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建去廚房搗騰,葉嵐伸手捏了捏雪櫻的耳垂,問:“今天為什么這么高興?”
雪櫻反問:“你應該問我怎么來了?”
葉嵐明白了,自己不問,雪櫻的話說不出來,于是問:“你怎么來了?”
雪櫻傲嬌哼了一聲:“我隨時都可以來。”
葉嵐無語,雪櫻笑嘻嘻,道:“不是啦,今天是崔建生日,我是特意來給他送生日禮物。”
葉嵐驚訝問:“今天是他生日?”
雪櫻回答:“他護照上寫了八月一日。”
葉嵐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昨天給崔建買了禮物。恰巧崔建端了兩份腸粉出來,雪櫻送上禮物:一套刮胡刀。隨后道:“生日快樂。”
崔建一臉懵圈:“我今天生日?”
雪櫻:“對呀。”
崔建回憶一會,護照上的出生日好像是今天,于是收起刮胡刀:“謝謝。不過,我肯定記不住你生日。”
葉嵐點頭:“他說的是實話,因為一周前是我生日。所以我知道的。”
崔建問:“生日啊?”
崔建的表現讓葉嵐有些奇怪,沒有回答崔建,問:“你是不是沒有生日這個概念?”
崔建連連搖頭:“當然有這個概念,影視作品經常有人過生日。進公司后一直受你照顧,我想送一份禮物給你,但是找不到比較合適的機會,沒想起你生日這件事。”
葉嵐伸手問:“禮物呢?”
崔建立刻上樓,不一會拿了一個盒子下樓,葉嵐看著崔建一會,打開盒子,然后一言難盡,在雪櫻湊過來之前,葉嵐合上盒子:“我很喜歡,謝謝遲到的生日禮物。崔建,你是不是從沒送過生日禮物?”
崔建點頭:“性格孤僻,沒朋友。”
葉嵐提醒:“端木是你朋友。”
崔建道:“是,不過男人之間進行生日儀式,總感覺有些怪。”
葉嵐不知道崔建的回答是什么意思,試探問:“你沒過過生日?”
崔建點頭:“沒有。喜歡就好。”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一來他的背景中,親生父母在他四歲時去世。二來包括養父母在內,沒有人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
“喜歡。”葉嵐把盒子收起來:“非常喜歡。”禮物是簡單粗暴的大金手鐲。葉嵐能想到崔建送禮物的心態,女生喜歡首飾,自己這么有錢,一般首飾看不上,于是崔建就買了金店最粗的首飾。在崔建思維中,沒有高定首飾,限量款首飾這些概念,
葉嵐理解,哪些會給自己送生日禮物的人,都頭疼要送什么禮物才能別出心裁。不管怎么說,崔建這禮物確實別出心裁。
崔建也明白了,是因為自己生日,昨天葉嵐才送自己禮物,但他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雪櫻卻沒想那么多,很不可思議:“從沒過過生日?朋友?師長?長輩?”
葉嵐看雪櫻,問:“你是不是還回釜山?”
雪櫻點頭:“嗯,我媽說只給我半小時。我說:半小時?我萬一在半小時內被崔建帶壞了怎么辦?好可怕哦。我媽就怒了,問我: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我回答:好的媽媽,感謝你能給我半個小時與崔建見面的機會,畢竟監獄的犯人每個月也只有半個小時見親人的時間。然后她氣炸了,要來打我。”
葉嵐來了興趣:“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就跑,邊跑邊說,你就仗著我不敢還手欺負我。”雪櫻一笑,看崔建:“崔建,別和我媽計較,她就是更年期。”
崔建笑著回答:“我知道。”就是沖你面子才沒和她計較。
早餐結束,崔建先送雪櫻上車,再送葉嵐上車離開。收拾清楚后,崔建開車出門兜風,主目的地西鳳山,主目標四角筍,也稱四方筍。四角筍,筍中之王,崔建認為它是筍中最好吃的一個品種。
次目標:勝子。
在靠近西鳳山附近小鎮時,崔建靠邊停車,路邊的勝子打著一把傘,上了崔建車后座。
崔建:“恭喜旗開得勝。”
勝子甜甜一笑,眼睛亮晶晶:“謝謝。”
勝子說完,停頓片刻,道:“管家認為李嫡之死不是偶然,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
崔建道:“表面看不是這樣。如果是一場謀殺,李嫡應該當場死亡。畢竟氰化物對專業殺手來說并非稀罕物。”
勝子回答:“不僅是謀殺,兇手還想掩蓋這是一次謀殺。不能這么說,準確說,兇手想把李嫡之死嫁禍給七殺。”
崔建:“七殺并不怕背鍋。”
勝子:“兇手就是利用七殺從不自證的特點,洗干凈自己的嫌疑。”
自證是很惡心的一件事。別人一張嘴,自證跑斷腿。說女生被老男人包養,因為女生上了老男人的車,等謠言四起時,女生找不到源頭,她為了自證,就必須拉老男人出鏡:這是我爸。付出的時間和精力成本非常高。男生被造謠是同,朋友避而不及,他怎么自證?難道發個找妹子視頻?
