常的途徑成為序列4的半神。
既然這件事不涉及王室，相反還跟人人喊打的玫瑰學派有關，那何樂而不為呢？
風險，肯定是有風險的。
從他們踏上超凡之路的第一天起，風險就與他們日出同在，日落同眠。
距離弗薩克帝國對貝克蘭德進行大轟炸，還有3天。
“杰克說他比你更愛船長，可是布尼安大哥，整個第四船隊，誰不知道你才是為船長最癡迷的那個啊！”路明非一副悲憤的模樣，加上那人畜無害的面孔，就像是一個心思純粹的青年在為不公的事情打抱不平。
碰——
裝滿液體的酒瓶狠狠的砸在木桌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杰克算個屁！”布尼安惡狠狠的說道：“當初我跟著船長在蘇尼亞海域廝殺征戰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里喝奶呢！”
這個圍著頭巾的海賊拿起玻璃杯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一邊咒罵著杰克，一邊噴出幾點唾沫星子。
“知道么，當時船長賞賜了一截衣袖給我包扎！整座艦隊有幾個人有這種待遇？！他杰克有么？”
“是那個有花紋的衣袖么？”
“對！”
路明非擦了擦臉，驚訝地說道：“誒？原來那截紅色的衣袖是布尼安大哥的么？”
“哼。”布尼安仰起下巴，目光中滿是不屑和高傲。
“那天我看見杰克從房間出來拿著一個截紅色的衣袖，我還以為是他的呢。”路明非撓撓頭，語氣中有些疑惑：“但為什么杰克會拿著去盥洗室呢？”
噼里啪啦 玻璃杯掉在地上碎裂。
布尼安踉蹌的站起身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綠。
“杰克！！！”
他發了瘋似的跑出去，沒過一會兒，甲板上就傳來喧囂的爭吵聲，還有一些拳頭打擊在肉體上的聲音。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數海盜都在看熱鬧，甚至還有人喝著酒起哄，下注。
“布尼安大哥，你這樣打他臉是沒用的啊，杰克說過，他的臉如城墻一樣厚。”
路明非的聲音帶有一些蠱惑，越過嘈雜起哄聲鉆入布尼安的耳朵中，血液飛濺到地板上，滲入縫隙中。
路明非感覺自己的魔藥又消化了一截，反正這些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特別是杰克和布尼安。
“別打了！船長來了！”
海盜們一哄而散，迅速站在甲板的兩側，從高到矮依次站好，效率和整齊不比正規軍要差。
路明非見狀，立刻也找了一列站好，雙手放在身側，站的筆直。
一個艘比二號船還要大的主船停靠在一旁，上面放下一個木板，一個妙曼的身影披著白色的外套從上方走下。
她眉毛又長又直，一雙蔚藍的眼睛銳利而明亮，身姿修長而曼妙。
這是路明非上船之后第一次見到這艘艦隊的船長，就連路明非見過許多美麗女孩的路明非也得承認，這位船長確實是位一等一的大美人。
當然，比不過他女朋友。
‘太夸張了.’
路明非看見對面的那幫海盜各個如同面對初戀，臉色紅彤彤的如同情竇初開的小孩。
魅力有這么大么？
這位名叫特蕾茜的船長在這篇海域中有“疾病中將”的稱號，大海上有四王七將，都是強大的超凡者海盜團。
她掃了眼互毆之后癱在甲板上的杰克和布尼安，然后如鷹一般的眼神掃過兩側的海賊。
“嗯？”
路明非看見對方似乎把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由心中一緊，這個世界的超凡者有各種離譜的規則能力，而且序列越高越離譜，現在不知底細的情況下，他還真不能穩贏對方。
‘所以對方是看出來了？’
‘吼出我跟格爾曼是朋友對方會不會下手輕一點？’
路明非想起了之前聽聞的《格爾曼與三個女海盜》，腦袋里出現了對方得知自己與格爾曼這個負心人相識拿自己去喂鯊魚的畫面。
‘淡定，深呼吸，也許是因為我跟一旁這些丑了吧唧的海盜們長相不一樣呢？’
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的瞬間，特蕾茜朝著他這邊走了過來，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路鳴澤！救一下啊！我的好弟弟！’
‘快點用你無敵的TheWorld想想辦法啊！’
自己體內的那個家伙時靈時不靈的，完全指望不上好吧，上午說出去一趟現在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你”特蕾茜的嗓音很好聽，輕靈中帶著一絲冰冷，“從哪里來的？”
“報告船長！”約翰.普洛托從一旁出列大聲說道：“他是我從達米爾港招攬上船的新人！對這片大海一無所知正在接受我的培訓！”
“約翰，我沒讓你說話，跳下去游一個小時，不準停。”特蕾茜沒看一旁的約翰.普洛托，隨意命令道。
“是，船長！”約翰.普洛托說完，一個助跑后，雙手合十舉在頭頂從船上跳下。
撲通的落水聲傳來，特蕾茜看了眼路明非之后，嘴角勾起一絲愉悅的微笑，“消化完魔藥之后來找我。”
說罷，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