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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提劍入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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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沛然難當的可怖巨力,裹挾以無邊浩瀚之威,狠狠的劈斬砸下,薛神將雙手一握,兵器橫掃,硬生生攢刺而出,頂住了李觀一戰戟。

  薛神將身軀騰空飛掠。

  李觀一竟似是毫不需要吐息回氣,只雙手一旋,兵戈攪動氣浪,連綿不絕,朝著薛神將劈斬掄擊而去,每一招都將霸道果絕,力量強橫的特性發揮到了極致。

  薛神將硬生生以一招絕殺攔下這招式。

  只覺得自己手掌被震動發麻,道:“!!!”

  “這般體魄!”

  李觀一道:“請前輩指教!”

  他年少的時候,曾經被薛神將狠揍過。

  兩把戰戟揮舞如浪潮,一個靈動變化,一個是肅殺霸道,李觀一一開始學習薛神將的戰戟戰法,但是他如今也算是身經百戰,學習過各種武功。

  根據自己特有的功體,早已經有了不同的發展和變化。

  他的戰戟之法,和薛神將武功比起來,缺乏了招式變化,但是于力量渾厚霸道之上,卻又遠超薛神將。

  只一個形容。

  勢大力沉!

  猛!!

  重重一戰戟劈下,薛神將不得不雙手握戰戟,硬接這一招,李觀一的招式不如他,以薛神將的老辣經驗,方才有數種出招的方式可以破解李觀一的重劈。

  但是李觀一的力量太大。

  薛神將不得不硬接。

  薛神將道:“我是過去了多少年?這樣大的力量……你小子,是不是吃了什么了不得的藥,導致容顏不老了,說,你小子多少歲了!?”

  李觀一道:“就要十八歲了。”

  俊朗瀟灑的神將瞠目結舌:“十八歲???”

  李觀一點頭。

  大步往前,連續以七成蓄勢的斬蛇,不斷劈斬。

  這種招式,需要的底蘊極大,對于身體的消耗也巨大,不能經常使用,否則的話,難免會反噬自身,可是李觀一卻猶如完全不講這個武道常理。

  殺招當做抬手招式。

  不要命了劈下去。

  戰戟遞出旋轉,青鸞鳥舞動,拉進距離,忽而進步,右手握戰戟,左手握拳,只以薛家碎玉拳,朝著薛神將臉上砸下去,薛神將笑罵一聲:“好生不講道理!”

  白虎法相昂首咆哮。

  李觀一腰以犀角帶束著,手掌用力,戰戟在腰間旋轉攻敵,左手抬起舒展,右手往下一按,在一瞬間,自極為暴烈霸道的戰法,變得雍容舒展,不疾不徐。

  陳家絕學·六虛四合神功!

  道宗神功·皇極經世書!

  薛神將朗笑一聲,也出各自招式,兩個名將卻在這秘境之中,打得了個難解難分,一個是曾經的天下第一,一個是如今的江南麒麟,銀發少女安靜站在旁邊。

  絲絲縷縷的流光匯聚,化作了氣質嫻靜安靜,秀氣美麗的女子,是五百年前的那一代瑤光,也站在了銀發少女旁邊,兩人看著那邊持拿戰戟這等最難戰場兵器廝殺戰斗的戰將。

  銀發少女想了想,抓過腰間的包囊。

  掏,掏,掏。

  銀發少女找到了一卷書。

  然后捧著,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是從動作上卻可以看到了許多的鄭重,遞給了旁邊的五百年前之代瑤光。

  帶著一種向前輩遞交自己成果的小小認真。

  黑發女子看到上面文字。

  《瑤光與李觀一手冊》

  下面有小小一行只有瑤光一脈可以解讀的密文。

霄玉兒和貍奴兒旅行手冊  黑發女子了然。

  然后轉身,取出一卷卷宗,也遞給了瑤光。

  《薛國公列傳》

  下面一行同樣的密文。

  《論如何陪白虎大貓成為天下第一》

  銀發少女面容安靜,黑發女子氣質嫻雅。

  或許是因為遇到了同門,遇到了前后繼承這個名號的人,她們的目光里帶著一種贊許。

  交換卷宗。

  成功。

  然后一起蹲在戰場旁邊,安靜看著卷宗內容。

  薛神將瞥見這一幕,于是臉上一滯,忽而沒了玩笑之心,朗笑一聲,戰戟招式,自卷濤之后的變化斬下。

  裂海!

