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大美利堅的國民來說,中東爆發的兩伊戰爭,對他們而言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蘊意。
該吃吃該喝喝,最多偶爾跟朋友同事的批判一下那幫波斯人,畢竟之前的人質危機可是在米國造成了很大的轟動。
但是對于石油商人和一些投資機構來說,這消息,可就是重大利好了。
曼哈頓銀行,丹尼斯匆匆的把吉姆叫到了辦公室。
“吉姆,Victor還沒到紐約嗎?”
兩伊戰爭都已經開打了,丹尼斯想不通,為什么李長河還不來紐約?
難道不應該時刻關注著石油價格嗎?
吉姆此刻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先生,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不過他說在加州還有事情要辦,不著急過來。”
其實有句話吉姆沒說,那就是李長河在電話里說什么讓子彈飛一會!
他沒搞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只是以為這是東方的俗語。
“這”
丹尼斯忽然間有些無語,同時也有些感嘆。
因為在這一刻,他突然間察覺到了自己跟李長河之間的差距。
在他因為賭對了兩伊戰爭而狂喜的時候,對方似乎壓根沒怎么當回事。
十五億美元押注在石油身上,但是當石油重大利好傳來的時候,對方卻毫無波動。
難道這就是普通人跟天才之間的差距?
“算了,你下去吧,繼續關注著石油價格,短期內,應該會繼續上漲。”
丹尼斯這時候有點意興闌珊的沖著吉姆擺擺手,示意他走了出去。
吉姆雖然搞不懂自己這位老大的意圖,但是現在他的心情是愉悅的。
兩伊戰爭一開始,石油價格便沖破了30美元,而且可以預見的是,這個價格還將繼續沖高。
畢竟拋開伊朗不說,伊啦克也是重要的產油國,他們戰爭一開打,伊啦克的產油數量一定會降低,全世界的石油供應會出現一個巨額缺口。
更遑論中東那邊的波斯灣還是石油生產運輸的重要集散地之一,航道八成也會受到影響。
石油價格飆漲,對吉姆來說,那就是綠油油的富蘭克林,是唾手可及的升職加薪的機會,是他走上人生新巔峰的康莊大道。
果然,當初被派去港島,是他人生中最幸運的時刻。
另一邊,洛克菲勒家族的莊園之中。
大衛跟自己的哥哥勞倫斯也在莊園之中,一并吃著早餐。
“中東那邊,終于是打起來了!”
“石油價格也漲起來了,勞倫,你覺得石油的價格會漲到多少?”
大衛這時候好奇的沖著自己的四哥問道。
勞倫斯慢悠悠的將杯中的紅茶喝完,隨后笑著說道:“漲得太高了,其實也不是什么好事。”
“石油價格一旦沖的太高,對于未來的市場,會是一種傷害!”
石油價格上漲,短期內固然獲利,但是同樣,市場上的各國買家和石油公司也會加快囤積的腳步。
畢竟價格越高,各國使用石油的成本也就越高。
而這樣的情況下,石油公司的勘探隊也會加快石油的勘探,甚至很多油田會借此擴大產能,以謀求多賺錢。
如此在短暫的沖高之后,市場上的石油又會很快過溢,然后價格崩塌。
對于以石油為主業的洛克菲勒來說,這種短期沖高然后價格崩盤的市場,并不利于他們的收益。
“可是戰爭的紅利期肯定是會過的,等到戰況穩定下來,石油的價格只怕也會迅速下跌。”
大衛此刻則是思索著說道。
兩伊戰爭的幕后,雖然有米國的推手,也有洛家的鼓動,但是最后的結果,卻不會被任何一家掌控。
戰爭一旦開啟,就是一頭橫沖直撞的巨獸,這絕不是單一一個家族能夠管控的事情。
“所以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讓戰爭的時間盡可能的延長,只要延長,兩伊加起來一定會有大量的石油缺口。”
“其次,如果想要讓油價穩固在一個區間,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平衡市場的供求。”
“想要依靠現貨交易來平衡市場如今已經很難了,那么接下來,就只能靠期貨了。”
“你想推出石油期貨?”
