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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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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伐陳——

  伐陳啊。

  晏代清看著這兩個簡簡單單的字,卻沉默恍惚了很久。

  他想到了自己的家鄉,想到了年少苦讀書卷的過去,想到了許許多多的事情,陳國的陽光,和讀書時候,碾過窗外青石地板的車輪。

  伐陳這兩個字,如同一把利劍,徹底地將晏代清的記憶和現實之間,再度劈斬出了一道巨大的鴻溝。

  江南八月末的風中,已經帶著了些微蕭瑟的寒意,晏代清手掌籠了籠袖袍,看著遠處的天瀾,

  想著自己家中的爹娘,他離開家的時候,希望自己能成為一位名士。

  「可是,爹,娘,我真的成為名士了嗎?」

  「你們,會以我為傲嗎。」”

  哪怕,兒子要親自成為天策府的一員。

  討伐故國。

  晏代清的神色有些復雜。

  其余知道了這個消息的天策府核心成員,也都心情激蕩。

  天下一統的機會,即將要到來了。

  天下四方亂戰,列國平靜了一年多,除去了正常的休養生息之外,各國都有自己的其他手段去恢復國力。

  應國靠著鏟除貪官污吏,填補了國庫的空缺,而李觀一所部,一方面有賴于世家的支持,另一方面則是來自于西域三十六部可汗王們王庫的儲藏。

  但是,攻伐一國,曠日持久,之前鷹戰數年,民生百姓受到了極為大的沖擊,此刻若是再度發動一場長達三五年時間的戰爭,哪怕是李觀一魔下都會出現流民和叛亂。

  十年之內,七成的時間在打仗的話,即便是中原百姓也絕對忍不了。

  此刻,還遠遠沒有到可以發動正面硬仗的機會。

  天策府之前的戰略也很清楚,

  借助陳天意暴露的那些補給之地,利用太古赤龍秘境,積蓄兵力,等待時機一到,即刻出奇兵,長驅直入,以破陳國都城,以及關翼城,

  雖然說大家都覺得應該集中兵力,先攻克陳國都城江州。

  關翼城雖然也是富庶之地,但是不過只是個衛城。

  戰略意義上,遠遠不能夠和江州城相提并論,可以先行擱置。

  但是素來冷靜,且從善如流的秦王殿下,只在這里的時候極為固執甚至于倔強,一定要將關翼城也放入第一階段的攻城目標,不肯改變。

  只有破軍先生,以及晏代清先生,陳國金吾衛出身的那些戰將們猜得到大概的緣由,無法,既是君主的要求,諸多謀士們也只好群策群力。

  此刻那里已經積攢了數萬兵力,都是精銳的西南飛軍,這樣一支軍隊,正面攻城略地不夠。

  但是在陳國的國內空虛的情況下。

  突然出現,直討其都城。

  則完全可以完成戰略目標。

  只是這樣的戰略,極為難以實現,需要有一個極為難得的機會,一個將天下的注意力都引過去的機會,以讓突襲的戰略成功。

  這一個機會,天策府已經等待了很久。

  陳文冕看著李觀一送來的信箋,握著長柄雙刃兵器的手掌不自覺地用力,這柄自狼王手中升華而成的神兵不斷發出鳴嘯之聲。

  「娘親,父親———.”

