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洗好的菜還擺在院中壓水井水槽的旁邊。
菜葉子上的水跡早就干透了。
空調外機的風扇賣力地呼呼猛轉。
老木床的咯吱咯吱聲幾乎是一直都沒停,緊一陣慢一陣又緊一陣。
后來停下了,里間隱隱有男女的說話聲,但也就五六分鐘的工夫,咯吱咯吱的聲音忽然就又響起來了——這一次,女人的聲音再也壓制不住了,伴著咯吱咯吱那獨特的韻律,她盡管壓抑著壓抑著,卻還是漸漸地越來越高亢。
還好,這屋子雖然是早幾年蓋的,為了裝空調之后冷氣散的慢一點,后來又特意做過一次密封,等到里頭的聲音傳出來,已經沒有多大。
至少是不至于被院子緊鄰的街道上的行人們輕易聽到。
等到里間的咯吱聲再次停下,天已經黑透了。
四鄰人家,幾乎家家歡聲笑語,不少人家院子里點著燈,在院子里吃晚飯,就連隔壁的那個大園子里,曹家新近聘請的兩個阿姨,也正在招呼曹家的娘子黃佳穎、謝小雨,和曹玉昆的司機、好友一起吃晚飯。
曹玉昆終于推門出來,卻是光著身子,徑直奔了東廂房的廚房,很快就開了一瓶啤酒,也不拿杯子,咕咚咕咚先灌半瓶,然后遛著鳥,又回了主屋。
“喝兩口嗎?我聽你嗓子都啞了。”
“我嗓子啞還不是怪你個混蛋愛折騰人?”
“這才哪兒到哪兒!你等我喝完這兩口!”
“行了行了哥哥,真不能再來了,這都七點多了,再不做飯,咱就別吃了!我也夠了,真的夠了哥哥,你跟打夯似的,我都讓你搗酥了!”
“不行!再來一發!”
“哥哥,真的別了,我……啊,曹玉昆你真混蛋……”
還未正式升任副縣令的趙曉蘭趙主任,到底是到了快八點,才終于被允許下床做飯了,但偏偏,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是骨肉酥軟,才剛撐著起身,還沒下床,就又一屁股坐回去了,這一坐,她甚至忍不住渾身上下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她紅著臉,忍不住吐槽,“你真是我的活祖宗!媽耶……”
曹玉昆正歪在她床上抽煙,美滋滋的樣子,聞言說:“做不了飯的話,不行去外邊飯店買兩個菜。”
趙曉蘭回頭看他,“你得了吧,我現在哪敢出去見人?一走路腿都要軟!伱再看我的臉,只要是嫁過人的,都知道我剛才干嘛了!……我現在可是單身!”
“那就隨便煮一口面吃得了!”
“也只能這樣了!”
她勉強起身,下床要穿衣服,臨起來的工夫,卻又被他給摟回去,結結實實地親了幾口,又親得她有些酥軟,忍不住又是好笑又是歡喜地推開他,“你光娘子都討了兩房在家里,怎么還饞成這樣?謝小雨懷孕了不是還有黃佳穎?”
曹玉昆笑,“少女跟少婦,不是一個味兒!”
講真,在紅空的時候,別看老阿姨都已經快四十了,周愛敏才二十來歲,但真要講床上這點子事兒,曹玉昆對老阿姨的偏愛也是超過周愛敏的!
人這個東西,就是那么邪門,從來都不是單純年輕就一定最好——周愛敏當然很好,又乖又聽話,怎么擺弄都好乖,但老阿姨更好玩。
當然,郭超瓊是個特例。
這女孩兒才剛二十出頭,看上去氣質又超絕,高貴凜然的樣子,但其實真到了床上,她身上是罕見地兼具了少女和少婦的各種優點,好玩到不行。
她身材好,但是有肉。
兩條大長腿并不像正常二十歲出頭、身材好的女孩子那樣,瘦瘦的,筆直筆直的就完了,她腿上有肉,肉肉的軟軟的,兩條大腿一并,沒有縫。
妙極了。
曹玉昆好色,尤其喜愛有特色的大美人,這是自然,但他歷來交往、乃至上床的女孩子,其實都是他自己特別看過眼的,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看上去身材好,甚而苗條纖細,但決不能“柴”!要有肉!
