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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玄瑾天尊盧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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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爭免不了要死人,而延續三百年的人妖大戰,哪怕是真君級別的強者也免不了一死。

  為了嘉獎,也是為了讓強者們沒有后顧之憂,道宗承諾保證他們傳承。

  如何一個滿門忠烈的后人如此模樣。

  謝雨楠神色變得嚴肅,赤羽子也微微皺起了眉頭,顧溫沒有參與過人妖大戰,但也能夠理解其中含義。

  被禁錮在地上的金丹女修見狀牙關微咬緊,藏于牙齒縫隙的丹藥被磕破。丹藥入肚,氣息開始迅速膨脹,從金丹中期一路飆升后期。

  她掙脫了謝雨楠的禁錮,剛剛撐起身體想要遁逃,赤羽子閃身到她后邊,微微抬腳猛然落下。

  轟隆!

  大地微微顫抖,山神廟地面如蜘蛛網一般裂開。

  金丹女修胸口糜爛,氣息一落千丈。

  赤羽子一手抓起她的頭顱,對于常人來說繁瑣至極的搜魂只需一瞬。

  站在一旁的佘靜秋屏住呼吸,她腦海里有過一些算計與思考,如何獲得這些的幫助,可在這一刻極致的偉力讓她難以冷靜。

  金丹期大修士被如同螞蟻一樣被踩死,這是何等修為?元嬰期,分神期,乃至是返虛期真君?!

  佘靜秋念頭至此,連忙轉身跪下,朝著赤羽子不斷磕頭:“還請真君替晚輩做主!晚輩本是凝華宗遺孤,得道宗法旨暫入千鳳宗,沒曾想千鳳宗貪圖凝華至寶,囚禁晚輩索取至寶。”

  磕頭聲極其沉悶,淚水與塵土混雜。

  赤羽子看向了顧溫,而顧溫吩咐謝雨楠,道:“交給你了。”

  謝雨楠上前兩步扶起了佘靜秋,道:“還請詳細說來,在下乃是流云宗謝小楠,這兩位是門內長輩。”

  二人開始交流,女子哭泣聲回蕩山神廟。

  赤羽子伸手抓起火堆里的紅薯,掰成兩半分給顧溫,傳念道:“方才我搜了一下她的神魂,應該不是說謊。但有些奇怪的是千鳳宗的底蘊不缺一件道器,不至于為了這個凝華至寶而冒如此大的風險。”

  “一個金丹就敢動手也很奇怪,就算他們拿到了又如何,每十年道宗都會有人來視察,其他宗門看到了也會告狀。”

  顧溫道:“任何制度碰上人都不存在完美。”

  赤羽子當機立斷定罪道:“一定是盧嬋魔性不改!”

  “你為什么對她意見那么大?”

  “哼!”

  赤羽子冷哼一聲,不用解釋也能看出來意見很大。

  因為在私底下盧嬋與顧溫傳出過一些緋聞,僅在他們這一代人的圈子流傳。而她盧嬋是什么人,一個修行孤陰之法的女修,還是魔門,怎么配跟顧溫沾邊。

  赤羽子向來是幫親不幫理,她覺得真要論男女姻緣,只能是郁華與顧溫。

  半個時辰之后,謝雨楠詢問結束,并給予丹藥佘靜秋療傷。

  佘靜秋盤坐于地,閉目療傷。

  謝雨楠向顧溫與赤羽子匯報情況。

  大致情況是千鳳宗現任副掌門外甥對她圖謀不軌,想要將她許配給對方,以此圖謀凝華宗傳承。

  也就是修行界版吃絕戶。

  然后佘靜秋不從,矛盾日漸激化,最終在她離開千鳳宗的時候被綁走了,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窟之中。

  被關了七天之后,恰好有修士大能斗法把地牢給轟穿。佘靜秋逃出來以后,一路被追殺,求助各方都無一人施以援手。

  如此逃亡的兩個月。

  接下來就是顧溫百里飛山神廟,‘恰好’遇上了這件事情,可謂是無巧不成書。

  “壞規矩的凡夫俗子,這么想搞親族血脈那一套,還修什么仙。”

  赤羽子罵了一句,隨后低頭繼續啃紅薯。

  修行界有斬斷凡塵的傳統,如此不止是為了修行,也是為了宗門的延續。

  一個一流宗門的大能,有一個外甥少見,但也不是不可能。或許是一代人出了兩個天才,或許是隔代出了一個天才,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修行天賦只是無法穩定通過血脈傳承,并且容易高不成低不就。真君之上難以生育,真君之下想方設法生了也不一定比父母好多少。

  一個三流宗門掌門至少是一個真君,返虛期起步,如此才能真正稱得上號令一方。

  其他那些什么家族都是不入流上不了臺面,而把家族血脈那一套用在宗門上,就會讓宗門變成不入流。

  謝雨楠撓了撓頭,滿臉困惑的說道:“一流宗門并不缺道兵,凝華宗的是一件能夠輔佐修行的異寶,也不至于讓他們腦袋發昏。”

  她回頭看了一眼佘靜秋,此刻對方已經入定,在丹藥作用下一時半會醒不來。

  “而且她也不一定全對,我們還得要去找千鳳宗確認。”

  赤羽子道:“搜魂?”

