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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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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

  沙里飛聽到,頓時大急。

  “這是個陷阱。”

  陰九歌忍著痛開口道:“進入洛陽城后,我們就已發現不對…要穩住陣眼,只能分開行動,而若想攻入王府,除了小兄弟,其他人都做不到。”

  “老夫想著,以李小兄弟的道行,無論什么陣法,只要能破壞一點,逼那王玄謨露出一絲炁息,便能召來陰司兵馬相助,所以便將計就計。”

  “但現在看來,對方的陣法,遠沒那么簡單…”

  “那該如何破陣?”

  沙里飛滿眼擔憂詢問道。

  陰九歌搖頭道:“距離太遠,看不清楚,需有人在這里守陣,其他人護著老夫進入大殿,或許能有所……”

  轟隆隆!

  話音未落,便被天空一聲驚雷打斷。

  這聲雷異常響亮,震耳欲聾,雷光更是剎那照亮天地。

  眾人忍不住抬頭觀望。

  但見空中,已是天象大變。

  原本空中一片赤紅,隨著“六國魔軍”與“隨侯蛇珠”碰撞,已徹底化成血色,好似血河倒掛,而如今,卻出現個巨大旋渦。

  旋渦中心雷光閃爍,云層竟隱約出現個鼎的形狀。

  “不好,豫州鼎要出世了!”

  陰九歌看到,頓時面色大變。

  就在這時,王道玄也忽有所感,從懷中取出羅盤。

  這羅盤有些特殊,下方是已經玉化的龜甲。

  正是王道玄從龍宮水府得到的“玄黿甲”所煉。

  此刻,羅盤上的指針,正飛速跳躍。

  看似亂轉,卻似乎蘊含某種規律。

  “你有‘玄黿甲’?”

  陰九歌看到,連忙開口道:“快,拿給我看看。”

  王道玄遞了過去,有些疑惑道:“前輩,這種征象還是第一回見,如今地氣紊亂,怕是看不出什么。”

  “你不懂。”

  陰九歌也不廢話,直接解釋道:“‘玄黿甲’上古之時是用來占卜,所煉羅盤,不止觀地炁,還可受星辰影響,故而要用特殊方法。”

  他一邊說,一邊左右觀望,看到幾名東瀛老僧身邊摔壞的青燈,連忙讓沙里飛從里面取出一面尚且完好的鏡子,隨后用朱砂筆在上面迅速點點連線,畫出個簡單的星圖。

  沙里飛扭頭看了看王宮,越發著急,“前輩,這玩意兒能破陣?”

  陰九歌沉聲道:“老夫錯算一招,那王玄謨若想布置出能困住李小兄弟的陣法,短短時間,在王宮大殿根本做不到,除非是借用了邙山古陣。”

  “秦時陣法與今不同,大多用星象布局…”

  說話間,已畫好星圖,反照在羅盤之上。

  借著燭火,眾人仔細查看。

  卻見原本亂跳的指針,在鏡子中卻變得很有規律。

  每次停頓,都指向一顆星辰。

  “明白了!”

  陰九歌又看了眼王宮,沉聲道:“這是‘八門生死局’。”

  “乾陽殿內,按‘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排布,對應假陰司二十八與洛陽七星鎖龍局,是天蓬化蛇格,隨侯蛇珠對應奇門‘天蓬星’,主水煞詭變,遮掩紫薇垣星位。”

  “如果沒猜錯,那鬼帝可操控‘死門’與‘驚門’輪轉,使得傷門與景門循環…”

  沙里飛聽得頭都大了,“前輩,您說會怎么樣吧?”

  “會咫尺天涯,雖無生命之憂,但難以脫身。”

  陰九歌沉聲道:“破陣之法也簡單,此陣需三奇六儀鎖,東西六宮大殿內,必然藏有陣眼,將其擊碎,陣法自破。”

  說著,抬頭看向天空,臉上滿是悲哀,“李小兄弟那邊好說,但豫州鼎一出,中原怕是大劫臨頭。”

  “前輩放心,應該還有時間。”

  王道玄沉聲道:“少林高僧將‘達摩影壁’取來了。”

  “如此便好!”

  陰九歌眼睛一亮,“快,老夫壓住此地,你們去破陣!”