最好的就是郭超瓊和謝小雨這種,看上去苗條,摸上去卻有點肉肉的。
對于曹玉昆的喜好來說,簡直完美。
他心里的大美人的標準就是——腴而不肥。
講真的,要不是曹玉昆本身的口味是如此的挑剔和講究的話,無論是在魔都,還是在紅空,被他拉到床上去的女孩子,早就至少也要翻一番了!
眼看已經是八點二十多,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終于端進了堂屋的茶桌。
但放下碗拿來筷子,趙曉蘭卻沒有第一時間坐下吃飯,而是跟曹玉昆說,“你先吃,我還得去收拾下。”說完就進了里間的臥室。
曹玉昆探頭往里看,見她居然又去換了條內褲。
等她出來了,就有些羞紅顏色,“你也太能折騰了!到現在里頭還有!”
吃了幾口面條,就又忽然問:“她倆平常怕你不怕?”
呃……
曹玉昆馬上就秒懂了她問的這個“怕”是哪個“怕”。
其實是有點怕的。
講真,馬中赤兔的身體素質,可真不是蓋的,再加上人又實在年輕,平常一顆老靈魂住進這身體里,還很注意多吃好東西,也注意鍛煉,所以始終把身體素質保持在一個極佳的狀態上。
于是,無論是富平這邊的黃佳穎和謝小雨,還是魔都的扈子紅,包括紅空那邊的老阿姨、周愛敏,包括郭超瓊,其實對于他的這個能力,都是又饞又貪又愛又都多多少少的帶著一點害怕——事實上,是到了這輩子,曹玉昆才知道,原來真的有男人能做一夜七次郎,能在這種事情上憑硬本事讓女人直接跪的。
他上輩子……嗨……
人這種動物,個體差異性實在是巨大,只能說,趕上個什么樣的身體,是誰都沒法子的事情,像曹玉昆現在的這輩子,趕上這么一個馬中赤兔的身體,講真,穿越過來的時間越長,他就越覺得,這實在是老天垂青。
能吃,能睡,能打,能抗。
這是福氣。
別的都不說,熟悉和適應了這具身體之后,曹玉昆很快就發現,自己不光是食量大、身體好,甚至就連睡眠質量都不是上輩子能比的。
正常睡覺,五個小時甚至不到的睡那么一整覺,他就已經能夠保持接下來一整天都精神抖擻,無論做事、思考、讀書、看報,或者是見人、交際,都從容而有余力,絲毫都不會有身體疲憊倦怠、精神不夠用、腦子不夠用的擔憂。
更多的清醒時間,就能做更多的事情,讀更多的書和報,做更多的思考。
清醒時候的那個清醒的狀態和級別特別高,就能讓注意力更集中,讀到的東西就記得更準、記得更牢,做的思考也更深入、更深刻,就連見人、交際,也能更好地記住更多人的名字、身份、長相、說話的特點,等等。
論喝酒,襪子廠簽約那天晚上,黃佳穎說他喝了差不多四斤高度茅子!
沒耽誤他那天晚上擺平了黃佳穎和謝小雨之間本有可能爆發的對抗!而且抱著謝小雨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之后,酒勁兒全退了!
論床上事……他最多最猛的一次,是郭超瓊的第一次。
那天晚上,從下午到晚上,前后連綿接近三個小時,他是真真正正的做了一回五次郎——卻偏偏,到最后那次完事兒之后,他明明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空了,但隨便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他居然就又明顯感知到自己已經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要不是憐惜人家大小姐是第一次,講真,那次曹玉昆是絕對能做到七次郎的!
