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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重鑄九州鼎,傳說之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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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州鼎中,氣息流轉轟鳴,沉沉如金,玉液不知道什么時候匯聚圓滿,而后噴涌而出。

  往日,李觀一就是汲取這玉液之力,煉化入自身之中,以讓自己的修為和境界,得以突破。

  那玉液往日的時候澄澈如明光,恍惚如天才地寶一樣。

  這一次的變化,卻和往日情況不同,玉液不再是那種攝取強大存在導致的澄澈,而是渾大,鼎身之神韻不再是那種皇者威榮之感,反倒是多出來許多沉厚,磅礴,渾大之感。

  如同群星列宿,山河萬象,可以預料,若是此刻汲取這一股磅礴的大勢,將這一股神韻,把這萬里疆域無數蒼生涌動之神韻,徹底吞入自己,一個人的體內。

  就足以再度往前,踏出一步!

  剛剛踏足九重天的巔峰不久,就能夠再往前走出一大步!

  甚至于可以在九重天的巔峰道路上,比得上其他大宗師一甲子的苦修。

  可此刻李觀一并沒有去垂眸去內觀于心,沒有去以自己的意愿,去主觀地,控制和引導著九州鼎的變化。

  只是平視,只是安靜注視著。

  只是任由這九州鼎于此浩大磅礴的氣運流轉之際,自然變化,那沖天而起的神韻流光又轟然回落下來。

  遼闊萬里的疆域當中,百萬披甲之士,兼有諸多城池,無數百姓的齊齊吟誦聲音,仿佛化作了洶涌的火焰,這人道氣運匯聚的火焰就簇擁在了九州鼎的周圍。

  以前都是李觀一去從九州鼎當中得到反饋,但是這一次,卻是九州鼎從他的身上,從他的所作所為之中,得到了蛻變的契機。

  原本流光暗沉的,已經經歷過太過于漫長歲月,而顯得古老斑駁的九州鼎,就在這個過程當中,逐步蛻變。

  被那遼闊遠超帝王將相的心氣注入了新的可能。

  天地如熔爐。

  我心如火。

  革故鼎新!

  當,再鑄九州鼎!

  轟!!!

  九州鼎上,神光流轉變化,越發恢宏,自那遙遠傳說之后,終于有人,再度淬煉九州鼎。

  那一身墨衣,玉簪束發的君王把酒碗放下來了。

  這一次的封王典儀,就以一種振奮四方的方式,落下了最后的帷幕,麒麟軍因為連續大勝而躁動起來的軍心,被撫去了那種燥氣,陳國,應國的使臣們那苦心謀劃的計劃,想要用往日腐蝕諸多英雄豪杰人物的方式去腐蝕秦王的計策,被用一種最為決絕,也最為霸道的方式,徹底斬去。

  天下的英雄,豈能被用那樣的方式困住此身此心?

  長風樓將今日發生的一切事情,傳遍天下。

  樊慶將軍對此,表示了極度的看重——

  輿論和大勢的力量巨大。

  這樣的力量,麒麟軍不自己掌控的話,就一定會被陳國,應國掌握,然后用來對付麒麟軍自己。

  是以天下偌大,剎那之間,諸多的輿論四起,秦王所在疆域當中,軍民上下一心,對于這件事情,那自然而然,極為崇敬,但是在陳國,應國之中,則是拼盡全力,嘗試抹黑秦王,將秦王的形象去逐步塑造成一個不尊教化,不遵守禮法,恣意妄為到了極致的形象。

  其實天下的英雄都知道,秦王的可怕,秦王的坦蕩。

  可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要如此。

  南翰文幾乎是在封王典儀結束之后,心里面就始終裝著這件事情,他立刻狂奔回了陳國使臣居住的地方,因為太過于慌亂,還不小心被門檻給絆倒了,頭頂上代表著讀書人和文士的發冠都偏了些,卻還是踉踉蹌蹌得往前去,用最高的規格,最快的速度,去把消息傳遞到了陳國,在這個時候,他寫給陳鼎業的秘信當中,幾乎是用一種顫栗的筆觸描寫到。

一定,一定要控制住秦王在國家百姓當中的形象他所做的事情,所說的話語,不能,不應,也不可以被百姓所得知,至少不能夠被全部知道  否則……

  南翰文想著今日所見,那秦王的風姿和氣度,他不是那種和光同塵的人,不是那種會得到所有人喜歡的人。

  有人厭惡他,有人尊崇他。

  天下的老邁者,腐朽者會極端厭惡秦王,如同厭惡自己的殺父仇人一般,但是天下的年輕人,或者說,至少此心尚且還年輕,尚且還有一腔熱血之人,血猶未冷之輩,聽聞此言,見到此人,怎能不熱血激蕩,如飛蛾撲火般涌過來?