  邙山,北魏帝陵。

  自秦宮假陰司崩塌后,這里原本就一片狼藉。

  兩股力量相沖,血光盈天,使得裂縫不斷擴大,好似大地蛛網。

  血光之中,亦有佛音禪唱。

  即便天雷轟鳴,也不曾將其壓制。

  少林武僧首領慧遠大師,率眾僧列陣,盤坐不同區域。

  從高空往下,正好形成個巨大的蓮。

  所有僧人,全都盤膝誦經,同時敲動木魚。

  “南無薩怛他、蘇伽多耶、阿羅訶帝、三藐三菩陀寫…”

  他們所吟誦,正是號稱咒中之王的佛門《楞嚴咒》。

  不僅如此,還有十八武僧手持降魔棍,在外圍游走。

  棍尾綁著馬尾,好似毛筆,蘸著少林寺供佛的沉水香油,隨著眾人左右游走,逐漸在地面上畫出九品蓮臺紋。

  隨著《楞嚴咒》聲,地上油痕遇煞自燃。

  青焰滾滾,竟隱約形成個蓮圖案,將此地包裹。

  這便是佛門鎮邪儀軌,焚香結界。

  配合《楞嚴咒》,就是再兇狠的邪物,也能鎮壓。

  事實也正是如此,血光依舊熾盛,但地面的震動卻減少許多。

  就在這時,王道玄他們看到的天雷,也隨之響起。

  眾僧齊齊噴血,摔倒在地。

  佛香化作的蓮圖,也瞬間崩潰。

  慧遠大師抬頭,看著天空中漸漸出現的鼎形怪云,面色異常凝重,“豫州鼎要出世了,諸位,恭請佛寶!”

  “阿彌陀佛。”

  眾僧掙扎起身,齊齊念誦佛號。

  碩大的青銅盒被打開,里面赫然有塊青石影壁。

  高逾七尺,表面布滿千年風蝕的凹陷,隱約形成個模糊人形。

  此物正是少林寺鎮教之寶,達摩影壁。

  此寶在玄門中,可是大名鼎鼎。

  相傳達摩祖師,于嵩山五乳峰洞里面壁九年,身形印入石壁。

  石壁浸染禪意,歷代高僧以《楞伽經》梵文刻痕補綴,漸成鎮魔圣物。

  初為禪觀法器,唐會昌滅佛時被武僧秘密埋藏,避過劫難。

  最出名的便是北宋元祐年間,黃河決堤,僧眾將影壁沉入河床三日。

  三日后,黃河之中浮起一頭蛟尸,還有各色大魚大鱉,以桃木焚燒,惡臭濃煙擴散百里,隨后黃河十年不曾出事。

  壁側至今可見「元祐四年七月廿三,鎮河妖于此」的模糊刻痕。

  正因如此,王道玄和陰九歌才稍微放心。

  但見將影壁石豎立陣中,眾僧再次布下蓮陣。

  隨著眾僧誦經,慧遠禪師以紫檀木魚槌有節律敲擊影壁。

  壁面凹陷處,肉眼可見的波紋蕩開漣漪,將噴涌的血霧逼回裂縫。

  隨后,慧遠大師又咬破指尖,在影壁背面寫下四個大字:

  本來無心!

  這是北魏太和年間,初代守壁僧「慧可斷臂」典故中的四字偈語。

  亦是全力開啟佛寶的秘咒。

  只見鮮血滲入石紋剎那,壁面浮現達摩祖師結跏趺坐的虛影。

  霎時間,影壁石炁息不斷膨脹。

  恍若一座高山,壓在這北魏帝陵之上。

  原本顫動隆起的地面,又再次恢復平整。

  然而,地炁卻始終在沖擊。

  咚!咚!咚!

  隨著地下傳出的一聲聲悶響,影壁石也塵灰掉落。

  “師尊。”

  旁邊一名僧人滿眼心疼,開口道:“下面可是豫州鼎,佛寶怕是承受不住,萬一毀了……”

  慧遠禪師望著自己寫下的血字,雙手合十,沉聲道:“阿彌陀佛,本來無心,本來亦無物,若能拖得一線生機,毀了也是此寶因果。”

  “這…哪里有生機么?”

  僧人滿臉發苦。

  慧遠禪師冷冷瞥了一眼,

  “若不堅持,又豈知生機在哪兒。”

  “是,師尊。”

  那弟子頓時縮回脖子,同時心中哀嘆。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打禪機…”

  而在乾陽殿內,戰斗已經平息。

  李衍手持斷塵刀喘著粗氣,周圍布滿飛灰。

  涌入大殿內的所有紙人傀儡,鬼船陰兵,已盡數被他誅滅。

  相當于一人剿滅了整壇社令兵馬。

  這份戰績傳出去,怕是又會引起轟動。

  然而,勾魂鎖內儲存的雷霆,也已消耗殆盡。

  隨著李衍肩膀起伏,噼里啪啦雷光閃爍,身形也恢復正常。

  他望著上方,眼中滿是殺機,卻未輕舉妄動。

  他總算見識到了頂尖陣法的厲害。

  無論使用什么方法,都始終難以靠近。

  短短的距離,卻是咫尺天涯。

  啪!啪!啪!

