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無意中偷聽到奇洛和掛件版伏地魔的談話以后,維德就不再往那些偏僻無人的角落鉆了。沒有課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傘屋。好在邁克爾對魁地奇的熱情終于降下來了——大概是因為拉文克勞在比賽中輸給了赫奇帕奇,還有兩個學生受傷,讓他覺得魁地奇也沒那么有趣了。
在上黑魔法防御術課程的時候,維德著重觀察了一下奇洛。面對學生時,奇洛教授依然是那個膽小怕事、可憐巴巴的奇洛。當有個調皮的學生問起看臺上摔倒的那一幕時,他也只是尷尬的、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沒留意——好像是——好像是——有人推了我——”
學生們臉上都露出不信的表情——哪個學生敢惡作劇到教授的頭上呢?他們都覺得肯定是奇洛自己太激動沒站穩,但又不好意思承認。
當然更不會有人把這件事懷疑到維德頭上,他在眾人心中一直都是好學生的代表——尊重教授,認真學習,從不惹是生非,是個典型的拉文克勞。
下課后,帕德瑪快速收拾好書包,興沖沖地跑過來問:“去傘屋寫作業?”
奇洛教學的水平不怎么樣,但留作業的能力已經快要跟斯內普教授看齊了,每次都要寫一英尺以上的論文,就算是拉文克勞的學生也要頭疼。
但是帕德瑪在傘屋學習了一段時間以后,感覺好像掌握了寫論文的密碼,甚至樂在其中。大概是因為快速寫完作業以后,再看那些哀嚎著作業很多、很難寫、愁得抓耳撓腮的同學,膨脹的優越感就會給她帶來極大的快樂吧。
維德就不止一次地看見她在禮堂跟人聊天——
“你的作業還剩多少?”
“嗯?還有這么多沒寫完?我昨天只用了四十分鐘就把論文寫完了。感覺挺簡單的呀?你怎么連開頭都沒寫出來?是沒有認真聽課嗎?”
幾次下來,大家都不愛搭理她了,帕德瑪就總是跟她姐姐在一起。但是從帕瓦蒂的表情上來看,她之所以忍耐帕德瑪的炫耀,就是為了借她的作業“參考”。
維德有心想勸她別總是那么凡爾賽,但是邁克爾定定地看著長桌另一端帕德瑪臉上的笑容,然后說:“你不覺得她這樣很可愛嗎?就像是滿臉都寫著‘我是不是很厲害’、‘快來夸我呀’——”
他不自覺地笑起來:“又笨又聰明——跟個小孩子似的。”
……行叭。
維德咽下了自己要說的話。
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心態太老了,考慮問題過于現實,所以才不懂得欣賞這種小女孩傻乎乎的萌點。
此時帕德瑪興高采烈地期待著去傘屋,但在她背后,邁克爾正沖著維德擠眉弄眼地暗示。
維德瞟了那邊一眼,目光又轉回來,說:“你們先去吧,我有點問題要去請教弗立維教授。”
邁克爾大喜,豎起一個大拇指然后彎了兩下,表示感謝。
帕德瑪有點失望:“——好吧。”
他們兩人結伴離開,維德在收拾東西往七樓走去。
他不是在故意給邁克爾制造機會,而是真的有事要找弗立維教授。
弗立維教授的辦公室在七樓,一般不會有學生爬這么高的樓層上來,所以很安靜。長長的走廊里,只有畫像不時地囈語。
說起來,像格里菲茨那么活躍的畫像,維德從沒有見過第二個。城堡里大部分的畫像很多時候只是伸伸懶腰、或者轉一轉腦袋,有的從沒有見過他們離開自己的畫像。
比如克勞迪婭小姐。
維德來到一扇橡木門前,門上雕刻著一只老鷹。它看到維德,拍了拍翅膀,好像自言自語般說:“維德·格雷前來拜訪。”
片刻后,它又說:“允許進入。”
橡木門滑開,維德走了進去。
弗立維教授辦公室的風格跟拉文克勞塔樓如出一轍——房間是拱形的結構,周圍有十三個窗戶,可以看到拉文克勞塔樓和貓頭鷹塔。陽光透過彩色的玻璃,在地上映出斑斕的光影。
房間里的大部分家具都很迷你,剛好適合弗立維教授的身高。唯獨書架格外壯麗,成百上千本書從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地上還堆著厚厚的幾摞羊皮紙,那些大部分都是弗立維教授自己整理的筆記,他有時會借閱給自己喜歡的學生,維德的書包里現在就有兩本。
“哦,維德。”
弗立維教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維德抬頭一看,這位教授站在高高的、會自動滑行的梯子上。梯子一節節收縮,最后變成一個低矮的臺階,弗立維教授直接從上面跳了下來。
他高興地說:“我對你那篇關于軟化咒的論文十分滿意。孩子,你今天有什么新的問題嗎?”
“是。”維德拿出之前借閱的筆記,說:“標準咒語:三級我已經全部學完了,想請您檢驗一下我的水平。”
“沒問題,嗯……先施一個快樂咒吧!”弗立維教授說。
接下來的時間里,維德依次展示了三年級會學習的十幾種咒語,而且全都是一次成功,弗立維教授激動得快要暈過去了!
“哦,維德!哦,維德!你絕對是個天才!”他連連說:“這才三個月!我看著你從一無所知到今天這個水平!進度太快了!這樣你不到一年就可以達到O.W.L.s的水平!你將來一定會成為了不起的人物!”
維德笑了笑,說:“教授,我想繼續借閱四級的課本和筆記。”
“當然可以。我早就準備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在圣誕節假期前學完。”弗立維教授揮了下魔杖,幾本書就從桌子上飛了過來,是弗立維教授自己曾經用過的標準咒語:四級,還有他為了給學生上課而查閱的資料、準備的教案,以及往屆學生留下的十分優秀的論文。
弗立維教授在霍格沃茨教書幾十年,早就達到了上課只需要帶一根魔杖的境界,但早些年寫下的這些東西他一直沒有扔,反而細心地整理好著,直到如今都還在斷斷續續的修補。
維德的眼睛能讓他迅速學會一種咒語。但同樣的火焰咒,有人只能用來點燃一支煙,有人能夠點燃篝火,還有人能用來焚毀一座城市。
這是威力上的差別。
而在掌控上,有人的火焰咒會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炸得一臉焦黑,有人卻能把點燃以后的火焰也納入掌控之中,讓其隨心所欲地變形、燃燒、熄滅。
造成這種差別的,不僅僅是魔力的差距,更在于巫師對咒語本質的理解。
維德的眼睛是讓他“學會”,教科書和圖書館中的書籍都是在讓他“理解”,而弗立維教授這里的資料卻讓他摸到了“掌控”的那條線。