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阿姨平時是個什么樣的人？”
吃飯的時候，李珞朝旁邊的顏竹笙問道。
因為數學競賽的緣故，應禪溪現在基本都不怎么跟他們吃飯，這會兒還在上課。
所以飯桌上只有李珞和顏竹笙兩人。
因為周末就要和袁婉青一起參加采訪，李珞覺得還是多了解一下顏竹笙的媽媽比較好。
“媽媽人很好啊。”顏竹笙眨眨眼，不懂李珞突然問這個干嘛。
“我的意思是，袁阿姨平時有沒有什么忌諱？別人不能說不能碰的話題之類的。”
盡管已經見過袁婉青幾次，但畢竟都是以顏竹笙同學的身份，和同學家長之間的見面。
李珞自己清楚，在家長面前，他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刻意的偽裝，讓自己顯得禮貌單純且無害。
那反過來說，家長在孩子的同學面前，也往往會比較端著，不可能完全展露自己真實的一面。
“喔，這樣啊……”顏竹笙似乎是被問到了關鍵之處，竟然一下子沉默下來，拿著筷子在米飯上戳來戳去。
“額……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
李珞其實也有點拿捏不準顏竹笙和袁婉青之間的情況。
目前看來，袁婉青還是挺在意自家女兒的。
但是上一世顏竹笙三十多歲自己獨居的時候，李珞在她那邊工作了半年時間，壓根就沒見過顏竹笙的母親來過哪怕一次。
當然，他畢竟不是整天都住在顏竹笙家里，倒也說不準，只是他上輩子確實沒見過袁婉青，也就有點無從下手了。
“還好啦。”顏竹笙搖搖頭，“只要不問我爸爸的事情就好了。”
“啊？你爸爸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出生的時候爸爸就沒了。”
“嗯……抱歉。”
“為什么道歉？”顏竹笙眨眨眼，有點沒反應過來，“只是因為我小時候問媽媽，爸爸在哪里的時候，她總是有點傷心，所以我才提醒你一下。”
大概是因為從出生起就沒體驗過擁有父親的感覺，從小又被袁婉青帶在身邊，長期在國外，所以顏竹笙本就缺失了這一塊感受。
以至于她都沒覺得自己有缺少什么，于是便理解不了李珞抱歉的緣由。
“那你在國外的時候，跟你媽媽是怎么樣的？”
“國外嗎？”顏竹笙回憶了一下，“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情。”
“媽媽經常需要接受治療，除此之外就是待在家里休養，每天要出門散步。”
“每天會有老師來家里教我上課，不過一般只有上午要學習。”
“下午的時候媽媽就會陪我玩各種樂器，我想學什么，她就教我什么。”
李珞認真的聽著，都是些上輩子沒聽說過的事情。
上一世畢竟還是老板和員工之間的關系，哪怕后來彼此熟悉了，也不可能剖心剖肺的跟人分享自己小時候的事兒。
三十歲的顏竹笙，終究是和十六歲的顏竹笙不一樣的。
而聽完了顏竹笙的講述，李珞才反應過來。
怪不得這丫頭平時說話總是這么直愣愣的，原來從小就沒怎么接觸過社交。
不懂怎樣說出合適的話來，也就很正常了。
吃完晚飯后，兩個人結伴走出食堂，徑直朝體育館二樓的活動室走去。
牛清鈴之前把鑰匙給了顏竹笙，兩人到了活動室，就直接開門進去。
其他人還沒到，李珞直接走到角落拿起一把吉他，坐到一張高腳凳上，輕輕彈奏起來。
“這是什么歌？”顏竹笙歪著腦袋仔細聆聽，“好像沒聽過。”
“沒聽過的話，就把譜子寫一下吧。”李珞朝她笑了笑。
“新歌？”顏竹笙眼睛發亮，沒想到才過去一個多月時間，李珞就又有新歌了。
“感覺應該挺適合你的。”李珞這么說著，繼續彈奏著，口中輕輕哼唱起來。
“天空沒有極限”
“我的未來無邊”
“破繭的我會飛向更蔚藍的明天”
當牛清鈴等人走進活動室的時候，就聽到李珞唱到副歌高潮的部分，頓時愣了一下，停在原地。
邵友鵬跟在后面，差點一頭撞上來：“社長你干嘛？突然停下來嚇我一跳。”
“你聽李珞唱的。”牛清鈴指了指活動室里，“我沒聽過這歌，你呢？”
“沒聽過。”