  大殿之上,鼓掌聲響起。

  鬼帝王玄謨緩緩起身,拍著手掌,搖頭笑道:“怪不得趙長生下令追殺,小小年紀竟掌握了此法,但終究是道行淺了些。”

  “昔年張道陵也會此法,鶴鳴山上鎮壓六天故氣,奠定正一盟約之威,雖說是借了大羅法器之力,但當時可真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那威風……嘖嘖,你哪怕有個一成,又豈會被我困住?”

  “可惜了,法界也不會再允許這種人出現…”

  李衍哪顧得上聽他廢話,扭頭看向周圍,不放過任何細節。

  他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

  如今已過子時,若不盡快拿下此陣,便難以阻止豫州鼎。

  轟隆!

  就在這時,大殿內忽然震蕩。

  鬼帝王玄謨猛然望向邙山方向,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哈哈哈,成了!”

  “豫州鼎已被釣起,‘建木’千年布局,今日為我所用,待老夫拿著寶鼎出海,自此天上地下,看誰能奈我何!”

  “想得美!”

  李衍心中一沉,語氣更加冰冷,“出海,你連洛陽都走不了!”

  “呵呵。”

  鬼帝王玄謨啞然失笑,“當年,北朝玄門也是對本座這么說,但如今我還活著,他們已經成了一抔塵土,甚至連名字都無人記得。”

  “本座去也,你一個人在這里玩吧…”

  說罷雙手掐訣,身上嘩啦啦飛起一張張白色紙符。

  每一張都陰氣濃郁,拘束著陰魂厲鬼。

  大殿內,頓時狂風呼嘯。

  紙符裹著一道道黑煙將其包圍。

  鬼帝王玄謨的身形,也越來越淡。

  五鬼搬運大法!

  李衍看到后,頓覺頭大。

  此法修煉到深處,比普通遁術還強,可瞬息百里。

  當初成都王府,侯生也用了此法,想要逃跑。

  沒想到,這鬼帝王玄謨也會這招。

  一旦被對方脫逃,他又被困在此地,邙山之上怕是無人能打。

  而就在這時,沙里飛和王道玄,應以各自潛入東西六宮。

  宮闕之內,遍地死尸。

  而在大殿中心,赫然放著口棺材。

  所有死尸都被破開五臟六腑,血液不斷向著棺材匯聚。

  沙里飛二話不說,直接抬起神火槍扣動扳機。

  神火槍的威力,就是青銅棺材都能破壞,更何況這木棺。

  只聽得轟的一聲,棺材應聲碎裂。

  里面滾出半具死尸,看衣著似乎是六國貴族,但已渾身長毛成了僵尸。

  被神火槍打成兩節后,半截身軀還在微微顫動。

  大殿內狂風驟起,吹的沙里飛睜不開眼。

  而在乾陽殿內,事情也起了變化。

  李衍只覺懷中勾牒忽然發熱,頓時大喜。

  他不知什么原因,但豈會錯過時機。

  “天有紀,地有綱,陰司拘魂,陽人回避!”

  隨著咒法念出,大殿內頓時陰風四起,迅速陷入黑暗。

  嘩啦啦的鎖鏈聲,伴著鎧甲聲出現。

  “老小子,哪里跑?!”

  李衍哈哈一笑,猛然捏緊斷塵刀。

  陰司兵馬,可不會被這陣法困住。

  從幽冥攜帶的海量地陰之氣,足以將大陣沖垮。

  而且地府陰兵已經鎖定,即便對方用五鬼搬運術逃到百里之外,也會被抓捕。

  “找死!”

  果然,鬼帝氣急敗壞,停止施術。

  但面對迅速蔓延而來的黑暗,他卻沒有驚慌,而是從懷中取出一面絹帛。

  李衍看到后,頓時瞳孔一縮。

  《地官赦罪寶誥》!

  這東西是大羅法器,盧生也用過,可令陰兵退卻。

  如此珍貴的玩意兒,怎么到處都是?!

  剛才王玄謨說漏了嘴。

  建木!

  莫非就是這些人的組織?

  大羅法界內,到底是誰在給他們撐腰?

  諸多念頭,在李衍腦中一閃而過。

  顧不上等待,李衍再次掐訣,八枚紙人呼嘯而起,在周身旋轉。

  他的神變法,可不止雷神一種變化。

  吸收足夠陰煞之炁,借著外壇八將加持,便可化為冥神。

  如今地府陰兵帶來的海量地陰之炁,正好吸收。

  果然,隨著王玄謨祭出寶卷,黑暗中頓時響起聲音。

  “是《地官赦罪寶誥》,退。”

  “大人…那活陰差在吸陰炁。”

  “別管。”

  另一頭,王玄謨見寶卷起了作用,黑暗散去,頓時松了口氣。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團巨大的黑色人影,便直接從上空壓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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