  陳文冕想到了自己差一步就可以救下的娘親,想到了被斬首的父親,心口鉆心地痛,幾乎要讓他喘不過氣來,他常常做噩夢。

  夢中又回到了當年的陳國大祭,到處都是火。

  他瘋了一樣地去尋找自己的娘親,找到的時候,娘親微笑看著自己,然后雙手一推,把他推出去,自己則被火焰吞噬,每次到了這里的時候,陳文冕就會在噩夢中驚醒。

  渾身冷汗,坐在那里許久不能夠回過神來,

  常常就在這冷寂的月色之下,一坐整夜,

  這往日因果,這足足二十年的夙恨,終于要迎來結束的一天了。

  陳文冕握著兵器,神色緊繃,而蕭無量注視著陳文冕。

  感覺到了后者身上的元氣波動。

  「”.——從七重天踏足八重天的心劫關隘,就在這里嗎?」

  「若可踏過去的話,少主踏入八重天,就不會再有阻礙了。」

  這種戰略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保密,

  李觀一的密信沒有廣泛地傳遞開來,只有天策府,以及針對陳國戰略的核心成員知道,李觀一此刻還在西意城中,加固城防,時而在西意城的城墻之上出現。

  偶爾率軍外出,游蕩于四方,將靠攏過來的三方勢力小股軍隊擊潰,順個劫,俘虜士兵回來交給樊慶將軍點化。

  與此同時,江南道開始了調動兵馬,在調動兵馬的過程中,每一次都會有一批精銳悄無聲息地消失掉。

  其中甚至于還有剛剛恢復過來的越千峰。

  越千峰的戰戟在這一次的戰斗當中,被大汗王擊碎了一把,在休養的時候,悍不畏死的越千峰,成功得到了霸主秘藏之中的五把之一,英將軍之斧的認可。

  此刻一手玄兵戰戟,另一手則是握著曾經的天下前十之名將所留的神兵雛形,越千峰在熟悉招式和兵器之后,和岳鵬武大戰一場,后者親口評價,越千峰發揮出的實力,進一步提升。

  換言之,可以更痛快地和天下前十的神將比斗。

  知道李觀一要攻關翼城。

  越千峰卻自放聲大笑:「好幾年前,就是老越我親自打得關翼城,天下亂了這么多年,這一次,又該是老越我來再打這一招頭陣!」

  「哈哈哈,交給我,我就不信還能遇到天下前十!”

  越千峰也不顧冬日要來臨。

  率領一些精銳,趁著天策府在江南兵力變動的機會,遁入山巒之中,朝著秘境所在方位前去,

  并且帶走了這大半年的時間里面重鑄的那些重型甲胄。

  天策府最核心的戰略啟動。

  而于應國當中越發老邁的姜萬象拄著劍,站在大殿之下,看著秋風蕭瑟,他的白發已經有些暗淡偏灰,臉龐上的肌膚也已經有了些許的塌陷,看上去就如同是風燭殘年一般。

  卻如同垂暮的蒼龍。

  姜萬象看著戰報,道:「李觀一,占據了西意城和阿史那的地方,卻并沒有立刻出兵,順勢把這優勢進一步地擴大化,事出反常啊,太師。」

  姜素站在姜萬象的旁邊,仍舊一身黑袍。

  袍服之下隱見甲胄,氣質毅重,猶如山巒,姜素的神色有些悲傷。

  姜萬象的衰老速度比起預料中的還要更快,神武王之亂才過去了兩年時間,當日還可以端酒徐上摘星樓的姜萬象,看上去就比姜素更為老邁了。

  「已拿下了西意城,卻不進一步推進戰線,反倒是固守不出,李觀一所圖甚大,恐怕不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了。”

  姜萬象道:「哦?不知太師覺得,李觀一要做什么?」

  姜素道:「倒也不算是毫無動作。」

  「草原太過于遼闊了,在突厥的大汗王打算攻取西意城外至中原的疆域的時候,他就不得不從原本阿史那占據的草原退開。”

  「秦王趁著這樣的機會,成功將阿史那的土地占據了。「

  「但是對西意城區域內,兵家必爭之地卻是毫無動作。」

  「既收斂此地,必謀取他方,猶如長蛇之陣,首不動則尾動,尾不動則首動,秦王所圖,恐怕是要趁著西意城之變化,吸引了天下人的目光,順勢從南逐北,討伐陳國。」

  姜素抬起手,隨意一抓,旁邊衛士手中的長槍飛出,落在他的手中,順勢舞了一個槍花,長槍在地上劃了一條線,道:「彼時陳國必然回防,西意城若可順勢出兵,兩路齊出,則陳國恐有大變」