  南翰文提著筆,蘸滿了墨的筆鋒抵著紙面,黑色的墨汁在白紙上暈染開花,寫到這里的時候,南翰文竟然再寫不下去了。

  之前秦王的話語,又在耳畔回蕩起來了。

  自古以來上如此,便是對的嗎?

  先生不想要開天下一世之先河嗎?

  先生……

  噔噔噔!

  南翰文似是從夢魔之中把自己拔出來一樣,后退兩步,大口喘息,額頭不知不覺滲出冷汗,這些話語,剛聽的時候不覺得什么,后來就勁兒越來越大,尤其是今日所見,秦王封王典儀,三愿三箭祭祀天地蒼生,又言要讓舊日禮法規矩赴死,之前的那些話語的分量,就越來越大,越來越明亮,幾乎要把他往日幾十年的人生踏碎。

  南翰文幾乎是最后的理智讓自己把書信寫完,落下最后一句。

  否則,不知我國家之中,多少菁英,多少俊杰,當變心變節,生出二心,不尊王上禮法,甚至于,轉投秦王也!!!

  慎之,慎之!!!

  他終于寫下來這一句話,把筆一拋。

  他的副手今日沒有去見到封王典儀,而是緊鑼密鼓地安排工匠進入江南十八州,打算要擼起袖子,搞出一個足夠奢華足夠華麗的‘王宮’,來嘗試讓秦王墜落,見得此信當中的內容,見到轉投秦王這四個字的時候,不由得驚愕不已,遲疑許久,還是不能夠明白其中的深意,于是恭恭敬敬,詢問南翰文道:

  “大人,秦王氣魄雄渾,我倒是認得的,可是,只是靠著這些東西,就能影響到我國家之中的士子青年,是不是太過于夸張了些?”

  南翰文嘆息道:“不曾夸大啊。”

  那副手疑惑:“可是,您怎么就這么確定,能有這樣大的作用?”

  南翰文緘默許久。

  因為我就是這樣。

  心中的嘆息,這樣的話語,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于是他只是道:“小心謹慎,總無大錯。”

  “秦王以仁德得到民心,若以此雄心大愿得天下大才之心,他日如何去打呢?”

  蕭紹輝沉默,道:“可如果秦王當真是有如此的豪氣和氣魄,那么我們給他修筑王宮,真的有用嗎?真的可以腐蝕他心中的英雄烈烈之氣嗎?下官開始擔心,他會不會只是誘惑我們去用我大陳的金銀和工匠,來給他修筑行宮,說是行宮,其實是要拿去,做其他的事情。”

  蕭紹輝畢竟是年紀輕輕就被委派外出的菁英官員。

  腦子靈活,轉得也快,終于還是漸漸有了些猜測。

  南翰文則已經不是猜測,而是篤定了,能夠在封王典儀上展露出如此氣魄之人,怎么可能會輕易得沉湎于美色和奢侈享受之中,按照常理的話,現在應該回去陳國了,留在這里只是浪費金銀,時間,還會占用來自于陳國的工匠們,但是南翰文沉思許久。

  許是今日給陳鼎業寫的密信,竟讓他這個陳國老臣,對秦王產生了一絲絲不該出現的歉意。

  許是想要再和秦王閑談。

  許是因為,在陳國的時候,皇上只當他是一枚好用的棋子,其威肅穆,深不可測,從不曾如那秦王那樣坦然談論著天下和未來。

  許是,即便是這樣的老骨頭,這樣頭發都白了的老東西。

  也想要看到那個遼闊之夢啊。

  南翰文緘默許久,終于違背本心,道:

  “但是,此刻天下才剛剛停止征戰,列國休養生息之時,我們在戰場之上,不能夠擊敗秦王,但是大勢洶涌,他日又必然是敵對,這般情況,哪怕是用金銀腐蝕他,修筑皇宮讓他沉湎于奢侈享受,成功的幾率不大,也總是要嘗試嘗試的。”

  他的聲音頓了頓,道:“就算是可能性再如何地小。”

  “也總是要比在戰場之上,陳兵列陣,百萬大軍之中,和秦王廝殺,將他擊敗的可能性大吧?”