你身上有三個謠言,你自證了一個,無論信不信,大家都會相信另外兩個謠言是真的,因為你沒有自證另外兩個謠言。
因此七殺從不自證,也沒那必要,他們沒有獲得道義支持的打算。
接下來勝子說了雙子計劃,還有關于李嫡背后人的情況。管家認為,兇手殺死李嫡的目的并非簡單的想一統韓城白幫,畢竟李嫡在韓城有墓園,真打起來,都不是李嫡這一系的對手。
管家猜想,殺李嫡的人是盧克,嫁禍給七殺,再將一道選擇題擺在神秘人面前。如果神秘人想繼承李嫡的產業,不僅需要出面,還得出示與李嫡簽署的協議或者是李嫡的遺囑。神秘人也可以選擇斷尾求生,李嫡的產業按照法律順序讓別人繼承,那神秘人苦心經營多年的成果付之東流。
崔建左耳聽,右耳出。不過勝子對崔建有著無比的信任,乃至于她認為崔建非常感興趣,更加細節的說明李嫡遇害的前因后果。
勝子道:“伴隨律師所對李嫡資產的盤點,現在已經確定為死彈人形犬提供資金的人是李嫡。我們剛才分析過,當時的李嫡不具備這樣的財力。神秘人要么舍棄所有產業,包括死彈的所有權,要么必須露面,接管李嫡產業。接下去就進入第二個環節,盧克如此處置這名神秘大佬?我認為盧克要求神秘大佬交出墓園,以完成盧克的雙子計劃。”崔建隨口問:“大佬為什么不能先手做掉盧克和菲迪?”
勝子點頭:“有這樣的可能。李嫡之死挑明了一個信號:雙方徹底撕破臉,不死不休,不再遵從基本規則,開始從物理層面來消滅對方。但是盧克不能讓神秘大佬這么想,于是才會出現栽贓七殺的舉措。”
崔建:“大佬應該比我聰明吧?我得知死者是李嫡時,我都知道下手的人不是七殺。”
勝子沉思片刻:“或許你本來就很聰明呢?”
崔建終于抬頭看了眼內視鏡中的勝子,這姑娘,長的一般,倒是誠實得很。更難得還有一雙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崔建更加聰明的說了一句:“李嫡母親之死,李嫡妹妹之死,現在李嫡也死了,你覺得會不會有聯系呢?”
勝子睜大眼睛想了好一會:“難道說,難道說盧克已經給兇手準備好了背景?如果有需要就把兇手推出去擋槍?以此證明李嫡之死和盧克無關,純粹是私人恩怨或者是白幫內斗。老狐貍,不會這么陰險狠毒吧?那直接動手的兇手是誰?”
崔建:“十有七八是趙愛。”
勝子低頭喃喃自語:“趙愛為什么殺李母和李妹呢?總是需要一個理由?是趙愛要殺李母和李妹,才和盧克合作。還是盧克要殺李嫡,所以需要趙愛先殺李母和李妹呢?盧克這么安排,怎么就知道趙愛有殺李嫡的機會呢?”
