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軍的這一句話,讓自翊已成熟起來的阿史那思緒凝固,在經歷過數次失敗,有了妻兒的七王,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再度沸騰起來。
身處于這個亂世。
天下的英雄豪杰,風起云涌。
他手中有槍,魔下有鐵騎縱橫,怎能甘心,只做這個時代的一介看客?
即便是最后失敗,即便是只在那個位置上一天。
那他也會成為突蕨之王留在青史上。
而不是一十八部汗王之一。
七王阿史那掙扎,但是父子的情誼終究還有,掙扎許久,還是道:「我父乃是天下第二神將,
草原五百年來的第一個英雄,我怎么敢背叛他。”
破軍看著他,道:「是不敢,不是不愿。」
阿史那的神色凝重。
看著破軍許久后,還是婉拒,最后破軍轉身的時候,阿史那忽然開口詢問,有些不甘心,有些頹唐,道:「我和先生相識,已經六年了。」
「我自翊,在那個時候,也算是豪勇銳氣,對待先生,也是知禮守禮,可是先生為何,舍我而去,選擇了那時候,尚且沒有在天下成名的秦王。
「秦王那時只是逃犯,后來也只是個流浪兵團的首領。」
「得先生之助,乃有此偌大基業。」
「若先生輔助我,或許也可成天下之霸業。「
快要四十歲的阿史那看著眼前這個他求而不得的頂尖謀士,心中充滿著不甘心,充斥著一種頹唐,以及如果有這位謀士在的話,自己就不會淪落至此的心境。
破軍止步,他側眸看著也算是一代人杰的阿史那,遺憾道:「當你覺得,需要我之輔助,才能成就天下霸業的時候。”
「你就不配得到我的輔助了。」
阿史那神色動容。
破軍微微笑道:「還有,你不夠狂。”
阿史那證住:「什么?」
破軍沒有解釋了,他只是大笑,轉身從容道:「放心吧,七王,我還會在這里待一段時間,你還有時間做出選擇。」
「我只是告訴你,現在,大汗王只率領小股部隊往西意城的方向來了,你如果有意的話,不如前去切斷大汗王所部和后方的聯系。”
「大汗王就算是天下名將,和后方支援斷掉的話,會怎么樣呢?」
阿史那的瞳孔收縮,眼底有一絲銳氣。
「我安能背叛我父!」
破軍道:「七王的母親一開始被寵愛,最后卻因為小事觸怒了大汗王,被用鞭子抽打了一百下,跪在外面,在大雨里面澆了一夜,自此落下病根,在你十三歲的時候就死去了。「
「所以你不受寵。」
「就連這樣的草原,都是五六年前,劫掠而來,靠著自己打下來的,你的父親對你的關愛,除去了對你母親的施暴之外,還有什么呢?
七王的臉色一點一點繃緊,他的手掌按著腰間的劍柄。
「機會擺在這里了,七王,為你娘親復仇的機會來了。」
「以及,你覺得,大汗王之后,這些新的汗王對你的態度會是怎么樣的?」
「哈哈哈哈,在下告辭。」
破軍看著天空,微微垂眸。
你不夠狂。
你沒有,以身入局,釣人上鉤的勇氣。
天啟十五年春,抵達安西城的時候,破軍曾對之后的戰略和秦王爭論,雖然離開江南的時候,
就知道李觀一是要前去尋找蠱蟲,可對于李觀一打算獨身前去的選擇,仍舊微微皺眉:
主公,你打算要獨自前去嗎?」
草原偌大,您此刻已是萬金之軀。
「該率人前去。
秦王笑:「萬金,若有人能給我萬金,把這身子賣掉也無妨。」
破軍無言,只嘆息一聲,笑道:「那可太便宜了。」
「薛樓主自己就能出得起這個價錢,西意國公更輕松,就算是那個江湖女子,隨便在外面溜達個一年,或許都可以因為迷路,把這一筆錢湊出來。」