  南翰文成功說服了蕭紹輝。

  蕭紹輝想了想,盛贊道:“還是老大人想的清楚啊!”

  南翰文道:“不如這樣,就把整個行宮,往最大最頂格的方式去修建,這樣的話,讓整個足以容納五千人,甚至于八千人行宮,還有那個極高的,類似于摘星樓的樓閣,成為整個秦王疆域之內,最豪華,最頂格的存在,這樣的話,秦王怎么能不居住其中呢?就算是他不樂意奢侈享受,可是畢竟身為君王,也會入住其中。”

  “只要入住其中,還怕他不奢侈享受嗎?”

  “人之欲望,如同高山滾石,只要開始,就難以停下來了。”

  “譬如古代之君,有象牙箸,就要要對應的美食有美食,就要有更好的食器,有這樣的食器和美食,又怎么能夠沒有華麗的衣裳,寬闊的宮殿呢?如此一步一步,就會滑落到衰亡的軌跡。”

  工部官員,蕭紹輝聽得眼睛都亮起來。

  “妙啊,妙,太妙了!”

  “南大人,果然是奇才!”

  南翰文往日曾經在澹臺憲明處為政二十年,雖然算不得是真正最核心之心腹,不知這位丞相實際上和應國的聯系和諸多手段,但是在丞相府里,是耳濡目染了澹臺憲明的舉動,此刻說話的時候,面不改色,等到了蕭紹輝離開,卻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

  以秦王展現出的秉性,他怎么可能會在乎是全江南最定格的府邸院落就住進去?

  他才不會如此器量狹小!

  南翰文閉著眼睛呢喃道:“我仍舊是大陳的忠臣,是的,仍舊是大陳的忠臣。”

  “我沒有偏向秦王,沒有,一點都沒有!”

  “我繼續留在這里,只是,只是…”

  “我只是,需要再繼續觀察秦王一段時間。”

  “以及,對陳皇陛下報信產生了一絲絲的內疚,所以想要給秦王一點點補償而已。”

  “就只有一點點。”

  南翰文徐緩呼出一口氣,睜開眼睛,身上一股正氣凜然!

  南翰文。

  再度欺騙了自己!

  而在封王典儀結束之后,眾人都好奇那位秦王殿下會去何處,不過仔細想想,也大概就是如同尋常的君王那樣,開大宴飲,歌舞奏樂的事情罷,可是再度超過眾人的理解和想象,李觀一并沒有去做什么去招待百官,大儒的事情,也沒有去奢侈享受。

  慕容家·院落當中。

  威風凜凜,劍履上殿,入朝不趨,拜贊不名,節制天下兵馬,赤帝大元帥,天策上將軍,西南道大都統,西域三十六可汗共主,江南之主,天可汗,秦王殿下被直接拿下,一雙白皙手掌揉搓秦王的臉頰,簡直就和揉搓一只家養的貓貓沒有半點區別。

  “喲喲喲,秦王啊!”

  “吾有三憾,三愿未曾實現!”

  一身淡青色衣裳的慕容秋水雙手把少年秦王的臉頰揉搓捏扁,器宇不凡的秦王殿下毫無還手之力,旁邊銀發少女捧著點心,小口咀嚼。

  慕容秋水捏著李觀一的臉頰,道:“啊呀,當真是萬萬想不到,貍奴兒說出這樣大氣魄的話來,長大咯。”

  “今兒想吃什么?嬸娘我親自下廚。”

  李觀一道:“熬個粥,炒兩盤青菜,然后,嗯,做個燒肉?”

