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活牛活羊活豬想運回首都顯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運輸這么簡單,那就不應該青藏高原這牛羊泛濫,而全國人民連吃肉都是一種奢求,59年運輸是難以解決的大麻煩。
縣里的工作人員走了,留下林三七有點撓頭了。
因為活物是無法通過金手指穿越大門運送到2023年的。
而且自己開的大卡車只是一個幌子,他能從玉樹開車將牛肉運送到首都?那只能用瘋狂來形容。
那輛老破舊的大卡車估計還沒出清海就散架了。
所以將這些牛羊豬屠宰,再放到系統空間里保鮮才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兩扇門之間的通道空間有兩個足球場大,足夠裝下一切。
這樣進可以拿到2023年去吃,退可以在1959年送人情,兩全其美的辦法。
林三七找到了赤康村的村長噶倫旺堆老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噶倫旺堆村長現在看林三七就像是一位財神爺,財神爺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滿足,不就是宰牛殺豬嘛,這還叫個事兒?
“林大夫,你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
不到半小時,赤康村就來了20個精壯青年,一個個都自備工具,分工明確開始屠宰工作,林三七則再次當起了甩手掌柜。
他又不會殺豬,再說了,他也不怕村民偷肉,這些牛羊肉人家早就吃吐了。
全村人一直忙活到半夜,但每個人臉上都是笑呵呵的,絲毫看不到疲憊。
不是因為他們多么講究民族團結,也不是因為他們熱愛著林三七這個漢民,實在是林三七給得太多了,每個參與宰殺的村民一人給了一個熱水瓶。
熱水瓶是林三七采購自某寶,外殼用的是竹編,講究的是一個復古風,拿到五十年代剛好。
林三七一口氣在網上下單了100個,也把價格從50元打到了45元。
當赤康村的村民們拿到熱水瓶后,對林三七的感激已經到了頂點,這種“奢侈品”原本不是普通牧民能夠享受的。
在首都賣5元一個的熱水瓶,在交通不便的青藏高原要賣15元一個,普通少數民族根本買不起。
現在有了熱水瓶后,從此這些村民們也可以在野外放牧的時候,也可以喝上熱騰騰的熱牛奶,也不至于被凍得瑟瑟發抖。
只要林三七能給村民們帶去利益,哪怕選他當部落首領都沒問題。
噶倫旺堆村長拿到了兩個熱水瓶,心里這個感動啊,于是又從村里挑了最肥的20頭藏香豬一起給宰了,要送給林大夫做回禮。
當天晚上,黑燈瞎火的,林三七整整用大卡車運了三次屠宰好的牛羊豬肉去村外,對外宣稱是西檸方面有人來接應。
其實是開進通道空間里存放著。
牛皮羊皮林三七全部都送給了村民,但所有下水都讓村民清理干凈裝進塑料桶里帶走了,花都人還是比較熱愛吃下水的。
比如,豬雜粥。
等將牛羊豬肉放到一個角落后,林三七來到了存放冬蟲夏草的地方。
少數民族送來的冬蟲夏草都是亂七八糟的,要么裝在袋子里,要么放在木盒子里,非常隨意。
這就導致不少蟲草在運輸過程中折斷很多,斷了的蟲草那就賣不出好價格,
從林三七的角度看來,這斷的不是蟲草,是錢啊。
可由于人手不足,量又大,林三七也來不及收拾,只好購買了很多塑料箱,一般十斤二十斤的存放在一個箱子里,等回頭再讓人慢慢收拾出來。
現在這樣的塑料箱子有十多個了,特等品和一等品的蟲草起碼有毛300斤。
就算按一斤50萬的平均價來算,這么多蟲草價值已經上億了,這對林三七這種小戶人家來說絕對是天文數字了。
哪怕從明天開始金手指失效,沒辦法穿越,林三七也足夠衣食無憂了。
當然這些數量在資本大鱷眼里,一兩個億那也叫有錢人?
美滋滋的林三七忙活了一晚,趁著天色蒙蒙亮準備再睡一會兒,結果剛躺下就聽到噶倫旺堆村長在叫他了。
“林同志,醒了沒?”
噶倫旺堆村長對林三七照顧頗多,天天給他吃烤全羊,蟲草燉母雞,甚至發動整個村子都在替他打工,所以林三七還是很尊重他的,趕緊起床推門出去。
“噶倫村長,怎么了?”
噶倫旺堆有些不好意思,扭捏地說道:
“林同志,我就想問問,你能不能收購一些達不到你要求的蟲草?”
林三七滿腦子問號:“這個達不到要求是指啥?”
