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
白梟猛然停住腳步，轉頭看向了歐陽明。
悟道茶樹的種子？
要知道，在當今的天夏聯邦秘武界，眾人公認的最為珍貴最為稀有的東西，一樣是禁忌秘武，另一樣就是悟道茶樹。禁忌秘武，還有許多本，但悟道茶樹可僅僅只有尚武協會總部那一棵！不同年份的悟道茶葉，參悟悟道茶樹的名額，都是作為尚武協會的重大獎勵下發的。只有尚武協會舉辦的幾年一度的重大賽事，或者為尚武協會立下汗馬功勞，才能得到機會。
不知道有多少人垂涎三尺！
而現在，歐陽會長竟然問自己要不要悟道茶樹的種子？這讓白梟提起精神的同時，心中產生了疑惑。
雖然說，演武大會那一場戰斗之中，自己發揮了巨大作用，牽制了惡鬼之庭的獄宗。甚至，最終產生一系列連鎖反應，使得尚武協會這邊三位宗師級別的戰力，一路追到深海，將其攔截擊殺。但，真正動手的終究是歐陽會長他們，白梟只是起了一個頭而已。
他感覺自己的功勞，并沒有夸張到這種地步。
要是獄宗是被白梟親手所殺還差不多，那確實有資格得到一棵悟道茶樹的種子，不然的話就太過了。
白梟思索片刻，開口問道。
“歐陽會長，你的意思是？”
歐陽明看到白梟很快冷靜了下來，心中暗暗的一陣感慨。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不愧是這一屆演武大會的冠軍，心性和定力都數一數二。
他沉默了兩三秒，隨即說道。
“就是字面意思，白館主。”
“這一次和惡鬼之庭在云山山谷的戰斗，由于你事前的提醒，我方早早做了準備，此為一功。你通過禁忌秘武的禁忌威能，牽制住了獄宗，在其最終隕落過程中發揮了不小的作用，此為二功。另外，惡鬼之庭數位巔峰流派主級別的強者，隕落在你手上，此為三功。三重功勞迭加在一起，所以才有現在的獎勵…”
白梟看了一眼歐陽明，神色依舊平靜。
他開口說道。
“這些，我自然知道。”
“但，與悟道茶樹的種子相比，還是太過了。”
“告訴我真正的原因吧，歐陽會長。”
歐陽明又側目的看了一眼白梟，他本以為自己解釋原因之后，對方會欣然接受。畢竟，沒有人會不喜歡別人抬高自己，夸贊自己的巨大功勞。但，白梟依舊冷靜至極，沒有一絲一毫的驕傲自滿，喪失理智。
“好一個龍象。”
“現在我是真的認為，你距離宗師只差時間了。”
歐陽明感慨了一句，隨即看著白梟說道。
“白館主，你是不是覺得悟道茶樹的種子，珍貴無比。某種程度上…甚至可能比禁忌秘武還要珍貴？”
白梟直白的點了點頭。
然而，歐陽明卻搖了搖頭。
“但我要告訴你，悟道茶樹的種子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珍貴。它，當然極其稀有罕見，有成長為下一顆悟道茶樹的潛力。然而，悟道茶樹種子想要生根發芽的條件太苛刻了，苛刻到大幅度降低了其巨大價值…”
他重新邁開步伐，一邊朝山上走去，一邊說道。
“悟道茶樹，從成熟至今，一共誕生過三棵悟道茶樹之種，但都沒有成功長成第二株悟道茶樹。因為資源是有限的，人力也是有限的。悟道茶樹，需要多位宗師級別源源不斷的維持，才能存活。否則，要不了多久就會干枯衰敗，徹底死去。悟道茶樹，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掌握了禁忌秘武的宗師，喂給它一部分禁忌規則，禁忌秘武抽取的天地養料也要分它一部分。宗師喂完之后，都損耗不小，需要休養。如果只是一兩位宗師，甚至有可能會被悟道茶樹生生抽干…”
“就連尚武協會，都沒有余力去養第二顆。”
旁邊，腳步跟上來的白梟目光微微閃爍。
歐陽明繼續說道。