  李觀一心中微動,變更招式,反手抓住自己的戰戟,氣勢沉凝如山岳,赤龍法相變化退去,唯獨那白虎法相昂首咆哮,招式猛烈霸道,直接狠狠地前刺——

  破岳!

  兩把戰戟狠狠沖擊在一起。

  即便是陣法之中,也是氣浪騰空,那白虎法相狠狠撕扯在一起,薛神將本身要留手,旋即發現,對方的白虎法相,起兇悍霸道,不遜自己,爪牙銳利,氣勢洶洶,不斷撕扯。

  薛神將道:“你滅國了?”

  李觀一道:“沒有。”

  薛神將殘影松了口氣。

  李觀一道:“只滅了西域霸主的國運。”

  薛神將:“????”

  猛虎咆哮之中,兩人齊齊后退,薛神將連連后撤,穩住身形,長嘆笑道:“當真離譜。”

  “十八歲,就幾乎要有滅國之威勢,歷代名將里面,也算是極出挑的了,如此看來,如今這天下亂世,恐怕比起我等當年,更為嚴酷了。”

  是名將,所以能見微知著,從李觀一的功勛戰績,窺見到了如今的天下變化。

  李觀一看到戰戟在恐怖力量之下近乎于扭成一團。

  一只手握住了戰戟的尾端,右手抓住另一端,只一下,就將這陣法秘境之中,強度堪比寶兵的戰戟給硬生生拉直了,也讓薛神將的眼睛發直了。

  不對,單純的宗師級別,體魄有這樣強大?

  李觀一手掌抓住戰戟旋轉一周,猛然一掃,戰戟的鋒銳帶著一股銳氣撕扯,讓地面上出現了一道猙獰痕跡,旋即踏步往前,身旁白虎隨行。

  薛神將:“???”

  你不需要調息的么?

  見李觀一提起戰戟,絲毫不需要調息吐納,就要繼續來打,薛神將連連擺手,戲謔笑道:“停停停,你小子,可以了,可以了。”

  “我只是個倒影罷了,虛弱,脆弱又沒有力量。”

  “當不起你這小子不要命的打法。”

  “你這十八歲的宗師名將,不要來欺辱我這樣五六百歲的老家伙了。”

  “這千百年來,也就只霸主是這么個戰法。”

  李觀一提起戰戟,道:“那么,那通道。”

  薛神將把手中戰戟拋飛,令其化作了絲絲縷縷的流光,揉了揉手腕,道:“好,這便把這東西給你,好小子!”薛神將很痛快把那一帶的西域堪輿圖寫下來,標注出入口出口。

  與此同時,和李觀一閑談詢問如今的變化。

  許久后,薛神將道:“陳霸仙的子嗣里,也還有如此氣魄的人,倒是不錯,他的祖先只不過是給別人放馬喂牛的牧童,追隨赤帝而投入戰場,立下功業,也只是侯爵。”

  “是到了陳霸仙這一代,才終于靠著自己雙手建立功業,成就國公之名號,狡詐和霸道同時存在他的身上,而如今,他的后代里面,又有人有此氣度。”

  “倒是我家似乎不行啊。”

  “還是參政了。”

  薛神將慨嘆,上上下下打量著李觀一,道:“說起來,你如今也投身入戰場之中,也算是有爵位,麾下可有兵馬?”

  李觀一點了點頭。

  他麾下有兵馬——西域男子豪裝,中原武德充沛,江南有十萬麒麟軍,在這六十城中也可以振臂一呼,起二十萬大軍,相對而言,名將就缺乏許多。

  然后就是金銀,是糧食,是足以支撐投入戰場的兵器,刀劍,和甲胄,尤其是利器級別的兵器,沒有踏入戰場的少年們,總是覺得刀劍鋒利無比,可實際上,兵器是損耗品。

  即便是厚背,窄刃,非常鋒利的戰刀,也會在砍殺數人之后繃了刀刃,和刀劍碰撞,和鎧甲碰撞,都會消耗兵器,而就算是招式極好,沒有無意義的碰撞。

  可是刺入血肉,砍斷筋骨,也會對兵器產生極大損耗。

  人的血液,尤其是武者的血液,對于刀劍來說是極危險的,尤其擅長腐蝕兵器。

  所以許多戰士是有主兵器,副兵器的,砍殺得刀口卷刃,就用副兵器;而天下最頂尖的兵團,則是配備有極難以損耗的利器級兵器。

  李觀一眼饞。

  之前李國公提供了上萬的利器級別兵刃,在那個時候是足夠用了,可是現在,城池越來越多,需要的兵馬越來越多,作為精銳駐守各地的兵團也需要更多的兵器。

  李觀一道:“薛神將,你之前說,霸主的秘境?”

