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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8 一塊紅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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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時分,武烈河市。

  名為龍華天苑的高檔小區,坐落于繁華市區內,小區內部則是綠樹成蔭,一片靜謐。

  靠南側的一幢獨棟別墅中,裝潢奢華的二層主臥內。

  一家三口正在熟睡。

  不過,有人是裝睡。

  青年男子小心翼翼地從妻子腦袋下方,抽出了有些酸麻的手臂,而后坐起身來。

  枕邊的妻子酣然熟睡著,大床邊的嬰兒床里,小家伙也睡得香甜。

  青年眼神溫柔,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下床,躡手躡腳的向門口處走去。

  像是做賊一樣。

  “咔嚓”房門被輕輕關上。

  “呼”青年松了口氣,在客廳中隨手拿起些什么,而后來到二層露臺前,拉開了玻璃門。

  夏夜晚風習習,吹亂著他的短發與睡袍。

  “呲呲.”

  火星迸濺。

  金屬打火機壓輪滑動,燃起一撮火苗。

  火苗引燃著探來的香煙,也映襯著男子頗為俊朗的面龐。

  昔日里眉宇間滿滿的英氣,已經散去了許多,如今更多的是柔和。

  “呼”

  青年舒舒服服地吐出了一口煙霧,來到圍欄前,遙望著遠方夜空。

  驀地,他似是察覺到了什么,低頭向下方樹林中望去。

  而在他低頭望來之前,一道魅影已然轉身,背倚著大樹,悄無聲息的藏匿身形。

  哼,學會吸煙了。

  冰冷的話語聲,印入陸燃腦海。

  陸燃則是站在樹旁,沒有躲藏,因為他本就是隱形的。

  聽見大夢魘冰冷的聲線,陸燃也有點打怵,胡亂應付著:估計是壓力大吧。

  傳音過后,陸燃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明明是鄧玉堂吸煙,我在這害怕個什么勁兒呢?

  正好扔進山里去,把煙戒了。鄧玉湘背倚著大樹,安排著自家弟弟的命運。

  陸燃望著二層露臺上的高大青年,腦中傳音:你弟弟剛有小寶寶,才滿月呢,真要這么做嗎?

  鄧玉湘:嗯。

  沒有理由,沒有解釋,只有決定。

  也是很霸道了。

  走吧,先將他帶回敬仙殿。鄧玉湘又傳音道。

  陸燃眼神憐憫,望著高大青年。

  可憐的鄧兄,攤上這么個姐姐,可真是嗯,有福氣哦?

  陸燃悄然閃爍。

  鄧玉堂立即察覺到,背后隱隱有能量波動,可未等他做出有效反抗,一只手已經貼在了他的背上。

  手,無所謂。

  關鍵是指尖探出的紅絲線。

  鄧玉堂心頭一驚!

  這.這這?

  鄧玉堂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又驚又怕的同時,卻是連豁然色變的資格都沒有。

  在海品·牽絲線的掌控下,獵物連眨眼都不被允許,更何況是做表情?

  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脅,甚至讓鄧玉堂開始經歷“走馬燈”了!

  而接下來的一幕,又將鄧玉堂拽回了現實。

  一個紅蓋頭,蒙在了他的頭上。

  就是新娘出嫁時,用的那種紅蓋頭。

  紅蓋頭不僅遮住了他的視野,更是極為靈動,蓋頭一角自動掀起、鉆進了鄧玉堂的口中,直至塞了他滿嘴。

  “唔唔!”鄧玉堂沒有資格掙扎,連發音都是含含糊糊的。

來吧你就  陸燃帶著“新娘子”退入了落地鏡中。

  此時,鄧玉湘也已經站在了二層露臺上,看著被綁架的弟弟,她的嘴角微微揚起。

  又是牽絲邪法·牽絲線;又是胭紙邪法·紅蓋頭;最后還有孽鏡邪法·鏡花月。

  自家弟弟今天就算是死這,也值了!

  鄧玉湘看見了掉落在地的香煙,一腳踏上,用皮靴輕輕碾滅,邁步走入鏡內。

  “唔!!”剛走進鏡內,鄧玉湘便聽見了自家弟弟的哀嚎聲。

  不出意外的話,他的契約已經被撕毀了。

  敬仙殿內,陸燃終于現了真身,向后退去的同時,揮散了紅絲線與紅蓋頭。

  “誰!你們是姐?!”

  鄧玉堂表情一僵,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前,美麗迷人又神色冰冷的女人。

  女人的側后方,還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陸兄!”鄧玉堂頓時面色大喜。

  什么綁架,什么撕毀契約,在這一刻統統被拋之腦后。

  陸燃不免有些唏噓。

  還得是自家兄弟啊!

  “好久不見,鄧少。”陸燃笑著擺了擺手。

  肉眼可見的是,鄧玉堂面色泛白,瑟瑟顫抖了起來。

  重逢的喜悅,并不能遮掩實力層面的不足,在兩尊泱泱之海面前,河境人士膽戰心驚,連呼吸都有些艱難。

  人間位面的強者,在圣靈山位面的強者面前,與螻蟻無異。

  “感謝仙羊大人。”鄧玉湘隨手撥開身前的弟弟,而后跪倒在地,虔誠施禮。

  鄧玉堂這才發現,周圍的環境變了。

  臥槽?

  這tm給我干哪來了?

  “跪下。”姐姐那冰冷的話語聲,帶著無盡的威壓。

  鄧玉堂心臟劇烈一顫,趕忙跪了下來。

  鄧玉湘險些被氣笑:“我是讓你跪我么?”