“當然，這些本來就是要告訴你的。而我們真正想要把悟道茶樹之種給你的原因是，你極其罕見的掌握了多部禁忌秘武！白梟，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又是怎么在各種禁忌力量中保持平衡的，你有自己的辦法。但，事實就是，你成功了。而，一旦你能保持這樣的狀態踏入宗師境界，一個人就可以相當于好幾位宗師，甚至能夠獨自的把悟道茶樹之種養大…”
“這樣，天夏聯邦秘武界，就能在未來擁有兩顆悟道茶樹，這必然會使得武道發展更加繁榮。不管你是要拿悟道茶樹做資源置換也好，又或者作為龍象武館發展的資本也好，終究會讓整個秘武界得到發展…”
聽到這里，白梟微微點了點頭。
這樣才解釋的清楚，這一次獎勵為何如此豐厚。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山路已經走了接近一半。
距離尚武協會總部山門已經不遠。
歐陽明看著白梟，思索片刻后提醒道。
“白館主，你掌握多部禁忌秘武，這當然是一個巨大的優勢。但，你需要注意的是，其中也包含著巨大的危險。不知你是否知曉…禁忌秘武的真正由來？”
白梟微微轉頭，他意識到接下來的東西很重要。
“請講。”
歐陽明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覺得，禁忌秘武的成長，就像是一顆外來的寄生種子。生根發芽，吸收世界的力量為養分，在自身的領域范圍內改變扭曲世界的規則…”
白梟眉頭一挑，眼神一凝。
歐陽明深吸一口氣，話語不停。
“我接下來說的，可能會顛覆在秘武界之中廣為流傳的常識，違背常理。但，它卻是真實存在的。”
“那就是，所有禁忌秘武，實際上都來自于虛空深處的各大根源存在。是它們的力量，在虛空之中傳遞蔓延，最終抵達此方世界。我們的世界，應該在虛空之中也算強大，所以，有一些根源存在，想要俘獲這個世界。于是，或遠或近，傳遞過來自己的力量…”
“有些是在千年之前，有些是在數百年前，還有些在數十年前。那時候，秘武武道，是世界上唯一的主流，誕生了大量的禁忌秘武。它是力量，同時也是那些根源存在的錨點。只要有人修煉，它們就可以感應和影響這個世界。我們這些宗師，所謂的奪取禁忌秘武之生機道路，在禁忌秘武扎根吸取世界養分的時候分一杯羹，又何嘗不是背后根源存在的允許呢？禁忌秘武讓我們嘗到甜頭，從此與其共生，利益相同…”
話音落下，白梟呼吸微微一滯。
這一刻，他聯系起了自己之前數次奪取禁忌秘武的現象，反向印證了武者是與禁忌秘武共生這一點。
不過，其中唯一和歐陽明所說不同的是。
自己似乎沒有感應到禁忌秘武后面的根源存在？
旁邊，歐陽明繼續說道。
“宗師級別，每一場生死級別的激烈戰斗，每一次要動用禁忌力量的出手，都會導致自己和禁忌秘武牽扯越來越深，受到其背后的根源存在影響也越來越大。所以，宗師的資歷越老，廝殺越多，在到達一定程度之后，往往都會長久閉關，不再肆無忌憚的與同級別交手。否則，有可能會淪為其背后根源的奴隸…”
“而宗師被禁忌規則漸漸感染的過程叫道化！”
“道化之恐怖，難以想象。”
“屆時，便是身不由己，已不由心。”
“尚武協會，除了我之外，還有兩位資歷更老的前兩任會長。但，云山山谷一戰的時候并沒有出現…”
“就是因為，他們的道化程度極其嚴重，再加上前段時間相繼喂養了悟道茶樹，所以才沒有出戰。”
白梟聽到這里，心中喃喃自語。
“道化嗎？”
“古樓蘭秘境，數百年前血神宗的赤宗，似乎就是因為禁忌秘武血神經，才被那一尊恐怖血神盯上…”
他結合自己之前的所見所聞，相互印證。
“每一部禁忌秘武背后，都有一尊根源存在。它們的力量造就了禁忌秘武，使用者也會因此而道化…”
“不過，我怎么好像沒有感覺到呢？”
