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考慮合理不考慮現實，這句話其實有點不負責任，主觀因素比較重，但在線索缺乏的時候，主觀推斷可以作為參考，未來也許會起到作用。
根據陳益所標注的關聯線，秦飛嘗試做出自己的判斷。
拐點變數太多，他很快就亂了。
不過，他發現了關鍵點。
“柴曉若是和案件相關，那么她很有可能成為突破口啊。”秦飛說道。
陳益目露贊賞，點頭道：“對，所以我們才需要好好查查她，結果未知總要試試，這幾個案子這幾個人若想全部查清楚，一定不能忽略細節。”
范天馳：“對，已經到平衡點了，誰能打破平衡，公司就是誰的。”
“范先生，關于李龔被殺的案子，有些事情需要和你了解一下，方便嗎？”陳益說道。
對話過程中，他淡然的表情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問什么就答什么，知道就說，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以陳益的觀察力，并未看出范天馳有任何問題。
陳益：“范先生如此輕描淡寫，好像根本不在乎公司易主？”
陳益看出范天馳在裝傻，不符合一個風云人物的人設，在他身上已經看不到絲毫梟雄的氣質，可能單純只想圖個清靜，不愿再去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范天馳沒有否認：“對，很熟，熟的很，二十年前就認識了，這小伙子敢打敢拼，是個好手。”
回答和卷宗記錄一致，說了跟沒說一樣。
范天馳：“知道，后來戒了，他吸食的玩意成癮性不大，還是很好戒掉的。”
陳益：“范先生覺得李龔的死是怎么回事？”
陳益：“我想了解一下十五年前的黃金失竊案。”
陳益：“你認識莫善為嗎？”
范天馳心態很好，此時笑道：“你還別說，小兔崽子厲害的很，比他爸可強多了，也比我年輕的時候要強，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陳益：“爭股份？”
時間一點點過去，范天馳終于發現了站在門口的兩位年輕人，面露詫異。
陳益：“好的謝謝，范先生，李龔你很熟，對吧？”
秦飛受教：“明白了，陳隊。”
一個失敗者的晚年而已。
這個問題八年前睢城警方已經問過。
陳益不是名人，范天馳沒聽說過很正常，間接說明他對外界的消息已經不怎么關心了，專心享受養老生活。
范天馳奇怪：“警方懷疑內部人干的啊，不都有詳細的調查卷宗嗎？”
陳益：“兩個案子可能有點關系。”
他想過范天馳是否和幾起案件相關，但沒有可關聯的點，范家全家都沒有受過任何傷害，也沒有扯進某起案件，干凈的很。
陳益：“莫麗麗呢？還有柴曉。”
范天馳沒有追問，說道：“那個案子好像沒什么好說的，兩個盜賊撬開了金店大門，在店內保險柜里拿走了百萬價值的金子，沒什么線索，警方到現在還沒找到人。”
范天馳：“很抱歉，都沒聽說過。”
在警察面前他并不避諱，灰色產業在二十年前沒有和氣生財這么一說，地位是打出來的，不服就干。
陳益這才走了進來，表明身份。
下車走來，院門大開，在門口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況，穿著練功服的老者左手拿茶壺右手拿逗鳥工具，正在和籠子里的云雀樂此不疲，愜意的很。
范天馳：“當時還沒有，”
倒也算不錯的生活，卻不知回憶起早年的風光，范天馳內心是否會有惆悵感。
這個比喻不是很恰當，但陳益明白地方想表達什么。
范天馳：“沒有。”
范天馳點頭：“對，是他，監管不力讓我給擼了，換成了李龔。”
陳益：“監管不力的意思是……內部人干的？”
范天馳哦了一聲：“不好意思我這沒有煙，已經戒了，兩位警官若是想抽煙的話可以自便，沒關系。”
范天馳：“都有可能。”
陳益：“范先生的意思是，只要有競爭關系的都有可能，包括伱的女婿？”
“黃金失竊？”范天馳聽不懂了，“不是查李龔被殺一案嗎？”
“有事嗎？”
陳益沒有點破，繼續問道：“八年前李龔死的時候，天馳公司內部是什么情況？”
范天馳回憶：“挺亂的，手下都在爭，女婿也參與其中，包括桂大成、李龔他們。”
范天馳搖頭：“不認識。”
聽得出來范天馳對李天菱有著負面情緒，但時隔多年已經釋懷了，語氣平和。
陳益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盯著范天馳認真打量。
兩天聊到很晚方才回酒店休息，第二天上午，吃完早飯過了九點，陳益秦飛開車來到了范天馳所在的郊區別墅。
陳益：“那個時候范先生失去對公司的掌控了嗎？”
茶水還是熱的，范天馳為兩人斟茶，同時開口：“省廳調研組……是來調查積案的啊？”
都快進黃土了，哪還管得了那么多。
范天馳無奈：“在乎啊，但在乎又有什么用？我就算是只老虎，也架不住群狼撕咬。”
多年前能在睢城叫上號的，范天馳絕對名列前茅，可惜后來公司被人搶了去鳩占鵲巢，他也只能選擇在郊區的自建別墅里，和花鳥蟲魚為伍。
說是別墅，其實是自建房，建的倒是挺豪華挺大，老遠就能注意到，非常顯眼。
陳益：“范先生個人有懷疑對象嗎？”
陳益：“李龔吸過毒，范先生知道嗎？”
聽到李龔的名字，范天馳表情不變，略微沉默后，邀請兩人落座。
該罵還是罵，卻已經云淡風輕。
遠離市區，看來范天馳是真的打算歸田養老了。
陳益點頭：“對……多謝。”
陳益：“當時店長是桂大成。”
他端起了茶杯。
“李龔死了之后李天菱成為贏家，他真的很厲害？”陳益問。
“省廳調研組？陳益？”范天馳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調研組找我干什么？”
范天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對。”
“范先生在天馳公司應該還有分紅吧？”陳益道。
范天馳笑了：“有，當然有，李天菱這兔崽子給我留了點，再過幾年我要是死了，肯定不會是餓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