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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就當挾恩圖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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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俠早起燒水,看著外面灰蒙蒙的天,嘆了口氣。

  雖然同是九月,但他覺得在北疆的九月比在這里呆著舒服多了。如果不是為了走這一趟,這時候應該還在擇魚吧?

  有兩個小時的時差,這邊八點多太陽升起來了,那邊天才亮不久。

  用小蜂窩煤爐子燒水,李青俠做著感覺哪哪都不對勁——咋就不能用個大鍋大灶嘛,但這柴火和煤就不好買。

  堅持堅持,再堅持一段時間回北疆就好了。

  他自己也挺奇怪的,在這里生活六十年了,按理說這里才習慣啊?在那邊才生活了不到三年,怎么就感覺那邊更舒服呢?

  總結了一下才算發現,因為那邊生活的時候,物資豐富,錢多,不愁吃喝。況且自己在瑪縣的倆兒子家里條件都好,基本上沒啥缺的。

  不像這里,出去兩年多,原來有些東西沒有是可以忍忍的,但眼下就有點忍不了。

  他不知道這個應該用兩句話總結“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簡單熬個苞谷面糊糊,炒了個白菜,吃的是頭天買的燒餅。老家的燒餅就是好吃,等事辦完回去的時候,得給兒孫們帶一些。

  別的不說,就這一點北疆比不上。

  早飯還沒吃完,村里就有人過來到院子里聊天,打問著北疆的情況。

  李樓和其他村莊都差不多,人多地少,平均每個人能分地不到一畝,靠種地勉強能混飽肚子,但別指望有啥錢。

  李家出去的人多,吃商品糧的人也多,就算不吃商品糧,看李青俠回來這作派,那顯然是掙了錢的。

  所以不少人想打問一下北疆的情況,看看能不能過去闖闖。

  畢竟就算李家人過去的多,而且看樣子應該是闖出一條路來了,但在絕大多數人的心里,北疆就是苦寒之地,過去了可能就相當于以前的發配充軍一樣,充滿了不確定的因素。

  別說這個時候,哪怕到二十一世紀,絕大多數人依然是這么認為的,依然覺得北疆到處荒漠,風沙。

  人心目中的成見,就像是一座大山,真的不容易搬走。

  如果是現在的李龍形容這種情況,會打個比方,內地的許多人在二十世紀和二十一世紀之交看北疆,就跟沒來過國內的老外看華夏一樣。

  蠻夷之地。

  少數中吹除外。

  李青俠也學精了,會把北疆的一些好處說一下,當然大部分時間還是會說一些困難。他現在可不想再帶一批人過去——

  眼下過來問李青俠的人,雖然都姓李,但大都是出了五服,能叫他爺爺或者太爺爺,但實際上分了好些支的。

  因為要新修族譜,他這個族長還挺熱門,這些人過來可不僅僅是要和他聊聊北疆的事情,還要把自自己這一門里一些人員變化情況交給他。

  李青俠沒收。

  “三爺爺,你咋能不收呢?”一個和李俊峰同輩的五十多歲的老人說道,“你可是族長啊,咱這李家春夏秋冬四門,咱這二門輩份最長的是你,還是嫡支子,你不收讓誰收啊?”

  “到時交給安民就好了。”李青俠樂和和的說道,“我這族長都不算數了。

  那十年過去,咱們的祠堂也沒了,牌位也沒了,大家都是自己顧自己,這以后我又要去北疆了,這一支到時讓安民去管吧。”

  李青俠其實早就有這個想法了。自己的兒女子孫都在北疆,而且生活的都非常的好,在這邊那點地現在隊里已經收走了。

  這宅基地還在,畢竟祖墳還在,估計也是隊長裝糊涂。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反正以后他打算就在北疆生活了,哪怕這宅子最后被收了,那就收了吧,后面隔幾年回來祭一祭祖,以后孫子輩大了回來認個地兒就行。

  他能看出來,大兒子和二兒子還好些,李龍純粹對老家沒啥想法,連回都懶得回。

  在北疆生活這兩年他就看開了,人成年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四小隊那樣五湖四海過來的人,反倒生活的簡單。祖籍對于他們來說是個念想,但不是必選項。

  就跟李建國來北疆的具體原因一樣,還不是因為呆在李樓快呆不下去了,而且看不到前途?

