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證這些消息并不是為了推斷國際原油接下來的價格走勢。
后續的操盤會引來關注，神準的判斷需要給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羅陽這么做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楚靖也幫了一些忙，主要是專業術語方面的。
兩個人一通忙碌，直到凌晨兩點多才休息，當然也沒了折騰的心思。
倒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醒來后晨練了一番。
吃過午飯后，楚靖被安排著去接機，他一個人閑逛了南鑼鼓巷和前門大街，五點出頭的時候在全聚德定了一桌，楚靖帶著宋琬以及她的助理丁露過來匯合，一起吃了頓烤鴨。
“沒想到你跑一趟首都就解決了共享單車進高校的事情。”
宋琬手里裹著酥脆的烤鴨，嘴上也沒歇著：“早知道你有這個本事，就沒必要派隊伍過來折騰了。”
“那是我用利益交換出來的結果。”
羅陽撇嘴道：“況且現在還只是口頭上的約定，事情能不能成，還要看你后面對接的結果。”
“話說你這趟來首都是專門為了解決共享單車的事情？”
這個結果是用共享單車項目A輪融資的資格換來的，但是宋琬并不認為羅陽是專門為這件事跑首都來的。
她分析是順手為之。
“你想多了。”
果然不出所料，羅陽回復她道：“我個人投資了一個項目，創始人要進行融資，為了這件事才過來的。”
“誒？”
宋琬先是愣了一下，似乎記起了一件往事，隨后若有所思的看向羅陽：“什么時候的事情，不會是在集團投資部成立之前吧？”
之前她還在鯤鵬科技擔任人力總監的時候，為了幫助公司尋找技術人才，聯系過一個交大的研究生。
羅陽就在那次談了一個游戲類的投資項目，好像叫米哈游來著。
難道這次也是？
似乎兩年前她和羅陽來首都參加過一次投資人晚會 她在那時候已經轉到了灰犀牛資本，而這家公司的職能和后來成立的集團投資部門沒什么區別。
為什么還會放在個人名下？
“投資部成立之前，集團在投資這塊的功能上還是比較模糊。”
羅陽可不想暴露什么，強行解釋道：“也正是因為這兩次投資，才讓我萌發了在集團層面組建投資部門的想法，并讓回修牛資本回歸原有的正確功能。”
事實真的是這樣的嗎？
宋琬絕對不會想到，羅陽是在為自己留退路。
萬一創辦的商業王國分崩離析，他手里至少還捏著一些比特幣、鐵定上百倍漲幅的股票、價值上百億的兩家獨角獸級別公司的股份。
“對了，你打算什么時候介紹那個韓總給我認識啊？”
烤鴨雖好吃，但是對于熱衷保持身材的宋琬來說，品嘗一下就可以了。
她放下擦嘴的濕毛巾后對羅陽道：“我本來還以為今天晚上就能見到人呢.”
“禮拜天就別去打擾人家了。”
羅陽也拿起濕毛巾擦了擦手，隨后道：“韓東明會參加明天上午的融資會，你陪我一起過去，中午一起吃個便飯，順帶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我下午就坐飛機回魔都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和這邊的團隊來跟進。”
宋琬現在是漫步者科技公司的首席執行官，既能對接業務，也能和韓東明談A輪融資的事情。
“行吧，我明天上午陪你一起過去。”
她笑了笑道：“正好也見識一下你個人投資的那家公司。”
宋琬第二天就見識到了。
因為當初羅陽的那次投資就沒算估值，只是張一鳴和他說了一下初創缺多少錢，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講，羅陽可以看成是合作者，也是今日頭條的初創人。
所以這次融資就被定義為天使輪。
在另外一條時間線上，今日頭條的第一次融資總額為330萬美元，折合本幣大約2000萬，融資的投資方包括海納亞洲以及多位個人天使投資人。
這次融資的投資方還是海納亞洲和幾個個人天使投資人，但是融資總額已經不再是2000萬本幣了。
畢竟公司已經運營了半年以上，而且取得了比較亮眼的成績（用戶超過5000萬）。