白梟心念一轉，很快就恍然大悟。
“噢，我是開掛的啊，難怪！”
他掌握了六部禁忌秘武，其中有五門禁忌，都來自于開掛，通過天地洪爐強化，憑空獲得禁忌威能！
其他的禁忌秘武，都是先有因再有果。是有了虛空中根源存在的因，才產生了擁有根源存在力量的禁忌秘武這個果。但，天地洪爐，卻是憑空產生了果。
因在何處？不知道！
愛咋咋地，反正無論如何影響不到白梟。
自己職業面板得到的力量，明碼標價，弊端說的清清楚楚。其中沒有弊端的那就是沒有，絕對沒有。
“那豈不是說。”
“我無論怎么使用這五部禁忌秘武，都不會被虛空存在影響，也不用擔心逐漸道化？一旦，我在未來踏入宗師，又擁有五部禁忌。算起來，豈不是相當于五尊能夠肆無忌憚出手的宗師？一人能抵一國了！”
白梟心中有萬般思緒，隨后又想到水火仙衣。
“這一部禁忌，倒是應該有道化效果。”
“但，我有五門完全聽我號令的禁忌，可以將其硬生生鎮壓，強行削減影響！所以，也能夠經常用…”
他神色漸漸變的古怪起來。
旁邊，歐陽明還以為白梟是陷入了震撼之中。
所以，在旁邊停頓了好一會兒，讓其自我消化。
兩分鐘后。
尚武協會，山門門口。
白梟漸漸從思考中回過神來。
隨后，他問出了一個早就想問的問題。
“歐陽會長，既然你說禁忌秘武，和虛空中的根源存在有關系。那么半個世紀前崛起的金屬機甲，五年前出現的生物甲胄…是不是也和某些根源有關呢？”
白梟舉一反三，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
歐陽明露出一抹微笑，點了點頭。
“不錯。”
“而且，其中的金屬機甲是最有關系的！”
“虛空之中，有一尊根源存在叫做金屬之王，我們有時候將其稱作械主。械主，是本體距離此方世界最近的根源級！甚至可以說，它的力量，在這半個世紀時間里漸漸封鎖屏蔽了整個世界，模糊了其他虛空存在的聯系和窺探。儼然有著掌握此方世界的勢頭…”
“而生物甲胄背后，又是另一尊根源，也在漸漸的靠近此方世界，距離不斷在逼近，從其發展速度之迅速就能看出來。同理，殺人鬼也是一樣的原因。”
“秘武者之中，嚴重走火入魔，在生死一線時感應到了未知啟迪的存在，便成為了殺人鬼。而那正是惡鬼之庭的首席，在虛空中突破根源后，重新影響此方世界造成的結果。最近幾十年來，出現殺人鬼的數量越來越多，質量越來越高，說明惡鬼之庭首席正在歸來。惡鬼之庭召喚其他幾個席位的舉動也在印證…”
歐陽明毫不吝嗇的為白梟解答著。
“惡鬼之庭的第六席洪澤，第三席幽天，相當于是為王先驅。他們數百年前進入虛空深處，企圖突破宗師，踏入根源。但最終，只是成功了一半，要與某種特殊的存在結合共生，并且處在某種特殊的環境之下，才有根源級別。而這一次，他們歸來，自然是境界跌落，重新回到宗師。只不過，他們可能依舊擁有著超越宗師級別的手段。至于，為什么要通過種種繁瑣的儀式和坐標，才能降臨。這是因為械主的力量越來越強，影響力越來越大，封鎖了整個世界，只有一些細小漏洞和碎片世界才能穿過。我甚至懷疑，不久之后，械主能夠撕裂世界的壁壘，讓終極真身降臨…”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精光閃爍。
“惡鬼之庭各大席位歸來，必然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他們可不想把此方世界白白讓給械主，尤其是惡鬼之庭的首席，肯定同樣有著侵吞整個世界的野心…”
白梟終于得知了世界的大半隱秘，深吸一口氣。
從某種程度上講。
這個世界，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