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益的話讓三人再度沉默下來。
不得不說,這種可能性確實是存在的。
“醉酒昏迷的人,還有男性功能?”卓云提出疑問。
陳益點頭:“有。”
“昏迷的狀態是中樞大腦出現抑制或者功能的喪失,但男性功能不是通過大腦中樞的反射引起的,而是受馬尾神經的低級控制,你可以理解為反射。”
“所以雖然昏迷,受到刺激完全能夠出現反射。”
“別說昏迷狀態,就算剛剛死亡的男人,也可以,電視劇不演過嗎?”
卓云疑惑:“哪個電視劇?”
他感覺奇怪的知識點又增加了。
周業斌打斷道:“行了別電視劇了,陳益你的意思是,當時唐一安是有人故意灌酒,導致了唐一安的重度醉酒昏迷,然后讓馬慧茹展開行動的嗎?”
陳益:“周隊,我只是表達一種可能,事實如何還需要繼續調查。”
“馬慧茹這個女人,我們是一定要見一見的,但她現在不知道跑哪去了。”
“而且在當年唐一安入獄后,她立刻辭職開了一家美容院,并在兩年前倒閉。”
“時間上,還是有點巧的。”
周業斌微微點頭,沒有繼續開口。
此時侯廣義道:“陳益,你想表達的,就是唐一平參與了馬慧茹這件事,然后在十三年后的今天,遭到了同樣手段的報復,對嗎?”
陳益:“是的。”
侯廣義略微沉吟:“那為什么一定是唐一平呢?是否存在第三起強奸案的可能?”
“第三個人,被唐家兄弟聯合誣告,導致了報復行為的發生。”
陳益開口:“我想過,但概率上相對較低。”
“要真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沒必要持續十三年。”
“當然,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如果一條線不通的話,我們會馬上換另一條線。”
聊到這里,侯廣義深深看了陳益一眼,總算明白周業斌為何會對這個年輕人,贊不絕口了。
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其經驗和思維邏輯,他沒有從其他刑警身上看到過。
這么年輕,天縱奇才啊。
“陳益,就按伱自己的想法去查,不要受到我們的影響。”侯廣義開口,“我可以再給你個提示。”
陳益:“嗯?侯隊請說。”
侯廣義:“當年的庭審記錄,或許可以再看一遍,也許能有新的收獲呢?”
陳益目光微動。
這件事他想過,但目前案子剛剛開始查,還沒時間付諸行動。
庭審視頻的保存期限,分為短期,長期和永久。
就算是短期,也有三十年,長期的話就是六十年了,所以想看的話是一定能看到的。
若是看不到,那問題可就嚴重了,想來應該不至于。
“謝侯隊,我會去看的,您指的是出庭人是吧?”
侯廣義點頭:“沒錯,唐一平肯定去了,其他人你自己判斷。”
“對了,到時候查清楚之后,不論結果如何,希望你都能和我說一聲。”
陳益:“好的侯隊,一定,那我們就先走了。”
待兩人離開,周業斌收回視線,看向侯廣義道:“要是真讓陳益說對了,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侯廣義笑了笑,道:“放心,我還沒那么脆弱,就是如果讓人給耍一道的話,會讓我很不舒服啊。”
周業斌沉默了一會,道:“這種案子沒辦法,一個女孩不惜代價鐵了心這么做,成功率極高。”
“若是再加上背后有高人指點……”
“我們也不是神仙,只能說世界之大,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小概率事件而已,幾十年也碰不到一次。”
侯廣義:“行吧,你的安慰很有效果。”
“話說你不準備歸隊?這個案子我一聽就很復雜,可能牽扯到很多事情,也許還有很多人。”
周業斌搖頭:“陳益可以。”
“如果他都破不了的話,我去了也沒用,如果他能破,我去了沒必要。”
“左右,都不用去。”
侯廣義:“這……你的思路很清奇,不過陳益這孩子,確實不簡單啊。”
“咱倆是不是老了?”
周業斌:“是你老了,我可沒有,還得再干十幾年。”
侯廣義:“……”
離開小區的陳益二人,開車準備返回市局。
“下一步怎么辦?”卓云詢問。
陳益:“一定要找到馬慧茹,然后等走訪結果,估計需要個幾天時間。”
“還有,唐一平唐一安這兩兄弟以前的關系,咱們也得搞清楚。”
“沒有深仇大恨,應該不會發展到這一步吧?”
卓云:“這一點我也覺得奇怪,親兄弟不至于啊,難道和電視劇里演的一樣,爭奪家產?”