所以這次對今日頭條的估值達到了5個億，張一鳴用20的股權拿到了1個億的發展資金。
羅陽這次沒有增資，原先持有的30的股權也變成了24。
整個一上午，除了開場介紹他的時候客氣了幾句，其他時間里，包括簽字的時候，他幾乎都沒有開口說話。
完全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吉祥物。
到了中午吃便飯的時候，又完全換了一個樣。
話開始多起來。
“宋琬，這位就是韓東明，我昨晚在電話里和你提起過的能量很大的韓總。”
對于韓東明，羅陽了解的不多。
因為昨晚拿到他的名片上都有沒什么公司職務。
但是介紹自家人的時候就非常詳細了，他報菜名一樣的道：“宋琬，靈石宮集團董事會成員，集團副總裁，分管投資板塊，同時還是漫步者科技的執行總裁”
“昨晚就聽羅總提起過宋女士，說你是他的得力干將。”
握手的時候，韓東明滿臉笑意：“沒想到宋總還是一個都市麗人，幸會，幸會！”
宋琬雖然未婚，也沒有去糾正韓東明的稱呼。
“我也就是羅總賞識，在他手下打個工而已。”
還沒上菜，宋琬就爆出了羅陽都不知道的信息：“比不上韓總這樣的天使投資人，在百度、搜狐這樣的互聯網大公司里都有股份.”
韓東明似乎沒有感到意外，只是笑了笑。
“宋總家也是投資圈里的吧？”
他也在私下里早就摸排了宋琬的資料：“在羅總公司里占了股份，比例小也是老板之一啊！”
好家伙，兩個人一上來就互爆底子嗎？
先不說宋琬怎么知道韓東明在百度、搜狐里有股份，而且都沒和羅陽提過，就是剛才仔細介紹宋琬的時候，羅陽也沒說她在鯤鵬科技和灰犀牛資本里占了股份啊。
還沒等他給宋琬眼神，這個女人又開口了。
“昨晚是周末，我正好回了老家，羅總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家里好幾個長輩都在.”
原來是這樣。
宋琬動用家里的關系去調查韓東明，如果他不是投資圈子里的人，想必問不出什么信息來。
昨晚沒有告訴羅陽，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家里查信息需要時間。
剛才這句話既是給了羅陽解釋，也安了韓東明的心。
“既然大家都知根知底的，那就好談了。”
看似突兀的交鋒一下子平緩起來，韓東明微笑著道：“我看好你們這個共享單車項目，在首都這邊也恰好能幫助到你們公司的推廣和擴張.所以咱們的合作就有了比較好的基礎，羅總，宋總，你們說呢？”
“既然韓總說的這么透徹，那我也敞開了講了.”
宋琬也不請示羅陽，干脆利落的道：“共享單車項目在魔都初創，最開始的推廣放在了大學校園里，主要原因是高校本身帶著封閉性質，且大學生整體平均素質相對高一些，所以前期試驗放在高校里比較合適.”
這相當于介紹項目，羅陽也就任由她發揮。
“前期一直不走出高校，并不是因為我們沒有資金。”
宋琬繼續道：“共享單車項目在技術上并不存在特別的難度，但是在數據上卻有一些護城河我們前期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在魔都十幾所高校，幾十萬人群的樣本里采集數據，為接下來走出校園，走向街頭做準備。”
“在數據上有護城河？”
韓東明抓到了感興趣的關鍵點，立刻插話打斷宋琬問道：“也就是說其他同類初創公司必須要先走大學推廣這條路？”
“韓總，抱歉，這屬于商業機密范疇了。”
宋琬這時候表現的愈發放松：“實際上除了校園之外，我們也找了一個幾十萬人口規模的小城市進行試驗，為的就是采集數據樣本，沒有這些數據，一旦推廣到千萬級別的大城市里，系統會崩潰的。”
有這么嚴重嗎？
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韓東明有特異功能，一定能從羅陽腦袋上看到很多問號。
事實上宋琬說的那一套有一點道理，但是沒那么夸張。
偏偏韓東明相信了。
“目前我們大致已經完成了數據樣本采集這一關，所以才計劃走出魔都，走出長三角，走向全國各大城市。”
宋琬說到這里的時候才亮出獠牙：“韓總，首都這邊高校的市場撐死了也就幾十萬人，真正的大市場在街頭巷尾，所以我們需要的幫助是能讓共享單車擺到首都的各條馬路兩旁，公園門口.”