  姜萬象道:「那么,太師覺得,我等該如何?」

  姜素道:「將此消息,告知于陳。」

  「且令秦王和陳鼎業兩方廝殺,這兩個國家勢力,任何一方強過另一方,對我大應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唯有兩方勢均力敵,才能為我大應爭取足夠多的時間。”

  姜萬象安靜看著地上被畫出來的一道道溝壑,許久后,道:

  「那就順著太師的意思走吧。」

  姜素頜首,他隨意把手中的戰槍插入地面,跟著姜萬象往前走過著宮廷,年少的時候,姜萬象的身高比他低矮許多,后來那少年人逐漸變得意氣風發,個子也拔高了,在他之上。

  后來,姜萬象老去,衰朽,現在又比他矮了。

  比起當年的少年人還要矮些,

  姜素陪著姜萬象往前步行去,姜萬象嗓音平緩,說話的時候也已經有些絮絮叨叨起來:

  「朝堂里面的蛀蟲,已經被我除去了一大批,但是,只要我離開,現在這些忠臣們也會逐漸變心,那時候就有勞太師了。”

  「殺一批便可,倒也不必全殺,這些讀書人都很聰明,若是見得你要將他們全部鏟除的話,怕是會彼此聯起手來,到了那個時候,國家會從內部崩塌的。」

  「要讓他們自己之間,從內部分裂,彼此為敵,彼此舉薦,彼此懷疑對方,才能夠維持住穩定,自古而今,所謂的帝王之術,不過只是讓文臣武將內部制衡,卻都忠誠于君,一致對外,不過只是些操弄人心的手段。」

  「這些手段,太師肯定是———”

  姜素忽然開口打斷了姜萬象:「陛下。」

  太師姜素肅然道:「臣只是將領,這些帝王之術,臣不懂,也不必去懂。」

  姜萬象看著太師姜素,許久后,笑著道:

  「好好好,知道了,你著急什么啊,這宮殿里面,也沒有埋伏什么刀斧手,也不可能我摔一下什么東西,就從哪個假山后面竄出來三五百,把你團團圍住切成碎肉。」

  「況且,不要說三五百刀斧手,就算是三五千刀斧手,也不是太師你的對手吧。”

  「劍狂慕容龍圖能夠殺穿三千鐵浮屠,太師你也不會弱于他吧。」

  「哈哈哈哈。”

  姜素看著大笑著的姜萬象,眼底悲傷。

  年少時候的姜萬象身邊,也如今日之李觀一一樣,有這所向無敵的身影在,只是,當年的少年,如今卻已經垂垂老邁。

  姜素回答道:「是巫蠱一脈的續命蠱,只是,臣已經搜尋過了,天下并沒有什么能夠讓有君王之氣的您修行的蠱蟲。”

  姜萬象呢喃了什么,垂了垂眸,有些遺憾,旋即就灑脫道:「是嗎?”

  「是這樣啊,哈哈哈,畢竟走的是天子之路,天底下什么蠱蟲能夠承載天子的氣數呢?不外乎如此,也算是天命了,哈哈哈。”

  「看來,朕走的道路,確實是無法替代。」

  姜素道:「續命蠱的效用,不過是在壽數將盡之后,再續數年,最多不會超過十年,劍狂慕容龍圖的氣勢勃發,畢竟是武道傳說,又有什么樣的異獸,可以承載武道傳說的消耗?」

  「巫蠱一脈的續命蠱,在他身上的效果,一定會弱于常人。」

  姜萬象慨然嘆息,道:「是嗎?可是,壽數要盡的時候,還有晚輩不惜一切代價,去跋涉萬里,親自冒險,將這樣的寶物帶回來給自己,壽數盡頭之后,還可以恣意地揮劍。”

  「這樣的事情,也果然是讓人羨慕啊。」

  「青春年少之時日,一去不回,唯此歲月長河,就連朕,也是無可奈何啊,說起來,我那兩個兒子·—..

