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只是情急下的口頭禪。
顧嫚不可能這時候放羅陽離開。
雖然她也是個富二代，還開著一家生意不錯的音樂餐吧，但也不至于壕到無視500萬打水漂的地步。
“唉，別走！”
顧嫚張開雙臂，攔住羅陽：“剛才你不是說下半年要進軍電商行業嘛，實在不行，你把雨欣那家公司給收購了吧？”
“我收購小梁總的公司？”
羅陽收住腳步的同時點著自己鼻子道：“這和她主動打電話向我求援有什么區別？”
顧嫚一時語結。
“不管，你要幫雨欣和我。”
她拿出女人的強項，拉住羅陽的胳膊晃起來：“弟弟，你總不能看著對你有情有義的雨欣從此一蹶不振，信心全失；也不能看著姐姐我因為損失慘重而茶飯不思吧？”
羅陽：“.”
他是要進軍電商行業，可惜集團投資部早就有了收購目標。
按照上午會議上匯報的內容，收購目標的規模可是超過梁雨欣創辦的公司。
更不要提總部位置了，目標公司就位于杭城，集團沒理由舍近就遠。
梁雨欣的公司那邊，能接收的就是一些依托珠三角制造業的供貨渠道，還有一些老用戶，這些用戶在收購合并過程中還會流失掉一部分。
在商言商的說，羅陽能得到的好處并不多。
尤其是在有收購目標的前提下。
“我明天就聯系雨欣，做好她的思想工作，只要她不介意，你就幫一幫她，好嗎？”
“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羅陽無奈的看著顧嫚道：“現在不是錢的問題，你應該懂的。”
顧嫚看到羅陽有掙脫的跡象，情急之下將胳膊摟進了懷里，小嘴也幾乎貼到了羅陽的耳邊：“只要幫了這個忙，姐姐和你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還倒欠你一個人情，怎么樣？”
稍微掙扎，就是一陣柔軟的觸感。
“好好的地產總裁接班人不做，跑去創什么業，創業也就算了，搞什么電商平臺.”
鼻尖縈繞著濃郁的香氣，讓人無法集中精神。
羅陽扭頭避開，嘴里嘀咕道：“真是沒事找事干，今晚我就不該過來！”
顧嫚只當沒聽到。
反正羅陽不答應幫忙，她就不撒手。
“老板，參會人員已經到齊，就等您了。”
關鍵時刻，楚靖現身解圍。
其實之前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已經到了停車場。
剛才羅陽被攔下來的一幕也全部看到了，只不過開始以為是遇到熟人打招呼。
可是看到老板胳膊被拉住，就知道不對了。
“我現在真有事，要不你明天上午來公司，咱們坐下來談一談？”
“真有事？”
顧嫚的目光在青春靚麗的楚靖臉上掃視了片刻。
她伸手點了點羅陽的額頭：“弟弟，這次要是再騙我，姐姐以后和你的恩怨可就大了.”
楚靖：“.”
“楚秘書，你拿張名片給顧老板。”
趁著顧嫚接名片的時機，羅陽掙脫手臂：“明天上午10:3011:30，我有兩個招聘面試，下午要回老家，你避開這兩個時間過來.”
“眨眼兩年，小弟弟也變成了大老板。”
顧嫚晃了晃夾在手指間的名片：“放心，我明天一定會赴約的，希望弟弟你不要讓我失望哦！”
“你也別抱太大希望！”
羅陽走遠十幾步才回了這句話，等到顧嫚跺腳的時候，他已經坐到了車里。
“老板，今晚回哪里？”
“去徐匯那邊過夜。”
明天上午安排了健身，住浦東的話，離健身會所距離就遠了。
回復完楚靖，羅陽靠到后排椅背上，伸手捏住眉心間的鼻梁，閉眼揉了起來。
“原來梁雨欣根本就沒出國。”
他腦子里想著剛才的事情：“或許只是出國散心了一段時間，傳到金城地產一些人耳朵里，就變成了一去不回.事實上，她只是跑去了羊城創業。”
至于為什么會進入電商領域，似乎也很好理解。
梁雨欣出走的時候，手里沒多少資金，實體制造業領域，來錢慢不說，很多產業光是基礎性投資就嚇死人，根本不是那時候的她能玩得起的。
想要以一兩千萬資金快速發展起來，除非手里有獨門的技術，或者像羅陽一樣，是個掛逼，否則也只有走互聯網產業或者金融業方面的賽道。
幫還是不幫？
顧嫚所謂的威脅，對于羅陽沒什么影響。
反倒是梁雨欣那邊，從顧嫚的話里透露的信息，這個女人到現在對自己還有那么一絲念想。
當然，羅陽并沒自大到認為梁雨欣非他莫屬。
顧嫚今晚的話里透露出了不少信息，梁雨欣賭氣離家，固然有羅陽的因素，但是他猜測，當時老梁肯定挑明了某些東西，甚至逼著梁雨欣聯姻了。
梁雨欣離家出走，為的是證明自己，為的是擺脫老梁對她的掌控和安排。
因此，更多意義上，梁雨欣是為了自己。
時隔兩年，當初隱隱的情愫，或許早就消散，可是羅陽要是主動湊上去，難保不會死灰復燃。
羅陽身邊可以有幾十個叢珊珊、俞昉、曹子曦，但是絕對不能多一個梁雨欣。
思路漸漸明晰，腦子里也初步形成一個想法.
