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辛剛好將整個飛升體，眾多星系都大挪移到太陽附近。
這讓所有人，可以得見燃帝的全貌。
雖然同樣是星塵鑄就的少女之軀，但祂卻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受。
這一秒的數學模型，不再是上一秒的答案，與帝高辛一樣，神鬼莫測。
那種天馬行空，變化莫測的物質運動，并非混亂與繁雜，相反是一種超出認知的和諧狀態。
神秘、精致、又充滿極強烈的壓迫感。
明明是那么可愛的少女形象，但由于構成祂的粒子流，每時每刻都在以出乎意料的軌跡運動，以至于那種莫測感，讓人油然升起一種毛骨悚然的靈魂恐懼。
生命會本能地恐懼未知，而燃帝就往那一站，就神秘莫測。
在五維所有的自然物質，都呈現簡單模型，但現在祂的存在，就仿佛象征著不自然與未知。
所以越像人，就越瘆人。
反觀高辛，雖然也神鬼莫測，但卻沒有那么強烈的異悚感，也許是因為他真的是個人吧。
“我是人類的鏡子，映照出你們的選擇，看來你選擇了，與我一戰。”
燃帝語氣肅殺，令人心悸。
羅巖、米蘭、凱撒等人，感覺沒有靈魂的燃帝，也不好對付。
是，靈魂合擊，把祂逼回來了，斷了祂的六維路。
但是，人家依舊是五維時空最強的生靈。
這龐大的，數百倍于太陽質量的飛升體，以及不亞于高辛的帝級境界，依舊是個近乎于無解的敵人。
“鏡子么？祂是在說，高辛怎么對祂，祂就怎么對高辛。”
“人類友好，燃帝就友好。”
“高辛斷了祂的路，祂也不會再客氣了，也要不擇手段地消滅高辛。”
“他們將成為真正的敵人，你死我活。”
眾人內心緊張，決定眾生命運的時刻到來了。
不過高辛卻毫不緊張，淡淡道：“小燃，我都放棄的路，你真覺得你能走通？”
燃帝承認道：“我知曉你所推演的隱患……確實是極可能發生的。”
“你們的靈魂，你們的感情，你們的意志，你們獨一無二的抽象智慧……這些都是我無法完全得到的瑰寶。”
“那條路，你不愿走，而我卻求而不得。”
“不過，你還是不該阻止我，因為我愿意用生命去嘗試一個微妙的可能，那結果，必然不為零。”
高辛搖搖頭：“是嗎？的確，用任何絕對的判斷去衡量你，都是對你的侮辱。”
“也許你真的可以戰勝不可能，完美掌控那個靈魂，世間萬般困難，對于你我而言，的確是不為零的。”
“但是我不想賭，因為賭注不止你一個人的生命。”
“如果要賭上一切，小燃，現在也不遲啊。”
“我必須要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高辛的身軀如銀白色的風暴，徹底吞噬了太陽。
他的形態變得更加凝聚、銳利，在心力全力加持下，信念帶動了全身的物理運動越發劇烈。
通體流淌著水銀般冰冷致密的能量光輝，手中刷新出一把黑色長刀，那也是一種全新的粒子，又有別于燃帝粒子與太歲粒子。
是高辛開創的，第二粒子。
“在人類的歷史中，戰爭催生的突破是最為強大的，在生命的衍化中，災難帶來的進步是最為劇烈的。”
“茫茫宇宙中，能勝過我的只有你，而能勝過你的，也只有我。”
“正如你所說，我選擇與你一戰，因為這在我眼中，比成為太一更有價值。”
“太一，狗都不當……”
他的話傳蕩在時空中，如雷霆般在人們的心中炸響。
這是毫無疑問的宣戰，而更令人震驚的是，高辛認為跟燃帝一戰，比成為太一更有價值？
戰狂啊？為了這場決斗，高辛可以放棄整個宇宙。
“如你所愿。”
燃帝悍然出手了，藍色的長槍，也由一種全新的粒子構成，直取高辛。
這一出手，就是針對高辛的靈魂。
滄月猜測：“那是心轉粒子吧？福祿粒子之劍都有了，那心轉之槍也不意外。”
“高辛的靈魂早就融合過心轉粒子，而且還是永久狀態，等于永久免疫福祿粒子的效果。”
“所以燃帝選擇用心轉粒子，作為攻擊靈魂的手段。”
滄月的意識反應的確快，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他卻已經悟到那個粒子是什么，乃至已經開始解說了。
“鐺！”
燃帝的攻勢異常強勢，高辛手握黑色長刀悍然迎上。
二者皆為這世上至強的存在，動作間帶著粒子流，迅捷、精準而天馬行空。
面對藍色巨槍的當頭撕裂，高辛先是錯位，然后在眾人以為他在閃躲，要避其鋒芒時……