  他笑起來:“做農活兒的時候,聽一位老爺子提起來,一副很好吃的樣子,聽得我的有些饞了。”

  慕容秋水笑吟吟道:“好,好,嬸娘給你做,不過,正好秋冬時節,鴨鵝肥美,你去買半只燒鵝回來。”她聲音頓了頓,然后仔細想了想今兒要吃飯的人,道:“算了,還是買一整只吧,人數實在是太多,若只是買來半只,那就是連當個菜都不行了。”

  李觀一道:“今中午人很多嗎?”

  慕容秋水伸出手指輕戳李觀一,笑吟吟地把那少年人如今的名號一口氣都念了一遍,道:

  “不提別的,就只是這些人,咱們這里的桌子都快要坐不下啦。”

  李觀一都有些哭笑不得,道:“好好好,一只燒鵝對吧,我再買些素菜涼拼回來。”

  慕容秋水笑道:“去吧去吧。”

  “嬸娘去熬粥,你太姥爺和那位陣魁先生,一并約著去釣魚了,他們彼此約定不用武功和武道傳說的手段,看誰能釣的更多些。”

  “此番把司命老爺子踹出去了,似是因為上一次司命老爺子釣不著魚,直接讓自己的玄龜法相下水,真當做個老烏龜似的去抓魚,贏了你太姥爺和陣魁兩位,把他們氣得厲害。”

  “這一次說什么也不讓司命老爺子參加。”

  “就不知道他們能夠釣上些什么,小雜魚可以用來熬湯,小螃蟹小蝦可以生煎油炸,都可以佐餐。”

  “不過嘛之前有兩次他們彼此較勁,結果誰都沒釣上來,只好吃白飯了,貍奴兒若是覺得不安心的話,盡可以多買些回來的。”

  慕容秋水笑著給李觀一整理衣領,還想要伸出手,如同往日李觀一小時候去跑腿的時候那樣,帶著些寵溺去揉一揉他的頭發,可是本能伸出手去了,才發現觸及不到。

  李觀一已徹底長開來,十八九歲的小伙子,武功又高,歷經戰場殺伐,此刻不要說是伸出手往下了,慕容秋水還得要踮起腳尖才能揉到了,一時間慨嘆,心中感情又是復雜又是欣慰。

  她心里面想著。

  李觀一已經是秦王啦。

  慕容秋水伸出去的手頓了頓,本來就要收回來,那少年卻是自然地低下頭來,讓嬸娘的手掌按在自己頭頂發梢。

  慕容秋水微怔,旋即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再不客氣,只伸出手去,囫圇把李觀一的頭發都揉亂了,李觀一只好一邊無可奈何得嘆氣,咕噥著把頭發都弄亂了,還得休整一下才能夠去買東西,一邊任由嬸娘去做,李觀一起身把頭發整理一下,轉身悠哉悠哉去買東西,慕容秋水噙著笑意,看李觀一遠去,肩膀寬了,身材高大了,眉眼長開了,也帶上了烈烈的余威。

  早已經是名動天下,睥睨四方。

  慕容秋水看著那少年一步步走遠,卻忽然笑起來:“什么秦王!”

  “分明就還是我家那個可愛乖巧的貍奴兒嘛!”

  卻也不知道為何。

  心情變得尤其得好。

  李觀一去買東西倒是不必擔心被認得出來,他自有法子,九重天大宗師怎會擔心這個,那銀發少女悠哉悠哉跟在李觀一的后面去,李觀一還順便發現了,貓貓祟祟在慕容家外面草叢里藏著的南宮無夢,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李觀一沉思李觀一若有所思。

  李觀一摸到了南宮無夢的后背,一把伸出手,把這貓貓祟祟的南宮無夢抓住。

  南宮無夢渾身一僵,就如那炸了毛的貓貓一樣,險些就要大喊起來,發現是李觀一,才松了口氣,知道自己縮在這里被發現,分明已經不好意思到了臉龐都紅了的程度,卻也還是一副理不直但是氣很壯的表情,道: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我,我只是在這里散散步,看看風景而已,可沒有專門跑到這里,也沒有專門來看你,你!”

  南宮無夢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嗓音戛然而止,面色漲紅。

  南宮無夢想要逃跑。

  南宮無夢看了看李觀一。

  南宮無夢,成功克制了自己的本能!