  姜素垂首。

  姜萬象安靜了一會兒,道:「天下有變,從李觀一的所作所為來看,戰事又要再起爭端,我已將國家的氣運,盡數托付給太師你,之后,就讓我的二子做個所謂的皇帝。」

  「若是長子,他恐怕會反對太師你攻取四方的決意。「

  「等到天下太平的時候,你再將我的二子廢掉就是了。」

  老邁殺伐的姜萬象說出了足以讓人感覺心寒的話語,他看著遠處,手中拄著那把君王的劍,

  道:「至于高兒,高兒———”他是個好的兒子,和姜遠不同。」

  「想要當皇帝的,就讓他當皇帝,想要過太平日子的,就讓他去過太平日子吧,請太師你給高兒一個平靜的生活,至于我那個心狠手辣,對父親下手的兒子。」

  「就讓他,做為傀儡去應對那些奸臣吧。」

  姜萬象罵了一句:「狗咬狗,一嘴毛。”

  頓了頓,這白發蒼蒼的老家伙又轉頭朝著旁邊呸呸呸。

  「這不成器的兒子,竟連我這個父親都罵!」

  「該打,該罰。”

  姜素道:「是陛下你自己罵自己的。」

  姜萬象:

  姜素又道:「況且,子不教父之過,姜高是你親自帶大的,但是姜遠,姜遠還小的時候,你的妻子就已經過世,那時候你為了穩定朝堂,聯姻娶妻,立了許許多多的妃子。「

  「逼走了高驟,也讓姜遠的性子越發偏激。」

  「他之變化,你也是少不得干系。」

  姜萬象沉默許久,手里的劍一拄地面,大罵一聲:

  「狗皇帝。」

  「滿意了吧?!!」

  姜素嘴角勾了勾,但是他的神色過于毅重沉靜,這一絲絲的變化,實在是難以用肉眼看出來,

  只是姜萬象卻暢快許多了,他呼吸的時候,吸了口秋日的冷氣,道:

  「天地悠悠,年輕的時候,我和高驤情同手足,我去劫婚,他提著箭就敢和我一起搏命,可是后來,我變成了越來越好的君王,他卻舍我而去,彼此之間,幾十年沒有聯系。」”

  「我們年輕的時候說,要彼此約為兄弟,哪怕后來成為君王和將軍也不背棄,我們約好每年秋天,落葉落滿大地的時候三個人一起飲酒,可是現在,這落葉滿地,只有我在。」

  姜素沉靜道:「臣莫非不是人?」

  姜萬象一滯,心底里面出現的悲傷一下被過于認真堅毅的太師打斷了,無可奈何地一笑:「我說是當年的三個人,當年,太師!」

  「當年,我不過只是個庶出的皇子,高驟也就是個小世家出身,不受看重的庶出子,旁人不理會我們,也就我們自己玩,高驟和我當年,是她拿著自己的首飾換了錢。」

  「我們才有了自己的馬匹和弓箭。」

  「才能夠從御林軍做起,一步步做出自己的功業,她已舍我而去了,高驟也是如此,這里就只剩下了我這個被神武王的煞氣破了氣機的老家伙。」

  「可是我死之后。」

  姜萬象的聲音頓了頓:「我死之后,他還會回來的。」

  「他終究是一方悍將,在武道上走出自己道路的武者,會成為太師你的助力。”

  「到時候,太師你不要怨恨他。」

  姜素看著姜萬象的背影,神色毅重,眼底傷悲:

  「是。」

  姜萬象感覺到了太師姜素的情緒,他站穩腳步,用拄著的那把劍磕了下姜萬象的腿,大笑道:「不要這么悲傷啊,太師,我還活著呢,我還沒死。」

  「我的心里面還燒著火。」

  「這火雖然快要熄滅了,可還是有點溫度的,能夠延壽的天材地寶我也算是每日都在吃著了,

  就算是向天地再借幾年的壽數,最后———.”