「主公,要不然還是百萬金吧。」
「百萬金就不好往出拿了。」
秦王無言。
笑罵一聲,道:「此次上策,是我輕松將東西全部帶走,下策才是大軍對陣,至于中策,則會被發現,那時候,以我的武功,脫身不是問題。”
「只是,先生。」
秦王看著年輕的謀士,微笑道:「你曾經說過,你的計策,皆是上上之策,不知道,可有沒有什么辦法,把我這中策和下策,也變成上策?」
破軍道:「主公要親身前往他國之地,則已是下策。」
秦王道:「先生不能?」
破軍的眸子看著秦王,道:
「主公在激我?」
秦王大笑,步走出的時候,伸出手按在了破軍的肩膀上,從容道:「不是激你,而是信任你,這普天之下,李觀一最信任之人,就是先生了。”
「如今,我也將我的性命,交給先生。」
「以秦王入局,釣這天下第二神將。」
「只是,我的命敢交出去,入子天下。”
「先生,敢不敢拿?」
破軍的眼底流轉紫光,嘴角勾起,回答道:
「主公的性命自然無憂,臣之計策,自然皆是上上之策!」
破軍雙手籠罩在中原那種寬大的袖袍之中,站在這王帳之外,吹著草原遼闊的風,看著天地,
眉宇安靜沉靜,輕聲自語:「大汗王出兵了,該是最關鍵的時候了 大汗王的飛鷹傳信,要草原疆域最靠近西意城的七王,率領他魔下的那一支鐵浮屠前來支援,
封住秦王的后方,七王阿史那坐在帳篷里面,看著那一封信件。
這個時候的草原上,木扎合率軍,而大汗王還在追擊著李觀一,眼晴泛紅,莎草紙上,以一種往日七王不曾見過的親昵口吻稱呼他,說他是自己的好兒子。
最后他把這用行軍時的莎草紙寫的命令,放到了火盆里。
火焰燃燒洶涌。
亦如七王之野心。
雄心壯志,這些年的不公對待,以及年幼時候,娘親哼唱的歌謠,一起在他的心中升起來了,
他年輕的時候,一直渴望得到父親的認可,可是到了現在,他才明白過來。
自己那種不斷渴望得到父親認可和贊許的性格是怎么樣形成的。
他呼出一口氣,握著草原的彎刀。
「我該怎么做呢。」
「娘親。」
當發生和秦王的沖突的時候,堂堂突厥大汗王,在突厥境內的戰爭,短時間內匯聚來的兵力,
竟然沒能超過秦王魔下的鐵騎太多,無法形成兵力上的壓制。
大汗王沉默著看著前方的兵勢,他感知到,自己傳出的命令里,只有一半的援軍出現,而最關鍵的,應該是從這一支中原大軍后方出現的七王阿史那,并沒有出現。
「軟弱的兒子啊,又在這個時候變得怯懦了嗎?」
「就像你那個母親一樣,除去了美麗和溫柔,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大汗王握著自己的兵器,低聲地嘆息著:「中原人的血脈,就是這樣啊,在關鍵的時候,失去了勇敢。」
木扎合判斷了形勢,道:「對手四萬人,吾等有六萬。「
「優勢在我們這里。」
「不要小看他們,即便是四萬人,也要全力以赴。」
大汗王手中兵器抬起,自身的氣息和整個大軍匯聚聯系在了一起,突厥人的戰馬高大,旌旗在風中狂舞著,鐵甲散發出一種粗獷結實的感覺。
大汗王剎那之間,掌控了六萬余人的氣焰。
李觀一握著猛虎嘯天戰戟。
九黎神兵金鐵在身軀上變化,流轉,化作了中原將軍鎧甲,李觀一看著前方的戰場,道:「越大哥,昭文,為我副將。”
越千峰肅然道:「諾!」
李昭文微微笑了下,道:「好。」
兩人為副將,之后則是隨行而來的各部勇將出陣,都已握著兵器,結下戰陣,四萬大軍的氣機洶涌,層層累加,最后落在了李觀一的身上,
轟。!!