崔建:“沒有機會就創造機會。”他就聽了最后一句,隨便回應了一句。這姑娘嗡嗡嗡的轟炸,還不會看人眼色。
勝子一拍大腿:“對呀,白齊,白齊是……”是什么呢?白齊是尼莫執行隊隊長,他為什么會負責李嫡和王子見面的安保工作呢?李嫡為什么信白齊呢?
先捋清陣營,首先是盧克、菲迪。盧克是幕后老大,建立了尼莫。菲迪是尼莫會長,菲迪的愛人是薛冰。白齊是薛冰的總管。因此這伙人是一體的。
其次是李嫡。李嫡,齊溪,還有神秘大佬屬于地頭蛇,他們是一伙的。
這兩個陣營似乎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唯一的矛盾點是智善案中,代表李嫡的藍色妖姬戰勝了代表神秘人的外來勢力,以至于李嫡整合了韓城白幫。由此,李嫡成為盧克雙子計劃的絆腳石。
盧克知道自己敵人是李嫡陣營,李嫡陣營未必知道盧克是自己的敵人,說不定雙方還有一定的合作關系。李嫡一死,只要神秘大佬不懷疑盧克,雙方還會繼續進行合作。只要再進行一次物理清除即可。不,不是清除,是控制和綁架,盧克要的是韓城墓園,他要控制神秘大佬。也就因為存在神秘大佬,盧克知道控制李嫡無法拿到墓園。
崔建聽見的是:“嗡嗡嗡,嗡嗡,你真的好聰明,能想到這一點,嗡嗡……”相比之下葉嵐好多了,她是嘰嘰喳喳,最少有兩個音詞。
崔建點頭表示贊同。
勝子說完,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開心的笑容如同剛剛征服世界一般。還好接下去的話題和崔建有關系,否則崔建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
勝子道:“51號標靶正在醞釀中,查到他們一家四口將在一個月后前往濟州島度假。在此之前,他們會先到韓城,依照慣例拜訪在韓城的老朋友。”
崔建問:“瞬殺嗎?”先盯住,發出標靶之后立刻動手。50號標靶王子也是這個情況,但王子日常安保力度強,無法咬住他而不驚動他,于是2號輔標靶,王妃就成為了瞬殺的目標。
勝子道:“在國外,目標日常有四名保鏢陪同出入。”
崔建:“小問題。”
勝子點頭:“嗯,到時候我們再聯系。”
崔建松口氣:“你在哪下車?”
勝子:“去西鳳山。”
崔建:“為什么?”
勝子:“我剛剛入職了林氏集團,成為西鳳山的管理員。”
崔建錯愕:“你?這么年輕漂亮,成為管理員?”
勝子露齒一笑:“謝謝夸獎。”誰說月曜不好相處的?看這小嘴甜的。
崔建抓狂:“不,我意思是安全等等之類,你怎么會成為管理員?”
勝子回答:“我可以徒手對抗兩名成年壯漢。”
崔建問:“林氏集團怎么會答應的?他們沒懷疑你應聘西鳳山管理員的動機嗎?”
勝子回答:“林氏集團有福利員工,殘疾人和部分精神病患者。”有一定比例的福利員工,就可以減免部分稅負。
崔建驚疑:“你哪殘疾了?”自己竟然沒看出來。
勝子:“我是精神病患者。”
崔建問:“什么精神病?”
勝子:“躁郁癥,很合適一個人獨居,這樣就不會傷害別人。”
崔建不相信:“你表演一個給我看看。”
勝子雙手成爪舉起,嗷嗚一聲,露出一口牙,裝出很兇的樣子。
崔建驚呆,單手扶額:“你真能打得過兩名壯年男子?”這哪是躁郁癥,這明明是氓流興奮癥。不過,不得不說西鳳山管理員職位很適合地獄犬。作為殺手,不能脫離社會,否則難以混入人群之中。
至于勝子為什么能拿到這職位,人家畢竟是駭客,說不定她報的還是男生的身份。
勝子認真點頭:“我可以。”
崔建:“你聯系依依采購一把槍支,算我賬上,畢竟一個人身處野外,保不齊有一些心思歹毒的壞人打你主意。”
勝子再次點頭,道:“崔建,你很善良。”
崔建能怎么回答,只能夸對方有眼光。才見面兩次,就把自己不存在的各種品質都給挖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