  李觀一笑道:“來就來唄,又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我倒是有一件事情要你幫忙。”

  南宮無夢愣住,疑惑道:“什么?”

  片刻后。

  江南十八州州城的東市。

  南宮無夢站在一個攤位面前,看著店家老板吹噓的自己的烤鵝天下第一,那秦王殿下都吃過巴拉巴拉的,南宮無夢僵硬轉頭,看向旁邊一副看救星,滿眼星星的李觀一,南宮無夢的拒絕之心越來越低。

  可惡,無恥的家伙!

  本姑娘又不懂這些!

  南宮無夢看著這些燒鵝,伸出手指隨便指了一下:“就這一只吧。”

  結果,果然選擇了最好的哪一只。

  李觀一偶爾發現的南宮無夢特殊能力,出去買水果之類的東西,不用擔心找到壞果,不用擔心找不到熟成最好的果子,只需要拎著一只南宮無夢,就可以完美解決一切問題,她哪怕就是隨手一抓,都能抓到這一堆果子里面最好吃的,讓李觀一羨慕的牙齒癢癢。

  能打,能打有個屁用。

  南宮無夢就是那種哪怕武功沒有到了當世一流,也絕對可以活得很瀟灑的那種。

  李觀一的玄龜法相,自有勘察尋寶之能,可是有一日看到了南宮無夢的法相之后,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都瞪大好幾度。

  臥槽?這什么?貔貅?

  臥槽?這什么?金蟾?

  臥槽,這什么?金曜石!

  臥槽,這什么,聚寶盆?

  您是財神爺爺家的姑奶奶下凡來了嗎?

  玄龜法相,道心破碎中。

  眼淚都要流下來。

  李觀一悠哉悠哉,和南宮一起找東西,看著南宮無夢開始和攤主殺價,前一輪和攤主討價還價失敗被爆殺的秦王殿下站在這里,簡直就像是一個新兵蛋子一樣手足無措。

  索性感應九州鼎,發現九州鼎隱隱變化。

  李觀一感覺到,此刻九州鼎所代表的道路,分成了兩條。

  一個,仍舊是之前所見,四海一統的帝君氣魄,另一條道路,卻是民心流轉。

  一者在君,一者在人。

  李觀一心神涌動其中,隱隱撬動此刻新的九州鼎神韻,心神和九州鼎隱隱唯一,和往日感覺,截然不同。

  就在他撬動的時候,一絲絲氣息流轉而出,幾乎是剎那之間,兩道身影就出現在了李觀一身旁,兩只手掌按在他肩膀上,李觀一睜開眼睛,看到釣鯨客和太姥爺,這兩人還帶著釣魚的器具,卻眉眼凌厲。

  氣息流轉,隔絕旁人。

  釣鯨客幾乎是有些氣笑了,額頭青筋都在突突突跳,道:

  “武道傳說之氣!”

  “小子,你行啊,嫌棄自己命太長了?”

  “上一次對戰姜素也就罷了,這一次你做什么買個燒鵝,要耗命引導狼王之氣,開啟武道傳說狀態嗎?!”

  李觀一緩緩抬頭,眼底疑惑:

  “可是,我沒有引動啊。”

  釣鯨客冷笑起來:“做了也就罷了,還在這里放什么屁話,沒有引動,那你的意思是,你靠著自己就引動武道傳說之氣了?”

  “哈哈哈哈哈!”

  因擔憂而微怒的釣鯨客大笑,然后被乞丐嘴巴甩到后面的腦子終于狂奔趕上來了,仿佛一下給了自己的嘴巴一發鎖喉。

  笑聲戛然而止,終于是意識到了什么。

  釣鯨客笑著笑著,笑不出來。

  笑聲慢慢消失。

  眼睛有些發直,想要壓下那個念想,但是這個想法還是不斷地從心底深處,翻涌滾動起來了。

  武道傳說之氣,靠自己?

  哈,哈哈……

  開玩笑,怎么可能!

  十八歲還不到十九歲的武道傳說?

  最年輕的武道傳說釣鯨客死死盯著李觀一,像是看著一個人形怪物一樣。

  慕容龍圖卻只帶著平緩的溫和和欣喜,看著李觀一,輕松地毫無半分芥蒂地道出那句話:

  “你,突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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