  所以這個族長,他也沒打算占著。

  聽著他的話,其他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下午李安民就找了過來。

  “三叔,你咋能那樣說哩?”李安民騎著自行車到院子,看著李青俠在曬東西,邊下車邊埋怨著,“那族長咋能亂傳哩、再咋說那也是你那一門——該建國哩!”

  “那建國在北疆都安家了,戶口在那邊,哪能當這邊的族長?”李青俠笑著說道,“俺這一家都過去了,后面回來的時候少,你在咱這一片認識的人多,大家也服你,那隊長都是你學生,說門生故舊遍縣城不為過,你當族長是最應該的。”

  李安民還要解釋,李青俠擺擺手說道:

  “我說這是真心話。我這一輩兄弟仨,你大伯父子去的都早,二哥家你最有出息,我這一邊建國他們兄弟三個,小龍算是最有出息的,但他志不在此,也沒打算回來,所以這族長肯定就是你了。”

  “小龍出息了?”李安民知道這事李青俠不打算改了,他要編纂族譜大事記,聽著李青俠說李龍有出息,急忙問道:

  “他咋了?吃商品糧了?”

  “木有,人家讓他入編他不入,不過去年得一個自治區級的民族團結先進個人,這個能入大事記吧?”

  “能能能,當然能了。別說入族譜,要是小龍戶口在這邊,縣志說不定都能寫一筆了。”李安民和編纂縣志的那些人熟悉,知道這些人經常會收集這些內容。縣里要真有人受到省一級的表彰,那自然要記錄到當年大事記里的。

  “嘿,沒想到小龍還能有這個待遇……”李青俠笑了,接著換了話題:

  “你娘喝那酒沒有?有沒有效果?”

  “有,那效果真好!”李安民走過去邊給李青俠幫忙邊說道,“俺娘頭天喝了,第二天早起就覺得好多了,平時大半時間都在床上躺著,有時候吃飯都在床上,今兒個天好,還能起來在外面曬曬太陽哩。”

  今天天好?

  李青俠抬頭看看天,想反駁一句,后來想想,也對,按這邊的天氣,這就算好天。當然其實等到中午大太陽就能看出來了,算好天。

  “那行,我帶回來兩籠子,讓你娘先喝著。你那一籠子喝完也就差不多了,要不行,那后面等我回去再給你寄,這一籠子我留著有用。”

  為了攜帶方便,李龍給李青俠用的一升的小塑料籠子裝的,這酒夠勁,泡的真骨頭加上其他藥材,對癥了起效真快。

  “好好好。”李安民的語氣里滿是感激。父親過世后母親把他們兄弟拉扯大真不容易,這病也是那時候累的。

  他也想過許多辦法想把母親的病治好,可是一來經濟實力不允許,二來老年慢性病需要調養,這病重了,真就很難調養過來。

  誰能想到讓一籠子酒給治了呢?

  不說能不能治好,至少比那些膏藥強太多了。

  “對了三叔,不管這個族長你后面做不做,咋說也得把建國安國小龍他們后輩的名字入譜吧,你來說我來寫,包括小龍的這個事情。”

  “不用不用,來之前我都列好了。”李青俠知道要說到關鍵處了,他停了手,到屋里把一個信封拿出來遞給安民說道:

  “你看看,都在里面哩。”

  李安民接過來,邊打開邊笑著說道:

  “三叔你還想的怪周道哩,這也不用我再整理了……”

  “安民啊,三叔求你個事唄。”李青俠坐在門檻上說道。

  “說啥求哩?”李安民一邊翻看內容一邊說道,“三叔,你拿回來的酒把俺娘的病治的好轉了,俺娘還說抽空請你過去吃頓飯謝謝你。你有啥就說,只要我能辦到……”