  「我也要,死在自己的道路上啊,太師。」

  天啟十五年·十月初。

  西意城中,李觀一翻看著情報卷軸,當看到了十三兩銀子的時候,秦王的眼角扯了扯,死死盯著那十三后面,覺得會不會是少寫了個萬字。

  最后確定,就是個十三兩,心臟都在抽那是我們的錢!

  是我們的學宮,水壩,后勤的錢!

  秦王默默地在心里面記了一筆,而后把目光看向天空。

  「應國收斂兵鋒了·看起來,姜素和姜萬象已經猜測出來了什么,不過陳國還是毫不客氣地繼續往前,陳鼎業,到底是在想什么?」

  李觀一已經不能夠理解陳鼎業了。

  青衫老者擦拭著劍器,慕容龍圖這幾個月在戰場上倒是沒有怎么樣活躍,他只是翻閱了許多自己很感興趣的卷宗,而后遙遙一劍,逼迫大汗王所部的鐵浮屠放棄阿史那原本的草原。

  十成十的威風八面。

  慕容龍圖手指拂過龍圖劍的劍身,隨意問道:「觀一打算什么時候回江南?秋水寫信來問了。”

  「已經是第十八道信了。」

  李觀一嘆了口氣,道:「我也想要早些回去啊,只是,局勢不分明,這個時候,反而不能夠離開。”

  戰場的事情,哪怕只是一股精銳部隊,襲擊敵方都城,也不是今天一拍腦袋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需要一個精妙時機。

  西意城之事,算是一個寬泛的機會,吸引天下人的目光和注意力,只是這還不夠。

  伐陳的事情,需要李觀一回江南,潛藏入秘境之中,而后再從西南部,由岳帥坐鎮一方出兵,

  李觀一自己坐鎮一方潛藏江南,等到了岳帥將陳國兵馬引走,李觀一才能長驅直入。

  至于以什么理由回歸江南,早已準備好了。

  這也是慕容秋水為何來信詢問的緣由。

  他要年滿二十了,所謂弱冠之年。

  一國之君,弱冠之年,需要行及冠禮,極為繁瑣,秦王之前就已寫信給了中州赤帝姬子昌,稟明要以君王的規格來完成及冠禮,那些禮部的夫子,官員們見秦王‘迷途知返」,幾乎要落下淚來。

  李觀一拋了拋手里的珠子,自語道:

  「秦王及冠之禮,正在一個絕妙的時間了。」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李觀一接住了這一枚金珠子,把這一枚金豆子放在眼前,看著這一枚金豆子上因為被摩了許多次,而變得有些柔和的光澤,神色溫和:「我也想要去履行我的承諾。」

  「及冠那一日,踏破關翼城。”

  「但是,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慕容龍圖疑惑。

  李觀一微笑道:「且鑄一鼎。」

  原本七王阿史那的草原,已經被大汗王重新奪取,但是李觀一在大汗王離開之后,就優哉游哉重新把這一片區域拿在手中,頻繁數次之后,大汗王等人不得不選擇暫且放棄這里。

  就以七王阿史那的草原,和西意城的區域為基礎。

  嘗試鑄造一座九鼎。

  九色神鹿前輩也已聯系到了之前李觀一見到的神鷹,而在大軍的發動之下,鑄造九鼎的金鐵早已經被七王阿史那準備出來,秦王李觀一在前往伐陳之前,前去鑄造一鼎,提升實力。

  以前需要費心費力的事情,如今的身份權位,也只是說幾句話,便字有人處理。

  只是他和慕容龍圖離開之后,西意城出現了一個意外事件。

  當代西意城主,國公李昭文的三弟,李元昶。

  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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