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德表面穩如老狗,內心也是慌得一批,距離海鮮火鍋店第一次刺殺已經過去一個小時有余,黑方始終沒有傳來好消息。更壞的消息是,韓城警察廳廳長已經驅車趕來,他讓指揮人員在15分鐘后開會,匯報情況。
廳長接到了多名高級警官的電話,心中莫名其妙,他按照青瓦臺某大佬的要求,授權由樸德擔任指揮官。高級警官打電話詢問的第一句話:是不是發生什么大事?什么大事?核彈?生化危機?病毒變異?
樸德的壓力轉到了血月、捕手和春雀頭上,他們只有最后15分鐘。三名頭領一合計,血月和捕手將45名歹徒全部派進區域內。而春雀的職業殺手拒絕參與混戰,他們決定先撤為敬,結果血月和捕手拔槍扣下了春雀領隊。他們意思是讓領隊命令剩余8名春雀殺手參與搜殺。春雀領隊電話聯系殺手,可惜8名殺手根本不鳥領隊。
三個團隊結構不同,有些結構的員工看領導如見爹媽,有些結構的員工根本不把領導當回事。核心:領導能不能給你好處。春雀殺手講的是績效,拼的是能力,領隊為了養家糊口還得看他們臉色。
此時,崔建一行人已經到達某公寓小區,警車開到地下停車場,搭乘電梯前往12樓。這是一梯一戶格局的中平層套房,需要刷卡才能讓電梯在指定樓層停靠,出電梯就是玄關。即使如此,套房外還是安裝了防爆大門。
三人一起把端木抬進客廳,作訓服A將臥室茶幾推出來,和客廳的茶幾拼接在一起,把端木放上去。兩人翻箱倒柜,拿來了一套基本外科手術工具和幾個急救箱。
雙作訓服互相看了一會,端木和崔建納悶時,他們開始錘子剪刀布,作訓服B輸了猜拳,憐憫看著端木,拿起了手術刀。
端木見此,急道:“不是醫術最好的主刀嗎?為什么這里是猜拳輸的主刀?還有,你那什么表情?”
作訓服A解釋道:“我們了解人體結構。”
作訓服B:“倒背如流。”
作訓服A:“從未實踐。”
作訓服B:“找不到人。”
作訓服A:“死馬當活馬醫。”
作訓服B:“到醫院只要5分鐘。”
崔建道:“挖吧。”
作訓服A先剪斷露出體外的一截弩箭,再剪開衣服,防彈衣,內衣。作訓服B用鑷子輕挑皮肉:“入肉大概7公分,弩箭箭頭長度預估5公分。”問題不是很大。
作訓服A把一卷紗布放在端木口中:“咬住。”
端木急問:“沒有麻藥的嗎?”
作訓服A:“沒有。”
端木欲哭無淚,心中反思,自己的經費給的太少。
崔建默默走到一邊,點上一根雪茄。
畢竟不是自己的肉,作訓服B不需要心理建設,就開始了自己人生的第一臺手術。他具備豐富的理論知識,他知道人體結構,他清楚手術刀的鋒利,他明白自己會遇見的困難。
一刀下去,端木并不感覺多疼,直到作訓服開始翻皮肉,端木才開始掙扎。作訓服A叫停,從臥室拿來繩索,在崔建幫助下,將端木捆的結結實實,完事,抱怨一句:“你怎么不提醒我會很痛?”
作訓服B雙手保持高懸,眼睛死盯傷口:“擦汗。”
作訓服A一邊拿紙巾給作訓服B擦汗,一邊吐槽:“就是挖個箭頭,又不是讓你做心臟搭橋。”
作訓服B神色認真,開始切割,端木強忍疼痛,過程難以描述。
作訓服B道:“好,可以取出來了。”
端木當場哭了,這不是痛的,這是幸福的淚水,終于可以結束。
崔建阻止看:“等等!這是十字箭頭,不是扁平箭頭。把鑷子給我。”
崔建接過鑷子,挑起肉,用酒精沖掉皮肉上的血漬,道:“是十字犬齒倒鉤箭。”十字箭頭很好理解,就是十字形狀的箭頭。倒勾箭類似魚鉤,穿進入容易,出來就難了。這東西比子彈難取十倍,以崔建他們的水平,要挖一個大洞才能把箭頭拿出來。
還有一個辦法,干脆把箭捅穿身體,從后背拿出來。但端木畢竟是朋友,崔建終究還是沒提出這個建議。
崔建把鑷子放在盤子中,道:“我建議綁架一名真正的醫生。”抽紙巾,給端木擦去眼角的淚水。
作訓服B點頭:“這個簡單。”當然不簡單,但絕對比動手術簡單。
作訓服AB出門去了,崔建到廚房煮了泡面,端到了端木面前,邊吃邊安慰:“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是六邊形戰士,絕大多數普通人都不會動手術。”
端木不想理他,他覺得有必要讓自己所有手下都精通醫術。
15分鐘后,作訓服AB蒙面挾持一名女醫生到來。拿掉女醫生頭套,女醫生首先打量房子和房內的人,立刻被端木所吸引,主動走到端木面前查看傷口,問:“給他動手術?”