  薛神將看了一眼李觀一,道:“是有這件事,你想要用那些東西啊……”他臉上有遲疑之色,說話也吞吞吐吐的,李觀一詢問數次之后,薛神將才道:“其實不是我之前不愿意告訴你。”

  “只是這秘境所在的地方,實在是比較特別。”

  “只有猛虎嘯天戰戟和這秘石還不夠,還缺乏了一物。”

  “才能打開。”

  “不過,里面的甲胄,兵器卻一定沒有半點的作假,雖然是時代變化,甲胄應也都有對應的發展,但是刀劍槍戟卻依舊,都是上品利器,足以武裝出一支最頂尖兵團。”

  “只是那地方……”

  薛神將幻化出酒,灑脫道:“是在赤帝皇宮之下。”

  這個答案讓李觀一稍微有些驚愕,他沒能想到,霸主的寶庫竟然在這個位置上,薛神將道:“當年赤帝收繳了霸主兵戈,除去了猛虎嘯天戰戟之外,其余還有五把無限逼近神兵的兵刃。”

  “為龍將軍之槍。”

  “英將軍之戰斧。”

  “季將軍之劍。”

  “昧將軍之弓。”

  “虞將軍之槊。”

  “這五位將軍,都是那個時代的天下前十名將,歸屬于霸主之麾下,與其中征戰四方,霸主身死之后,這五把玄兵皆歸于武庫之中,因為這武庫,是那時候的觀星一脈封印。”

  “赤帝想要拿出來,拿不出來,又擔心有人借助霸主的威勢崛起,于是索性將自己的宮殿,建造在了這霸主的秘境之上,畢竟是最初的赤帝。”

  “他很眼饞霸主留下來的武庫,尤其是那些接近神兵層次的頂尖兵刃,嘗試了無數種方法,始終打不開秘境,所以他偶爾一天,一拍腦袋,忽然想到了一個法子。”

  李觀一道:“什么法子。”

  薛神將神色古怪,道:“既然打不開這鎖,那別人也不要想打開了;既然無法打開秘境的話,那就在秘境的封鎖之外,再加一層!”

  “我拿不到,誰也不要想拿到。”

  李觀一張了張口,仿佛看到一位當年赤帝展現在眼前,豪氣沖天,卻又偏偏還有著混混和游俠們的狡黠,以及混不講道理的性子,就這樣在這樣的事情里,活靈活現地展露在眼前。

  薛神將笑瞇瞇道:“所以,想要打開秘境的話,除去了霸主的猛虎嘯天戰戟以及秘境石,還得要一把鑰匙——”

  “赤霄劍。”

  “所以我才不能告訴……”

  李觀一伸出手,五指握合。

  伴隨著金紅色的流光變化。

  仿佛天邊的夕陽被抓下來一縷,匯聚蒼茫,清越劍鳴聲音沖天而起,一把赤金色的長劍出現在眼前。

  薛神將的遺憾聲音頓住。

  李觀一沒有說話。

  只是握著赤霄劍,往薛神將那邊舉了舉:“你是說,這個?”

  薛神將笑容凝固,他的視線看著那把劍,看了看李觀一,又看了看那把劍,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道:“中間到底過去了多少年?”

  “赤霄劍怎么在你手里?”

  “還這么老實?”

  “你姓姬?”

  李觀一道:“我姓李。”

  薛神將看著李觀一左手的赤霄劍,右手猛虎嘯天戰戟,呆滯了許久,忽然嘆息,放聲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霸主的戰戟,赤帝的赤霄,竟然在一個人的手中。”

  “恰逢天下的亂世,你這樣的人,如果不死的話,一定會成為當世的豪雄,活著讓人驚怖,死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開心,多少人遺憾。”

  “不過,你如何持拿劍器兵器入朝堂?”