“也不對,那時候唐永壽還好好活著呢。”
“要不就是老侯剛才說的,牽扯到了第三個人?這個人是讓兩兄弟一起給坑了。”
陳益靠在副駕駛看向窗外,道:“那咱們得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
調查走訪工作持續了兩天,針對馬慧茹和唐一安的調查,大家全力突擊之下,終于有了結果。
馬慧茹找到了。
馬慧茹在這十三年的經歷比較坎坷,生意倒閉后欠了很多錢,和第一任丈夫離婚后,負債累累。
現在已經再次結婚,嫁給了一個早餐店的老板,手機號用的是丈夫副卡,完全斷掉了以往的人際關系。
每天凌晨起床忙到中午,下午和晚上休息,生活規律進入正軌。
這是第一件事。
還有另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那就是周之月,曾經是唐一安的女朋友!
華通公司不乏老員工,全面走訪之下很容易問到。
“女朋友?”
辦案大廳,卓云臉色微變,立即意識到其中的問題。
“唐一安出來后告訴了周之月真相,周之月這是為前男友報仇嗎?”
陳益神色嚴肅,當即開口:“等等,先不要輕易下結論。”
“唐一安想告訴周之月真相沒必要等到出獄,探監的時候就可以,而且唐一安不一定知道就是唐一平干的。”
卓云反應過來:“哦對,這倒也是。”
陳益:“比較合理的就是……唐一安出獄后先調查,調查清楚之后,再告訴的周之月。”
“然后,唐一安意外死亡,周之月把唐一安的死,算在了唐一平身上。”
卓云緊接著說道:“如果唐一安調查過,那么必須要面對馬慧茹。”
“馬慧茹,見過唐一安?”
陳益站起身:“我們馬上去找馬慧茹!”
“其他人繼續走訪調查,關于唐一安的事情,查的越多越好,包括他出獄后!”
未到中午,早餐店還沒有關門,不過顧客已經很少了,偶爾可見前來買包子豆漿的,可能是上的夜班。
馬慧茹系著圍裙,正在幫丈夫搬動包籠。
從外表看,馬慧茹的底子還是不錯的,只是有了歲月和風霜的痕跡,皮膚也變得很一般,穿著隨意像是普通的農村婦女,毫無氣質可言。
曾經的前臺,后來的老板,現在的早餐店老板娘。
一路走來,馬慧茹的經歷令人唏噓。
“沒事,不用了我來吧,你休息休息。”早餐店老板笑著開口,阻止對方繼續去搬第二個包籠。
馬慧茹用圍裙擦了擦手,微笑道:“行吧,你慢點,別再閃著腰。”
“上次你把腰給扭要,可把我嚇壞了。”
男子:“放心吧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中年夫妻,相濡以沫,這幅畫面很溫馨,很美。
陳益略作猶豫,邁步上前。
看到有客人上門,馬慧茹露出客氣的笑容:“你好,需要點什么?”
陳益:“可以聊聊嗎?”
“聊聊?”馬慧茹一愣,“聊什么?”
屋內男子也看了過來,放下手中的包籠。
陳益:“聊聊……”
看到對方丈夫在關注,他改變言語:“聊聊上次豆漿里的糖,是不是放多了,這東西吃多了不好,影響健康,現在講究飲食搭配,平安為重。”
他在糖和平安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馬慧茹聽懂了,臉色當即有了變化。
“怎么了?糖是自己加的啊,你們不會是來搗亂的吧?”早餐店老板開口。
馬慧茹回頭笑道:“沒事沒事,你先忙,這是我以前的朋友,跟我打謎語呢。”
“我們敘敘舊就回來。”
聞言,早餐店老板神色稍緩:“哦,這樣啊,那你去吧。”
說完,他沖陳益微笑點頭示意,卻不知是真的好騙,還是在故意裝傻。
三人走遠了一些后,馬慧茹面色平靜下來,說道:“你們是誰?”
陳益掏出證件:“你好,市局刑警。”
馬慧茹眼神中閃過驚慌,硬著頭皮道:“刑警找我干什么?”
陳益:“接下來的話請你保密,否則后果自負。”
“唐一平死了。”
五個字,讓馬慧茹臉色大變,震驚的看著眼前青年。
“死……死了……”
不是疑問句,而是下意識的自語。
看著對方的反應,陳益開口:“所以,你是認識唐一平的,對嗎?”
馬慧茹回過神來,連忙道:“我曾經在華通公司工作,當然認識唐一平,這有什么奇怪的。”
陳益:“那唐一安呢?”
馬慧茹雙手不自然的握起:“唐一安……不要和我提他!他對我造成的傷害還不夠嗎?!”
陳益:“馬慧茹,我現在站在你面前肯定是有道理的,代表很多事情我們已經開始深入調查。”
“你應該能聽懂我在說什么。”
馬慧茹低下頭,口中說道:“抱歉,我聽不懂。”
陳益并不在意,問道:“五年前唐一安出獄,你見過他吧?”