李觀一的氣息猛烈提升。
局勢到了這個層次的時候,是沒有計謀施展的空間和余地的,只剩下了正面的,硬碰硬的廝殺。
這是猛將的領域,而非謀士之所長。
雙方大軍列陣,軍魂,煞氣流轉變化,升騰到空中,化作麒麟和兇猛的巨狼,彼此發出一聲一聲的怒吼和咆哮,當雙方的氣息碰撞到了極致的時候,猶如一聲雷霆炸開。
動了。
雙方在同時動了。
九色神鹿不是擅長戰斗的祥瑞,她踏在空中,往下俯瞰,草原就像是一副畫卷,兩股大軍就猶如兩邊的潑出的濃墨,在這戰場之上,以洶涌的姿態彼此碰撞起來。
一方兵魂化作巨大麒麟在長嘯,另一方則是兇悍之狼。
兵魂殺招在同時撞擊在了一起,爆發出的巨大余波,橫掃過整個天空,方圓數十里的云氣一瞬間被蕩平,元氣涌動,幾乎化作了奔流,四下撕扯著。
「殺!!!”
喊殺的聲音沖到了天空。
九色神鹿都感覺到一種顫栗感,本能脫離戰場,飛騰到了更高的位置,她本來是擔心著李觀一的,但是卻在這個時候,驚愣的發現,在以稍微弱勢的兵力,面對著第二神將的硬碰硬時,李觀一并沒有露出敗相。
反倒是如同一柄利刃一樣,鑿入其中。
恍惚之中,九色神鹿甚至于對這一幕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就仿佛很久很久之前,同樣的事情還發生過,那一代也有人在大笑著撕扯敵人,只是陪伴在他身邊的不是麒麟,而是白虎。
痛快!
痛快!!!
李觀一駕馭兵陣,有一種說不出的酣暢淋漓之感,調轉氣息,通過戰陣的加持而調控軍陣的節奏速度,竟然有一種如臂使指之感。
是霸主之戰!
那一戰,在霸主巔峰的壓迫之下,李觀一不得不強行嘗試二十萬級別的統率,雖然很狼藉,雖然最后簡直是可憐一般,被僅存在于理論之上的霸主巔峰一次沖鋒就撞碎了。
但是他確確實實嘗試過了這樣的境界。
當掙扎著統率過二十萬人的大軍沖鋒之后,再回過頭,看敵我雙方加起來也勉強十萬左右的戰場,就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駕輕就熟之感。
就好像,以前那種無論如何都難以做出的操控。
現在隨手就可以做出來。
李觀一死死看著前方的大軍,大汗王,當代第二神將率領的大軍,因為是臨時召集出來的,所以配合低劣,即便是第二神將親率,也有一個一個的破綻。
有如此的破綻,該要如何?
擊破之!
擊破之!!
李觀一的心臟劇烈跳動,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戰場,在這一瞬間,之前和霸主交鋒的畫面重新出現在了心中,那些不曾徹底明白的技巧散開來,揉入心中,落在心底。
戰爭的經驗和傳承,只有在真正的戰場上才能徹底掌握。
原來如此。
我悟了!
李觀一心中有明悟之感。
霸主之氣猛然流轉,沖天,然后朝著后面的大軍軍勢蔓延,李觀一將四萬大軍分散開來,其中三萬分別交給了凌平洋,越千峰,李昭文,自己則率一萬精銳,轟然沖前。
速度提升,猶如一柄利刃似地切入了敵方的大軍之中。
破綻!破綻!
眼前所見,和霸主最后那一戰相比。
幾乎全部都是破綻!
李昭文等人見李觀一莽撞沖陣,本自焦急,卻見李觀一如猛虎歸山一般,將對方的大軍軍勢直接撕裂開來,兵形勢之洶涌,在這個時候展現得淋漓盡致。
數次沖入,數次殺出。
恍惚幾如霸主在世。
只殺得痛快淋漓,又和大汗王對戰。
這一次,面對著背后有大軍軍陣加持的李觀一,大汗王沒能夠再占據足夠的優勢,兩把兵器撞擊在一起,發出雷霆般的轟鳴聲。
這一次的大汗王甚至于沒能夠將李觀一逼退。
兩把兵器碰撞發出聲音,連番數次之后,大汗王感覺到自己的氣血被震蕩。
即便是六萬軍勢對四萬,但是李觀一魔下大軍更為悍勇。
大汗王只是平手。
李觀一單手握著猛虎嘯天戰戟,左手抬起,握住了赤霄劍,猛然朝著下面劈斬,大汗王雙手握著兵器,死死架住這一招。
草原的氣運洶涌流轉,加持于大汗王身上。
卻在此刻,聽得旁邊一聲大喝:「我來戰你!”