  李觀一言簡意賅道:“劍履上殿,入朝不拜。”

  薛神將視線再度凝滯。

  李觀一安坐。

  薛神將嘴角抽了抽:“爵位是……”

  李觀一回答道:“軍功侯爵。”

  薛神將微呼出口氣。

  那倒是還好。

  李觀一又道:“占據江南全境,西域一部分,共方圓數千里,民八百萬。”

  薛神將:“…………”

  許久后,薛神將以手撫胸,道:“你這小子,竟然來此地來嚇唬我這一個死了都五百年的老人家,若非已死了,定要被你這小子一驚一乍,震得我心臟都抽痛。”

  薛神將神色感慨,道:“卻是個竊國的豪雄。”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天命,你也占據了江南。”

  “霸主當年卷土重來的兵鋒,遲來八百年啊。”

  李觀一正色道:“時天下紛爭,四方角逐,應國陳國草原塞北彼此制衡,唯一還沒有徹底僵持下來的地方,就是西域,但是此刻西域也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

  “狼王坐視旁觀,四方角逐,黨項將亡。”

  “不日必然將要大戰。”

  “前輩為五百年前的天下第一神將,在此沉睡了這樣久的歲月,如此天下的風起云涌,可愿再提起兵戈,再入沙場?再度平定天下。”

  “不知道前輩,是否有興趣。”

  “和這五百年后,天下第一神將,提兵交鋒!”

  李觀一看著眼前的薛神將,目光炯炯。

  天下第一神將姜素。

  是李觀一心中的心病。

  狼王已是如此強大,可是當時需要狼王和他父親太平公聯手,才勉強制衡住的姜素,是何等恐怖。

  薛神將眼底炸開一絲絲熾烈的流火,然后流火盡數散開來,對于武將來說,能夠和后世頂尖的戰將交鋒,這足以讓他心底都燃起一絲火焰,可還是緩緩消散了。

  薛神將的臉上帶著憊懶的笑,罵一句道:“小子無賴,我老人家骨頭都已經涼了,你竟然還打算把我從地里面刨出來。”

  “還要讓我上工去在天下廝殺么?”

  李觀一道:“前輩韜略兵法,難道不想要看看,和這后世五百年之神將相比,誰更強嗎?”

  薛神將完全不接話,只是笑罵一句道:

  “定是他們強。”

  “我的兵法流傳在后世,他們恐怕早就已經爛熟于心,而我對他們的了解卻不夠,兵法都說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此刻他們知我我不知他們,怎么能勝?”

  “況且,五百年過去,當年算得上是新奇強大的軍陣手段,在這個時代里,恐怕早就已經被人研究得不能夠再研究,反倒成了迂腐的東西。”

  薛神將頓了頓,止住談論天下的本能,道:

  “況且,一介倒影,只是元神烙印不曾立刻消失罷了。”

  “我這樣的能耐,可沒法子離開這秘境,沒法子前往這沙場。”

  李觀一道:“若晚輩能想法子解決這件事情。”

  “前輩可愿意去看看這個時代的沙場?”

  薛神將眸中看不清楚。

  只是笑道:

  “這般事情,誰能知道呢?”

  “等你解決了再說。”

  難得和薛神將一敘,薛神將對于李觀一的邀約,始終避而不談,只后來又把薛家戰戟,在卷濤之后的諸多殺招,盡數都傳授給了李觀一。

  以李觀一此刻的境界,和戰場廝殺的經驗,很快就將這些招式盡數掌握,融會貫通,于戰戟的招式之上,更多變化,更多手段,攻防虛招都有絕殺。

  薛神將最后懶洋洋地揮了揮手,送別李觀一。

  銀發少女雙手松開,秘境的秘石緩緩懸浮,最后穩穩落下來,落在了少女的掌心,銀發少女擦了擦秘境秘石,或許是因為剛剛才激發過,這秘石看上去比起剛剛,黯淡許多。

  銀發少女把這東西塞到了自己包裹里面裝好。

  李觀一拿著卷宗,前去找到了破軍,文鶴等人,最終討論之后,確定了此番前去黨項國都的人員,并不選擇大部隊,此刻大部隊一動,反倒是容易引來敵對勢力。

  李觀一,瑤光,文鶴,昊元夏為核心。

  編外成員,則是墨家夫子潘萬修,公孫世家公孫懷直。

  分為三個部分,潘萬修夫子和公孫懷直長老負責維護墨家巨子五百年前留下的通道,而李觀一等人借助瑤光的奇術進入王城。

  破軍則是負責之后百姓的接引。

  “若是當年薛神將準備調動兵馬的通道,那么這通道是一定足夠寬廣的,能夠容納薛神將當年的大軍通過,容納城池之中的百姓離開,也必不是什么難題。”