馬慧茹:“我……”
陳益清楚,馬慧茹也許并不知道唐一安已經死亡,所以很多問題她很難去撒謊,因為擔心被戳穿。
撒一個謊,就需要更多的謊去圓。
眼見馬慧茹準備沉默應對,陳益嘆了口氣,道:“馬慧茹,我來找你的最終目的并不是十三年前唐一安的案子,而是調查唐一平的死。”
“唐一安,只是一個過程罷了。”
從馬慧茹的反應看,她在唐一平和唐一安之間,絕對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
整個事情的真相,恐怕真的如他們之前推斷的那樣。
馬慧茹還是不說話。
陳益聲音中帶上了冷意:“馬慧茹!”
“好好回答問題,還能爭取從輕處罰,否則的話,我保證你會受到頂格量刑!”
“當年的事情,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完成的,真以為過去了那么久,我們就沒法查了嗎?!”
馬慧茹的臉色登時變得有些蒼白,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中突然有淚水開始涌出。
“我……我已經受到懲罰了,你們還想怎么樣!”
“生意倒閉了,又欠了那么多錢,已經夠了吧?!”
“沒錯,我是誣陷了唐一安,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對方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化讓陳益和卓云愣了一下,尤其是迅速承認當年的事情,更是讓他們意外。
剛才那幾句話這么有用嗎?陳益還準備和對方打持久戰呢。
沉默了一會后,陳益好像明白了點什么,開口道:“你生意倒閉負債累累,是誰干的?”
“對方已經搜集到你誣告的證據了?”
馬慧茹眼淚滑落:“搜到了,也找過我,然后沒多久我的生意就一落千丈,還掉入了合同陷阱,欠了很多的錢。”
陳益追問:“誰?”
他知道馬慧茹為何會承認的這么快了。
對方明白那件事已經不是秘密,連一個非警方的人都能查到,若是警方重啟案件偵查的話,同樣也能查清楚。
再加上常年的心理壓力,讓她根本沒有了絲毫抵抗的勇氣。
簡單的幾句話,直接崩掉了心理防線。
馬慧茹搖頭:“我不知道,他把自己打扮的很嚴實,只清楚是男的。”
“嗯?”
聽得此話,陳益和卓云相互對視一眼,這不就是給王顏銀行卡的那個?
他們的判斷沒有問題,線索也開始串起來了,調查進程總算是真正進入了正軌。
陳益:“大概是什么時候?”
馬慧茹:“大概……三年前,快四年了。”
陳益梳理時間線,差不多就是唐一安車禍死亡之后的一年內。
“四年前,你見過唐一安嗎?”
馬慧茹:“見過一次,聊的不愉快我就走了。”
問到這里,陳益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收拾東西的早餐店老板,略微沉默后,道:“馬慧茹,你恐怕需要跟我們走一趟。”
馬慧茹的問題,可比王顏要嚴重的多。
誣告造成惡劣后果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聞言,馬慧茹緩緩閉上了雙眼,輕聲道:“能……能再給我一天的時間嗎?我想安排一些事情。”
“呵呵,果然是逃不了,我認了。”
“說實話,你們能來讓我輕松了很多,可以嗎?”
陳益:“只能給你白天的時間,天黑前必須跟我們走。”
“不過你也得幫我一個忙,當年參與這件事的,都有誰。”
馬慧茹沉默良久,說道:“唐一平,孫慶衛。”
語罷,她擦干眼淚轉身回到早餐店,繼續幫著男人收拾東西。
不用陳益提醒,卓云直接掏出手機。
“喂?我需要兩個人。”
從現在開始,馬慧茹不能離開警方的視線。
時間到了,就會被帶走。
下午四點,華通公司,總經理辦公室。
房門突然被推開,卓云邊走邊說道:“孫慶衛,你涉嫌一起刑事案件,請馬上和我們走一趟。”
坐在那里的孫慶衛臉色一變,起身剛想說話。
卓云直接打斷:“不用叫律師了,是逮捕不是傳喚。”
“看清楚了,這是逮捕令。”
“拷上!”
孫慶衛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冰冷的手銬已經卡在了他的手腕上。
到了晚上,市局,辦案大廳。
孫慶衛和馬慧茹都已經被帶到審訊室,辦案大廳此時坐滿了人。
“這個孫慶衛,不會也是神秘人的報復對象吧?”
“我們很快抓到了他,也算救了他?”