“我明白了,難怪你之前讓基金會推出了全球石油市場供需緊張,使市場對油價的上漲預期不斷升溫,你想推出期貨合約?”
大衛此刻恍然大悟的沖著勞倫斯說道。
勞倫斯搖搖頭:“這只能說是順水推舟而已,伊朗當時內部已經沸反盈天,巴列維王朝扛不住了,他們被推翻是必然的結果,所以石油市場肯定會出現波動。”
“石油是我們家族的根本,但是世界是在不停的變化的,像以往我們掌控油田,然后控制市場價格那種模式已經行不通了。”
“越來越多的油田被發現,越來越多的勢力參與進來,很多時候,即便是我們,也得順應時勢,就像阿美石油,我們并不想還給沙特王室,但是卻不得不還。”
“所以,我們必須考慮,從另一種方式,來掌控我們對石油價格的影響。”
“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期貨合約,這是穩定大宗商品價格的一種很好的方式。”
“不過之前,石油的價格太低了,12美元一桶,對我們來說,意義不大。”
“所以你現在是打算推高石油的價格,然后再趁勢推出期貨合約,以此加強我們對石油價格的影響?”
大衛洛克菲勒這時候若有所思的沖著勞倫斯問道。
“差不多吧,當然具體的還得看后續,現在還不適合推出石油期貨合約,等價格穩固一段時間再說吧。”
“對我們來說,時間,是掌握在我們手上的。”
“大衛,我吃完了,先出去散散步!”
勞倫斯優雅的放下了餐具,然后拿起了一旁自己的文明杖,悠然的往莊園外面走去。
而大衛洛克菲勒此刻看著自己往外走的兄長,心里若有所思。
是的,時間掌握在他們的手里,所以他們可以用三年甚至五年的時間,去慢慢的推動一個產業的價格變動,以此來穩固家族的收益。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投資哪個公司了,他們現在投資的,是一整個行業。
原來這才是勞倫斯的境界。
他又學到了。
這么說起來,自己看好的那個小家伙,跟勞倫斯比起來,還是差了些啊。
與此同時,被紐約一群人念叨的李長河,此刻在做什么呢?
此刻的李長河,其實正在辦公室里面,看著電視上,米國總統的競選演講。
是的,兩伊戰爭雖然爆發,但是此時米國真正的頭等大事,還是總統選舉。
雖然透過歷史的迷霧,李長河很清楚,里跟會贏得跟卡特的選舉,打斷卡特的連任之路,從而登上總統的寶座。
但是對于里跟的很多政治綱領,李長河卻不甚了解,他需要觀察對方的競選演說,來了解這個即將到來的新總統的政治主張。
畢竟競選演說很多時候就代表了他的主政思路。
而在看完之后,李長河默默地關上了電視。
前世倒是沒仔細研究過,合著這家伙是個積極地反共分子?
不過想想對方后來對付蘇連的那些陰險手段,其實也不意外。
只是這樣一來,李長河覺得,自己有必要寫一份分析報告,提交上去了。
畢竟反G是個大方向,他雖然主要針對蘇連,但是對國內的態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從對方采訪中,經常提及島臺問題就能看出來。
而一旦對方上任,那對于兩國關系來說,同樣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在這一點上,李長河必須覺得必須提前警示國內。
即便他知道未來兩國關系沒有破裂,但是這期間國內到底有沒有利益損失,李長河卻不能保證,所以必須得事先提醒。
而且以對方親島的立場,再加上如今加州是共和黨的地盤,李長河可以預料的到,類似華人鄉土會那樣的組織,以后估計會更加的猖獗。
思索了片刻,李長河拿起了電話。
“安娜,幫我訂一份回港島的機票!”