  “那就把這紙上的人,都續到族譜里吧,我知道你肯定為難,但我這趟回來,就是為了辦這事,這事要辦不好,我就沒臉回去了……”

  李青俠說的這么嚴重,李安民立刻翻看著那張紙上的名字。

  為了讓李安民看的清楚,紙上的脈絡列的很清楚,從李青俠、杜春芳往下,四條線拉下來,三子一女,再往后都寫的清清楚楚。

  李安民對李青俠這一支的人也有所耳聞,掃了一遍,除看到李龍名下倆兒子自己沒聽說,其他人包括小孩都是知道的。

  他有些奇怪的問李青俠:

  “三叔,這也沒啥外人,都能寫上啊,這有啥求不求的?”

  “我的意思是,續的時候就按現在的名字……”李青俠強調了一句。

  “啥?”李安民明白了,他犯了難。

  這事,還真有些難辦。

  從來沒聽說過續族譜有把女人名字寫進去的。記男不記女,無論是入了宗的媳婦還是新生的女兒,都只記人,不記名。

  真要把人加進去,后面讓人給指出來,麻煩很大。

  “安民,上一次續譜的時候,我還小,民國時候吧。”李青俠說道,“那時候續譜的是個清朝秀才負責編寫,春夏秋冬各支族長負責審稿。

  那審咋審?不就是看看自己這一支寫的全不全嘛。所以呢,只要你加進去,審的時候沒人會看的。”

  “但印好有人會看啊。”李安民苦笑:“印好后各門都要發一套,那時候讓人看出來,不罵我嘛。”

  “那誰罵?”李青俠狡黠一笑,“印都印出來了,罵著管啥?到時你就推給我,就說我給的就是按規定給的,你編的時候可沒有,后面咋加進去你也不知道。”

  “三叔你是說一推二六五,說一筆糊涂賬?”李安民眼睛亮了亮。

  “是啊,能整這個的,可不止你這里,還有石匠哩。到時你把這個推說不知道,我那時候又在北疆,誰也不可能去找我印證對吧?”李青俠笑著說:

  “咱國內都講男女平等了,這族譜原本就該改一改。只不過我這能說我這一支的,其他人我也做不主。我在北疆過的好,那是子女孝順,我能做點啥事?不就是在這方面能看看有沒有點子辦法嘛。”

  李安民明白了。

  他沉吟著,其實想想也是,族譜四卷,春夏秋冬四門,通常都是各門審各門的,誰有空管其他人?這時候可操作的空間很大。

  他的心思很復雜,一方面挺佩服三叔有這個魄力,這個年紀的人在這方面真不容易想通,三叔能主動替子孫攬這個事,有擔當。

  另一方面他也在猶豫,自己老娘是喝了三叔帶來的酒好轉的,而且能看出來,只要繼續喝這個酒,后面不說和正常人一樣,照這個速度其實也差不多。

  這兩天老娘的笑感覺比去年一年見的都多,以往的唉聲嘆氣也沒了。

  這恩情是不能不還的。

  “那三叔,這紙我拿回去了,我想想再說。”李安民沒給死話,又問道:

  “小龍這是生了倆?”

  “對,雙胞胎,”李青俠有些得意,“一下倆兒子,他說現在就得攢錢給孩子買房了。”

  “真厲害。”李安民贊嘆了一聲,又問了李龍的一些情況,意思是后面寫大事記能用上。

  年輕一輩,在李樓這邊來看最出息的就是李龍了。李家四門,本縣境內還有一門在李家集,縣城南邊。那一門里面李安民了解年輕一輩沒有什么太出息的人。

  那就行了。

  雖然都姓李,但也有個遠近親疏之分。自己這一門出了人物,李安民與有榮焉。

  李安民走后,李青俠坐在門檻上好一會兒沒起來,這事算成沒成呢?