“老板”
“嗯？”
回過神來的羅陽看向副駕駛位置。
“今天上午，溫主任找我談話了”
楚靖咬著下唇道：“因為您在鯤鵬科技的助理兼董事辦主任肖薇調崗，導致那邊缺人，溫主任詢問我的意見，愿不愿意調去鯤鵬科技老板，這是您的意思嗎？”
這是還沒有回復溫婉的節奏。
“是也不是。”
羅陽不需要隱瞞，也無需委婉：“鯤鵬科技那邊的確缺人，我又不常過去，需要一個自己人幫盯著點，溫婉向我提議調你過去，你自己是什么想法？”
整個一段話里，除了自己人之外，其余都是實話。
楚靖還沒脫離職場菜鳥的范疇，聽不出來，因此微微激動起來。
激動中還帶著一絲忐忑：“老板，一下子讓我去擔任董事辦主任，我怕.”
“在學習中成長，都是這么過來的。”
畫大餅和喂雞湯的功夫，羅陽耍的爐火純青：“你現在是P3還是P4級別？鯤鵬科技雖然是集團下屬子公司，但是董事辦主任的職務起步也應該有P5”
升職加薪，就差迎娶白富美。
只要野心不大，這次調任就屬于實實在在的好處。
楚靖的耳邊環繞著羅陽的話，腦子里卻閃過顧嘉的面孔 “我明白了，老板，明天就回復溫主任。”
她沒有在羅陽面前直接透露自己的選擇。
回到徐匯這邊家里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江雪已經在主臥里睡下了，明天要早起健身，羅陽就沒去打擾她，晚上住進了客臥里。
第二天早上的健身以慢跑為主，夾雜了一些拉伸動作，沒讓羅陽上力量器械。
“羅總年輕，稍微適應幾天就可以上強度。”
離開健身會所的時候，教練跟在身邊交代：“這幾天下午或者晚上要是有時間，可以去泳池，每次堅持半小時以上，以五次為一個周期，逐漸增加到45分鐘、60分鐘”
比羅陽還早趕到的溫婉走在后面，手里拿著筆，把教練說的話一一記下來。
“老板，今天我找一家帶泳池的酒店辦好年卡，爭取幫您游泳的時間安排在下午4:305:30之間。”
“以后這種事情交代給下屬去辦，你好歹也是董事辦主任。”
“等編制配置齊全后，我會安排專門的生活秘書來替您打理這些。”
溫婉順著羅陽的話回復道：“楚秘書今天應該給我回復的，之后就可以對接人力，按照公司要求招人了，我計劃所有適崗人員在本月底之前到位”
羅陽點了點頭，倒是沒有透露昨晚和楚靖交流的內容。
上午的招聘面試，一個是慈善基金會的財務負責人，另一個則是集團總部設置的監察部門負責人，兩個崗位都挺重要，必須經過董事長點頭。
11:20左右，最后一個面試者離開，早就在會客室等著的顧嫚被領進了羅陽的辦公室。
今天的顧嫚穿了一件湖綠色的絲質襯衫，脖子里扎了一條絲巾，遮住了半面鎖骨，下身挺直的白色闊腿褲，褲腳一直蔓延到高跟鞋面上。
打扮的像個職場麗人一樣，也是用心了。
顧嫚來到茶桌前，沒有立即坐下來，而是俯身在羅陽面前，用驚奇的目光打量著他。
“怎么，不認識我了？”
羅陽鎮定自若的泡著茶：“別站著了，坐下來聊。”
“羅董事長，嘖嘖嘖.這兩年里雖然有關注過，知道你發財了，只是沒想到發了這么大的財！”
顧嫚坐到羅陽的對面，揚了揚手里的企業宣傳冊頁：“別的企業不知道怎么樣，光是奈雪和檸檬CC這兩個奶茶品牌就已經夠嚇人了弟弟，你老實交代，現在靈石宮集團的規模有多大了？”
“具體有多大，還要你自己去摸索。”
“哦，你確定要我親自摸索？”
“顧老板不缺人脈，在魔都地界上想知道點事情，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羅陽將泡好的茶杯推到顧嫚身前：“別只看到奶茶賺錢，公司旗下好幾家產業都處于貼錢狀態，沒你想的這么好。”