  謝雨楠連連搖頭:“萬萬不可,搜魂必然有損根基。此前那金丹咎由自取,妄圖逃跑,必然心中有鬼。”

  “很簡單,我們為什么不直接問盧道友?”

  顧溫吃完紅薯,挽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灰燼。

  就當看場戲,多一張嘴巴還吃不窮。

  如果他還是一個凡人,那么這個人就會變成一個燙手山芋。反之,自己就要看看怎么個事。

  “赤羽子,你有聯系方式嗎?”

  “自然是有,但我從來沒聯系過她。”

  千鳳宗。

  幽谷寂靜,百花盛開,靈河貫穿整個山谷。

  女修無數,貌美者數不勝數,難尋一個面相普通者。

  人之貌美,上乘者看骨相,骨相最難以更變。而皮相就像一幅畫,可隨意更改。

  千鳳宗弟子入門大多都比較普通,因為大部分都來自于尋常人家。可能幾個月前還在干著農活,被查出資質轉頭送上了山門。

  一步登天成了鳳凰。

  而千鳳宗弟子入門也別具一格,會給新弟子們一枚美顏丹與培元丹。前者能讓她們容光煥發,只需片刻便能擁有那些大家閨秀都無法媲美的容貌。

  后者只是一枚有助于煉氣筑基修行的丹藥,市場價只有美顏丹的一半。

  往往大多數人會選擇前者,極少數人選擇后者。這些選擇培元丹的,將來競選真傳弟子的時候會有一定優先權,在各大長老挑選弟子的時候也會優先。

  但千鳳宗不會告知門內弟子,這份名單只有長老及以上的人才能看。

  今年的名單送到了千鳳宗最深處,靈脈的最中心,一處幽靜的洞府之中。

  也是玄瑾天尊的閉關之地。

  千鳳宗副掌門花清真君快步走到洞府外,她體態修長,雍容華貴,行走間姿態一扭一動,勾人心神。

  “掌教,今年我宗有三十人選了培元丹,大興之兆啊!”

  黝黑的洞府之中,一雙靈動明亮的眼眸睜開,緊接著一個老婦人走了出來。

  她干巴的手掌如枯骨,眼眶凹陷,皺紋與老人斑密布。

  玄瑾天尊,千鳳宗掌教,人族目前明面上唯一的丹道大宗師。

  “培元丹與美顏丹本用來檢驗道心之物,選的人多了便有從眾,這并非好事,或者有人作怪。”

  盧嬋在這里靜養了三百年,嗓音變得極其沙啞。

  她漠然的看了一眼花清真君,細微的氣息泄露,好似從皮膚的褶皺之中冒出。

  雍容華貴的美婦額頭冒出香汗,笑容勉強:“我豈敢破壞宗法,今年確實有三十人要培元丹,千真萬確。”

  “真也好,假也罷,誰主浮屠尚不可知。”

  盧嬋不再正視花清真君,看著洞府門口,栽種于靈泉旁邊的桃花樹,無數粉紅色的花瓣飄落,順著靈河向東去。

  “這些花就像千鳳宗弟子,絕大部分的人都是過眼云煙,她們也是傳人的墊腳石。假若有一名弟子,在爭相斗艷之中保持本心,在萬綠花紅之中甘愿作為綠葉,那么大道可成。”

  這也是為什么千鳳宗是魔道,她們沒有吃人的功法,沒有殘酷的弱肉強食,但卻把所有的弟子作為柴火。

  “你下去吧,來年增加貌美弟子除了修行以外的優待,最好能把名單上的人數壓到五人以下。”

  “是。”

  花清真君拱手彎腰應下,轉身作勢打算離開,剛走沒幾步又被叫住了。

  “等等,成仙地那邊可有什么新鮮事?”

  “屬下不太關注成仙地那邊的事情,需要我為您打聽嗎?”