“對。”
女醫生一邊戴手套一邊道:“準備麻醉藥,手術用血……”
崔建打斷道:“醫生,條件都在你面前,你看著做吧。”
女醫生看崔建:“你是?”
崔建沒戴面罩,回答:“我也是被綁架的。”
女醫生看作訓服A:“最少要給他掛葡萄糖。”
作訓服A問:“自己兌的糖水行嗎?”
女醫生深深看了他一眼,觀察傷口:“運氣不錯,沒有傷到動脈,不過傷口太奇怪了。”
作訓服B解釋:“歹徒射中他之后很愧疚,拿了手術刀想把箭頭挖出來。”掩面。
端木情緒幾近奔潰:“別廢話了,要么我死,要么就把它挖出來。”
作訓服A:“他,他失禁了。”
“有什么奇怪的。”女醫生呵斥了一句,拍了拍端木的臉:“絕對的猛男。”
女醫生把箭頭放到一邊的盤子中。道:“拿紙筆,我開點藥。”女醫生開出處方交給作訓服A,A出門購藥。
崔建問:“吃泡面嗎?”
女醫生看崔建,點頭:“吃,兩包。”
崔建去廚房折騰。
買來藥物,女醫生將藥物混入鹽水中,掛上點滴,工作結束,吃飽喝足,問:“我可以走了嗎?”
作訓服B:“對不起,你得留下來。你可以給你的家人打電話,就說你要去外地做一臺很重要手術。”
女醫生還要說什么,崔建道:“兩百萬美元。”
女醫生當即道:“救死扶傷,醫者本心。”早說兩百萬美元,自己不僅親自登門90度彎腰自薦,還能將他當祖宗一般伺候。骨氣有,但給的實在太多了。
隨后女醫生就打電話給自己丈夫和醫院的領導,請了三天假,全職陪護。
作訓服A給女醫生安排住房,作訓服B把電話給了崔建。
崔建走到小到酒吧房坐下:“哈嘍。”
“嗨,崔建,我是蕾蒂。”
崔建:“嗨,蕾蒂,你還好嗎?”
“我很好。”蕾蒂進入正題:“目前我們已經確定有大人物要殺死端木,但是我們還不清楚為什么要殺死端木。”
崔建問:“多大?”
蕾蒂回答:“能影響青瓦臺副總統的人。”
崔建問:“星野和盧克那邊到底是什么情況?”
蕾蒂回答:“盧克確實囚禁了星野,并且與我們保持聯系,他似乎對刺殺的事并不知情。我們懷疑盧克,但更懷疑星野,我們認為星野知道一切。就在十分鐘前,我們和盧克達成口頭協議,他可以將星野交給我們。”
蕾蒂補充解釋:“根據我們的推測:星野到東京之前,可能已經聯系了懸賞榜中間人,表示自己將被迫撤銷懸賞,請中間人不要理會自己的操作,讓殺手們在韓城蟄伏,直到端木露面。”
崔建問:“需要我做什么?”
蕾蒂道:“需要你繼續保護端木。”
說話間,作訓服B到酒吧門口打個手勢,崔建道:“端木醒了,要和他通話嗎?”
“好,麻煩你。”
端木被移動到小臥室,沒有床,就是地上鋪一層棉被。端木接過電話,揮手:你可以滾了。
崔建切了一聲,離開小臥室,關上門。
蕾蒂:“盧克提出了一個想法。”
端木:“什么想法?”
