鎢芯重箭一射出就進入超音速，并在一剎那達到了3馬赫以上，化為黑光沖天而起。
如果目標是天王，大概率會被躲開。
但目標是導彈。
相較于長度十幾米、直徑兩米的導彈，鎢芯重箭的體積要小百萬倍，盡管導彈此時的速度已經接近了20馬赫，卻像是演練了千百遍一樣，兩者正面相撞。
箭矢瞬間穿透彈殼，射進其中。
光芒劇烈爆發，千米高的天空上驟然出現了第二輪太陽，緊接著是第三輪、第四輪太陽。
爆炸前的零點幾秒，一圈肉眼可見的白色沖擊波閃電般擴散。
緊接著，三朵巨大的火團在天上炸開。
直到幾秒鐘后，聲音才傳到地面。
“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傳出上百公里，季星火從爆炸的正下方疾速飛過，距離超過千米，爆炸余波掃在身上只讓他晃了晃，沒有造成其它影響。
等到導彈爆炸的火焰散開時，他已經飛到十幾公里外了。
然而，季星火立即又感受到了危險警兆。
電磁感應瘋狂掃描。
目光在掃視天空和四周，萬象星瞳找到了危險來源，來自正前方。
“前面有攔截。”
季星火并不意外，防空系統是實時共享信息的，只要目標沒有被擊落，就會預測目標的飛行路線，從前方繼續攔截。
導彈、火箭彈、密集陣、激光炮臺、軌道炮等等，都有可能。
一個黑點出現在視野中。
“地對空導彈。”
季星火瞬間認出來，接著在幾秒鐘內，又看到了更多的地對空導彈，在前方180度散開，向自己高速飛來。地對空導彈的速度不如高超音速導彈，但也達到了3馬赫以上。
而且也會越來越快，越來越多。
季星火飛快計算。
總共15枚地對空導彈，從軌跡和距離判斷，這些導彈是從三個不同的防空基地發射出來的。
它們之間的速度不同，但在同一個系統的控制下，形成包圍網。
季星火繼續飛行。
既沒有減速，也沒有改變方向。
他手上抓了一大把鎢芯重箭，當最近導彈離自己只有5公里左右，進入萬象森羅狀態，射出了第一箭。
弓弦震動不停，一支支箭飛射而出。
轟隆！
導彈立即被射爆，直徑百米的巨大的火焰擴散開來，后來飛來的導彈也一枚接一枚的爆炸，有些是被箭矢射爆的，有些是飛進了爆炸范圍引發連鎖反應。
十幾枚導彈一起爆炸，而且是在低空，頓時形成了一堵百米高的巨大焰墻。
季星火迎著火焰沖擊波而上。
即將進入爆炸范圍時，他才提升飛行高度，從爆炸上方越過后又降下來，重新貼地飛行。
在時速超過2500公里的狀態下，季星火不敢使用那種直角變向，身體無法承受巨大慣性。
他往前飛了公里，左前方的一座山頂上噴出了五道火舌，那是五座密集陣，由于在電磁感應的范圍之外，他沒有提前發現，正要向右閃開，察覺到右邊更危險。
一道光束從天而降，在地面上打出了一個直徑數十米的大坑。
季星火心頭一驚。
南亞聯盟的軌道激光炮開火了，雖然威力遠不如晶英族的激光炮，精度和發射頻率也差得多，但要是被擊中，后果不堪設想。
激光炮連續開火，一道道光束落下來。
季星火在萬象森羅的狀態下，飛出了一道絲滑的弧線，雖然不能直角轉向，但是沒有減速，變向難以預測。
轟轟轟轟！
激光炮轟出一個個大坑，卻總是落后季星火一步。
在這期間，左側山頂上的防空陣地持續射擊，五座密集陣的彈道如影隨形。
所幸離得比較遠，子彈射到的時候威力大降，偶爾幾顆打在季星火身上，都被流形屏障彈開了。
激光炮轟擊仍沒有停止。
季星火突然轉向，壓低高度，幾乎是貼著地面飛向防空陣地所在的山峰。
頓時，防空陣地的密集陣失去了射擊視野，并進入了電磁感應的范圍。
季星火一邊閃避頭頂上的激光炮，一邊掃描陣地的情況。
防空陣地的火力非常充足。
光是地對空導彈，庫存就超過了一百枚，還有一支配備了火箭背包的異人軍隊，整整一個營。