“不會又是像上次運動會那樣吧？”后面的謝樹臣忍不住咋舌，“我聽八班的人說，上次李珞單獨在主席臺唱的那首歌，是他自己寫的。”
“這又是一首新歌？”牛清鈴有些驚訝，忍不住湊到顏竹笙旁邊，發現她已經把曲子記錄下來。
“嗯。”顏竹笙點點頭，讓李珞重新彈了一遍，確認自己的譜子沒寫錯，然后又讓李珞把對應的歌詞寫一下。
“我想著，今天不是要商量，元旦晚會用什么歌演出嗎？”李珞笑了笑，指向手中的曲譜，“社長，這首歌行嗎？”
“能不能再唱一遍？”牛清鈴問道，“咱們從頭聽一次。”
這時候，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人。
眾人聽到動靜，紛紛扭頭看去，就發現是之前高二的鍵盤手錢思亮。
“那個，社長，大家好啊。”錢思亮有點不好意思的朝他們打了聲招呼。
牛清鈴朝他點了點頭：“來了啊。”
“還知道回來呢？”邵友鵬呵呵兩聲，“讓人家學弟臨時頂替伱的位置，也不害臊。”
“當時競賽太忙了。”錢思亮無奈道，“現在不是回來了嘛，給你們道歉。”
“現在競賽忙完了？”
“初賽成績太差了，過不了。”錢思亮聳肩道，“變態太多了，都不知道那種題目怎么做出來的。”
“魏朵呢？”
“跟我差不多吧，反正好不到哪里去。”
“那她怎么沒來？”邵友鵬好奇追問，“你跟她一個班的吧。”
“還能是怎么回事。”錢思亮瞥了眼顏竹笙，“不好意思回來了唄。”
“懂了，沒你這么厚臉皮。”
“你踏馬。”
兩個人互相笑罵調侃兩句，錢思亮道個歉，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只是大家都已經默認，魏朵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回不回來其實也不重要，畢竟現在搖滾社有了顏竹笙這個頂級主唱，魏朵就算回來，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排她。
倒是錢思亮回來之后，鍵盤手有了人，謝樹臣就能回到吉他手的位置。
“那我就能解放了嘍？”李珞眉頭一挑，開心問道。
“兩個吉他手會更好。”顏竹笙認真說道，“謝樹臣負責主要旋律，你負責節奏和弦，這樣也有更多精力幫我墊音和聲。”
李珞：“……你是真能給我找事兒做。”
“很好。”牛清鈴笑瞇瞇的拍拍手，“那就這么定了，李珞，你先唱一下你那首新歌。”
“行。”
李珞掃了幾下吉他的琴弦，隨后再次演唱了《天空沒有極限》這首歌。
聽完之后，其他人都沉思起來。
“歌挺好聽的，就是直接唱新歌會不會有點不好？”錢思亮摸著下巴問道，“畢竟其他同學都沒聽過。”
“這倒是無所謂，嗨就完事兒了。”牛清鈴說道，“不過總感覺唱的差點意思。”
“那是因為剛才是我唱的。”李珞咳嗽兩聲，隨后看向顏竹笙，“副歌旋律記住了沒？唱兩句聽聽。”
看到顏竹笙點頭，于是李珞一掃琴弦，直接切入副歌。
下一秒，顏竹笙爆發式的高音便在小小的活動室里炸開。
同樣都是“天空沒有極限”，從顏竹笙的嘴里唱出來，謝樹臣等人仿佛便瞬間置身于高空之上，整個人都突破了天穹一般，身體靈魂都輕飄飄的了。
這么一對比，剛才李珞雖然唱的也好聽，但實在是沒法跟顏竹笙比。
聽顏竹笙唱完一整個副歌，牛清鈴不再猶豫，直接拍板：“就這首了！有竹笙在，完全沒問題！”
傍晚的社團活動時間結束后。
李珞和顏竹笙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顏竹笙手里還抱著那個曲譜的本子，上面寫著李珞的歌詞。
“當我好奇的亂敲著黑白的琴鍵”
“當我躲在房間樂極忘形的表演”
“你從不曾熄滅我天真的火焰”
“不怪我在浪費時間”
顏竹笙一邊哼唱，一邊回味著歌詞的內容，眼角余光瞥向身旁的李珞，腳步輕快，心情愉悅。
她想，這首歌一定要唱給媽媽聽。
她也一定會像自己一樣，喜歡這首歌的。
“李珞，這首歌不會是你現場臨時想出來的吧？”顏竹笙好奇問道。
“當然不是。”李珞說道，“是十五年后的你托夢給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