講真,這才是一個人貪心的基礎。
要是連一個都喂不飽……光是有錢,光是長得好看,有個屁用!
熱戀一段時間,為了下一個,你無論主動還是被動的,都必須把這一個放手才行,要不然,你就等著戴綠帽子吧!
沒有一個頂級的好身體,是當不了美女家的!
“那你怕我不怕?”
趙曉蘭抿嘴笑了笑,抬頭,風情萬種地橫睨了他一眼,像撒嬌一樣的口氣,卻又像哄小孩,“怕!像你這種混蛋,就跟不知道累似的,誰能不怕?”
曹玉昆志得意滿地低頭扒拉面條了。
但趙曉蘭卻好像沒那么餓,眼看曹玉昆沒幾分鐘就把一碗面條給扒拉干凈了,她端著碗湊過來,“給你吧,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不怎么餓……你不會嫌我臟吧?要不要?”
曹玉昆接過碗來,整碗扣進了自己碗里,回頭說:“下面吃飽了唄!”
趙曉蘭噗嗤一聲笑出來,輕輕捶了他一拳。
她自己知道,主要是自己太久沒碰過男人了,忽然來這么一回,還那么猛,好像是一下子就把過去幾年缺的都給補回來了一樣,于是整個身子都軟了、酥了,正處在一種特別極致的滿足之中,一時間就連肚子都不餓了。
然而,她出去盛了兩碗湯端進來,一邊小口喝著,一邊眼見曹玉昆又呼呼啦啦的扒面條,心思卻還是漸漸地從剛才的那場酣暢淋漓中脫離出來。
很快就還是又想起了自己下午時候在辦公室里的考慮。
“噯,商量個事兒。”
“說。……要是飲用水廠的事情,就別說。”
還沒等開口,直接就被他給噎死了。
趙曉蘭哭笑不得。
這王八蛋實在是聰明得很,就好像是早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一樣。
“我說,你別那么提上褲子就不認賬行不行?”
然而,曹玉昆依然不吃她這一套,他本來就從不避諱自己的確就是提上褲子不認賬的人,“怎么著?你要跟我談買賣?”
他抬起頭看著趙曉蘭。
不知怎么回事,目光相遇的那一剎那,趙曉蘭下意識地就有些害怕,一瞬間,不但馬上要出口的話給收了回去,還立刻就放下了身段,語帶哀求,“不是談買賣!我跟你談什么買賣?我現在人都是你的了,我這個副縣令怎么來的,你也知道,我也知道,你說,我跟你談什么買賣?我是求你!”
他心氣兒順了,重又低下頭吃面條。
趙曉蘭這會子絲毫都不覺得自己一個堂堂的副處級,眼看就是縣里第四號人物的地位了,有什么難為情的,竟主動地放下碗起身,走過來,蹭進對面曹玉昆的沙發里,摟住他的腰,腦袋擱在他肩膀上,“玉昆,幫幫忙嘛!”
曹玉昆說話很不客氣,“你別弄得自己跟賣的似的!”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絲毫都不因為曹玉昆說她像“賣的”而生氣,反而繼續撒嬌,“哎呀你這人,你也知道,我快提副縣令了,我上任之后,要不要做點成績出來?接下來大家都猜,縣里今年下半年的經濟會很好,明年只要你的飲料廠繼續那么好,襪子廠、方便面廠再都起來的話,會更好!到時候縣里的領導們可能要往上升一升,你說,你要是能幫幫我……”
曹玉昆吃完了擦擦嘴,放下碗,扭頭看她。
“飲料廠也好,襪子廠、方便面廠,可都不是我的政績!但要是我這邊剛一上任,就說服你把飲用水廠建在了咱們縣里,那就誰都得承認,這是我的政績!你說呢……哥哥……”
嘖嘖……叫的不如老阿姨那么酥……
主要是沒老阿姨那么不要臉,所以不像她那么膩歪。
但也很難得了。
而且她其實很認真,一點都沒有老阿姨那么叫的時候,老是動不動就要笑場的不認真和玩鬧,她就連眼神也是說不出的認真,“我想四十歲之前就做縣令!”