季星火快速靠近防空陣地，貼著山體飛上山頂。
軌道上的激光炮系統識別出了己方陣地，立即停止開火。
季星火壓力大減。
當他從陣地上空飛過時，一箭射出，射爆了其中一座密集陣炮臺，同時釋放了一記電磁脈沖。由于密集陣被摧毀，電磁防護出現了漏洞，瞬時脈沖進入整個陣地的電子系統。
防空陣地的營地和武器系統到處都冒出火花，這個防空陣地立即癱瘓了。
進入發射程序的導彈都停了。
那些正要起飛的異人，火箭背包失靈，紛紛墜落。他們只能看著季星火從頭頂上飛過，轉眼消失在了天邊。
風馳電掣！
季星火稍微松了一口氣，天空上也暫時沒有激光炮落下，應該是進入了冷卻期。
此后十分鐘，一直有地對空導彈從四面八方飛來，但是只要進入黑恒晶戰弓的射程就會被引爆，并不能造成威脅。
軌道激光炮的威脅最大，開火了三輪，都沒能命中。
前方，季星火看到了巍峨的山脈。
哪怕遠在三百多公里以外，也能感受到山脈的雄奇宏偉，猶如一堵巨墻橫亙在天地之間，即使在六月份，一座座山峰上也覆蓋著白雪。
喜馬拉雅山！
只要翻過這條地球上最高最大的山脈，就進入了亞太共體的國境。
“星力消耗太多了。”季星火默默計算著。
自己全速飛行，原本可以維持一個小時左右，一口氣飛行2500多公里，飛進國境輕而易舉。
現在僅飛了16分鐘，星力就只剩下一半了。
因為要頻繁開啟萬象森羅。
隨著自己的實力提升，生命進化，季星火發現萬象森羅的功能也越來越強了，但是對星力的消耗也直線上升。
這一路飛過來，幾乎時刻都在萬象森羅之中。
“三百公里左右。”
“大概還要再飛9分鐘，應該能堅持住。”
季星火穩住心神，回頭看向后方，天空中并沒有什么東西，但是自己感受到了危險。
他目光專注，萬象星瞳拉近了視野。
頓時，四支戰機編隊在眼中浮現，它們處于光學隱形中，總共有2架，每五架分為一支小分隊，互相之間拉開了距離，分布在上百公里的空域。
“四個駕駛員。”
季星火看穿了戰機編隊的虛實。
每支戰機編隊只有一架有真人駕駛員，另外四架都是無人機，作為僚機由長機遠程控制。
在這個時代，所有的戰機駕駛員都是異人，并且是異人中的精英，非常特殊。
他們的職業模板叫做“駕駛員”，為了專精駕駛戰機，融合特定的異種。
比如“高頻思維”、“冰心者”、“千靈巧手”、“鷹眼”、“動態視力”、“強韌”等等。
這些異能極大加快神經反應速度和手速，身體還要能承受加速度帶來的慣性作用，并在緊急關頭保持冷靜。
但是，這些異能并不成體系，嚴重偏科。
駕駛員如果不融合額外的異種，戰斗力就很平庸。
他們是專為駕駛而生。
戰機、飛船、穿梭機就是他們的武器，當他們駕駛著各種武器平臺時，能夠爆發出遠超同階異人的火力，甚至可以連越幾階，擊殺比他們自身強大百倍的敵人。
每個國家都培養了大批“駕駛員”，低成本，高收益。
一個駕駛員只要能擊殺一個傳奇，就是大賺特賺，稱得上是王牌駕駛了。
此刻，四個駕駛員并不知道他們已經被發現了。
四支戰機編隊互相分散，高速靠近。
戰機的飛行速度比季星火要快得多，超過5馬赫，只用不到兩分鐘就拉近了距離。最近的戰機離季星火只有5公里左右，為了不暴露，還降低了速度。
兩支戰機編隊從兩側十幾公里外超過了季星火。
還有一支戰機編隊在季星火的頭頂上，離地面大約五千米高度，保持光學隱形。
二十架戰機形成了包圍網。
他們放棄了常規的超視距作戰，顯然，季星火知道自己此前擊落各種導彈和防空火力，讓對方做出了這種選擇。
遠程導彈無法擊落目標，那就只能近距離開火了。
所以，這四支戰機編隊才姍姍來遲。
每架戰機上都裝載了對空導彈和小型激光炮，就在他們即將發射導彈時，季星火搶先動手了。
他突然放慢了速度。
減速幾乎沒有時間過程，瞬間就變慢了，頓時拉近了與后方戰機的距離。