  只能往后看了。

  李龍并不知道老爹李青俠正在為族譜的事情努力,他把張強罵走后,繼續收著大掃把。

  說實話哪怕張強和李龍沒有去年的矛盾,李龍也不可能收這大掃把。

  明明已經說過好幾遍了,那個八卦也經許海軍的口傳出去的,今年李龍的打算是質量要求比去年還要嚴,不合格就拿回去。

  反正現在一個普通工人一天的工資都不可能三塊五,但他在隊里已經第三年收大掃把了,熟手一天扎五六個肯定是沒問題的。

  一個人一天的收入頂三五個工人收入,如果還不嚴格把關,那要你干啥?

  所以快天黑的時候,李龍一共收了不到一百五十個合格的大掃把。

  一方面是隊里許多人還在割芨芨草,曬干需要一定的時間,另一方面就是他的要求嚴,有些想蒙混過關的,被他給拒了。

  合格的,那就直接掏錢。比去年貴,那大掃把被收的自然也高興。

  現在就是賣糧大概率還可能收白條,扎掃把能拿現錢,真就解了不少人的急。

  李龍在四小隊的聲望1.

  拉著一拖拉機的大掃把回到大院子,天已經黑了。

  接下來的幾天就是這樣,上午去清水河收,下午去四小隊收,兩三天就會集齊一千把大掃把送到供銷社去。

  供銷社那邊檢查驗收的果然也是比去年還嚴格。好在李龍這邊本身就對這個特別重視,兩次送過去的兩千把掃把,楞是一個不合格的沒檢查出來。

  五天后,李建國他們拉著桿子回來了,不過回來后又跑進山一趟,把沒拉回來的剩下的桿子又拉了一趟。

  六個人灰頭土臉的,看著黑瘦了不少,但個個都很精神。

  所有的桿子分別捆著,李建國各自送回家,當天隊里大喇叭里就說明了,這六家有桿子,誰扎大掃把缺桿子,就去這六家買。

  于是接下來李龍收大掃把數量開始增加了,四小隊每天也都能收個兩三百把。

  “老三,你這掃把的桿子有問題,裂了,換一個吧。”院子里李龍對著隊里的秦老三說道,“收不了。”

  “咋收不了呢?這桿子不好好的嗎?”秦老三解釋著,“哪里裂了,我咋看不出來呢?”

  “這桿子有細裂縫,擰一下就出來了。人家用大掃把不是掃一天兩天的,冬天一凍,夏天一熱這個裂縫就大了。”李龍說道,“要么你換個桿子要么你自己留著用。”

  “家里好多掃把了,你可別難為我。”秦老三還是糾纏,“小龍,你這也太過了吧,沒必要……”

  李龍看了他一眼,拿著那掃把桿子兩手一擰,一個寬大的裂縫就出來了,他看著秦老三說道:

  “要不要我再用點力,這桿子就斷了。”

  “不用不用……”秦老三紅著臉,“行了行了,這個不算,我拿走……”

  “早這樣就行了嘛。”后面等著的許德軍說道,“非要惹人嫌干嘛?這樣的大掃把拿出去那不丟人嘛!”

  秦老三紅著臉,接過李龍遞過來的七塊錢,灰溜溜的跑掉了。

  李龍笑笑,接著檢查。

  這活已經快到一半了,每次到供銷社送大掃把,那邊也是按量結賬,速度很快。

  比收貝母的心情還要好一些,這樣的活干著就是舒心。

  在老家的李青俠終于在比較忐忑的等待中接到了通知,李家春夏秋冬各支人都到齊,給族譜里增加的內容也都編纂進來,眼下就是要讓他們這些族長和代表審核了。

  這時候李青俠才知道,自己的親家梁東樓那個梁家也在續家譜。

  只不過梁東樓寄了些錢回來,本人沒回來。

  還真不一樣啊。

  不過不管他那邊怎么搞,自己這邊爭取要把這事辦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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