“喲喲喲，一上來就哭窮，這是怕姐姐來借錢還是怎么著？”
顧嫚嬌笑著道：“放心，今天只為雨欣的事情而來。”
“你先看看這份資料。”
羅陽早有準備，將投資部做的調研資料遞給了顧嫚。
“這是什么，收購計劃書？”
顧嫚邊說著邊接過文件，翻開后粗略一看，眼睛頓時瞪的老大。
“你你昨晚說的都是真的？”
“合著你以為我是在騙你？”
羅陽放下茶杯后道：“三個月前，投資部就已經在觀察和接觸這家公司，最近已經展開談判收購了，我說下半年要進軍電商業，真的不是開玩笑。”
顧嫚一下子沉默了起來。
“你給我看這份資料的意思.”
她合上文件，盯著羅陽的眼睛道：“就是想告訴我，不可能再去收購雨欣的公司了唄？”
“也不是不行，只是要找個途徑，避免小梁總知道是我收購了她的公司。”
羅陽面帶笑容，語氣溫和而堅定：“在商言商，收購小梁總的公司屬于吃力不討好的行為，收益極小不說，關鍵是有可能給我打來困擾，所以這個要求是底線，不能突破！”
這話半真半假。
上午一到公司，羅陽就喊了宋琬來辦公室，聊了聊梁雨欣這家電商平臺的事情。
宋琬經過初步情況了解后給出了意見：收購價格要是壓的下來，還是有利可圖的，而且可以考察一下這個梁總，看她是不是適合擔任新組建公司的CEO。
要不是有這一番話，羅陽根本不會答應收購的事情，因為昨晚想到的計劃不是這個。
至于后半條意見，羅陽只當沒聽到。
“額要瞞著雨欣完成這次商業收購，應該不難吧？”
從小耳濡目染，自身也具備一定商業見識，單是顧嫚就知道兩三種方法可以瞞過梁雨欣。
“那么問題來了。”
羅陽笑瞇瞇的看著顧嫚：“所謂收購，也只是你的一廂情愿，小梁總怕是都不知道你現在的決定吧.顧老板，這件事不得你們兩個股東統一意見后才行嗎？”
“雨欣不可能不同意的，瞧著吧。”
顧嫚很有把握的拿出了手機，擱到桌上，用免提撥通了梁雨欣的手機。
“嫚嫚，你這個夜間生物今天怎么起這么早的？”
隨著電話被接通，話筒里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能開玩笑。
“還不是因為你的事，老娘我這幾天茶飯不思，經常夙夜未眠，全都是在幫你想辦法”
顧嫚用夸張的語氣訴苦好幾分鐘，然后才說起正事：“我圈子里一個朋友，有打算進軍電商行業，雨欣，實在不行就別扛了，咱們趁著公司還沒倒，轉手賣掉吧，回收現金流之后，重新找個項目創業。”
電話那頭，一下子沉默了起來。
許久之后，再次傳來梁雨欣的聲音：“嫚嫚，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將公司從低谷里拉出來嫚嫚，相信我，最近已經找到感興趣的投資意向公司，如果能拿到那筆融資，公司一定會起死復生，鳳凰涅槃的。”
顧嫚微微張著小嘴，不敢去看羅陽的臉。
“好了，嫚嫚，我要去開會了，晚上有時間再和你聯系，拜拜！”
“等一下，我昨晚.”
“嘟嘟嘟”
還沒等顧嫚說完，掛掉電話的嘟嘟聲就響了起來。
不知道是對面的梁雨欣先掛，還是羅陽伸過去的手按掉的。
“啪！”
打火機清脆的聲音響起，羅陽點燃一支煙。
透過裊裊白煙，可以看到他臉上布滿了戲謔的笑意。
“顧老板，剛才你違規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