季星火一箭射出，鎢芯重箭的目標卻不是離自己最近的戰機，而是后方左側第三架戰機。戰機無論是否有人駕駛，外觀都是一模一樣的，僅憑肉眼無法辨認出長機與僚機。
但在萬象星瞳的面前，這毫無難度。
他一眼就找到了駕駛員。
鎢芯重箭比制導導彈還要精準，射進了戰機的腹艙，穿透過去留下一個貫穿的窟窿，卻沒有爆炸。
戰機立刻失去動力，墜落下去，駕駛員的座艙也彈射出來。
另外四機無人僚機進入智能模式，高速機動，同時瞄準季星火瘋狂開火，它們射出了一枚枚對空導彈，激光炮也射出一道道高溫光束。
但季星火射箭后又再次加速，讓火力全部落空了。
他從容連射幾箭。
如同獵殺天上的飛鳥，一箭一只。
轟隆！轟隆……
不管無人機怎么機動閃避，都被鎢芯重箭命中，要么被射中引擎爆炸，要么機身損壞墜落。
甚至，有一架無人機距離超出了黑恒晶戰機的有效殺傷射程，但在萬象星瞳的輔助之下，仍被射出四千多米后，力量減弱的鎢芯重箭射中機翼。
無人機在天空中失衡轉了幾圈后還是掉落下去。
那些飛來的對空導彈，也被季星火射中后引爆，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季星火看到了逃生的駕駛員，開啟了火箭背包，正在往遠處飛逃。
他想了想，沒有射殺對方。
遠處，另外三支戰機編隊看到這一幕，立即意識到光學隱形對目標無效，果斷放棄了攻擊計劃，從不同的方向拉開距離，遠離季星火的路線。
“反應很快，逃得也果斷，不愧是戰機駕駛員。”
季星火并不意外。
駕駛員的心理素質比多數異人都要強，每一個都是訓練有素，冷靜判斷局勢并做出正確選擇。
他沒有去追殺這些戰機，繼續向北飛行。
那三支戰機編隊沒有離開，遠遠跟在季星火的后面，不時發射幾枚對空導彈。
但在接近季星火前都被射爆了。
天空落下激光炮，從光束的射擊角度，季星火判斷出軌道上的火力平臺正在遠離，角度傾斜，射程變遠，激光炮在空氣中散逸就會更快，殺傷力下降。
“呵呵……”
季星火淡定笑了笑。
南亞聯盟的國力遠不如兩超兩強，聯盟的三個主要國家互相之間勾心斗角，并不是一條心。
因此，盡管南亞聯盟的國土面積小得多，僅有不到400萬平方公里，卻無法建立全天候保護全國疆域的軌道平臺，越是遠離博帕爾，激光威力就越低。
也許是意識到季星火沒有攻擊意圖，全程沒有殺死一個人，南亞聯盟也不再攻擊。
只有戰機編隊一直跟著。
幾分鐘后。
隨著海拔越來越高，前方地平線上的喜馬拉雅山脈越來越近，季星火提升飛行高度，看到了一座白雪皚皚的雪峰。
那是珠穆朗瑪峰！
他保持速度朝著地球最高峰飛行，在寒冷狂風中飛出一道白色痕跡，從珠穆朗瑪峰的頂上越過。
峰頂就是兩國的邊境線。
三支戰機編隊的駕駛員目送季星火越過邊境，然后在靠近邊境時調轉方向，頭也不回的飛走了。
季星火看著戰機離開，呼出了一口冷氣。
“應該安全了。”
他在天空中盤旋一圈，放慢了速度，降落到珠穆朗瑪峰之巔，天空一片蔚藍，風光壯麗，盡管寒風呼嘯但吹在自己身上，絲毫不覺得冷。
山巔上插著國旗和一排彩旗，只有幾十平方，覆蓋著冰雪，俯視下方能看到有人正在艱難攀登。
那些登山者也看到了季星火降落的一幕，都是目瞪口呆，然后用力揮手，大喊著什么話，眼里滿是羨慕。
季星火拿出手機開機。
“周局，我飛到國境內了。”打通周易商的電話，季星火報告道。
周易商問道：“在哪里？”
“珠峰之巔。”
季星火回答后掛斷了電話，站在山巔上等待。
他環視周圍的巍峨山脈與蒼茫雪峰，遠方的地平線構成了明顯的弧度，忽然感覺地球很小，而自己已經站在世界之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