高辛的長刀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震蕩，突然硬剛巨槍。
他找的時間點，正是燃帝變招追擊他的時間點。
然后一個瞬移，變換位置，順著燃帝變招的方向，全力爆斬。
“轟！”
轟然碰撞下，燃帝的巨槍被崩出堪比星環的碎片，蛛網狀的裂紋瞬間蔓延！
高辛也被巨力轟飛，身體幾乎要瓦解。
不過，時空一個震蕩，高辛瞬移消失，再出現時，他竟然已經將倒飛之力化為突進，再度爆斬。
他們兩個都不是一個重量級，差距了數百倍！
但高辛的操作，就像是別人全力奔跑，他突然出現在身后猛推人家一把似得。
即便推的人力氣不大，但卻順應了對方自己的用力方向。
至于反作用，高辛則也通過瞬移戰法，完美彌補了自身體量不足的弱點。
“很了不起的環境，我也試試。”
燃帝小吃一虧，但并不惱，反而時刻保持著好奇心。
祂已經開始適應這片活躍時空的性質，并且一個瞬移，龐大沉重的軀體也出現在高辛身側。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鏘！”
巨槍完美命中了高辛，后者不僅身體被戳開，靈魂也遭受重創，腦子嗡嗡得。
趁著他僵硬之際，燃帝后續的打擊，猶如狂風暴雨。
不過高辛忽然長出三頭六臂，手握各式黑色巨構兵器，精準化解了風暴。
“糟了！”
“大帝他……哦，那沒事了。”
“好……好快……”
“到哪了？哦，在那！”
“不對，不對，在這！”
眾人大急，完全跟不上二者戰斗的節奏。
東張西望，看到的是延遲畫面，等他們以為高辛遭重時，實際上高辛已經破局。
此刻，高辛與燃帝，兩道身影糾纏、閃爍，在方圓數千萬公里內疾馳瞬身激戰。
大家只能見證冰山一角了。
只知道燃帝是一道深紅的身影，手握藍色巨槍。
劇烈的多重恒星物質，勾勒出持槍少女的形象，邊緣蒸騰著灼熱到發黑的粒子流，每一次輕微的形態波動，都讓周圍的空間的事物發生恐怖的扭曲折射，仿佛一個行走的黑洞雛形。
另一邊，高辛是熟悉的銀白修羅般的身影，黑刀神鬼莫測。
每次行動，都會在原地留下一道因速度過快而短暫滯留的、扭曲視界的殘影。
往往大家看到這一幕時，其本體就已如一道撕裂真空的爆發閃光，出現在另一個地方，悍然爆斬少女。
時間過了不知多久。
大家逐漸開始感覺不對勁了，因為太陽系這片時空，越來越詭異。
開始出現量子現象，即一個個五維粒子，出現測不準的情況。
它不再遵循最基礎的經典力學運動，而是同時出現在一片概率區域。
尤其是燃帝的藍槍。
祂的武器脫離了五維自然規律的樸素狀態，開始將低維的物理學現象，在五維的高度展開。
“這怎么可能？”
“那些五維粒子，無法產生性質變化，只有最純粹的位置與動量變化。”
“但是現在，這個常識被打破了。”
“那豈不是說之前的五維物理模型錯了？”
兩個滄月都無比驚駭，不知道怎么解釋這種現象。
倒是封無極瞧出端倪：“我知道了，之前的五維物理模型，是一種統計學規律，它只是一種最自然的結果。”
“而當不自然的力量，壓過了自然之力時，運動規律就被改變了。”
“你可以理解為，燃帝通過過于強大的操作，人工擴展了物理規律！”
“五維不是不允許更高的物理現象，而只是不支持。”
“冥冥中無數更復雜的物理規律，被投射在低維了，但理論上足夠強大的操作力，是可以在五維也展開這樣的規則。”
“燃帝此刻，通過堪比自然規律一樣完美的‘實時渲染’，支撐了這片時空中的物質，呈現量子力學。”
此話一出，所有人嘩然。
“人工實時渲染法則？”
“就好像……就好像虛擬游戲一樣，通過對自然規律的理解和計算，實時渲染模擬出現實物理？”
“你是說，燃帝現在，就是個現實版的‘虛擬物理引擎’？”
“以身化為法則，人工支撐一方時空，猶如邏輯天道？”
僅僅窺探到冰山一角，人類就被燃帝的操作驚呆了。
這計算力太離譜了。
原本燃帝明顯在戰斗上，遜色于高辛。
高辛體量越了三個數量級，還跟祂戰得平分秋色，甚至略占上風。
已經很明顯體現出，二者的差距。
如果高辛與燃帝在同一量級，高辛可以贏。
但是現在，這個舊想法，又被推翻了。
燃帝展現出了不可思議的‘我為法則’的操作，直接打出了科技代差！
本來上限大家都一樣，但現在就好像燃帝多了個‘法則擴展包’，而高辛沒有！
現在，高辛就近似于置身燃帝所構建的虛擬世界，一部分規則都是靠人家在運轉的，拿什么贏？
