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美術館后街23號 林三七站在首都中醫院大門口,突然雙手插腰,哈哈大笑起來,來了一句經典的電影臺詞:
“我胡漢三又回來啦!!!”
引得醫院門口一眾路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心想是精神病人就應該去安定醫院就診,怎么跑中醫院來了?
尹漣漪的腳步悄悄往后退了幾步,遠離自家男朋友。
她算是發現了,每次只要一到京城,這十三點就特別興奮,說話都是神神叨叨的。
2014年的首都中醫院已經大變樣了,變成了一幢幢的高樓大廈,完全就是現代化醫院的模樣。
1961年時的中醫院則幾乎是以平房為主,本來就是一個王爺府改造而成。
林三七雖然找不到前世的醫院的影子,連醫院周圍的環境也完全不一樣了,但只要“首都中醫院”那塊牌子還在,他就看得親切,因為招牌還是老的那塊。
就在這個時候,林三七的手機響起,這才打斷了他的發癲。
這是一個京城本地號碼,林三七接起,就聽到里面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你好,請問是林董嗎?我是范耀萊,請問你到我們醫院了嗎?”
林三七一聽范耀萊就知道是誰了,這是向院長給他介紹的一位老同學,現在是首都中醫院的副院長。
“范老師啊,您好您好,我現在就在醫院門口。”
“呵呵,正好,我也在醫院門口,你穿什么衣服?”
“范老師我穿著淺藍色休閑西裝,旁邊還跟著美女劉亦菲。”
尹漣漪哭笑不得,她雖然經常被人認錯人,但林三七每次都是正大光明故意把她叫成那位女明星,也的確唬住了不少人。
用他的話說,一個一線女明星當女秘書,走出去多少有面子,一股煤老板的既視感。
“噢,我看到你了,看醫院大門左邊的花壇,我在這兒。”
范耀萊遠遠沖林三七招了招手,林三七趕緊拿起自己的大背包,跟著女朋友喊了一聲:
“那位是首都中醫院的副院長范耀萊,一會兒我們挖人還要他的配合,咱們得客氣點。”
尹漣漪馬上也擺出一副職業微笑:“行,知道了。”
中醫院門口的花壇雖然改造過,但還是能看得出當年的影子,林三七也是在這個花壇里第一次遇到了正在掃地的施今墨老爺子。
一時間,讓林三七又感慨了半天。
副院長辦公室里。
尹漣漪這時候送上了50年份的野山參。
“范院長,這是我們兩個晚輩的一點心意,初次拜訪,多有麻煩。”
范耀萊打開來一瞧,看得連連點頭:
“林董,這支野山參可是正宗啊,哪怕是我們醫院,這樣品相的人參也是難得一見了。現在就連我們京城人也知道,想要買好人參,就要去找花都嶺南堂。”
全國野山參的年產量只有6公斤。
但是全國那么多有錢有權人,6公斤的產量,簡直是塞塞牙縫都不夠。
所以正宗的野山參,哪怕是20年份的在市場上都很罕見,價格更是被炒得一年比一年高,沒辦法,物以稀為貴嘛。
像之前茅錦哲搞推銷的野山參,其實是俄參,外國進口的,但營養價值卻是天差地別。
有錢人有一個脾氣,那就是買漲不買跌,你人參價格越高,他們就越要買,所以嶺南堂要不是限售,估計這營業額還能翻幾倍。
林三七聽后笑了笑:
“范老師,我們嶺南堂在東北有自己的分公司,專門自己收購野山參。而且我們在長白山承包的原始森林,已經從原來的30平方公里,現在擴大到了500平方公里。
一來我的收購價是業內最高的,一支百年野山參,我現在賣500萬,但我的收購價就在300到400萬之間,參農們采到好的野山參,更愿意偷偷賣給我們嶺南堂。
還有就是我的運氣比較好,我承包的原始森林里面,發現的野山參比較多。別人承包森是為了種植人參,我卻偏偏封山育林,就是要保證質量,不要數量。
總之一句話,我們嶺南堂絕對不賣園參、林下參等等種植人參,保證每一支人參都是野生的。如果誰在我們嶺南堂買到假野參,我們保證假一賠十。”
范耀萊有一個疑問問了出來:
“林董,你們的野山參幾乎已經壟斷了全國市場,那怎么沒到京城來開一家銷售店鋪?京城這地方可是臥虎藏龍,有錢有權的人不比南方少,野山參絕對能賺大錢。”
野山參這玩意兒,有相當一部分人買去不是拿來吃的,而是拿來送禮的。
至于說送人,那還有比京城更有優勢的地方了嗎?這可是國家的政治中心噢。
林三七苦笑道:
“正因為京城臥虎藏龍,所以我才不也把嶺南堂開到京城來。我這可是小胳膊小腿,在京城惹了哪個都不好。萬一來個這個。”
(林三七比了一個大拇指)
“人家一進店,就喊著給我來個10支野山參,趕緊包起來,給我送到某某1號別墅。范老師您說,我怎么收錢?
我敢收錢,那就是不給某某某面子,人家一句話就讓我的嶺南堂關門,可能還會找個這樣那樣莫須有的問題沒收了我全部的人參,那我是折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我不收錢,人家拿了我的人參就走,頂多就是給我來一句好話,什么以后有困難找他家。然后我光是10支人參我可能就要虧幾千萬了,那我圖啥?
京城做生意,不容易啊。南方人好歹講點規矩,北方人做生意,他們的規矩就是規矩。所以現在我們南方有一句戲言,叫投資不過淮河。
我是寧可少賺點,也要保證我的嶺南堂能平穩運行,也沒想過給哪家的大資本當狗。”
范耀萊聽了微微點頭表示理解,他自己何曾不是這種感受,在京城機會多,但風險也大,稍微一個不注意就得罪了誰。
人家嶺南堂好好在南方發展,的確沒必要來京城這個大染缸,到時不要錢沒賺到,反惹得一身騷。
反正幾百萬的人參,那些有錢有權人親自飛一趟花都也不是什么問題。
于是范耀萊重新又拿起桌上的野山參笑道:
“那我就受之有愧了,這么一支50年份的野山參,市場價格應該在一兩百萬了吧?林董,你是我老同學的學生,跟我客氣什么呢。”
林三七知道對方是一家醫院的副院長,有些東西是不會輕易收的:
“范老師,您客氣了,人參對別人來說是好寶貝,但我對我來說真不算啥。您是向老師的同學,向老師說當年他家里困難,經常沒飯吃,還是您經常資助他。
向老師說了,碰到您范院長范老師,要像看到自己的親老師一樣尊重。所以咱們都是一家人,您跟我客氣,那就是看不起我這個窮學生了。”
范耀萊聽了哈哈大笑:
“那是,當年我跟老向可是兄弟,他的學生自然就是我的學生了。不過林董你可不是窮學生,光是一個中醫現代化項目就投入5億美元,可真是震驚到我了。”
林三七假裝嘆了口氣:
“范老師,您也是中醫出身,應該懂得我們中醫現在面臨的困境。像咱們首都中醫院,如果剔除西醫這一塊,純中醫的業務這幾年來是增長的,還是倒退的?”
范耀萊也輕輕搖了搖頭:
“是啊,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相信中醫,就我們醫院來說,中醫這塊業務每年其實都是下跌的。所以我們中醫院現在其實走的也是西醫醫院道路,靠著西醫來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