  而此地距離王城極遠,李觀一前去拜訪了九色神鹿,九色神鹿聽聞李觀一的目的,嗓音溫柔道:“既然如此的話,就讓我來送你們一程吧。”

  伴隨著九色的祥光,本來化作幼鹿大小的九色神鹿變回了原本的小山丘般的大小,極為矯健美麗,嗓音里帶著一股縹緲之感。

  “來罷。”

  昊元夏已經呆滯住了。

  對于昊元夏這樣的黨項人來說,九色神鹿就是相當于圣山傳說和圖騰一樣的存在,而此刻,小時候聽聞的傳說故事之中的生靈,就這樣活生生出現在眼前。

  昊元夏的思緒都已經有些凝滯了。

  然后他看到李觀一騰空而起,落在了九色神鹿的背上,摸了摸神鹿的角,神鹿似乎也沒有生氣,目光溫和沉靜,李觀一俯身下來,伸出手。

  銀發少女眨了眨眼,伸出手掌。

  纖細的手掌按在李觀一的掌心。

  李觀一的手掌微合,抓住了少女的手,然后稍稍用力,拉住了瑤光,把她拉得坐在了身前,銀發少女伸出手掌,也好奇地摸了摸神鹿的鹿角。

  九色神鹿高大壯美,換成了尋常游商服飾的少年,還有銀發垂落的少女,這是如同佛窟壁畫當中的畫面。

  其余眾人也都坐在神鹿背上,九色神鹿微微頷首,鹿角之上,放出九色的流光,然后祂忽然騰躍起來,踩踏著大漠的云和風,就飛到了高處。

  破軍遠遠望著這一幕,心里想著。

  有九色神鹿,就算是主公遇到危險,也能夠全身而退吧。

  這也是為什么,破軍會同意李觀一的戰略。

  李觀一的勇武,神鹿的玄妙,想要留下他的話,極困難,更何況,還有那白毛……那瑤光的父親在,雖是不可能力敵萬軍,但是有那瑤光之父,江湖傳說在。

  李觀一想要死在此次事情之中,也難。

  破軍嘆了口氣,轉身回去,和晏代清一并準備之后的軍略,而九色神鹿帶著李觀一他們騰空遠去,銀發少女似乎恐高,死死抓住李觀一的手臂,目光卻仍舊好奇看著下面。

  大地之上,滿目瘡痍。

  李觀一目光沉靜——狼王積蓄自身的力量,西域各部的將軍們徹底卷入了漩渦里面,欲望,野心,以及周圍的氛圍,已經讓即便想要離開的人都無法抽身。

  就在這處處亂軍的情況下,李觀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抵達了這天下漩渦的中心處,潘萬修夫子親自打開來墨家的通道,不愧是五百年前的墨家巨子手筆,即便是此刻竟然還能用。

  公孫懷直道:“那么,君侯就去城內,我們兩個就在這里,準備修繕通道,準備弓弩機關,在這等地方,弓弩機關齊射,威力可大!”

  李觀一道:“有勞兩位。”

  眾人順著通道往前走去,最后看到了入口處,一座巨大的青銅門,潘萬修還想要找到墨家的機關,卻聽到吱呀聲音,愣了下,潘萬修夫子轉頭看去,見李觀一已伸出手推開了。

  找到了機關露出微笑的潘萬修:“………………”

  李觀一:“…………”

  潘萬修夫子沉默,抖手把機關扔掉,然后全心全意贊嘆道:“不愧是主公!”

  “那么,主公且去,我等在此恭候。”

  李觀一點頭,道:“有勞夫子。”

  李觀一幾人走過這巨門,走過去的時候,銀發少女抓了下李觀一的手臂,李觀一感覺到了這素來清冷的少女手掌微微的顫栗感覺。

  李觀一伸出手,抓住了瑤光的手掌。

  輕輕握了下。

  然后,帶著少女走入了黨項國都,這恩怨情仇開始的源頭,也是宿命要終止的地方。

  就在走入王城的時候。

  李觀一體內,九州鼎忽然發出一聲鳴嘯。

  他一身宗師氣勁,忽而開始變化,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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