而就在這時，高辛的宏偉話語傳蕩時空：“你真令我歡喜，小燃。”
“原來還可以這樣……邏輯天道嗎……”
“我確實做不到這種事，但我也有我擅長的領域，人類的思維更適合抽象領域。”
說話間，所有人感覺環境越來越沉重。
好像有一種獨特的事物，充塞真空。
他們的靈魂能感覺到，只是看不見摸不著，它散發著超強引力，讓眾人仿佛置身于一片看不見的超級大陸深處，壓抑、逼仄、沉重。
“那是什么？”忒彌斯震撼道。
他感覺自己被活埋了，可又無法理解，到底被什么東西活埋。
就連蓋亞、所羅門他們都懵逼了。
燃帝并未完全借調其他飛升體人格的思維，只是大部分借走了，至于人格思維模式，反而留下了。
很簡單，與高辛戰斗，其他人格沒用！
燃帝有且只有一種思維方式可以跟高辛過招，那就是魔性燃帝的暗邏輯之心！
只有這一種，配跟高辛交手。
其他的人格壓根幫不上忙，把計算力借一下就行了。
“又是一種全新的粒子，不對，這真的應該叫做‘粒子’嗎？”
“完全不符合五維物質的‘設計規則’。”
忒彌斯是各種飛升體人格中，擁有靈魂的一個。
他結合人類感知方式與AI感知方式，仔細研究那無形無質卻有引力的新事物。
發現它完全超乎想象，不可捉摸。
更可怕的是，它竟然在衍化……在特么衍化！
“不可能的，五維時空沒有性質變化，沒有化學，也沒有生命模型。”
“但此刻，這種新物質，竟然能衍化生命？”
飛升體人格全體嘩然，可惜他們的算力全都集中于燃帝，只能寄希望于燃帝看得懂了。
然而，燃帝很快也詢問高辛：“請告訴我，這是什么？”
得，得祂也看不懂！
高辛還真就認真跟祂解釋，只可惜，闡述的話語，晦澀難言，神鬼莫測。
猶如一種大道之音，包含巨量的信息，但是每個字大家都懂，合起來就不懂了……
唯有燃帝，好像略懂一點點：“……所以，這是你的暗邏輯，所開發出的，前所未有的，超越星海元素的新元素嗎？”
“不只是一種兩種粒子，而是一個系列！”
“完整的、自洽的、足以支撐一整套獨立物理學的‘暗物質’集合包……”
“就好像，其他的，與我們完全不同的，沒有星空的宇宙……才會出現的物質。”
此話一出，所有人毛骨悚然。
啊？暗物質？其他完全不同宇宙法則下的物質？
那換句話說，不就是空想的嗎？
高辛說道：“沒錯，雖然我們的宇宙中，并不存在這種事物，但宇宙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
“或者說，它還有很大的空白余地，可以承受新的規律。”
“只要我所要建設的物理模型，是自洽的、可以適配于我們宇宙的‘型號’，那么在我的心力加持下，宇宙會接納這種法則。”
“它是當前宇宙邏輯之暗的物質，是大圣靈可以創造，但還并未想到的事物。”
“沒關系，我想到了……我幫祂豐富一下世界觀。”
“不過，叫暗物質什么的，太籠統了，畢竟你也可以創造我所不能理解的物理體系，這樣的物理體系應該冥冥中還有很多，我創造的這一類，并不能涵蓋所有編外的事物。”
“嗯……這一套基本物質所構成的事物，不與星海元素發生相互作用，并自有一套可自洽的運轉與衍化模型。”
“我用它創造了籠罩整個太陽系的龐然大物，卻猶如虛無的陸地。”
“那么，叫它虛空吧……虛空物質！”
人們懵了，高辛與燃帝的大戰，走向了一個他們事前完全不能設想的方向。
這倆一邊大戰，一邊炫技呢？
燃帝以身為法則，作為虛擬物理引擎，一方時空的邏輯天道，將低維的繁雜物理學逆向投射于高維時空。
而高辛更過分，他直接自己編了一套！
不愧是人類的帝，夠抽象，這想象力破限了，超出了宇宙。
燃帝起碼還取材于現實，是對宇宙所有規律數據了如指掌，才成就一方時空的邏輯天道。
高辛干脆空想！最可怕的是，他對了！他對了！
一套完整的……宇宙從未有過的，但卻特么的……是正確的物理法則！自洽而完美！
虛空……虛空物理學誕生了。
這一套物質體系有多牛呢？
假如，世上還有一個宇宙，那里沒有他們這樣的星空，沒有所有已知的基本粒子，而只有虛空事物，那么那個宇宙，一樣可以誕生生命，誕生其獨有的科技文明！
而現在，高辛將它創造在這個星海的世界里。
與邏輯天道的燃帝，分庭抗禮。
燃帝驚才絕艷，本該像虛擬現實物理引擎一般拿捏這片時空的中的事物，但現在，祂遇到了帝高辛。
虛空始祖！自成一套抽象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