斜地里面,忽地刺出了一柄長槍,空中有鳳凰的鳴嘯,大汗王手中兵器一晃,以自己馬的尾端架住這一槍,若是平素的話,這一槍不是他的對手,但此刻卻又有些壓力。
抬眸看去,李觀一旁邊,一名眉宇飛揚,極貌美的女子手持長槍奔來,李觀一長喝一聲,赤霄劍凌空而動,他雙手握著猛虎嘯天戰戟,李昭文手持玄兵長槍,就圍繞著這大汗王你來我往地鷹戰。
赤霄劍極有靈性,抽冷子攻擊。
木扎合心中焦急,率軍馳騁戰斗,擊退了尉遲雄,李克敵,凌平洋之后,道:「汗王,我來助你!」
拉弓上箭,正要出手。
旁邊一把戰戟直接輪圓了砸下去,木扎合瞳孔收縮,這一箭矢射出,空中聽得了龍吟陣陣,赤龍法相盤旋在虛空,硬生生接了這一箭。
此人武功不如木扎合。
箭矢直接刺穿了赤龍法相,可最后還是被疊加了軍勢的兩招戰戟狠狠地打落了,箭矢散開,一名粗豪戰將嘴角流血,卻自大笑:「哈哈哈,老子越千峰。」
「今日,我來戰你!”
木扎合看著這個戰將。
皮糙肉厚,曾經和大汗王交手,噴血都噴了三斗。
竟然還能活著回去。
如今境界—
木扎合感覺到大漢的氣魄,七重天巔峰,但是,極不穩定,猶如波濤洶涌,隱隱有了三分壯闊氣象,分明已經到了七重天巔峰,即將要突破的層次了。
麒麟軍中,歷戰最多,也是含金量最高的戰將。
出身山賊,本來的天資也就是七重天這個水準。
但是硬生生和天下前十諸位名將一路打下來,幾乎要歷戰突破了。
木扎合心中煩躁,冷笑道:「區區一個神將榜排名十幾名的越千峰,也配作我的對手!」
越千峰放聲大笑:「巧了!」
「這天下,也只有天下排名前十的戰將,夠資格和我老越打一打!”
前去戰斗,不過十數個回合,就又帶了血,大呼道:
「幾個兄弟,速來助我!」
麒麟軍中好些個大將聯手,才勉勉強強地糾纏住了這位天下第七神將,這位神將乃是神射,本身所擅長的并非是這樣的遭遇戰,但是他馳騁于沙場之上,竟也能壓制住越千峰,凌平洋,燕玄紀,李克敵,尉遲雄五個名將。
還能手持戰弓,不斷引弓射箭,殺傷中原的重甲騎兵。
竟仿佛是季觀一之前的戰法。
李觀一可以做到,王瞬琛當年也可以做到,這位草原第一神射將軍,自然也能做到,只見得其引弓如雷,中原鐵騎短時間內就被他點殺百余人,其中還有五名戰將,十余名校尉。
「秦王,你先前殺我鐵浮屠三百七十一人。」
「今日我殺你十倍!」
李觀一眉宇抬起,再度舍了那大汗王,麒麟踏空,撕扯對方的軍勢,讓木扎合的軍陣加持變弱,同時道:「昭文,此地交給我,你去牽制木扎合。」
李昭文深深看了他一眼,毫不廢話,道:「好!”
雙方鷹戰,打得洶涌,彼此之間,一個數量稍少,但是卻極精銳,另一個則是數量更多,本土作戰,雙方撕扯在一起,此刻無論是哪一位戰將,腦子里都只有一個想法。
要贏!