好有野心的樣子。
曹玉昆想了想,往身后沙發上一歪,掏出煙來抽出一支,她馬上就從曹玉昆手里搶過打火機去,稍一琢磨,搞清楚了,叮的一聲擺開蓋子,擦著了火,幫曹玉昆點上了,然后合上蓋子,把打火機攥在手心里,往曹玉昆身上又擠了擠,扎扎實實擠進他懷里,“我跟你保證,我雖然給你生不了孩子,也做不了娘子,但我這輩子再不找人了!你就是我的老官,行不行?”
曹玉昆抽煙,扭頭看她,“還是像他媽的談買賣!”
她終于有點不開心了,“什么叫談買賣!你老說談買賣,就算是談買賣,我也是先讓你睡完了才說的!再說了,我哪里跟你談買賣了?謝小雨找你要點買衣服的錢,你給不給?那也是談買賣?黃佳穎找你要買輛車,你給不給?她也算談買賣?怎么到了我這里,就成了談買賣了?還是你覺得,我都嫁過人了,殘花敗柳一個,你睡我都是看得起我,我就不夠資格跟你要點東西?”
這個話反倒有點意思了。
曹玉昆抬起胳膊,從她腰間抽出來,卻是摟住肩膀,順著鎖骨滑下去,撩開裙子的領口鉆了進去——又肥又軟。
男女之間嘛,尤其是當男的偏強勢,乃至于強勢到曹玉昆這個程度的時候,一旦成就好事,女孩子開口討要點東西、錢,都很正常。
事實上,凡是自己睡過的女人,曹玉昆一個都不虧待,每個都給過。
還給的相當不少。
他給扈子紅開了公司,買了別墅,飲料廠丟給黃佳穎管理,短短一兩個月,就成就了“黃總”的富平縣第一女強人的名頭。
他向謝兆方承諾,只要謝小雨跟了自己,將來襪子廠就是謝小雨生的仔仔的。那當然,除此之外,謝小雨肯定缺不了錢花。
他幫周愛敏還了房貸,給了老阿姨好大一筆零花錢,現在她倆更是每個月都有一大筆的零花錢,遠比她們自己拼死拼活的拍戲、出唱片賺得多,接下來,他還要分別在淺水灣和半山買豪宅,讓她們住進豪宅。
就連還沒真正上手、走通最后一步的宋玉倩,事實上曹玉昆已經開始拉扯宋家,給大舅哥送利益、給機會了!
他自認自己雖然貪心且貪婪,但從不虧待任何一個愿意跟了自己的女孩子。
他只是不喜歡趙曉蘭的直接和急切。
但是再想想,趙曉蘭的確是有她自己的特殊性——她是唯一真的嫁過人,是正常跟人過過日子的,而且,她是官場中人。
上輩子相過親的曹玉昆很知道一個道理:越是二婚越是敢開口提條件!
結過婚的人,太明白利益的重要性了!也太明白錢、物質的重要性了——沒有愛情,不耽誤過日子,不耽誤和和美美,但沒有錢不行。
貧賤夫妻百事哀。
好吧,理解她。
想了想,曹玉昆說:“行!特例,我給你這個特例!我從不讓女人影響我的商業決策,也從不允許任何人干擾我的計劃,但現在,我給你開一回特例!”
“但是你記住,就這一回!”
說這話時,曹玉昆雖然歪在沙發上,但是微微低頭看著她。
目光凜然有神。
趙曉蘭一下子整個人都酥了。
為他這個足以把人嚇尿的眼神,也為他話里那千軍不易的氣勢。
她微微地張著嘴,嘴巴顫了幾顫,卻是沒能說出話來——天可憐見,就剛才那一眼,簡直讓她一瞬間就愛到了要發狂!
片刻后,她挺身湊上去,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怯怯的、卻又狂熱的,說:“我知道了!謝謝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