說話的是卓云。
陳益開口:“不一定。”
“唐一平是主謀,馬慧茹是執行者,從我們現在所了解的神秘人性格看,報復這兩個人應該就夠了。”
“而且從順序上,唐一平也該是最后一個。”
“這件事不重要,等抓到他問問就清楚了。”
“先審馬慧茹,搞清楚當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審訊室。
陳益推門而入,坐在了馬慧茹面前。
此時的馬慧茹雙手帶上了手銬,整個人顯得平靜了許多。
有警員上前將一杯水,遞給了馬慧茹。
“謝謝。”馬慧茹低聲說道。
等對方喝了幾口后,陳益說道:“馬慧茹,當年的事情,聊聊吧。”
馬慧茹緩緩放下杯子,輕輕點頭,聲音響起。
刑偵支隊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這場審訊。
唐一平一案,最關鍵的點就在這件事情上。
馬慧茹說的很慢,陳益靜靜聽著。
十三年前,唐一平找到馬慧茹,以兩百萬巨額現金的誘惑,開始謀劃針對唐一安的行動。
在一次聚會上,早已準備好的孫慶衛瘋狂灌酒,直接將唐一安喝的不省人事。
之后,馬慧茹把唐一安扶進酒店,并脫光了他的衣服。
完事后,馬慧茹用唐一安的手抓傷了自己,用自己的手抓傷了對方,并撕破自己的衣服,處理好現場。
兩個小時后,離開酒店。
在計算好時間,等唐一安差不多醒酒后,立即來到市局報警。
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
所有警員聽著馬慧茹的描述,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可真是處心積慮了。
沒想到只是調查唐一平意外死亡案件的疑點,竟然牽扯出了十三年前的舊案。
離奇的案中案,這多少年都碰不到一次。
“他為什么要誣告唐一安。”陳益開口詢問。
馬慧茹搖頭:“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
“拿了錢之后我就走了,他本來是讓我離開陽城的,但我舍不得這里,就在離華通公司很遠的地方,開了一家美容院。”
“后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看到這里的卓云,立即轉身離開,準備去審孫慶衛。
馬慧茹不知道的事情,也許孫慶衛會知道。
陳益:“這兩兄弟的感情怎么樣?”
馬慧茹:“我覺得很好,所以在唐一平找到我的時候,我是非常吃驚的。”
“也許,是因為某些事讓兄弟反目了吧。”
陳益拿起一張畫像:“三年前找你的,是這個人嗎?”
馬慧茹抬頭。
這是根據王顏的描述畫出來的,雖然沒有明顯的臉部特征,但大概輪廓以及裝扮還是存在一定辨識度。
“沒錯,是他,你們從哪畫的??”馬慧茹很是意外。
陳益沒有回答,放下畫像道:“除了這個人,當年還有沒有見過其他熟悉的公司同事。”
“比如周之月。”
馬慧茹搖頭:“沒有。”
陳益:“白天的時候你迅速坦白,是擔心導致唐一平死亡的人,也會對你下手嗎?”
對于這個問題,馬慧茹沉默良久,說道:“算是其中一個原因吧。”
“我有家庭,他們很好,不能讓他們受到牽連。”
陳益微微點頭,對方的心理路程很復雜,沒必要再深究。
“最后一個問題,這個人手里的證據是什么?”
馬慧茹:“孫……孫慶衛的錄音,他認了。”
“嗯?”
陳益目光微動,基本明白了。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馬慧茹再次搖頭,此刻她整個人似乎了卻一樁心事,癱軟在椅子上。
也許,這就是精神上的輕松吧。
陳益離開了審訊室。
他在辦案大廳等了一會,卓云也很快離開審訊室,來到了這里。
面對陳益詢問的目光,卓云搖頭:“和馬慧茹一樣,什么也問不到。”
“這個孫慶衛算是唐一平的心腹下屬,唐一平承諾事成后會讓他擔任公司高層。”
“結果也證明,唐一平沒有食言。”
“還有,他也見過神秘人,被折磨了兩天,最終承認了自己所干的事情,而且對方錄音了,應該就是馬慧茹所說的證據。”
聞言,陳益深吸一口氣,從手中的煙盒中掏出了一根。
“馬慧茹剛才也說了這件事。”
“好家伙,真是個厲害的角色。”
案子查到這里,已經越來越明朗。
有人在為唐一安復仇,先是馬慧茹,然后是唐一平。
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能在短時間內讓馬慧茹的生意倒閉且負債累累,高手啊,似乎也是個搞商業的。”
“周之月……嫌疑很大啊,但性別不對。”
陳益像是自語,也像是說給所有人聽。
卓云點頭:“我也覺得她嫌疑很大,也許還有幫兇,不過現在把她帶過來的話,恐怕問不出什么東西。”
“我們手中,目前還沒有任何直接證據。”
陳益:“沒錯,是這樣。”
“看來,必須要搞清楚唐一平到底是怎么死的。”
“還有一個問題,唐一安出獄后找過馬慧茹,應該是去質問,然后不久便出了車禍。”
“他的死,真的是意外嗎?”
為了保證情節流暢度,會偶爾出現兩章合一的情況,但不會很多,感謝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