她用前面的鋪墊告訴韓東明，原先需要大學是因為哪些原因。
現在前期準備工作已經完成，共享單車項目已經計劃從校園走向街頭小巷，這種時候，高校也就僅僅只是一片幾十萬人的市場，并不是一定需要進入的市場。
羅陽很想給宋琬豎起大拇指。
只要韓東明相信了她的這套說法，那么他想要拿到A輪融資的入場券，那就必須拿出更多的幫助來。
比如共享單車投放市場的時候，遇到的城市管理問題。
比如首都這邊街道、區一級政府層面怎么看待共享單車的.
只要有一個環節卡住，街頭推廣就落實不了。
宋琬說完之后，韓東明陷入了思考中。
連上菜都沒能影響到他。
“宋總，恕我直言，按照你剛才的說法，我這邊需要付出的代價有點大。”
韓東明先是回復了宋琬，然后才看向羅陽：“羅總，有時候人情就是資源，我不知道在A輪能拿到多少股份，是不是值得我投入這么多去交換。”
這種時候，必須要信任宋琬了。
既然她剛才能搶在羅陽前面說這么一大堆話，完成鋪墊就是為了逼著韓東明表態，那么就應該相信她腦子里已經有了完整的談判策略。
“她是漫步者科技的執行總裁，所以找她談就行。”
羅陽微微一笑道：“我只負責最后的決策，有邏輯支撐的決策！”
韓東明點了點頭。
“宋總，咱們邊吃邊說。”
在商業方面的能力，他也不弱。
剛才被宋琬一通言語輸出，思維上肯定受到了影響，韓東明想打斷這個談判，通過吃菜這件事緩一緩節奏。
“剛才和韓總聊的入神了，差點忘了羅總下午要回魔都。”
宋琬收放自如，還特意詢問羅陽：“羅總，你幾點的飛機？”
“兩點四十五的班機。”
羅陽配合道：“早上過來的時候就整理好了行李，不用返回酒店取了.提前問過司機，從這里到機場只要四十分鐘左右，在一點之前出發就不會延誤。”
提前一小時辦理登記手續還是要的。
說完之后，不客氣的率先拿起筷子，開始夾菜.
“宋總，據我所知，紅杉資本在天使輪投了1000萬，拿了25的股權.”
中午的便飯不喝酒，填了三分飽后，韓東明捋清了思路，主動挑起話題道：“昨晚聽羅總提起，你們在A輪放出的股權不會超過25我能問一下這次參與的融資機構有幾家嗎？”
說完之后頓了頓。
隨即又補充問道：“紅杉資本這次也參與進來嗎？”
“當初在銀濤高爾夫球場上談融資的時候，羅總答應過沈南鵬沈總，A輪融資的時候，紅杉資本可以參與。”
宋琬說該說的：“至于說一共有幾家機構參與我只能告訴韓總另外一個消息，我們大致會給34家機構或者個人分享這次拿出來的股權。”
個人這個名詞是才加上去的，在昨晚之前，羅陽和宋琬都沒有考慮過個人天使投資人參與。
“34家機構或個人分享”
韓東明思考了片刻后抬頭看向宋琬：“紅杉資本這次拿到的股權不會超過10吧？”
“我們不會允許，他們也不會突破，這是雙方應有的默契。”
宋琬點頭道：“尤其是我們這個項目存在地域特殊性，所以在前期對融資機構存在的需求并不是資金等到共享單車理念得到社會認可，在全國市場大面積鋪開，需要幾百萬、上千萬單車的時候，資金才會成為重要的需求。”
先資源，后資金，沒毛病。
這一點上，韓東明也認可。
他現在關心的不是A輪估值3個億還是5個億，因為這點差距對于他而言，并不是主要問題。
韓東明想知道，自己能拿到多少股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