  “不用了。”

  花清真君離開,幽谷之中只剩下老人。

  盧嬋生如朽木,唯有眸光瀲滟。

  忽然一縷金光從天邊飛來,懸在了她面前。感受到上邊的氣息,盧嬋愣了一下。

  赤羽子的氣息,還有神念,她來我這里干什么?

  傳訊手段分為物與念,前者是書信,后者是實時的。神念傳訊受限于修士的修為,天尊修為百萬里,唯有仙人方可一念通天地。

  指尖輕點金光,赤羽子聲音傳來,其中的靈動之氣讓她更加驚訝。

  “赤羽子道友,不知所謂何事?”

吾受命巡視天下,途經花間州,遇上凝華宗傳人,控告千鳳宗搶奪傳承寶物  赤羽子將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聞言,盧嬋頓時臉上多了幾分冷色,道:“我這就去處理,若是確鑿,定然給道友一個答復。”

稍安勿躁,我需要你暫時瞞著,靜觀其變  “嗯?”

  前些日子我在文魁州獲知,玄月好像在你們這。而你這部下們搶奪寶物的事情頗為離奇,或許有外人在作祟。

  “明白,若道友需要幫助只管開口。”

  神念中斷。

  盧嬋壓下心中怒火,多次想叫花清真君,可又怕暴露。

  神念掃過整個宗門,并沒有發現凝華宗傳人行蹤,如此證明赤羽子的通報對了一半。

  盧嬋眸光之中,倒映出花清真君的身行。

  另一邊,花間州第二大的城池,幽城。

  坐落在平原之上,相比起太一城的氣派中規中矩,少了幾分仙家氣派,多了幾分紅塵氣。

  顧溫等人分兩派,赤羽子與顧溫,謝雨楠與佘靜秋。

  佘靜秋稍作易容,整個人變得異常緊張,生怕顧溫等人把她賣了。

  謝雨楠好生勸解一個時辰,才讓她進去城池。原因有二,除了天尊以外,動輒幾百萬里的距離是要通過飛舟,傳訊道宗也需要借助“天地通”。

  也是為了安撫佘靜秋,她一進城就帶著對方來到了船舶點。還未來得及詢問航班,千鳳宗弟子在船舶空港徘徊,目光掃視來往許多人。

  “謝道友,你們流云宗就沒有一些特殊渠道,把我們送走嗎?”

  “很抱歉,暫時沒有。”

  謝雨楠略帶歉意地說道:“當然我們也可以選擇花費十幾天時間,先去到隔壁文魁州,然后再搭仙舟去三清道宗。”

  “那我們飛遁離開!”

  “很抱歉,在下的兩位長輩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謝雨楠靜靜看著佘靜秋臉上的驚恐逐漸轉為惱怒,最后又很快壓下來。

  她自認為偽裝的很好,可言語總是漏洞百出。

  一個一流宗門追殺她兩個月?這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要么她有問題,要么有人在暗中操控。

  與此同時,顧溫與赤羽子走進了一處花樓。

  看著舞女優美的身段,耳邊傳來悅耳的琴聲,桌上擺滿了各種精致的糕點與菜品。

  顧溫拿出一塊靈石遞給侍女,詢問起近日花間州見聞。

  閑聊之下,獲知了許多不太重要又很新奇的事。

  侍女道:“要說新奇事,最近要屬千鳳宗,他們副掌門的外甥被一個女子騙了十把下品靈寶,現在還找不到人哩。”

  “據聞那女子修為不過金丹,身懷十把靈寶,不知多少人在摩拳擦掌。”

  “真人可是要尋那女子,小店有些獨家情報。”

  顧溫又掏出了一塊靈石,隨后侍女離開半響,再度回來時提交了一張紙條。

千鳳宗追捕之人,疑似凝華宗傳人  顧溫問身旁赤羽子,道:“盧嬋也不管事情?”

  赤羽子回答:“她要療傷,一般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交給下面的人干。”

  “那這次她遇上麻煩了。”顧溫甩了甩紙張,“如今整個花間洲都知道了她在追殺忠烈后人,捅出去可不是小事。如果我想要陷害千鳳宗,只需要在這個時候把她殺了,屆時就是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屎。”

  轟隆!

  窗外,遠方一道巨大爆炸升騰。

  謝雨楠帶著佘靜秋沖天而起,一個遮掩身形的元嬰強者窮追不舍。

  顧溫嗅到了一絲天庭的氣息,這個元嬰期小修士身上帶著一股特殊的清氣。

  他倚靠窗邊,吃著糕點,悠哉悠哉問道:“天庭的東西經常出現嗎?”

  赤羽子回答:“極少出現。”

  “也可能是早就出現了,你們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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