“就是蟲草的大小沒有達到伱的要求,會小一些”,噶倫旺堆用食指和拇指做了一個小小的動作。
林三七心想你這動作千萬別給棒子國男人看到,他們會對你網暴的。
這時候林三七已經知道噶倫旺堆村長是啥意思了。
因為林三七想趁現在的冬蟲夏草無人問津,數量巨大的基礎上,盡量收購最好等級最高的蟲草,這樣利潤能最大化。
于是他直接就給出了樣品,要求當地工作人員按這個尺寸收購就行,明確小蟲草不要。
之前也有村民鬧事,想以小充大,以次充好,將小蟲草強賣給林三七,都被林三七和赤康村村民們懟回去了。
現在噶倫旺堆村長親自出面,這事林三七就覺得蹊蹺,抱著尊重老人的想法,林三七也覺得可以考慮一下。
“噶倫村長,如果你有小蟲草,我也可以收購,放心吧,呵呵。”
“不,不,不是我,而是……這樣,林同志,你跟我來一趟……尼瑪次倫你跟上做翻譯!”
噶倫旺堆領著林三七、尼瑪次倫三人走出院子,來到了村子旁的扎曲江邊。
因為是夏天,晚上的天氣不是很冷,林三七發現河灘上睡著好多人,一眼望過去就跟一只只羊似的臥在地上。
噶倫旺堆村長在旁邊介紹道:
“這些都是從很遠地方趕過來的牧民,都是窮苦人,可他們都是我的同族。”
林三七也沒有什么圣母心理,心想是你的同族,又不是我的同族,你總不會是想讓我做慈善捐款吧?
不好意思,出門打車去西檸找紅會。
這時候河灘上的人也發現了林三七,有一個老頭小跑了過來,沒還沒到,那股子膻味先飄過來了。
只見這個老頭身上穿的羊皮長襖子已經破得到處是洞,大腿光著讓人懷疑是不是沒穿褲子?兩只腳黑不瘤秋的,顯然平時從來不穿鞋。
老頭一開口,門牙缺了大半,但滿臉的皺子在笑容中顯得那么真誠,一邊說,一邊還將一個羊皮袋想遞上來。
尼瑪次倫在旁邊翻譯道:
“這老頭是從結多趕過來的,整整走了兩天兩夜才到我們這里想賣一些蟲草,我們之前檢查過,他的蟲草絕大多數都達不到你的要求,可是他也不肯走,想讓你給他一個機會。”
老頭討好般地笑著,努力將自己的羊皮袋子遞上來,想讓林三七看看。
噶倫旺堆村長也在旁邊勸道:
“林同志,這個老頭很慘,家里只有他和老太婆兩個人,三個兒子在外面放牧的時候遇到雪崩全死了,兩個老人吃飯都成問題。”
林三七艱難地接過袋子,發現里面有一堆蟲草,墊了墊大約有個四、五斤的樣子,不過蟲草顯得很雜亂,大大小小都有,很多蟲草上面還沾著泥土。
收不收?
這對林三七來說其實并不是什么問題,特等蟲草價格賣得高,其實小蟲草也賣得出去,同樣是暴利。
林三七之所以不收小蟲草,就是怕蟲草市場就那么大,如果他幾噸蟲草投下去,花都蟲草市場會不會崩盤?
要知道蟲草價格之所以炒這么高,那都是背后有資本在推動的,少量多次放貨。
物以稀為貴,多了就不值錢了,這是資本賺錢永恒的道理。
林三七只是一個小蝦米,沒有跟資本對抗的能力,就怕蟲草多過頭了,容易被人針對,難道林家還要被砸一次?
想到這里,林三七的手想收回去,自己收購蟲草適可而止,只賺自己的那一部分。
可就在林三七猶豫的時候,河灘上其他少數民族一瞧“老板”來了,忽啦一下全圍了過來,人數起碼有兩三百人。
這些人圍著林三七三人,嘴上哇哇叫喚著什么,臉上焦急之色一目了然,手里都拎著一個個袋子,顯然都是來賣蟲草的。
噶倫村長趕緊大吼著讓人后退,可這群人哪里肯聽呀。
林三七現在就覺得自己跟做夢一樣,旁邊圍著一群饑餓的難民,所有人都圍著他,伸出了雙手想得到他的幫助。
這種幫助,對林三七這個現代人來說是牛九一毛的事情,是少量物資或者是幾元錢現金的小事情。
但這些幫助對這些牧民來說,可能就是救命的錢,能讓他們撐過最困難的時期,讓一家人都能活下來。
蟲草收還是不收?這些少數民族救還是不救?
這是一個選擇題。
可這真的是一個選擇題嗎?
林三七一把拎過遞到眼前的幾個袋子,也不管別人聽不聽得懂,大吼一聲:
“老子穿越一回,慫個屁,收,你們的蟲草我全他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