  “啊!”鄧玉堂反應了過來,立即調轉方向,面朝大殿深處的仙羊石塑。

  如此一幕,看得陸燃暗暗發笑。

  可憐的鄧少,好歹是紅巾信徒嗯,起碼幾秒鐘前還是。

  這讓鄧玉湘給訓的!

  都不用和仙羊大人簽契約,鄧少已經變成可憐巴巴的小羊崽子了。

  恭恭敬敬拜謝過后,鄧玉湘站起身來:“走,別打擾仙羊大人。”

  鄧玉堂顫顫巍巍的起身,下一刻,不由得瞳孔地震!

  他親眼見到,陸燃喚出了一面古香古韻的銅鏡。

  鄧玉湘在鏡前站住,扭頭看向身后,眉宇輕蹙,口中吐出了一個冰冷的字:

  “走。”

  “哦!”鄧玉堂錯開視線,低頭跟上。

  對于姐姐的實力,鄧玉堂從未有任何質疑。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活在她的陰影下。

  但今天不一樣!

自家姐姐,似乎強得有些過分了  “別怕,鄧兄。”隨著鄧玉堂走到鏡子旁,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你姐就是表面上兇,內心里不知有多愛你呢。”

  鄧玉堂:“.”

  咱就是說,這份愛能不能分給你點?

  一年半不見,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讓我“跪下”。

  雖然事出有因不對!

  我的契約莫名其妙被撕毀了,我為什么要感謝仙羊大人?

  鄧玉堂苦思冥想著,邁步走入鏡內,發現回到了老宅。

  自從上了武烈河大學,家里就搬離了雨巷城,在武烈河市買了房。

  一家幾口一直在武烈河市生活,已經很久沒回老家了。

  這一樁獨棟別墅很“干凈”,神龕神塑早已被請去了新家。

  “我看,爸媽都挺好的。”冰冷的話語聲,再次傳入耳畔。

  鄧玉堂轉頭望去,只見鄧玉湘坐在沙發上,那大馬金刀的坐姿,遠比之前威勢更盛。

  “說話。”

  “是的,爸媽都挺挺好的,很健康,也很想你。”鄧玉堂硬著頭皮說道。

  沒有重逢的喜悅。

  只有似洶涌浪潮一般,撲面而來的威壓。

  陸燃看著沙發上的女子,無奈道:“你溫柔點,他本來實力境界就低,你再不收斂,不讓孩子活了?”

  鄧玉湘:“.”

  鄧玉堂:“.”

  鄧玉湘沉默片刻,坐姿親和了些許。

  她向后倚著沙發靠背,翹起了二郎腿,再次開口時,聲音明顯柔和了許多:“女兒叫什么名。”

  “鄧令儀。”

  “令儀令色?”鄧玉湘微微挑眉。

  “是的,爸爸翻了好久的《詩經》,才定下來的。”鄧玉堂點了點頭。

  “坐著說。”陸燃拍了拍鄧玉堂的肩膀。

  只是才走出去一步,陸燃明顯察覺到,鄧玉堂有些抗拒。

  似乎不想靠近鄧玉湘。

  鄧玉湘自然看清了鄧玉堂的腿部動作,哼了一聲:“你坐就行,不用管他。”

  陸燃抬起雙手,一副無奈的模樣。

  鄧玉堂可算是有自己的聲音了:“陸兄頭發長了,也長高了。”

  “到底還是沒追上你呀。”陸燃笑了笑。

  他停在了182cm,今年又已經20歲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長點了。

  說話間,陸燃也遠離了鄧玉堂,不想給兄弟增加壓力。

  “陸兄,你和我姐”鄧玉堂看著陸燃離開的背影。

  鄧玉湘直接開口:“我們這次來,是帶你走,去神墟之后修行。”

  鄧玉堂面色錯愕:“神墟之后?”

  鄧玉湘輕輕“嗯”了一聲:“那里神力更濃,危險也更多,隨時可能暴斃,能讓你提起精神來,免得你在人間混吃等死。”

  陸燃坐在一旁的獨立沙發上,一臉無語的看向鄧玉湘。

  鄧玉堂卡了好一會兒,這才磕磕巴巴地說道:“可是我的信徒身份,我剛剛.”

  “不用擔心,陸燃會給你。”鄧玉湘美目流轉,看向陸燃。

  “對,你姐說得沒錯,我給你準備了鬼將邪塑。”陸燃當即點頭,隨即又道,“你要是不喜歡,咱可以再商量。”

  鄧玉湘心頭一暖,靜靜地看著陸燃,眼神愈發柔和。

  鄧玉堂已經徹底懵逼了。

  他當然愿意相信陸燃和姐姐,哪怕二人說的話再怎么不著邊際。

  鄧玉堂張了張嘴:“姐,令儀剛剛出生.”

  “你很愛你的女兒?”

  “當然!”鄧玉堂毫不遲疑,重重點頭。

  “那你就更該跟我們走了。”鄧玉湘目光從陸燃身上移開,看向窗外夜色,“你該給她創造一個安寧的世界。

  讓她能夠幸福的、有尊嚴的活著。”

  鄧玉堂怔怔地看著自家姐姐。

  女人淡淡的話語聲,聲聲入耳:“而不是讓你的女兒一輩子為奴,當個任人宰割的牲畜。”

  鄧玉堂呼吸一滯!

  今日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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