有些事情,不能再米國寫,也不能讓人傳,李長河打算抽出幾天的時間,專門回去一趟。
對于老板的吩咐,安娜當然不敢違背,很快就定好了機票。
而李長河也帶著阿虎和小丁,踏上了回港島的路途。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終于,在啟德機場落地。
“我要回去一趟,你們幫我打掩護。”
“好的,boss。”
兩個人認真的點點頭。
沒過多久,改頭換面的李長河重新來到了啟德機場,然后購買了機票,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九月二十五日晚上,李長河滿是疲憊的從首都機場走了出來。
這一連串的趕路,從米國回到港島,又匆匆回到京城,讓他十分的疲憊,最重要的是,接連的奔波,然后在不同的氣候環境之中穿插,李長河罕見的開始頭昏腦熱。
再加上時差的影響,當他從機場趕回家的時候,李長河的精神狀態已經非常差了。
堅持著打開了房門,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李長河倒下便呼呼的睡了起來。
與此同時,原本已經睡下的龔雪,迷迷糊糊之中,忽然間感覺到旁邊出現了一個人。
“琳琳姐,是你回來了嗎?”
半夢半醒之間,龔雪強睜著睜開眼,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
不過慢慢的,她忽然間發現不對了。
因為她的身側,竟然想起了呼嚕聲。
而朱琳是從來不打呼嚕的。
等等?
琳琳姐不是上學去了嗎?
她已經開學了,并不在家里了啊,她昨天剛回學校啊。
難道?
龔雪這時候一下睜開眼,然后睜大了眼睛,轉過身望去。
果不其然,是李長河,正在昏昏沉沉的睡著,打著呼嚕。
“姐夫?”
龔雪見狀,嚇得面色一變。
姐夫怎么大晚上的突然回來了,而且連燈也不開,就直接躺下了?
下意識的,龔雪打開了床頭燈,然后起身。
九月份的京城溫度雖然已經清涼了一些,但是晚上也只是不用開空調了,龔雪穿的還是有些清涼的。
不過此刻的龔雪慌亂之后,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出現尷尬了,沒什么的,而且姐夫都睡著了。
他或許不知道?
龔雪心里安慰了自己一下,正打算起身離開,回自己的房間。
不過這時候又看了一眼李長河,然后微微皺眉。
不對勁!
他回來,怎么衣服都不脫,直接躺下就睡著了?
在龔雪的記憶里面,李長河是個做事很有章法的男子,不會出現這么粗糙的行為。
除非?
龔雪隨后走到李長河的身邊,猶豫了一下,輕聲的喊道:“姐夫?”
“姐夫?”
沒有任何回應!
隨后,龔雪猶豫了一下,然后伸出纖纖玉手,在李長河的額頭探了一下。
果然很熱!
發燒了!
感受到李長河額頭的溫度,龔雪面色一變,隨后起身,匆匆的跑了出去。
很快,龔雪拿著浸濕了水的毛巾走了過來,然后輕輕地覆蓋在了李長河的額頭。
這還不算,猶豫了一下,龔雪又輕輕地咬牙,隨后慢慢的靠前,將李長河身上的襯衣慢慢的解開。
這個年代,還沒有布洛芬什么的退燒藥,家里人發燒想要降溫,有一種退燒藥叫安乃近,但是家里正好用完了,因為前短時間她吹空調感冒了也發燒,吃的就是那個,把家里最后一片吃掉了,兩個人一直還沒顧得上去買。
畢竟現在這種藥品不是隨意街邊上能買到的,要去醫院有關系才能搞出來,朱琳姐一直沒顧上。
而沒了退燒藥,龔雪只能用另一種辦法,也是如今最常見的一種方法就是往身上擦酒精,利用酒精揮發的效果,帶走體內的熱量,以達到物理降溫的效果。
李長河倒下的時候,并沒有脫衣服,所以龔雪得先幫他把衣服脫下來。
很艱難的幫李長河把上身的襯衣拖了下來,龔雪隨后又從家里找出來一瓶二鍋頭,然后緩緩地倒在手上,在李長河的臉上以及上身擦拭了起來。
等到做完這一切,龔雪的額頭上也是香汗淋漓,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害羞的。
將這一切都收拾好之后,龔雪猶豫了一下,隨后起身,將燈關上,然后轉身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