事已至此,無論是對于李觀一來說,還是對于大可汗來說,都是極為珍貴的,能夠抓住落單的對方的機會,今日過去,對方都必然吸取教訓。
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大汗王長嘯:「死!!!」
李觀一手中戰戟之上,三道傳說之氣洶涌。
李昭文持槍,越千峰揮戟。
木扎合九重天之氣沖天,戰陣嘶鳴,神獸齊聚,整個戰場之上的氣息極度的洶涌廝殺,方圓百余里,再沒有什么其他的生靈敢于靠近。
但是就在這個情況下,卻忽然生出一聲龍吟。
這龍吟洶涌無比,帶著欣喜和遼闊。
龍吟?!!!
李觀一也下意識感應越千峰那里,卻見到這老大哥口噴鮮血,皮糙肉厚,卻是放聲大笑,鮮血落下,逆著飛騰入空中,化作了赤龍法相,越發地真實不虛,火焰流轉。
和蕭無量打,去北域關外和高驤打,打完之后在西域和神武王陳輔弼打,又和軍神姜素交鋒,
順便還和草原的頂尖神將大汗王,木扎合打了個通圈。
天下前十名將,除去了自己一方的,這老哥幾乎打了個遍,湊了個齊。
當然,也被打了個遍。
李觀一有時候都在想,若是后世千年,兩千年后,有基于這個時代故事誕生的游戲的話,越大哥恐怕一定是必選角色,什么大戰都有他。
而且,血條一定非常厚。
堂堂攻殺兇猛的南國步戰第一,硬生生會被逼成防御性名將卡。
縱經歷諸多戰陣,亦不曾恐懼,不曾放棄,如此戰意和決絕,最終化作了赤龍法相核心之處的火焰,這樣的戰場經歷,更是似乎和這源自于上古祥瑞的法相隱隱契合。
終于在這個時候,踏破關隘。
越千峰,突破!
八重天初境!
越千峰大笑酣暢淋漓,赤龍法相恣意地彰顯自己的存在感,木扎合的壓力一下子變大了,李觀一心中一安,越大哥突破了,此戰更可稍微放松些許。
無論如何,這個機會,難以抓到!
不可放過。
只是越千峰明明已經突破,但是龍吟之聲卻仍舊還在回蕩著,李觀一愜住,旋即眸子微張一天穹之上,云層層層破碎開來。
金紅色的龍鱗流轉。
太古赤龍!
太古赤龍毫不客氣,直接沖擊落下,狼狠的和突厥大汗王的軍陣撞擊在了一起,大汗王手中兵器橫掃,就連龍鱗都被打碎開來。
但是這恐怖的所謂祥瑞,竟然以血肉之軀,
硬生生和第二神將率領的大軍軍勢死磕一次,還活蹦亂跳。
這是什么怪物?
霸主當年又是什么怪物?
龍吟帶著痛意,卻又酣暢淋漓。
因為就這不顧一切的一次強沖,突厥大汗王的軍勢硬生生被這太古赤龍撕扯出一條裂隙,李觀一順勢抓住這個機會,可就在剎那之間,一道流光閃過。
劍鳴聲升起。
一把劍,從這云層裂隙之上落下,順著太古赤龍撞出的大陣裂隙,在這大陣恢復的萬分之一個剎那之間。
釘入戰場!
大汗王瞳孔驟然收縮,怒吼:「木扎合!!!「
「退!!!!‘
木扎合抬眸,拉開弓,射出一箭。
箭矢如同光柱。
然后從中間被劈開。
一把劍從他眉心穿過。
直接釘入戰場之上。
木扎合張了張口,眼底茫然,旋即浮現出一絲絲絕望。
大吼聲中,已斷絕生機,朝后倒在地上,唯一柄木劍在地上低吟。
第七神將木扎合,草原第一神射,于太古赤龍以傷換取,悍然撕開軍勢之后,為一劍所誅殺于戰場之上,周圍瞬間死寂,一名白發青衫劍客單足點在這劍柄之上,立在戰場中央。
白發狂舞,袖袍烈烈如風,老人抬眸。
背后天空之中,赤龍長吟。
一蕭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二百年。
「江南神兵慕容府。”
「慕容龍圖。”
「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