蕾蒂:“由你接管他的遺產。我和他視頻通話中,可以看出他身體不好,此前收到他生病的消息大概率是真的。他不會容許星野繼承自己的遺產和職位,但他沒有更好的人選。因此,他在昭子死亡之后,就第一時間想到了你。”
端木:“你別告訴我,之所以有人要殺我,是因為盧克想把位置給我?”
蕾蒂:“盧克表示不排除這個可能。他已經與華盛頓溝通,華盛頓因此才對你進行調查,并非懷疑你是七殺而對你進行調查。你是美國人,你有大量的資產在美國,你的父親是眾議會議員,你擁有騎士團的資源。由你來接任東亞戰略總顧問,對盧克和美國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端木許久沒出聲,問:“你怎么看?”
蕾蒂回答:“我認為可行。我知道你對東亞戰略沒有興趣,但我們目的是進入這個圈子,掌握著一定權勢,說不定你可以成為下一任胡佛。你知道的,我們有不少人已經進入美國政壇,唯獨缺乏情報系統的重要人員。”
端木問:“盧克可信嗎?”
蕾蒂回答:“盧克不重要,重要的是華盛頓怎么看待你。爾虞我詐的情報工作相比保鏢職業是不是更有挑戰呢?”
端木問:“多蘭怎么說?”
蕾蒂:“大阪多蘭和盧克會面時,由多蘭提出的這個想法。”
端木心中一驚:“莫非昭子之死有多蘭的手筆?”
蕾蒂:“或許有,或許沒有,并不重要。盧克有這個意愿,華盛頓對你很滿意,現在就看你的態度了。”
端木:“我同意。”
蕾蒂:“好,我會安排。現在要解決的是星野的懸賞令,雖然盧克囚禁了星野,但是星野并沒有撤回懸賞,只要殺了你,殺手們還是能拿到一筆天價賞金。我們會安排人在這兩天內前往東京,讓星野撤掉懸賞令。所以這幾天你還需要靜養,保護好自己,我們暫時無法為你提供武力保護。”
端木:“不能提供武力保護,能不能提供醫生和護士?”
蕾蒂:“如非必須,最好不要節外生枝。現在還不排除有殺手找到你們行蹤的可能。”
第一天,上午風平浪靜,作訓服AB出門上班,下午回來帶來了最新消息:樸德被捕。根據他們打聽的消息,樸德咬死了自己為崔敏復仇,他認為端木傷害了崔敏,沒有其他目的。他要求審訊官調查為什么端木能從農貿市場金蟬脫殼,被審訊官鄙視了,你追殺人家,還要追究人家逃跑之罪?
第二個消息,青瓦臺下令解散韓國冰刺,緝拿七殺的工作轉由重案部門負責。
端木已經給女醫生轉了一百萬美元的頭款,女醫生上午親自出門買藥,崔建通過跟蹤確定這位醫生還是有醫德的。除了藥品之外,女醫生還買了不少食材,說是要配合中藥進行燉煮,提高端木傷口恢復速度。
除了胸部中箭傷口外,女醫生還處理了脖頸處的傷口,她也了解了具體情況。崔建是保鏢,負責保護同事端木。作訓服兩人是端木的朋友,在端木遭遇危險時提供幫助。為什么不報警和住院呢?崔建解釋:很多人要殺他,暫時不適合公開露面。
這一整天,崔建向女醫生討教中藥知識,他對中藥能不能治病沒興趣,他只對能做食材的中藥有興趣。
第二天,端木已經能坐起來喝粥,自己解決生理問題。
作訓服AB照常上班,崔建上網學習藥膳,白天唯一的插曲,女醫生給端木換藥時耍氓流。端木告狀,崔建表示無所謂,女醫生不僅漂亮,并且是博士,你血賺好嗎?
下午四點,作訓服A打來電話:“我被盯上了。”
崔建掛電話:“暴露了,走。”說完檢查手槍,提包要走。
女醫生問:“我呢?”
崔建道:“馬上離開,當作什么都不知道,尾款在三天內打到你賬上。”這套房子是AB共同出資購買,有人盯上A,代表這套房子已經不安全。
第一天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現在說走就走,幾乎不需要收拾。崔建和端木先行進入電梯前往地下停車場,女醫生搭乘下一部電梯從一樓大堂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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